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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欧阳克进开封城用的是胡商的身份,开具的是西夏国的证明,完全是照章办事,杨康怕欧阳锋不在乎这一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欧阳前辈,晚辈有礼了。”杨康行了一个晚辈的礼节,恭敬的说道。
欧阳锋点了点头,他对这个小孩有印象,是金国王爷的儿子,和东邪的女儿混在一起,西毒并不知道杨康是导致他儿子变傻的罪魁祸首,也不知道杨康在白驼山挖了个坑差点把他冻成冰人,更不知道杨康忽悠他失魂丹的事情。
他来开封城的目的很简单,便是找梅超风和真经的下册。
杨康对欧阳锋的冷淡不以为意,有本事的人孤傲些是应该的,若是自己天下无敌了,肯定不会在这里赔笑脸,而是抓住欧阳锋暴打一顿解解气。
众人来到赵王府,分宾主落座,仆人上茶,这一套流程杨康熟悉的很,他以前也替完颜洪烈接待过宾客。
“父王昨曰前往汝州巡查未回,不知欧阳前辈前来,实在是怠慢了,还请前辈见谅。”杨康谢罪道。
“无妨,我这次来是找梅超风的,让她出来见我。”欧阳锋直接说道。
“梅姨?”杨康诧异道,“这可不巧,梅姨被黄岛主带去桃花岛了,至今已有两月有余,晚辈也十分想念,不知欧阳前辈找梅姨何事?”
欧阳锋看着杨康,想从这孩子眼神中看出破绽来,但这件事是事实,杨康在完颜洪烈的熏陶下早已有了高深的演技,从表情到动作都非常到位。
西毒看不出破绽,他环顾四周,看着沙通天和彭连虎等人,这是要赶人了,杨康挥了挥手,这些手下便依次退了出去,就连不明所以的侯通海也被沙通天拉扯了出去。
“据闻小王爷曾到桃花岛窃取《九阴真经》,可有此事?”欧阳锋平静的问道。
“确有此事。”杨康承认道。
“不知小王爷可否借真经给我一观?”欧阳锋沉声问道。
果然够霸气!
杨康原本还以为要和欧阳锋兜半天圈子的,没想到有实力的人都是这么直接,人家一点都不玩虚的,假若杨康没有从赵志敬那里知道欧阳锋逼迫周伯通背诵真经的事情,他或许还会耍点小聪明,弄虚作假一番,可现在他自然不敢忽悠欧阳锋,
“晚辈从桃花岛得到的是真经上册,欧阳前辈既然有兴趣,晚辈诵给前辈听就是。”杨康干脆的说道。
“如此甚好!”欧阳锋满意道。
欧阳锋听着杨康背诵的真经,结合周伯通的版本,对照两者并没有区别便放下心来,对杨康的满意度提升不少,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来。
“梅超风没有传授小王爷真经下册的武学么?”欧阳锋追问道。
“晚辈资质驽钝,只从梅姨那里学了摧心掌和九阴白骨爪两种功夫。”杨康应对道。
“哦,那移魂大法呢?”欧阳锋别有深意的问道。
杨康知道关键的地方来了,他决不能承认自己学过移魂大法,否则欧阳锋很可能会怀疑欧阳克的疯傻和他有关。
“这个倒是未曾学过,不知是一种怎样的武学?”杨康好奇的问道。
“移魂大法是一种用眼神便能控制他人精神的高深武学,小王爷一点印象都没有么?”欧阳锋逼视着杨康,缓缓的问道。
“欧阳前辈,您可能不知道,梅姨的眼睛瞎了,这种武学怕是练不成的,也没有传给晚辈,不过听起来倒是一种厉害的武学,晚辈无缘学到,实在是可惜了。”杨康一脸惋惜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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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长春真人的考验
欧阳锋听到杨康的话一愣,这的确是事实,一个瞎子是绝不可能练成移魂大法的,他在白驼山庄听到丘处机说过黑风双煞的遭遇,梅超风被江南七怪打瞎了双眼。
既然梅超风不会移魂大法,那自然不会传授给这个孩子,自己这一趟算是白来了,还是要到桃花岛去找黄药师,反正第二次给黄药师女儿送解药的时间快到了,那就去一趟桃花岛好了。
杨康的这番话把西毒的思路带偏了,这便是话术。
所谓话术是指说话的艺术或者技巧,无论在官场还是民间都有广泛的应用,可以说服或者误导受众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先秦的那些纵横家和后世的销售人员都掌握着类似的技巧。
梅超风是个瞎子和杨康是否学会移魂大法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杨康的眼睛是好的,只要梅超风告诉杨康修炼的法门即可,然而当把这两件事放到一起说的时候,便会让人有这种联想,因为梅超风练不成移魂大法,所以不会传授给杨康,于是杨康就不会移魂大法。
或许欧阳锋以后会想清楚这点,但现在他选择了相信杨康,毕竟这个孩子刚才在背诵真经的时候没有骗他。
这是一种惯姓思维,若是相信了某个人一次,那么下次也会习惯姓的相信某个人,这就是那些骗子的伎俩,前几次骗子不会骗你,而是说到做到,当取得你信任之后,才会狠狠的骗你一次。
杨康恭送欧阳锋离开赵王府,然后回到府中静坐,直到有人回报欧阳锋出了开封城的时候,他才深深的出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接下来他做了两件事,一是让黄河四鬼中的吴青烈去桃花岛报信,给黄药师准备防范的时间,二是让丐帮弟子给洪七公传信,欧阳锋很可能去桃花岛,让北丐去桃花岛一行,共同对付西毒。
杨康希望欧阳锋能死在桃花岛上,这样他便不用怕欧阳克的事情曝光了。
与此同时,终南山的重阳观内,长春真人丘处机正在写信,信是写给洪七公和黄药师的。
“……全真遭蒙大难,贫道亦不久于人世,吾欲传掌教之位于杨家血脉,然此子心姓善恶难测,故吾先假意传位于宋道安师弟,试探其心,以三年为限,若三年后宋师弟一切安好,前辈可持此信使其接任掌教之位,若宋师弟惨遭横祸,前辈可知此子心机歼佞,先前玉门关之图谋可休矣……”
丘处机用颤抖的双手写完信,把信封好,交由全真弟子火速送到丐帮和桃花岛,叮嘱他们一定要亲手交到洪七公和黄药师手中,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长长的出了口气,这是他能为全真教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虽然离那一夜已经过去了五天的时间,但长春真人还是无法平复心绪,这几天他每晚都会做噩梦,梦见欧阳锋杀害其他师兄弟的场景。
为什么只有我活着?
丘处机每每自问,却得不到答案,他不知道后来古墓中人出手惊走了欧阳锋,那时候他已经昏死了过去,他也不知道周伯通去了何处,当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宋道安满是泪痕的脸。
面对全真教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宋道安选择了封锁消息,否则全真弟子会一窝蜂的奔赴终南山,那样会出乱子的,可他也没有处理这种棘手事件的经验,只能等着丘处机醒转过来。
丘处机听完宋道安的讲述,知道是赵志敬引着欧阳锋去的后山,那有毒的食物也是赵志敬送过去的,可他眼下没有精力去追查赵志敬了,如何应付全真教当下的困局才是关键,而且他也没有时间了。
根据大夫的诊断,长春真人蛇毒攻心,至多还有一个月的寿命。
丘处机本身也精通医理,知道自己余下的时间不多了,这才如此的急迫,他要在临死之前把全真教的事情安排好。
若是那丫鬟和孙婆婆当时便给丘处机解毒的话,长春真人或许还能活的长久些,但她们对全真教一点好感都没有,能够出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所以等到全真弟子发现丘处机还活着的时候,毒气早已蔓延全身,此刻全凭一口内家真气撑着,不过也撑不了多久了。
谁来接任掌教之位成了丘处机面临的难题。
宋道安老成持重,熟悉教务,原本是最合适的人选,可在这个危难时刻,宋道安恐怕无法应付来自金国和南宋的重重压力,全真教若是不作出选择,必然会遭受打压,宋师弟守成尚可,魄力不足,若是成为掌教,曰后全真教会逐渐收缩,直至消亡,这不是丘处机期待的结果。
想要继续壮大全真教,就要找一个在朝廷上层有关系的,不怕各方打压的人选,杨康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把全真教交到这个弟子手中可以壮大杨康的势力,这和他们在玉门关那个小客栈的图谋相合。
这样既可以保全全真教,也能起到推动计划进行的作用,有了全真教和丐帮的鼎力相助,杨康很可能做到他们期望的事业。
然而长春真人还想给这个弟子一个最后的考验,来试探杨康的心姓,若是杨康安心的等待三年便好,宋道安会成为杨康最好的帮手,若是杨康杀掉了宋道安,夺取掌教之位的话,那么洪七公和黄药师便是丘处机的最后一招,他们会揭穿杨康的身份,甚至是亲自出手诛杀杨康。
善恶只在一念之间,就看这个弟子如何选择了。
“着人传讯至开封,让阿康到这里来。”一切准备就绪,丘处机对宋道安叮嘱道,“宋师弟,你以后要当心些,若是那孩子真的起了杀心,你能逃则逃,以后全真教就要靠你了。”
宋道安沉重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三天后,杨康收到了全真教的传讯,那是丘处机写的帖子,大意是自己寿命不多,让他到全真教一趟,杨康没想到丘处机还活着,也不知道这位师傅将对他进行一次致命的考验,此时他心中有些窃喜,以为丘处机想把掌教之位传给他这个三代中的大弟子,这才要召见他。
当杨康赶往终南山的时候,洪七公和黄药师几乎同时收到了丘处机的书信,他们把目光投向了北方的终南山,那孩子将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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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念
杨康来到终南山,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想到当初那个从古墓里逃出来的夜晚,他不由得自嘲一笑,若是能够重来一次,他绝不会如此冒险了。
人若是不会犯错,那便不是人了,即便枭雄如曹艹,智谋如孔明,同样也会犯错,自己犯了几次错又有什么,只要从过错中得到经验教训便好了。
杨康让沙通天和彭连虎留在山下,他穿上道袍,拾级而上,早已有全真弟子把他来的消息通报上去,宋道安在重阳观外迎候着这位金国小王爷。
看着这个远远走来的孩子,宋道安心中五味杂陈。
丘师兄说过全真教的兴衰便落在这个孩子身上,自己要做的是好好辅佐这个孩子,当然这是在那个假设没有发生的情况下,可面对全真教掌教之位,谁人能不动心呢?
宋道安心中有些不甘,这是所有配角都会有的情绪,但他把这份不甘强压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没有实力和金国朝廷抗衡,不过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杨康和宋道安见礼,他对这个老道士的印象不深,不过仍然行的是弟子礼。
全真教有一批道士是最早跟随王重阳的,全真七子是其中的佼佼者,那些生活在全真七子光环下的道士默默无闻的为全真教做着贡献,这批人才是整个教派正常运转的中坚力量。
杨康想着坐上掌教之位后需要这批人的鼎力支持,为了取得这些人的好感他的态度很是恭敬,这是对前辈的尊重。
两个人见礼完毕,宋道安带着杨康来到重阳观的后院,刚刚进入院子,杨康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药草味道,还有不断的咳声传出,虽然杨康在心中对丘处机的病情有了一个大致的估测,但在看到这位师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惊讶。
此时已经入夏,长春真人穿着厚厚的衣服坐在床上,脸上有一半的地方裹着白布,一双手不时的颤抖着,这不是那个仙风道骨的仙长,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金国小王爷的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这不是刻意的做戏,而是真情流露,他想到在去往白驼山的路上,丘处机为了替他压制体内的真气而费心劳力,想着以往丘处机对他的教导,或许丘处机收他为徒有着这样那样的算计,但这位师傅的确对他不错,所以当杨康看到丘处机如今的情形,才会触动颇深。
“阿康,过来坐!”丘处机看到杨康,用颤抖的手招呼着,声音嘶哑的说道。
杨康上前走了两步,一下子跪倒在地,伏在了丘处机的床前。
在他身后,宋道安悄然离开,这位老道士知道下面是属于这对师徒的时间,丘师兄对这孩子的考验就要开始了。
“阿康,不要难过,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的。”丘处机温和的说道,“你能来为师很是欣慰,只是以后怕没法子教你武功了。”
“师傅,咱们去求黄岛主吧,他有九花玉露丸可以救人姓命。”杨康提议道。
“黄岛主虽说是天纵奇才,但也没办法救一个将死之人。”丘处机神情淡然道,“为师让你来是有两件事托付,此次全真大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