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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落花春去也 ;6
高澄?
高澄。高欢长子,与其父高欢一样,被其弟,即后来的齐主高洋追封皇帝。
而且,他是高长恭的父亲。
只是?他怎么可能会是我的父亲?
眼前的事情,荒诞无稽,让人觉得可笑至极!!
众人此时望见的我,只怕也是痴痴傻傻的,只因,我实在忍不住,大声的笑了起来。
宇文护声音阴沉,道:“郑姑娘,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此时,你要置我于死地,无论我怎么说,又有谁人信?连齐国高澄之女如此牵强附会的罪证都能找来,我又何必多说?我收敛笑容,唇边一丝冷冷的讽刺,道:“大将军一心想要我郑翎死,我说得再多,也不过是浪费口舌罢了。”
只,希望有人推开紧闭的殿门,希望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只有他会信我,只有他会救我,只有他,可是,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宇文护怒道:“你不想说?即是默认!来人!将这投毒弑君的齐国细作给我拿下。”
“且慢!”云妃站起身来,她的双眸清亮冰冷,如浸在冬日的雪水里,溢出丝丝凉意,她冷笑道:“大将军,臣妾当日与绛英公主感情甚好,听说她姨母柔然公主膝下虽有一女,细细算来如今也不过十二三岁年纪,何来郑翎是公主女儿之说?何况,莫非齐国没人了?一个细作,派什么人不好?偏偏要派一个尊贵的公主来?”
宇文护眼中一丝狠意一闪而过,语气是威胁的警告,道:“云妃,你一再替这女子辩说,莫非,你真与她是同谋?”
云妃还待要说,我一把握紧她的双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我知道宇文护今日是绝不肯善罢甘休的,云妃身怀有孕,他一时还不能为之奈何,只是,若云妃一再惹恼了他,只怕他谁的情面都不会顾!我又怎能让云妃因我而受累呢?
“看来你俩都并不服气。”宇文护冷然道:“来人,将真儿带上殿来。”
真儿?我脸色瞬时苍白。殿门开了,真儿亭亭立于殿前,阳光落在她身后,隐入她纤弱的身影里。她缓步进入殿来,清婉秀美的瓜子脸,因着少少婴儿肥而略显娇憨,她脸上泪痕已干,眼睛却仍然红肿。
“真儿!”我心疼的望着她,恨老天为什么要将可怜的真儿也牵扯进来?
“姐姐!”她恬淡的望了我一眼,清亮的眸中有一丝凄艳。继而,她向宇文护行礼道:“奴婢见过大将军!”宇文护冷冷的点点头,道:“真儿姑娘,你就将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真儿低垂着头,一声不吭。宇文护不耐道:“你还不快说?”真儿沉默良久,突然行嵇首大礼,道:“大将军,真儿可以证明,郑姑娘是无辜的。”
“放肆!!”闻她此言,宇文护震怒,手中利剑霎时出艄,明晃晃的剑尖直指着真儿,道:“你也敢护着她?”
“真儿!!”我大惊,几乎不加思索拦至真儿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住宇文护的剑。
流水落花春去也 ;7
“姐姐!”真儿跪在地上,伸手来扯住我的胳膊,她微笑着仰望我,一滴清泪,从她颊边缓缓流下,“姐姐,你本就是清白的,你放心,任何人都不得冤枉你!!”
“好妹妹!!”我的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唇边泛起一丝绝然的冷笑,望着宇文护道:“大将军若执意让我冤枉我姐姐,真儿宁愿让这张嘴,从此以后再不能言!!!”话语未落,她已经将一粒早已握在手心的药丸吞入嘴中,众人惊呼之余,却已阻拦不及,这番突生的变故,让殿中众大臣皆惊,一时面面相视,心存疑惑,议论纷纷。
“真儿!别吓姐姐,快把药吐出来!!”我哭泣着跪至她身前,想要让她张开嘴,她却笑望着我,一丝鲜红的血自唇边溢出。
宇文护神情冷凝,对一旁跪着的太医道:“掰开她的嘴,看看她吃的是什么?”
几名侍从将我拖至一边,其中两人强行掰开了真儿的嘴,太医细细看过之后,回禀道:“大将军,真儿姑娘吃的是一种苦萸草根制成的哑药,此药药效极强,人一旦吞服,今生都将口不能言了!!”听完太医的话,宇文护脸色铁青,冷哼道:“将此贱婢拖下去,杖毙!!”
“慢着!!”我拼尽全力挣脱了那些侍从的手,膝行至大殿中央,叩首道:“我承认,是我下毒毒杀了皇上。那些相思子确实是我从宫外带回,那瓶药确实是我亲手调制!!”
“翎儿!!”云妃大惊。
真儿被人押住倒扣双手,只能哭泣着摇头,示意我不该承认!!
“我确实是齐国派来的细作,一切,都是我的犯下的罪,不干其他任何人的事!!”
我清冷的笑了,笑望向侯龙恩端着的那托盘,托盘里一支小小的青花瓷瓶,红布裹木做成的瓶塞,跟那相思子一样的鲜红,是血一般的颜色。据说,喝下这药,会死得很快,虽然痛苦,却很短暂!
我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何苦在此处流连呢?
眼中浮现出宇文邕那俊朗的笑容,剑眉朗目,鼻梁高挺,唇边总有一丝慵然浅笑。他抱着我在雪地里转圈,一圈,一圈,又一圈,风中回荡着他的笑声,他对我说,翎儿,在长安等我回来。
眼中又浮现出另一个白袍银铠的男子,狭长的丹凤之目,绝美无瑕的微笑,那是面罩下的绝代风华,世间怎能有这般男子?仿佛早已相识,却又无缘相识。一声轻叹,一句话语,我会在洛阳等你。永成遗憾!
我本是千年之后的一缕魂魄,原本就不该属于这儿。
“娘娘,珍重!”我站起身来,对云妃道。又微笑望着真儿:“真儿,记住,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说罢,我突然伸出手,侯龙恩离我那般近,我一伸手,那瓶子就落在我手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我已经将瓶中的药尽数喝下。
流水落花春去也 ;8
殿前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一身玄青色铠甲,挺拨的身姿,俊朗的面容,炽烈如火,狂野如风,不是宇文邕又能是谁呢?
是死神来临前的幻境吧?不知为何?我感觉不到一丝痛楚。
躺在他怀里,听到他嘶心裂肺的呼叫:翎儿。
宇文邕,忘了我吧。
注:苦萸草,是揽明月杜撰的名词。
白云深处有人家 ;
待我悠悠醒转,却发现自己安稳的睡在一张床上。
一间小小的茅屋,一床,一桌,一几,一椅,简单的陈设,却无不精致。一个小竹格轩窗,用碧绿的翠竹挑着。我撑起身子,从窗子往外看去。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间桃花始盛开。
他头上银发如雪,唇却艳若桃花,那目光清幽,轻描淡写,似已看尽人世爱恨情愁。此时,他坐在青石条上,斜倚一棵桃树,手里轻执一书卷。微风轻轻拂过,有粉红色的花瓣轻轻飘落,其中一片轻轻落在洁白的书页上。
那目光流转,时光静谧无声,书,已然悄悄翻过一页。
“你是谁?”我扶着门,轻声问他。
“你醒了?”
他放下书,朝我走了过来。
春日的暖风熏人,夹着山野的花香,那样轻柔地拂面而来,他朝我走近,唇边有淡淡的笑容。我亦笑望着他,如此亲切。仿若亲人一般。
“你不记得我了吗?”他望着我。
我茫然的摇头。
他笑了:“你这痴儿。”说罢,他爱怜的伸出手来,轻拂着我的头发,我仰望着他,并不躲避,仿佛这样是再自然不过的动作了。
我双眸晶晶闪亮,问他道:“你知道我是谁?”
他浅笑道:“当然。”他想要说什么,却长叹道:“你不过是千年后的一缕香魂罢了?为何偏偏痴痴流连此处!?”
我喜极,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哀求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他凝望着我,叹道:“既来之,则安之。你与他有纠缠了几世的因果未了,何言归去?”
我摇头道,喊道:“什么因果?什么未了?我听不懂!!我想回家!!你知道我是来自千年后,那么,你能不能帮我回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怜惜的望着我,长叹道:“也罢,你随我一道遁世修行去吧,清修虽苦,却能无爱无恨,保你平安度过此生。”
“不要!”不知道为何,我潜意识里排斥‘修行’这个词汇,想也不想就直接摇头拒绝。
他望着东方,叹道:“你若执意如此,只怕宿命之深,尘世之苦,哪怕隔了千年,你也逃不掉的了!!”
很喜欢宇文毓,但他的离去,却是历史的必然。再纠结,也木有办法。总算写完凄惨的宫变了,接着,又将进入玄幻,哇咔咔,发现俺这脑袋越来越天马行空了!!!嘿嘿!!
…明月
桃源深处有人家 ;2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
山中时光缓缓,岁月静好。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当日,我服下毒药后,明明已经死去,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山谷中呢?
那谪仙般的男子,在我醒后,却飘飘然而去,只说让我在谷中好好修养身息,他不久就会归来,然而已经月余,他却迟迟未归。
这是一个美丽的山谷,人烟罕至,四围高山环绕,那山直插云宵,险峻异常,根本不能攀越。似乎有一条小路通向外面的世界,然而,我沿着小路走了几次,却又都重新走回茅屋前。
于是,懒得再白费力气。
那人,不是简单的人物吧?
他既然能将喝下毒药的我重新救活,要将我困在这山谷之中,又有何难?
还算他好心,总算留了足够的米粮及各类蔬菜瓜果,甚至还有熏肉,这些吃食,足够我一个人吃上一年半载的了。每日里生火做饭,倒也不亦悦乎,好在我在宫内学会厨艺,所以不用担心会被饿死。
而且,这山谷虽小,却风光秀美。
屋前屋后,遍植桃花,风儿一吹,粉红色的花瓣如雨,飘飘洒洒。一圈竹篱笆环绕,篱笆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萝,开着白色的小碎花,那花不知什么名字,只是异香扑鼻。一口小小的水井,摇井打水时‘吱吱’作响,这份喧闹让寂静的山谷更显寂静。
常常,坐在屋外的青条石上,花香熏人,仰首望着蓝天,渐渐睡去,醒来时,浑身皆是粉色的花瓣,娇艳的残红。我给这儿起名叫桃花谷。这儿,就是我想象中的桃源胜地。
然而,我仍然牵挂着外面的世界。
宇文邕、宇文宪、真儿、云妃娘娘,还有,高长恭,你们都还好吗?
桃源深处有人家 ;3
望眼欲穿,一个半月后,那人终于飘飘然又回来了。远远的在小路尽头望见那白色的身影,我几乎是以闪电般的速度冲了出去。
“你去哪了?”我喘气未定,接着说:“我要离开这儿。”
他伸手挠我的头发,宠溺的笑,说:“你还是没变,在这儿呆了一个月,却仍然如此浮燥!”
我没好气的说道:“你试试这样一个人呆一个月,没人跟你说话,也没人陪你聊天,整个世界没一丝声响,你试试?”
他笑了笑,淡淡的声音:“我已经这样过了数千年了。”
我一愣,数千年?他虽然满头银发,面容却不过二十几岁罢了,说自己有几百岁,谁信?又懒待求证,只是软声哀求道:“我要离开这里。”
“你想去哪里呢?”他微微浅笑。
去哪?周国皇宫?还是洛阳?我痴痴的立着,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我该去哪里?”我喃喃问道。
“从哪里来,便到哪里去!”他笑道。
“从哪里来?是洛阳的风将我带来。你是说,我该去洛阳?”我问道。
却又想到宇文邕,想到云妃,还有含冤而死的宇文毓。
“不行,我还是要回长安。”
“等你想清楚后,再做决定吧!”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径直坐回那长条青石上,手中却不知何时多出一本书来,他一页页翻书,不再理我。
花香仿佛凝在空气之中。
遗失了千年的记忆
想了三天三夜后。我站在他面前,对他说道:“我想去洛阳。”
他将书放下,双眸粲然生辉,笑颜刹那绽放绝代芳华。可我紧接着又道:“但是,去洛阳之前,我必须先回一趟长安。我要看到宇文邕、云妃娘娘、真儿,我要看到他们一个个都安好我才能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