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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绯只想陪在姐姐身边，随便哪里，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小绯说着给芳尘夹了一块鱼肉。
芳尘知道自己若是不吃，小绯一定不安心。于是就勉为其难的吃了下去。
其实芳尘也不想做出那么多让人担心的事来，只是她觉的自己需要时间，去想清楚眼前的这些事情来。
宗衍殿是与自己很有渊源地方，若是去了那里小住，或许会安心许多吧。
虽然说逃避是很没种的事情，但眼下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以退为进，暂时退居二线，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眼看就要过年了，只希望春天到了，这个冰冷的皇宫也会多些人情味，少一些杀戮。
正文 一八四章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一八四章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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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尘带月梅等一众宫人，拎着各色的礼盒往景仁殿去了。
一进景仁殿芳尘就见皇后和衣坐在窗边，神色淡然，气色也比前几日好了很多。
皇后见芳尘来了，淡淡的笑了笑，示意芳尘过去坐。
芳尘也没客气，快步走到皇后身边坐下，问道：“看您的样子，身子是大好了，如今已经能下床活动了，我真的替您高兴。”
皇后闻此，只是笑了笑回道：“昨日，陛下来了。”
芳尘一听君晏来过，打心眼高兴，看来皇后与君晏的心结终于是解开了，这边的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了。
“真好，娘娘您知道吗，其实陛下一直都想来看您的，他可是真心真意待您好的。这下子你们把以往的事情都说开了，咱们之间也就没了芥蒂，您也不用一心想着离开了。您就放下心来，让陛下照顾您一生一世吧。”
“不。”芳尘话音刚落，皇后就回绝道，“芳尘，我知道这皇宫里只有你是真心待我的。其实昨晚，我已经与陛下商量过了，五日以后我便启程去皇陵，这样便能赶在过年以前到达，也能在吉时为咱们瀚玥王朝祈福。只是这一去，恐怕也就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芳尘闻此，只觉的心里难受，又是这该死的离别。
“虽然知道您去意已决，但是您走的也太急了，五日，就连行装都准备不妥，如此仓促，您在路上怕是要受罪了。”
皇后闻此，依旧是一脸的淡然，“与我而言，身体上的痛苦根本不叫苦，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毁灭性的。芳尘，不瞒你说，这个皇宫我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多呆，若是现在可以走，我立马就启程了。所以离开这皇宫对我而言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就算受点小苦，我也是甘之如饴。你就不要为我忧心了，因为你为我做的已经太多太多，多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娘娘您若是这么说，就是见外了。”芳尘说着拉住皇后唯一的左手，“在这皇宫里，能与芳尘毫无保留，说些体己话的人只有您，看着您好，我是打心眼里替您高兴的。只怕往后您身边，没有一个使唤的来的人，会寂寞呢。”
皇后望着芳尘，不觉间眼中竟泛起了泪花，沉默了半晌，才苦涩的笑了一下回道：“妹妹，这人来世上走一遭，本来就是孤单寂寞的，谁又能指望着谁一辈子呢？如今我虽然失了一只胳膊，但我现在可以自己吃饭穿衣，不用麻烦到谁。所以妹妹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往后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姐姐就好。”
“姐姐。”芳尘低声叫道。
其实这句姐姐是芳尘发自肺腑的声音。面对皇后，芳尘始终觉的自己是那样的卑微和无用。皇后爱君昱可以爱到奋不顾身，不惜以死明志。虽然这份爱是一份永远都得不到回报的禁忌之爱。但此刻皇后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悔意，只有满眼的坦然。
我为了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一切，追寻我梦想中的爱情，纵然芳华不再，纵使零落成泥，我亦不悔。
人这一生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是平淡安逸，忍辱负重的度过一生，还是轰轰烈烈，飞蛾扑火般的追寻理想。
着实让人困惑。
皇后望着芳尘，温和的笑笑，“真是我的好妹妹。”皇后说着俯身上前，用左臂抱着芳尘。笑的明媚。
此刻芳尘才明白，原来皇后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保护。因为在她温婉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异常坚强的心。
“芳尘，五日后我会在陛下的安排之下悄悄的离开皇宫，走以前我不想惊动任何人，我只想要你来送我，你可愿意。”
芳尘闻此，虽然点头应了下来，但心里是不愿意去的。因为离别是芳尘这辈子最讨厌的事，特别是看着别人离开。
在芳尘看来，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的确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一个在天涯一个在海角。若是因为生离死别这些不可抗力所导致的无法相见，倒还可以接受，若是明知对方在哪里，却也没有办法再见到，这种感觉不就太绝望了吗？
“芳尘，这手上的伤还疼吗？”皇后说着轻轻的托起芳尘的右手，“前几天的事我也听说了，我如今是个废人，什么事都帮不上忙，如今是要甩手离开了，只担心你心太善，留在宫里受欺负啊。”
芳尘看着自己的右手，淡淡的笑道：“这点伤与我而言又算什么，如今姐姐只要一心养好身子，等待着出宫那天就好。其实咱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逃脱的宿命，姐姐不用为我担心。只要照顾好自己便是对我最大的好了。”
芳尘在皇后那里用了午膳才回了暖馨殿。一回暖馨殿，芳尘就张罗着要月梅她们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想要帮皇后多准备点行装。寻思下不够，还特意把全顺找来，将自己能想到的东西都罗列下来，交给全顺去准备。
全顺知道芳尘是个热心肠，也都一一应了下来。只接了旨就下去准备了。
芳尘心里感激全顺，知道这宫里只有全顺是绝对不会背叛陛下的忠臣，只打定了决心，往后绝对不会亏待了他。
小绯从乐馆回来的时候，见芳尘坐在软榻上小憩，屋里到处都放着打包好的行礼，顿时心生疑惑，赶忙来到芳尘身边坐下，抬手环住芳尘，在芳尘耳边撒娇似的轻声问道：“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啊？难不成明儿个就要搬去宗衍殿。”
芳尘闻此，这才醒了过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抬手摸了摸小绯的脸颊，回道：“还没有那么快呢，我这是为皇后娘娘准备的呢。你还不知道吧？皇后娘娘五天后就离开皇宫了，我知道她走的仓促，一定没有准备什么东西，所以就想给她置办点用的东西。小绯你也知道皇陵那里是什么环境，若是不准备好，去了怕是要吃苦的。”
小绯望着芳尘略显疲惫的脸，有些心疼的靠在芳尘的肩上，低声劝道：“姐姐，你今天又是忙了一天吧。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多休息一下吗？这段日子以来，你大伤小伤不断，若是不注意调养，往后是会留下病根的。姐姐答应我，等五日之后忙完皇后的事情，咱们就去宗衍殿暂避风头，等什么都想清楚了，咱们再出来。”
“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其实谁不想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呢？等过几天，咱们就去。这会儿时候也不早了，我叫月梅准备晚膳去了，一会儿咱们就能吃饭了。”芳尘说完，起身下了软榻。
到了前厅，晚膳已经摆好了，芳尘坐到桌边，只觉得今晚的菜色与往日不同，于是问道：“月梅，今晚的晚膳是谁准备的？”
月梅闻此，赶紧低声回道：“主子恕罪，今晚的菜都是碧柳那丫头准备的。那丫头从今儿个下午就求我，说想给主子和少爷准备晚膳，我见那丫头可怜，就心软了。主子您若是不喜欢，我便将这菜都撤了，给您准备一桌新的。”月梅说着就要上前收拾。
“且慢。”芳尘见月梅要收拾，赶忙拦住了她，只拿起筷子，夹起离自己最近的那一道青菜，吃了一口，嘴角蓦地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瞬间就回到了在皇陵的那段时光。
还是那个吃了整整两年的味道，一点都没变，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只是一切都已经被时间变的面目全非。
小绯见芳尘这幅神情，也拿起了筷子，吃了一口。而后低声问道：“姐姐，碧柳是不是有话要说？”
芳尘闻此，这才回过神来，吩咐道：“月梅，去外头把碧柳叫进来，我有话问她。”
月梅得令，赶紧应了下来，退出了屋子。
半晌，碧柳进了屋子。
芳尘望着碧柳，只觉的她瘦了也憔悴了。心里就像是有一把刀不停的剜着她的心脏那样的难受。
其实芳尘是打心眼里喜欢碧柳的，只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碧柳害死铃儿这个事实。
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怎么可以狠心到为了自己的利益就那样残忍的剥夺她人生存的权力。
一直以来芳尘都想不明白，碧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因为芳尘永远铭记着碧柳对自己的好，却也永远无法忘记碧柳杀害铃儿的事实。
碧柳，你到底要我怎样对你？要你偿命我做不到，但是要我对你好，我也没有办法。这一切真的太过纠结，太让人辛酸了。
“奴婢给主子请安，给少爷请安。”
芳尘闻此，这才回过神来，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碧柳起来。
“你煞费苦心的准备了这一桌子菜，到底是有什么目的。难不成是想让我给你一个机会，将你送到陛下的身边，做贵人不成？”
碧柳闻此，身子微微一怔，而后惨淡的一笑，低声回道：“主子真是抬举奴婢了，主子自打领奴婢进宫以后，奴婢就渐渐的看清了这内宫之中的尔虞我诈。只觉的一个女子想要在这宫里站住脚是多么不易的事情。纵使有华贵妃那样的出身，宸妃那样的倾城美貌，也只换来如今的惨淡。所以奴婢往后不会想也不敢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了。如今想来，只觉的是自己太偏执，才换来如今主子对奴婢的仇视，奴婢真是该死。”
芳尘闻此，一脸探究的望着碧柳，心里还是有一丝的怀疑，难道一个人坚持了这么多年的梦想，真的会在一夕之间泯灭吗？
正文 一八五章讨厌离别
一八五章讨厌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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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尘望着碧柳，沉默了半晌，才不冷不热的问道：“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丧心病狂的恶毒事情，只是几句错了，抱歉就能一笔勾销的吗？眼下你说这些已经没用了，铃儿已经没了，除非你将她还给我，否则你即便是变成了在世观音，我也不会原谅你。周碧柳，我不会再被你欺骗了，你还是省省力气，赶紧退下吧。”芳尘说着，分明是下了逐客令。
碧柳闻此，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忽然跪倒在地，一脸真诚的看着芳尘，低声解释道：“主子，我知道如今我说什么您都不会信我，但是奴婢确实是真心改过。如今不是为了得到您的原谅，只求娘娘您要奴婢为你做些什么，来回报您的大恩。所以奴婢在这里向您请命，求您将奴婢贬去皇陵。奴婢愿意一生留在皇陵里伺候侍奉皇后娘娘，再也不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了。”
听了碧柳的话，芳尘有些讶然，竟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
眼前这个女子还是过去那个满脸骄傲，满口都是要做人中之凤的碧柳吗？
从前，碧柳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掩饰自己的才能和野心。为了得到重回皇宫的机会，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硬是跪在没膝的大雪中请旨。也曾经为了能够得到小绯的青睐，设计害死了更为讨喜的铃儿，却没有丝毫的悔意。她毫不吝惜的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能，毫无顾忌的燃烧自己的生命，生如夏花，绚丽夺目。
没错，碧柳确实是有超出一般的美貌和才能，也有超出一般的心计和忍耐力。她有永留青史的一切条件，却也逃不出一生平庸的命运。只是她真的甘愿吗？真的愿意这样默默无名的度过一生？
“你想好了？你曾经不惜牺牲一条人命，也要重回皇宫，如今你还没有达到你那伟大的理想，这就要回去了，怎么？碧柳，这个皇宫真的有那么可怕吗？”芳尘说着，满脸的嘲讽，心里依旧怀疑碧柳的动机。
“主子，您到底要奴婢怎么解释才相信奴婢。奴婢是真心想要离开这里的。这个皇宫与奴婢当初想象的那个天堂有太大的差别，我以为有美貌，有才华就可以出人头地，却没想到我连在皇宫里做一个奴婢都这样的力不从心。奴婢怕了，真的怕了，奴婢如今别无所求，只求能好好活着，其他的，奴婢真的不敢想了，所以求主子看在奴婢伺候了您两年的份上，放奴婢一条生路吧。”碧柳说着，有些激动，不停的哽咽着。芳尘看了心里也不舒服。
小绯望着跪在地上哭泣的碧柳，也颇为挣扎，内心的纠结丝毫不亚于芳尘。虽然碧柳真的很可恶，但铃儿已经走了两年，也到该做一个了结的时候了，何苦再这样彼此折磨呢。
这两年了，姐姐每一次看见碧柳，她的心就会流一次血。若是碧柳这下真的走了，是姐姐的解脱，也算是碧柳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