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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尘闻此,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将手轻轻的抚在君昱的唇上说:“不要再说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给我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当我替张太妃妃守陵归来的时候,你一定要有一个真心相待的王妃,也要有一个可爱健壮的孩子。到时候,我再也不要看见你哭,再也不要看到你皱眉了。”
“好。”
只是一个好字,也足矣让泪水决堤。
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哭泣。
正文 第八十六章宝清,美人依旧
看着君昱吃了饭,芳尘这才安心的回了宫。
到暖馨殿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芳尘本来想和翟渊说几句话的,没成想一进院子,小绯就迎了出来,“姐姐,你可回来了。前天我去太医院接宝清姑娘,她还不能乱动。我今日去瞧她,她就已经能够下床了。所以我就按照你的吩咐把宝清姑娘接到咱们这里了,现在就在偏殿呢。”小绯说着就要拉着芳尘往偏殿走。
翟渊见此,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颇为尴尬的站在那里。
芳尘见了,这才反应过来,对翟渊说:“翟渊我知道你与宝清素来亲厚,但是如今宝清容颜尽毁,一定不想要其他男子目睹自己的容貌。你就先回去吧,等宝清好些了,我再安排你来看她。还有,再过几日咱们就要启程去守陵了。你——你有没有怪我耽误了你美好的前程啊。”
翟渊闻此,有些失神,转而微微一笑回道:“张太妃生前待我很好,我只把她当做母亲一样。况且我与昱王爷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情同兄弟,就当我替兄弟为母亲守陵了。况且——况且能够陪在玉妃身边,保护玉妃也是我的夙愿,我怎么会怪罪玉妃呢。毕竟于我而言,所有的功名利禄都如天边的浮云,实在不是我的追求。如今只求玉妃您可以保重身子,毕竟守陵的日子实在是清苦,末将真怕您吃不消。”
小绯见翟渊满脸的犹疑,不禁回道:“翟都尉不必忧心,守在姐姐身边的不止你一个,还有我和铃儿姐姐呢。我只觉得姐姐若是能离开这皇宫,就会开心好多,安全好多呢。”
翟渊闻此,紧皱的眉头总算是松开了,不由的回道:“就像是安少爷说的一样,或许是福也不一定呢。”
闻此,三人相视而笑,仿佛美好的日子就在眼前。
而此刻的芳尘,却笑的那么勉强。
身子是自由了,那心呢?心真的可以这样了无牵挂的自由吗?
一进偏殿,芳尘就见宝清独自坐在窗边发呆。
见芳尘来了,宝清赶忙起身向芳尘行礼请安。
因为脸上蒙着厚厚白布的原因,宝清的声音很是含糊,芳尘见此,心里十分的难过。因为她深深的明白对一个女子而言,样貌是多么重要的。实在是感同身受。
“宝清,快起来吧。你身子刚好一些,不要再跪我了。”芳尘说着俯身扶起宝清,却发现连宝清的右手上也包着白布。心里十分的遗憾,只觉的宝清若是有幸生在现代,恢复容颜也不是一件难事,只是在这古代,能逃过感染,保住一条性命,都是万幸了。
宝清顺从的起了身,随着芳尘坐到了桌边,只是低着头,不敢看芳尘。
芳尘知道宝清心里难过,赶紧安慰道:“宝清,放心,你脸上的伤一定会好的。宫里的太医都那么本事,一定会有办法的。民间也有医术了得的神医,我答应你,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恢复往日的光彩的。”
宝清闻此,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芳尘见宝清如此消沉,又接着安慰道:“宝清,现在张太妃已经走了,你现在是自由的,再也没有人能威胁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了。你若是不想留在皇宫,我就向陛下求情,放你出宫,又或者你跟着我,我保证一定会像对待亲人那样的待你。”
闻此,宝清的眼中才略微的有些光彩,艰难的开了口:“玉妃主子,宝清现在容颜尽毁,连声音都被烟呛得没有办法恢复了。宝清无亲无故,只有玉妃和翟渊两个知己,若是玉妃主子不嫌弃,宝清愿意一生守在主子身边伺候您。”
芳尘闻此,赶紧上前,轻轻的抚着宝清的后背,温和的说:“我的好宝清,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是我在这里最谈的来的朋友,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况且我也不会让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你放心,你一定会好的。你这几天就安安心心的休息。再过几日咱们就可以离开皇宫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了。到时候,你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恢复了。”
宝清听了芳尘的话,满眼的惊喜,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封已经烧掉了一角的信说:“这是张太妃让奴婢交给主子的,是关于翟渊身世的证明。”
芳尘闻此一惊,赶忙问道:“宝清,你都知道了?”
“是。”宝清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芳尘看看那封信。
芳尘见此,赶紧打开那封信,虽然字不是很认识,但也大概可以猜出信的内容,而信中还附着一张图,是一块玉佩的图样。
“这是?”芳尘拿着这张图问宝清。
宝清见此,解释道:“这张图画的是‘凤舞’,是先帝赐给媛妃的信物。所有的人都以为‘凤舞’这件珍宝是随先皇后下葬了,其实是媛妃将它给了小皇子,希望将来沉冤得雪,小皇子可以凭这块玉佩证明身份。而这块‘凤舞’与陛下赐给主子您的‘龙舞’是一对呢。”宝清说着看了看芳尘胸前那一块精美绝伦的‘龙舞’,一阵的唏嘘。
芳尘闻此,这才想起,那晚与翟渊彻夜谈心,翟渊就曾说过,他的母亲曾留给他一块玉佩,只是隔着窗子,没有看到而已。没有想到那块玉佩就是传说中的‘凤舞’。只觉的一切都有天意。
“宝清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些东西收好,将来若是真的有需要的那一天,我一定会用它保护翟渊的。”
宝清闻此,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皮肤,因为说太多话的缘由,拉的生疼。
芳尘将信贴着心口塞在了衣裳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希望这件事情可以到此为止,这封信也永远都不要派上用场。
芳尘回到卧房后,就见铃儿正在紧张的收拾这行礼。芳尘坐在一旁,看着铃儿忙进忙出,叹了口气说:“铃儿无需准备这么多的东西,咱们是去守陵,这些宫装怕是用不上的,还有那些首饰,也不要带了。”
铃儿闻此,赶紧停了手里的活,来到芳尘身边,回道:“主子,咱们就这么走了,往后要是没有人时常拿出来料理一下的话。这些个衣裳什么的怕是都要糟蹋了。奴婢只觉的可惜,所以就算用不上,也想要带着呢。”
芳尘看着里屋让人眼花缭乱的精美宫装,心里也觉得可惜,但确实也没有带走的必要,思忖了半晌吩咐道:“铃儿,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本就不喜的。带着吧,就添了累赘,留下了就暴殄天物了。不如你就拿去送给宁昭仪吧。宁昭仪怎么说也算是个苦命人。只每月拿些微薄的月钱,根本就添置不了几件衣裳。况且这宫里的宫人只认钱,多些首饰什么的将来也好为自己办事。别人去传话,恐怕曲解了我的本意,你就替我跑一趟,让宁昭仪可以放心的收了我这些礼。”
铃儿闻此,有些为难的看着芳尘,不确定的问:“主子当真要将这些宝物都送给宁昭仪?您可知这些首饰宫装值多少银子啊?宁昭仪曾经害过您,您还以德报怨,奴婢替您不值。”
芳尘见铃儿嘟着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笑了笑回道:“好了,我知道铃儿是真心疼我。宁昭仪虽然做错了事,但比宫里的其他人要好太多了。皇后虽然贤德,我却不能将穿过的衣裳送与皇后吧,所以只能送给宁昭仪了。你呀,就替我跑一趟。你呀,快去快回,否则我这肩膀就没人给我上药了。”芳尘说着指了指已经好的差不多的烫伤,苦着一张脸,示意铃儿赶紧起程。
铃儿见主子心意已决,也不想悖了主子的意,于是只能应了下来。将芳尘用不着穿不着的衣裳全都包好了,给宁昭仪送了过去。
见铃儿走了,芳尘赶紧进了里屋,拿出了藏在柜子里头的一条手帕,看着帕子上绣的别别扭扭的几个错乱的针脚,叹了口气。只怪自己答应要给君昱绣条手绢。而自己确是连一双袜子都缝不好的人。简直可以说是笨手笨脚。
不过还好,还有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这条手帕一定会绣好。只是绣什么图案呢,这还要到三年之后才能知晓。
想到这里,芳尘将那手帕与那封信放在一起紧紧的贴着胸口放着,莫名的有些安心。
她摸着胸前的‘龙舞’,本想要摘下还给陛下,但回头想想翟渊手中的‘凤舞’,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然如今知道‘凤舞’模样的宫人很少,甚至连陛下都不曾亲眼见过真正的‘凤舞’。但若是这‘龙舞’回到了陛下的身边,再被有心人无意间看去,进而与翟渊的‘凤舞’一关联,那事情可就百口莫辩了。想到这里,芳尘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只觉的象征天子的‘龙舞’真的不应该保存在这里。
只希望可以快一些逃离这个宫廷。逃离皇后的嫉妒,逃离怀恩公主的仇视,逃离皇宫的是是非非,逃离那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也逃离那个自己深爱的男人。
不过在此之前,似乎还有一件事情是自己必须去做的。那就是去与那个人告别。
是的,就是与那个人告别。
正文 第八十八章我们都一样
当芳尘在凤鸾殿喝完第五杯茶时,皇后才风尘仆仆的从外边回来,见了芳尘,连外衣都没脱,就来到芳尘身边,十分抱歉的说:“玉妃妹妹,是我不好,这几日因为张太妃大殓的事情,我忙的晕头转向的,本以为今日有时间来见见你,没成想裴夫人等一干一品夫人也进宫拜别张太妃。事出突然,还望妹妹见谅啊。”皇后说着,这才将外衣脱了,递给了一旁的宫婢,拉着芳尘坐到了桌边。
“皇后娘娘客气了。如今张太妃走的突然,您统领**本来就辛苦了,芳尘只不过等这么一会儿,根本就没什么好委屈的。”
皇后闻此,叹了口气,略显伤感的说:“再过三日,妹妹就要启程去守陵了。守陵的日子清苦,妹妹身子娇弱,怎么受的了啊。”
{文}“皇后娘娘不要为芳尘担忧,这世上没什么苦是受不了的。皇后娘娘您知道,芳尘素来是一个喜静的人,这样远离皇宫的喧嚣,去静僻之处诵经念佛,为我们瀚玥王朝祈福,也是芳尘的荣幸。倒是皇后娘娘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若是三年以后芳尘有幸得以还朝,还要皇后娘娘关照啊。”芳尘十分恭敬的说完了这些话,是真心是假意,如今看来也已经不重要了。
{人}皇后闻此,拉过芳尘的手,看着芳尘手心里那几道细长的伤,十分自责的说:“那晚若不是芳尘极力拉住我,我怕是又要闯出什么祸端了。如今将你如此纤纤玉手抓出这些伤疤,你让我情何以堪啊。实在是对不住妹妹了。”
{书}芳尘见皇后如此自责,赶紧安慰道:“既然皇后娘娘,叫芳尘一句妹妹,咱们就是姐妹了。若是这几道伤疤可以救皇后娘娘您一命,芳尘就算没了这双手也是觉得值得的。”芳尘说着轻轻握了握皇后的手,十分动情的说:“其实芳尘当初进宫并不是自己愿意的。所以我进宫是没有任何目的地。我不想争,也不想抢,更不想与任何人为敌。如今得以变相离宫,也是芳尘心中所愿。皇后娘娘不要难过,您是母仪天下的国母,您不能哭,不能脆弱。知道吗?”
{屋}皇后闻此,强忍住眼中的泪水,紧紧的拉着芳尘的手说:“事到如今我才知道谁是真正对我好的人。芳尘,过去是我不好,是我嫉妒君昱对你的情谊,是我嫉妒陛下对你的宠爱。如今,你以德报怨,不仅原谅了我还救了我,而我却没有机会来报答你。我真是没用。”
“皇后娘娘哪里的话。”芳尘说着掏出怀中的锦帕,替皇后抹着眼角的泪水,安慰道:“谁说皇后娘娘没有机会来报答我了?其实只要皇后娘娘时常关照君昱,好好的体贴陛下,就是对我好了。芳尘知道皇后娘娘你是一个心善的人,错就错在命运的捉弄,使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但是咱们既然已为人妻,就要尽人事。接受眼前的现实,将最初的爱放在心底,将眼前的幸福好好的维系啊。”
皇后闻此,接过芳尘手中的帕子,拉着芳尘的手,十分担忧的说:“芳尘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只是——”
芳尘见皇后为难,温和的笑笑,回道:“娘娘有话直说,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皇后闻此,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芳尘,有些话虽然不能与你说,但是本宫还是要和你说。其实守陵这种事情一般是交给宫中女官和那些前朝无嗣的太妃们的差事。咱们瀚玥国其实还没有在朝妃子去守陵的先例。我听宫里的老宫人们说,守陵的日子不但清苦而且危险。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