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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是她呀…还是他?
杜槐愔望了这个单纯的笨蛋一眼,放弃的叹了口气,反正盒子在他身上,也没什么伤得了他。「反正,多对执行人有点防备心就是了。」
「嗯,知道了。」陆以洋点点头,「啊、对了。」
他从包包里掏出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他前天背起来的电话,再撕下来给杜槐愔,「这个是春秋妈妈的电话,她说如果见到你的话,要你打电话给她。」
「嗯…」杜槐愔皱了皱眉头,还是接过那张纸。
「那天吵成一团耶,你爸爸也来了。」陆以洋吐吐舌头。
「喔?吵了什么?」杜槐愔问着,看起来却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唔…杜伯伯问夏妈妈你们是不是兄弟,夏妈妈说是,杜伯伯就说要带春秋走,结果夏妈妈却说你们都是她生的…唔…我来说这种事好吗…?」陆以洋说着,却觉得自己好像不该说人家的家务事,更何况是有点…混乱的家务事。
杜槐愔却噗的一声笑出来,「亏她说得出来,我爸一定吓死了。」
「欸?…好像是…」陆以洋干笑了几声。
「真受不了那老头,干嘛那么放个下。」杜槐愔摇摇头躺了下来,不知道话是说给谁听的。
「槐愔,亭亭她…还是不肯走,怎么办?」陆以洋想起亭亭的事,提醒了杜槐愔一声。
「我知道…我会尽快去看她。」杜槐愔叹口气,闭了闭眼。「我累了,你回去吧。」
「喔,那你多休息。」陆以洋起身,犹豫了下,最后还定没把那个杀了小宛的凶手讲出来,默默的离开了那里。
杜槐愔看着陆以洋离开,拿起手机拨了陆以洋给他的号码。
跟他妈妈差不多,他见过叶依虹二次,只是他见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就是叶家老奶奶的女儿,春秋名义上的母亲,直到某天他在家里翻到母亲的相簿后,问了父亲才知道,原来他见到的那位虹姨就是叶依虹。
「喂,虹姨?妳找我?」杜槐愔拨通了电话。
「你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盒子也保存得很好妳放心。」
「那就好,最近地面上不太稳,你要注意一点。」
「我知道,因为有麻烦的人上来了,虹姨……妳要请我妈注意一点。」
「我知道,我会注意。」
「听说妳被我爸堵到了?」
「是呀,麻烦得要命,我把他吓回去了你放心。」
杜槐愔笑了出来,「虹姨在家里吗?」
「嗯,我大概会待上几大,你有需要就随时找我。」
「我是还好,倒是妳既然回来了,就多陪陪春秋吧。」
「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叶依虹微微笑着,「拜。」
挂掉电话,叶依虹微微叹口气。
「茶…要吗?」
她回头见夏春秋正端了杯热茶过来,她笑着接过。「谢谢。」
也许是二十几年都没喊过,夏春秋一时之间也没办法突然就开口叫她妈。
叶依虹看起来也不太介意,二个人就这样坐着,默默的喝茶。
「冬海呢?」叶依虹看了看四周,也没看见叶冬海的影子。
「上班,他先去公司了,今天要下午才有客人,所以我可以下午再下楼。」夏春秋解释着。
「我听说了致浩哥的事,你辛苦了。」叶依虹淡淡的笑着,喝了口茶,「他一向是个很好强的人,没想到会把自己弄成那样。」
夏春秋只是摇摇头,「没关系的…」
话题又断在这里,母子二十几年没见,就没有任何话可以说吗?
夏春秋想了半天,才鼓起勇气的开口,「我可以…问妳吗?」
叶依虹笑着,「当然,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我…真的是妳生的吗?」夏春秋用着期待的目光望着叶依虹。
叶依虹苦笑了起来,像是有点苦恼,想了半晌她才开口。「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的确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但是你应该明白,有些人生来就有自己的使命,有时候这些使命会大过任何事,包括亲人。」
她停顿了下,看着夏春秋,伸手抚上他的脸,「春秋,你的出生是个意外,但是你的的确确是这个家的孩子。」
「意外?」夏春秋疑惑的望着叶依虹。
「不是你想的那种意外。」叶依虹笑着,「你的出生要在意的不是谁生下你,而是你的归处在哪里,你的确是叶家的孩子。」
「你是我的孩子。」叶依虹望着夏春秋的双眼,很认真的开口。「不管是谁都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夏春秋微微的笑着,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叶依虹伸手轻轻环住夏春秋,「我应该常常回来看你的,对个起。」
夏春秋有点不自在,他没有被母亲抱过,都到这么大了,他连母亲都还叫不出口,他感到有些紧张,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让他觉得舒服。
他记得那是母亲的味道。
「我记得这个檀香的味道…」夏春秋低声开口,那是他记忆中最深刻的一种味道。
叶依虹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她不知道该不该对夏春秋说实话,夏春秋跟杜槐愔不一样,她们已经让杜槐愔无法珍惜现在这一世,也许该让夏春秋安稳平静的过这一世才对。
闭上眼睛,叶依虹轻拍着这个孩子,她只希望这个孩子这辈子可以幸福。
陆以洋趴在坡璃橱窗前,看着四十二吋的超大液晶电视播报新闻。
这星期到底自杀了几个人呀…为什么那么想不开……如果能活着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呢……有那么多人想活着都没办法,这些人为什么要抢着去死…
陆以洋不解的看着新闻,最近的确不知道为什么多了很多社会新闻。
好像…突然变得很乱…
陆以洋皱着眉看着新闻,然后看见玻璃窗上映山很熟悉的人影。
「啊…你来了。」陆以洋回头,望向不知道站在身后多久了的高怀天。
「看你看新闻看得很入神,最近好像没什么有趣的新闻不是?」高怀天笑着,拉着他离开那片玻璃橱窗。
「嗯,最近不晓得为什么,自杀的人好多,干嘛这么浪费生命。」陆以洋叹了口气,没什么精神的跟着高怀天走。
早上从韩耀廷那里离开后,就接到高怀天的电话,于是约吃了中饭。
陆以洋想他大概是担心自己又做什么怪事。
默默的点了菜,有些安静的吃了饭,陆以洋一直提不起精神,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凶手的事,满脑子都是疑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杀害小宛?如果是变态杀人魔的话,应该不会有那一瞬间苍白的脸色,那是惊慌、害怕、内咎的神情,而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凶手,却对他毫无办法。
「我查过那个人的资料了。」高怀天见陆以洋一直很沉默的样子,先开了口。「你很在意吧。」
「嗯。」陆以洋抬起头来,很认真的想听高怀天说话。
但高怀天只是苦笑着,「他们没有任何关联,他们不认识,没有亲缘关系,没有任何接触得到的关系。」
「是吗……那为什么他要杀小宛…」陆以洋的眼神带着疑惑,他知道高怀天无法回答他,他还是像自言自语般的说出来。
「小陆,你听我说。」高怀天碰了碰他搁在桌上的手。
陆以洋看着高怀天,他那种带着无奈的笑容,像是在说自己果然很麻烦。
自己明明不想给他添麻烦的,为什么…每次的结果都一样…
高怀天看着他,缓缓的开口,「我知道你因为看得到那些东西,而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的心情,我也曾经有过因为某些心情,而让我决定一定要做些什么的经验,所以我当了警察,虽然我花了很多时间,但是我做了我想要做的事。」
高怀天停顿了下,确定陆以洋在听,才又接着说下去。「那些事都不是你的责任,那些人也都不是因你而死,你不能把所有看得到的事都想扛在身上,都想把它变成自己的责任,那只会让你变得不快乐,觉得什么都做不到,但那本来就不是你该做的。」
陆以洋明白高怀天想说的,但是小宛不一样,他无法说明哪里不一样,但是只有小宛,他无论如何都想帮助她。
如果自己连小宛也帮不了,自己还能做什么?
「我真的觉得…我什么也没做好,实验也没做好,好不容易解决家里的事,却变得没时间常常回家,亭亭也不肯走,时间又快要到了,好不容易找到犯人却什么事都没办法做……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陆以洋觉得沮丧,杜槐愔的伤还没好,他也无法再跟夏春秋商量事情,他正在做的事都是春秋不希望他碰的事。
陆以洋看着高怀天,「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可是却老是在麻烦你。」
「我不觉得麻烦,当然你能少做些让人担心的事会更好。」高怀天笑着,「我没有权利反对你去做任何事,但是我希望你能考虑自己的安全,毕竟你要活着才能帮助人或是你看得见的那些东西。」
「嗯,我知道…」陆以洋点点头,认真的开口。「我下次会更注意自己的安全。」
高怀天微微松丁口气,「说到要做到。」
「嗯。」陆以洋用力点点头,「我会尽力。」
高怀天苦笑了下,这种事好像不是该说尽力,而是本来就该放在前面考虑的事…
实在是拿这个孩子没办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放不下他。
高怀天暗自叹了口气,还是对陆以洋微笑,「我下午还有班,送你去学校吧?」
「有顺路的话,就麻烦你了。」陆以洋对高怀天展开微笑。
「走吧。」高怀天笑着,拍拍他的肩,跟他一起结帐后走出餐厅。
下了车,跟高怀天挥挥手才跑进学校。
走进实验室,小宛跟夜都在里面,夜正开心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给小宛听。
「玩得开心吗?」陆以洋看着小宛好像很开心的脸。
小宛微微点头,夜也笑着,「我们昨天逛了好一阵子说。」
「那就好,有空就请你多带小宛出去玩吧。」陆以洋见小宛很开心的样子,也觉得安慰不少。
夜起身坐到陆以洋身边,「结果,那个怎么样?」
陆以洋叹了口气,「找是找到了…可是完全拿他没办法,没有证据也没有理由可以去把头挖出来。」
「就这么放过他吗?」夜挑眉望着陆以洋。
「我也不想,不过得想想办法才行。」陆以洋一跟夜说话,觉得刚刚才好一点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他也不像个坏人,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明明那么疼爱妻子和孩子的,我真不懂…」陆以洋低着头郁闷着。
「何不去问问他?」
「吭?问什么?」陆以洋抬起头看着夜。
夜的双眼就像无止尽的黑洞一样,像是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似的,深邃美丽却又让人觉得危险。
「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以洋想着,对呀…我干嘛不去问他……?
夜对他笑着,「对呀,问问他为什么做得出那种事,为什么要伤害人,为什么会是小宛。」
是呀…有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偏偏是小宛…
「去找他吧,去问清楚。」
去找他,去问清楚…
「嗯,我应该去找他,去问清楚。」陆以洋抬起头来,对着夜开心的笑。「谢谢你,我一直不晓得该怎么办的。」
夜偏着头,很有趣的看着他。「不用客气,因为对方是人,我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给你建议而已。」
陆以洋摇摇头,「这就够了,谢谢你。」
陆以洋提起包包,满脑子都想着要马上冲去问那个人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是小宛。
在陆以洋感激的朝他道谢再冲出实验室之后,夜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可爱…好单纯好好骗…我还没遇过这么好催眠的孩子…」夜笑到停不下来,伸手扯住正想走出去的小宛。
「妳想去哪里?」
「……危险…」小宛看着夜,神情很哀伤。
「妳感觉得出来呀,不想要回妳的头了吗?」夜把她拉到身边来,「不必在意那些多余的事,妳根本感觉不到也无法思考不是吗?乖乖待在这里就好了。」
「嗯…」小宛应了声,夜松开手,看她继续游荡在实验室里,满意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