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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了吧?”司未落笑吟吟地问着圆睁大眼儿满脸哀求的郗染。
“呜呜呜!”郗染小鸡啄米般得狠劲点头,期望着对方能一时心软。
“很好。”司未落负手,施施然转身,“一个时辰之后你就能自由活动了——为惩罚你欺骗我亲爱的妹妹并让她落泪。当然,不包括刚才你喊我‘大叔’,真的,不包括哦!”
徒留郗染欲哭无泪地在床上呈半趴半起状,可怜巴巴的瘪着嘴,享受着来自司未落的名义上的“爱的报复”。
最后泉渟还是没去参加对马氏一门的“三堂会审”,而是由蘧然代替了她——不知这里面有无陈燕岚或是简潇的游说功夫。
马氏一族的叛国大罪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再大的帽子压下来也不足为过。审理进行得相对顺利,即使是马老爷子最初死活不肯承认并高呼“诬陷忠良”,也在司未落的几句话下怒然无声了。
面对死不认账的马家族长,司未落离座,走至被人压制着的昔日威风凛凛的老将军身边,俯身,轻声说道:“贵府表少爷给了我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嗯,也不多,只是几封书信和几块军符,让我们猜猜这信里都写了些什么呢……呵呵,我想,马老爷子应该最了解吧?”
“什么?”马老爷子目眦欲裂,“竟是他?!”
“没错。”
马老爷一下子像被人狠狠打了好几巴掌一般,瘫倒在地,悔恨交加:“若非当年数他年龄最小,老夫也不会放过他!没想到一时心软救回来的孩子,竟然是个祸害!老夫聪明一世,到头来却养虎为患!早知道,早知道……”
司未落轻笑几声,“他恐怕是知道当年你们马家的那些龌龊事的。啊,其实我本来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但是……呵呵,这也算是回报先前你对舍妹的多方关照了。”
说完,也不管马老爷是否听懂他的话,司未落笑着退回座位。
可怜马老爷临死也不知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司未落的妹妹”这号人物。
渟渟泉水 正文 浮烟是谁
章节字数:2806 更新时间:09…02…06 20:49
马家的事情落下帷幕,而祝夕来袭的震动也在风泠领着一干人等回朝后暂时画下句号。祥夜目前正处于相对安稳的局面。
关于发展,泉渟也提出了不少意见。如今,她在简家的位子可算是与日俱增。
“哎,你到底是怎么发现她就是你妹妹的?”郗染整个人挂在椅背上,边啃着“萝卜”,边问着司未落。
司未落抬头看他一眼,“就是你说的话让我起了疑心——还有,你拿着的不是萝卜是人参。”
“我当然知道这个是人参——哎呀,人家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啦!”郗染晃着脑袋,“怎么能是我呢?我记得我上次来找你的时候,明明没说什么啊!”
司未落这回连眼皮都懒得抬给他看了,直接亮针恐吓,“知道是人参还敢这么吃?”
郗染皱皱鼻子,把手上的“萝卜”扔向司未落,不忘埋怨:“真小气!还有啊,快点回答!”
“因为你说了一句‘真不知道木名那老头子怎么收了这么个古怪徒弟’。”司未落五指一开,轻巧地截获了直奔面部的凶器——人参。
“啊?有么?这个……”郗染更摸不着头脑了。
印象中好像是说过,可是……这两者之间貌似没有联系的吧?
司未落冷眼看他抓耳挠腮,半天之后才做出解释:“在你之前,端木来过。他提起在一家酒馆里遇到了俨然和另一个叫谢泉‘渟’的有意思的人,他看这个人很眼熟,确信自己见过。后来端木又说看着我笑的时候和那个谢泉渟很像。自此,我产生怀疑——因为我的卦象一直显示浮烟就在我身边。直到你说‘谢泉渟’是木名的徒弟,我就肯定了我的推论。而且……巧得很,我在两三年前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破了独步十三阵,她还不承认自己与平先生有关——我只没想到她是木名的女弟子。”
“什么跟什么啊……”郗染被他的话给轰晕了,“仔细,仔细点嘛!”
“就是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你们木家的人才敢抱走了我们家的宝贝也不还!”司未落说到这里,狠狠地瞪着郗染,几乎要将他瞪出一个窟窿来。
“别,别!大哥!恒云大哥!”郗染连忙滚下椅子,寻找安全地带,“消气、消气!注意形象啊形象!”
“哼!”司未落收回视线,手握药杵使劲地碾着,“竟然!竟然一声不吭的就带走了浮烟!难道说我妹妹出了司家就不是司家的小姐、就可以任人随便捡回去养着吗?我找了她十几年!十几年啊!更过分的是,木名居然还收她为弟子!这家伙明明与我同辈,竟从吾妹入手,徒占我辈分的便宜!”
“……那个……”郗染心惊胆战地看着不堪重负的石碗。再碾下去,它就要碎了啊!
“嗯?”司未落极具威严地看着他,“怎么?”
“……没……”郗染嗫嚅好久,终是缩缩脑袋,不敢吱声了。
“公子,有客来访。”
“请至……无忧阁。”司未落自帘后踱出,吩咐。
等来人走了之后,郗染也从帘子后面跳了出来,古怪地问道:“这个时候,他来……?”
司未落淡淡一笑,点头道:“他终于来找我了。”
“诶?”郗染愣,“难道他就是你说的偷走你妹的那个人?”
“嗯。”司未落脸上露出凝重神色,“而且,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大公子!”来人一见到司未落,立刻老泪纵横的迎上去就要下跪,“我……我愧对于您啊!”
司未落轻笑着,虚扶了一下对方,“司马叔叔,您老一直是先父的得力助手,又何来愧对一说呢?”
——但见被司未落称为“司马叔叔”的人抬起脸,竟是礼晨丞相相里老爷!
相里老爷抹了一把泪,哽咽道:“大公子,其实,我的儿媳就是您的妹妹!当年……当年派人偷偷抱走小姐的,就是我!”
“哦?”司未落平静地回身,“那么,小侄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因为,因为……小姐将会是毁掉整个司家百年大业的灾星!”相里老爷把心一横,喊出了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
“什么?!”司未落大惊。
相里老爷稳了稳心神,方才说道:“大公子,请容我慢慢道来——”
十几年前,司母产下一女,取名司未渟。
司家难得有女。其时,司父便兴高采烈地为亲女卜了一卦,却赫然发现,自己的女儿与儿子乃是相冲之命,若想儿子日后能平稳接下司家大任,女儿必须牺牲。
司父不忍可爱的女儿遭此大劫,计划着托人将女儿远远送走。
不料,卦象被亲信司马里无意中发现,慌乱之余,为了司家未来着想,就盘算着要悄悄找个人将孩子抱走处理掉。
没过多久,司夫人染病去世,又正逢祥夜内乱,阖家老小伤心的伤心、受惊的受惊,司夫人的葬礼一过,就都忙着收拾避难,对小姐的照顾也就相对疏忽了一些。于是,司马里便成功把孩子偷了出去。
可若让他下手杀了司未渟,他还真的不忍心。所以他就想着将孩子一扔了事。
谁知,他连扔了这个孩子的狠心都没有。
眼睁睁看着主人的女儿在自己怀里哭着,司马里无奈地想,如果让这个孩子一辈子都不出门一步、不接近祥夜国一步,应该就没事了吧?
因此,司马里带着自己的儿子和大小姐远远的离开了祥夜,改名换姓,迁到礼晨去了。
“老爷当时算过,一旦小姐能成亲并怀有孩子,就是有了血光之灾,那么,小姐对大少爷便没有了威胁。如今,我擅自做主,让小犬高攀了小姐,我实在是……”相里老爷愧疚地不敢抬头与司未落对视。
“那么,‘妹妹’是已经有身孕了?”司未落静静地听完忠心老仆的话,压下所有怀疑,力求波澜不惊地问道。
“是的。”相里老爷低头回答,“但这件事情按老爷的意思,原本就要瞒着所有人的。所以,这些年来,大公子一直找小姐,而我却什么都不能说。老爷走得又早,我也因心中惭愧而不敢对老爷说实话……”
“可是,司马叔叔……其实……”司未落字斟句酌,“您抱走的孩子,嗯,应该说是现在与令郎成亲的女子,并非浮烟……”
“什么?!”这回,换相里老爷大惊了。
好巧不巧的,此时又有人来报:“少爷,谢家两位公子又来探望木少爷了。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许入内吗?”
司未落端坐如仪,嗓音温和地说道:“不必了,让他们去吧——记得要先派人去通知阿染,就说他心心念念想见的人‘终于愿意’来看他了。”
门外人低应了是,离开时几乎不闻脚步声。
然后,司未落微笑着转看向相里老爷,“司马叔叔,真正的浮烟另有人在,您当时恐怕是一时大意,让人把浮烟给算计去了。更何况,就算浮烟与我相冲,也只是我个人而已,并不是说司家就一定会遭大劫。那么,这事咱们现在暂且不提。既然您今天来了我这儿,可就不能只说小妹的下落吧?小侄倒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能考虑一二。”
相里老爷从震惊中平复,连忙点头:“大公子请说。”
“也没什么,只是关于礼晨和祥夜……”司未落胸有成竹地侃侃而谈。
渟渟泉水 正文 醋意横生
章节字数:3455 更新时间:09…02…06 20:52
奉命前往郗染所住的园子报信的仆人站在门外,“木少爷,简家的谢公子们来看您了。”
闻言,靠在榻上的郗染一跃而起,兴冲冲的溜到他面前,咧开嘴刚想笑,却又苦下脸,问道:“到底是哪个谢公子啊……”继而又嘟嘟囔囔:“真是的,一个个的都没来看过我,亏我还……”
仆人忍住笑,毕恭毕敬地按照司未落的剧本走:“嗯,我们少爷说,是您‘心心念念想见的’那位谢公子来了。”
“真的?”郗染的脸一下子亮了好几倍。
“是的,不过,少爷说……”
还没说完,郗染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什么啊,还不赶紧去请,别‘少爷说’个没完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不用再说啦!”
“……是。”
不一会儿,泉渟和草熏联袂而来。
“怎么……谢草熏……也来了……”郗染在屋里偷偷地扒着窗沿,无限哀怨地剜着与泉渟一起走进园子的草熏。
于是这才想起,刚才回话的仆人似乎确实说过“简家的谢公子‘们’”。
“原来这就是‘们’的意思啊……”郗染顿时消下了一大半的高兴劲,“哼,说不定,她根本就不想来探望我,只是被谢草熏给拉来罢了……要不,就是谢草熏故意要和她一起来……?”
泉渟与草熏一同进屋时,看到的就是郗染半死不拉活的躺在榻上,见了他们也待理不理的。
“还没好么?”泉渟关心地问道。
“……还……没……好……”郗染拖着长音,有气无力地回答。
草熏见泉渟一脸担忧之情,便上前,欲搭腕问脉。
郗染赶紧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勉强起身,将手压下,边“虚弱不堪”地说道:“请坐吧。”
草熏只得就势收手,与泉渟并肩坐在榻前的长墩子上。
郗染暗暗咬牙,却扯出笑来,“你们最近……很忙?”
泉渟只皱眉不语,而草熏则一笑,说道:“也不很忙……你脸色到现在也还不是很好——之前来看你时,司公子每每以你‘身体不适’回绝,原本我们还不相信,今天看来,果然所言不假。”
郗染立即明白自己被司未落摆了一道,心下不由得暗恼。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只能隐忍不发,兀自气个半死。偏偏泉渟又什么都不表示,这令他更加烦恼了:不愧是亲兄妹,都不知道讨人欢心!
如此心态之下,怎能不显出郁闷的神情?草熏看郗染面有不豫,直觉感到可能是泉渟进门之后还没说什么有意义的话引起的,于是使劲地递眼色给泉渟。
好半晌之后,泉渟终于万众瞩目的再次发话了:“阿染……你,能不能跟我去简府住着?”
草熏眼角微不可见地抽了一下。
郗染拿话圆了过去:“简家啊,我还是不要去了比较好,我可是马氏余党诶!你们那个简潇还不知道会用什么法子折磨我呢!”
“不是的,他们不会……”泉渟不知犯了啥病,坚持。
“不要啦不要,人家才不要去!跟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