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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抢到手的。我老婆在大一的时候就处了个男朋友,是她老乡,机械系的,那个男人高高大大的,身材块头跟你有一拼。客观的讲,那两个站一块儿,确实金童玉女比较养眼。我进校的时候,我老婆小云接新生。她对着我笑的时候我就想,这个庞西长得不丑,我得把她泡到手。我追她,她一直不同意,跟她那个老乡在一块儿,看的我心里窝火。其实本来我也没把握,因为小云对我家的权势和财产什么的完全不为所动,我跟她说帮她留在A市找个铁饭碗她也坚决的拒绝了。其实你说的对,我真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大学四年,我一边追小云,一边背着她也玩了不少女人,那些都特好勾上手,买条铂金项链啦或是出去吃顿好的送几张购物卡,喏,前面那个金丝丽原来有我的长包房。腻了就分手,花点钱也没有什么后遗症……小云大四的时候,有一天她主动来找我。本来我都打算放弃了。虽然男人老觉得吃不到嘴的最可贵,可是周围的花花草草那么多,也不差她一朵不是?你别用那种鄙视的眼光瞅我,咱俩心知肚明,我不多说,省的你再把我胳膊掰折了。言归正传,小云来找我,一句话就把我心思勾活了。她说,闻强你不是要我做你女朋友吗?我有个条件,你答应的话,我就跟你谈。”
谢咏臻不接话,就那么沉默的抽着烟。
闻强笑笑,接着讲:“她爸得了尿毒症,要换肾。后面就没什么可讲的了,说我卑鄙也好,其实我又不是有心算计,只能说老天爷站在我这边。结婚后我对她心思慢慢就淡了,又开始出去花天酒地。小云是个好女人,我知道她不爱我,可是她既然嫁给我,就一直很持家的恪守着本分。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在外面鬼混?只是她从来不说也不问,我就猜想她是无所谓。有时候玩的狠了,回家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别的女人的味道,我想反正她也不在乎,我也没必要进家门之前擦嘴做的那么刻意。后来有一次,她帮我洗衣服,我憋不住尿进去小便,看到她一边洗我衬衫领子上的口红印一边在哭……我当时就觉得自己挺混账的……这次我大伯出事儿,一开始我想着完了,她肯定得趁机提出离婚什么的。结果完全没有,该上班上班,该做饭做饭,就像是什么都没改变一样。”
谢咏臻有点动容,沉默了好一会儿,连挑起话头的初衷都忘了。
“你家的事儿我不跟着瞎掺和,我就说我自己。”闻强混账归混账,可是脑筋够用:“男人嘛,春风得意的时候最容易看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谁真的对自己好谁又是扒上来蹭便宜的。经过这件事,别的不说,我就想着,我得对我老婆好。她离开爸妈一个人留在这里,守着一个不咋地的混账男人过日子。其实归根结底不过是份所谓的好工作和几十万的金钱,就买了一个女人的一辈子……谢老板你开饭店,你来算算这笔账,摊到每一天,谁更亏?我要是再对她三心二意的,那不是禽兽不如?”
谢老板拍拍他的肩膀,第一次带了点温情的小动作。
不远的路灯下,有四五个男男女女正说笑着走过来,看方向是奔着战友川菜馆来的。
会是陈瑶口中提到的小宋吗?哪个是呢?
谢咏臻漫无边际的想着。
有什么可问的呢,他谢咏臻过去也有滚床单的女人,陈瑶有个前男友再正常不过。哪怕她的第一次是给了小宋。
谢咏臻自己都没觉察,或者说潜意识里他没有去试图剖析自己的内心。
过去他一直无所谓陈瑶的一切,可是他现在上了心。
不知不觉中,时间改变了很多。将两股原本各自为政的溪水融成了一道大河,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泾渭分明。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天气慢慢热了,阴冷潮湿的冬天终于过去了。
自打结了婚,徐岩有意无意的走动来往也少了。谢咏臻有时候就会想,到底徐岩是躲他呢,还是躲陈瑶呢?
曾经那么铁的兄弟,说句不夸张的话,连内裤都能换着穿的哥们儿,如今却因为女人慢慢疏远了关系。想起来……还真有点难受。
由此及彼,谢咏臻更怕他和袁杨的关系出现裂痕。
其实按照他谢咏臻的混蛋逻辑,当初在七四二六第一次见到郭颖而心动,如果她心仪的那个男人不是袁杨,如果不是郭颖已经认定了对方,他怕是会光明磊落的出手参与竞争吧。
呵,心有所属这种事儿,还真是无药可解。
话说回来,他不是圣贤,可是也不至于卑劣成无耻小人。
跟陈瑶结婚大半年,那点曾经的心思真的一点点淡了。就算偶尔想起,郭颖更像是活在他记忆里的一抹亮色,只要回头的时候能看到,好像也就足够了。
那不是烟火里能牵住手甚至不甘心就去抢的女人,可是想要格式化彻底去除却也不易。
有时候上天安排我们爱上一个人,其实只是为了看着她好好的,幸福的过下去,哪怕这幸福不是自己给的。
有时候,单纯的守护也是一种纯粹的幸福,它跟欲望及占有无关。
谢咏臻自认不是心思细腻多愁善感之人,只是时间能够成就一切。
那些不可与人说的心思在肚子里滚上两滚,谢咏臻就不无自嘲的想,自己这境界也快赶上情圣了,堪称与时俱进的典范代表……
转过头来看看陈瑶。这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人,那种结婚时候无可无不可的念头竟也不知什么时候窜了味儿。
那些生活里多容纳一个人的习惯一点点养成,慢慢变成固若金汤的一部分。
陈瑶是真心疼他。
每天下班不管多迟,刮风下雨都不耽误的骑着电动车赶到店里帮忙。
谢咏臻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哪能一点感动都没有?
时间冲淡了他对郭颖的惦记,时间也加固了他对陈瑶的依恋,只是这样的距离太近,近到当事人都懵懂无知毫无觉察的地步,才会任由误会和猜疑滋生,最终压倒了坚持的力量。
……………………………………………………
店里进了一批东北响水大米,绝对一等一的好东西。
还是大伟当兵时候一个班的战友,黑龙江的,退伍后回了老家种地,在淘宝上开了个小店,经营一些地方土特产什么的。
也不完全算是经济支援,毕竟饭店每天都要消耗食材。是以谢咏臻一听大伟提到,二话不说的下了单,以所谓战友内部价买进了几百斤的大米。
一开始没太大的期望,反正价格跟本地的大米差不多,亏不到哪儿去。
谁知道大米到了手,第一锅煮熟,香味就飘满了厨房,甚至压下了谢咏臻最爱的麻辣气息,独占鳌头。
吃过的客人都赞不绝口,还有人提出能不能称几斤米带回家吃。
谢咏臻自是笑着拒绝了,不过倒是被启发了一点小心思。
当兵的大多出身农村,脱了那身皮回去务农的也大有人在。
大家天南地北的,各种食材都有,绿色健康又有价格保证,他回头把小饭店导上正轨就可以琢磨琢磨在边上开个粮油食材店,什么东北的大米新疆的梨天津卫的萝卜浙江的笋四川的朝天椒……
跟大伟一说,大伟比他还兴奋,连连点头说可行。
于是这件可期待的未来也就压上了心头,成了大有奔头的光明前途。
话说回来,响水大米反响这么好,谢咏臻合计一下,就决定给几个朋友各送一袋,尝尝鲜也顺便走动走动。
方钢家的孤儿寡母自是不在话下,还有郭颖那边和徐岩家里。送点吃的喝的不是主要目的,感情是交流出来的。
一袋大米五十斤不值什么钱,只是谢咏臻独独忘了一个人,让陈瑶一直隐忍的内心滑到了崩溃的边缘。
陈瑶上大学的时候,一个宿舍四个女孩。陈瑶,李明明,陶丽,郭颖。
毕业后陶丽为了爱情,千里迢迢回了老家东林,剩下三个女孩留在了A市,彼此情同亲姐妹的保持着联络。
要说谢咏臻一个男人家,想不到陈瑶的姐妹淘李明明本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儿,奈何这其中偏生又横亘着郭颖这块心病。
大米有郭颖的,没李明明的。陈瑶嘴巴上不提,心里的不舒服越积越大,到最后几乎堵住了呼吸,喘气都不畅的地步。
猜忌是魔鬼,而魔鬼最不需要的就是理智。
送大米那天下午,闻强开了车来帮忙。
两个男人先去了郭颖父母家,然后又去了徐岩家。
徐岩这天恰巧轮休,见着谢咏臻极其高兴,兴高采烈的说晚上一块儿吃饭唱歌,他请客。
闻强脸皮无敌厚,眼见有好事更是不肯走,磨磨唧唧的非要跟着一块儿去。
谢咏臻临时就把饭店甩给了大伟和陈瑶,难得一次的跟徐岩跑去喝酒。当然,自动跟着的闻强被他忽略了,权当那是一团能看到影子的实质而已。
去KTV唱歌的时候,三个男人已经有了六七分的醉意。
坐在灯光迷离的包厢里,面前的茶几上满满的摆着黑压压的啤酒和小吃。
当那首最近街头巷尾都在放的熟悉旋律响起来,谢咏臻几乎是立即的,放下了酒瓶拉起徐岩:“来,咱哥俩儿一块儿唱首歌。”
闻强很郁闷的嘟囔:“这是我点的……”
“在你辉煌的时刻
让我为你唱首歌
我的好兄弟
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前方大路一起走
哪怕是河也一起过
苦点累点又能算什么……”
闻强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两个勾肩搭背站在一块儿唱歌的男人,慢慢心底起了一种类似于羡慕的情绪。
他没当过兵,他也不理解他们战友之间的情谊。
可是就这么看着,就连他这个没心没肺的人都能瞧得出,这两个人才是那种真正能为对方两肋插刀的朋友兄弟。不管得意也好落难也罢,他们为了对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这是他闻强求而不得的真正情谊,金不换。
“朋友的情谊呀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
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
朋友的情谊呀我们今生最大的难得
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
唱到高…潮部分的时候,谢咏臻顺手关了照明的顶灯。
旋转的彩色灯片划过,闻强眼尖的看到,那个傲骨铮铮的硬汉眼里有着疑似泪光的星点闪耀,润的他细长的眼睛如同子夜的星子,熠熠生辉分外动容。
陈瑶的电话是闻强接的。
彼时那两个男人互相摽着喝酒,面前一排空酒瓶,大有不把对方喝倒不算罢休的意思。
徐岩拿着酒瓶跟谢咏臻碰了下,大着舌头醉醺醺的:“谢痞子你给我好好过日子,听明白没?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袁连座和嫂子好好的,你和陈瑶也好好的……”
酒液顺着嘴角滑下,谢咏臻洒脱的伸手抹了一把,眯起的眼睛带着徐岩再熟悉不过的不羁:“徐小坏,老子拿你当兄弟,亲兄弟,可以换命的亲兄弟……你如今因为陈瑶,连我家的门都不进了?”
“你他妈的胡咧咧什么呢?”徐岩举手作势削他:“我徐岩是那种人吗?谢痞子,你现在成家了,不是无牵无挂的单身汉了,我哪能见天的……扯着你胡吃海喝的?陈瑶是个好女人,别辜负她。不然,”酒意上涌,是天王老子都管不了的胡说八道:“不然别怪我不顾兄弟情谊,我抽死你……”
“怎么着?”谢咏臻一拳捶到他肩上,没轻没重的:“你还想把我老婆抢走不成?”
“你不珍惜,我就不保证。”徐岩已成强弩之末,这会儿硬睁着眼皮不肯倒,无非是男人大过天的面子自尊作祟,不想在铁哥们面前示弱。
“你敢试试?我削死你个小王八犊子。”谢咏臻也没往心里去,哈哈笑着:“来,喝酒!手下败将跟我装,撂倒你一个来一个来的。”
包间的门恰在此刻被推开,陈瑶一进门,差点被扑面的烟雾熏个大跟头:“咳咳,这是抽了多少烟?包厢不是有烟雾报警的吗?”
徐岩都喝成那样了,听到陈瑶动静还试图歪歪倒倒的站起来打招呼,被谢咏臻一伸手摁住了:“自家嫂子,用不着那么生分。”
徐岩反应明显迟钝了,过了两分钟才想明白:“谢痞子你比我小……”
“来,喝酒。”谢咏臻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酒瓶一端继续死磕:“今天不醉不归。”
陈瑶被冷落也不难堪,倒是出去领路的闻强罕有的带了点局促,一叠声的:“嫂子你坐,喝饮料,想吃啥我去买?”
陈瑶笑笑的摆摆手:“你们玩,别管我,我自己点歌好了。”
“不行了,再喝我就死了。”徐岩压住谢咏臻的手,摇摇晃晃的:“给我留点面子行吗?”
谢咏臻看了他半晌,哈哈一笑挣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