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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什么?不管有多大的麻烦,至少你可以告诉我——
一百遍,一千遍,我按了一个小时,可视电话的屏幕,始终是一片漆黑。电梯间进进出出的人奇怪的看着我,我知道他们的眼神——一个追债的,或者是个女疯子……
我颓然的垂下手来,一转身,听见身边一个声音问:“你是找顶层那家吗?”
“对!”我精神一振,抬头看看那个中年保安。“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他冲我摇摇头。“上次有几个人来他家拿走了些箱子什么的。我正好值班,问了一句,他们告诉我是顶层业主的亲戚,来替他收拾些行李。”
“亲戚?”我嘴里喃喃着,忽然灵光一闪。“里面有没有个白头发的老先生?”
“哦,对!”他肯定的点点头。“顶层那位业主眼睛不好,我们都知道,平时也会帮点小忙。老人家走的时候很客气,还说了些感谢的话。小姐,你要找他,只怕现在是不行了。听老先生说,他要出国去呢。”
“是吗?”我全身发凉,腿僵硬得不听使唤,只好抬手撑住墙面。出国?难道他已经回法国了?不,不,这绝不可能!如果他要走,他一定会告诉我的!
“是啊,我听他是这么说的。小姐,你别再按了,按坏了该有人投诉了。”保安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他不再理会我,径自走了开去。
那一晚,我做了无数个相同的噩梦。在梦里,我看见韩力就在前方。我大声喊他的名字,他朝我笑笑,然后转身就走。我正想追上去,整个人就陷进一大团白茫茫的雾气里,再也看不见他的影子。
早晨,刚挤进公司的电梯,鼻子里就闻到一股中人欲呕的味道。捂着嘴环顾四周,才发现有个人正在抱着个煎饼大嚼。我忍着上泛的胃酸坚持到下了电梯,马上冲到卫生间去一顿猛吐。
最近我的日子过得简直一团糟。焦虑和无规律的生活拖垮了我的身体,年纪轻轻已经开始不停的闹小毛病。肚子疼,动不动就恶心,明明没吃东西却看什么都没胃口。唉——我在心里叹口气,韩力,你到底去了哪儿?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差?我想你想得要死,为什么你就不能跟我联系一下?
午休时间,我被何美丽拉到楼下买盒饭。刚打开闻了一口,我马上一把将盒饭推开,转头对着路边的花坛干呕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她诧异的看看盒饭,又看看我。
“不知道……”我一屁股坐到花坛边沿,精疲力竭的喘着粗气。“最近老这样。大概是胃出毛病了。”
她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问:“我说……你们那个的时候,采取措施了么?”
我被她问得头皮发麻。“不会那么巧吧?”声音却轻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你最近大姨妈来了吗?”她把盒饭拿远一点,坐到我身边。
我心里咯噔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好像有点流血,过一会儿又没了。”我抬头望着她,“美丽,你说我不会是怀孕了吧?”
她满脸同情的看着我:“你最好去查一下。你们家韩力呢?还没消息?”
我颓丧的低下头。“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那你得去找啊!”何美丽跺着脚,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总不能玩完就消失了吧?”
我突然觉得她的话很刺耳。“美丽,别这么说,韩力肯定有他的苦衷。”
“苦衷?什么苦衷?苦到连个电话也不能打?”美丽语气很激动。“你别自欺欺人了,你难道就真的没想过,他可能已经和姓徐的走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大喊起来。这是我最不想听的话,也是我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我每天在心里抑制着这种猜测,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相信?
“那你就去找他,当面问清楚!家里,公司,都去过了吗?”
我低下头来抹眼泪。“家里没人,保安说,他已经出国了……”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她叹口气,“那公司呢?”
“公司?”我抬眼看她。“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都这样了,再等下去,孩子都出来了!”她拍拍我的背,“你下午就请假去一趟!”
“请问找谁?”前台小姐和气的问。
“韩总,或者……于秘书。”
“有事儿吗?”
我望她一眼,“是的,很重要。”
前台的姑娘挑起眉毛看我一眼:“韩总和于秘书都回法国总部了哦。”
果真如此!我心里一凛。“他们走了多久了?”
“不知道。”
“那您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清楚,“她摇头,“不过总部前几天刚派了一位陈总过来接管韩总的位置,您要不要找他问问?”
我心里一凉。总部竟然已经派人来代替他的位置……难道乐儿的父亲已经撤掉了他的职位?那他又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前台小姐拨通了内线电话,“有位林小姐找韩总,嗯,嗯,好的。”她冲我一扬下巴,“您跟我来吧。”
我压抑着心里的忐忑,跟她走上顶层。办公室的门开着,屋里的摆设依旧那么熟悉。随着书桌前的转椅一动,我眼前出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哦,是那个陈继!
“你好,林小姐。”他站起身迎过来,语气依旧殷勤,看着我的眼睛却异常尖锐而冰冷。
我不由得微微抖了一抖。“陈总,你好。”
“你是来找韩总的?”他倒是开门见山,“他已经回法国了。和徐小姐一起。”
我感觉血从脑子里一直往下流,他在说——和徐小姐一起。难道这个才是重点?
“呵呵,您要不要先坐下?”他指了指前面的椅子。
我摇摇头,一只手却紧紧抓住椅背,迫使自己盯住他的眼睛。“他还会回来吗?”
陈继看着我,脸上的笑消失了。“林小姐,韩总和徐小姐早有婚约,他们这一走,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是回去干什么。你又何必再问呢?”
“不会的。”我摇头,“韩力不会什么都不交代就一走了之。请你告诉我怎么联系他,我要听他亲口跟我说。”
“林小姐,你真固执。这样对谁都没好处。” 他皱起了眉头,“既然你这么说,这里倒的确有件东西,是韩总让我交给您的。”
陈继走到办公桌前,弯下腰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个扁扁的框子递给我。“韩总的意思,有些话,他不忍心亲口跟你说,你看了这个自然就明白了。希望你能理解他的决定。”
我伸手接过框子,翻过来看了一眼,是那张素描!只属于我们的素描!
仿佛一记闷棍打在我头上,我身体开始不自主的晃动。许许多多的画面开始涌现在我眼前,一张一张,串连成了一个我不愿面对却又无法逃避的事实——徐先生来了,外公来了,乐儿出院了……他们收拾行李,他们返回法国……还有这幅画! 他没有给我打电话,没有跟我见面,却单单给我留下了这幅画——为什么?
哦,对了……他说他不忍心,不忍心亲口告诉我……所以你就不告而别,所以你就一走了之?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韩力,你好仁慈,你真伟大!
我感觉胸口一阵绞痛,就好像有只大手攥住心房,一下子将它挤成了粉末。
原来这就是真相,我苦苦等待了一个月的真相——一个月以来,我不停的猜测,想象出各种可能,却唯独不愿意相信,你会放弃我们的感情。我以为我们情比金坚,我以为我们可以共担风雨,可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原来所谓的承诺和誓言,都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林小姐,你没事吧?”陈继走过来拍拍我的肩,我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下子弹了起来。
他脸色很尴尬。“要不要坐下喝点东西?你看上去好像很不舒服。”
“没事。我很好。”我深吸口气,抓紧那幅画框,冲他微微一笑。“谢谢你陈总,不打搅了。”
那一天,走出宏利的大门,我终于无法克制的嚎啕大哭。从宏利走到家,我用了三个小时,也一路足足的哭了三个小时。也许是因为太用力,自此以后,林木木的眼睛里,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第二天,全公司例会。就在大老总宣布部门新领导人事任命的关键时刻,我突然感觉腹痛如绞,然后下一秒就已经血流成河。公司的同事们手忙脚乱把我送到医院,当时我差不多已经厥了过去。等我醒来才知道,自己的肚子上多了一道疤痕,少了一条输卵管。这就是一场惨烈感情的代价——男人没了,孩子没了,输卵管没了——如果不是送医及时,可能连小命也要葬送进去。
出院以后,我辞了工作,退掉房子,只拎了一个小箱子,带着几件换洗衣服去了上海,彻底给从前的生活画上了一个句号。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好艰难。
☆、(40)永不再见
六月。初夏的上海。又是一个下着微雨的早晨。
我把车匆匆停在路边,顾不得拿伞,打开车门就往拐角那儿站着的老太太奔去。
“阿姨,我要两串白兰花。”我指指她手里挽着的竹篮。
老太太眉开眼笑的掀开竹篮上盖着的花布,从里面挑拣出最新鲜的两串,又仔仔细细的把串绳都整理好,这才递到我面前。我一边道谢一边接过花来,给她十块钱,掉头就走。
“小姐,还没有找钱呢……”
“不用了!”我回头冲她笑笑,三步并作两步跳回车里,身后已经响起一阵急促的喇叭声。
停在下一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我腾出手来,把一串花朵挂在后视镜上,一串别在衬衣胸前口袋的扣眼儿里。此时,满车里已经飘起了白兰花优雅馥郁的清香,我深吸一口气,感觉无比的愉悦。
上海,一个夏季过于炎热,冬季过于寒冷,全年都过于潮湿的城市,只有在满城飘满白兰花香的时节,才让人觉得如此美好。
“林姐,早!”
“早!”
走进公司,我一路和外间的几个同事打着招呼,一边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身后,新来的助理小耿已经端着一堆纸页跟了进来。
“林姐,这是新活动的策划书,您看看。”
“好,先放下吧。”我点头,从容的打开电脑,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一眨眼,居然已经四年过去了。当年的林木木成了众人口中的“林姐”,时间流逝得太快,扳指一算,我已经是一个27岁的老姑娘了。每年招聘季,看着那些鲜花一样的脸在眼前晃动,我都会有韶华易逝的感叹,也会难免想起自己刚刚大学毕业在北京的日子。每到这个时候,在心灵最深处的角落,有个一直未愈的伤口就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在上海的这几年,我从最初的不适应到现在的习惯,从茫然无措到游刃有余,一切都进展得异乎寻常的顺利。在张邈那儿落脚以后,我只干了半年就跳槽到了一家法资旅行社,不久,又在机缘巧合之下应聘到现在的机构,做起了中法文化交流中心的活动策划专员。短短四年内,我完成了从民营皮包公司小职员到外资企业白领再到外国国企部门经理的三级跳,按时髦话讲,简直就是实现了“事业的飞跃”。人们常说,情场失意事业得意,看来,老天爷在这方面的确给了我相当不错的补偿。
我贷款买了房子和车,生活安定前途光明,唯独感情生活一片空白。曾经的爱恋就像一场大火,燃尽了我毕生的热情,让我彻底失去了爱与被爱的能力,尽管身边依旧有条件不错的男士追求,可是谁也走不进我的内心。我甚至抱定了独身主义的打算,开始学习享受孤独。如果不是偶尔有曾经的回忆不受控制的蹦出脑海,我几乎要认为,一切都很完美。
没错,目前林木木的生活,在99%的情况下,都很完美。至于那少得可怜的1%,自然可以忽略不计。
下午三点,写字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您好。Emma Lin。”
“Hi, Emma,培训就等你一个人了,你还需要多久?”
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