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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是以见放-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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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炒了他的!但你不一样,你们老板不能像我这么不讲理是吧?”
  你看,她一天可有自知之明了呢。
  “要不你就编点儿借口,就说家里……你就跟你们老板说我出事儿了回来见最后一面。”
  “切~”季风冷笑,“想什么呢?你当人家公司都慈善机构啊狗死了也能给假。”
  “定了,先去北京。”杨毅轻拍下桌子,狂笑,“母哈哈,小四儿小四儿,我黑不死你。”
  “你指着我脑瓜子让门夹了在这儿等着让你黑吧。”
  新的一轮战事开始。
  关了视频季风跟我说:“老黑要和中学生去九寨沟,我要跟他去。”我也没说话,只悲悯地上下打量他,像看他最后一眼,他寒从心头起,“你干什么跟看死人似的!”
  我低头窃笑。“我是想劝你不要徒劳了,服个软还能保得全尸。”杨毅粘上了什么人,就想书里说的,上天追到灵宵殿;下地赶到鬼门关。
  “我说,”季风这回可真冒汗了,“咱俩现在是一条线上的,你不能调了炮眼轰我啊!”
  要学瑞士永久中立,不跟任何人结成火线是第一位。“着急忙慌下了要去买什么?”
  “哦,小燕儿说考完试让我去接她。收拾收拾跟我溜哒去吧,看她们那边儿有什么好吃的,我请你们。”
  我懒懒地表示自己还想再睡一会儿,听得他嘟囔再这么下去生物钟都得紊乱,收了杨毅一条短信:四儿谈恋爱了?我没回,按着键子翻看以前的信息,问季风:“你怎么不跟他们说你和藻儿的事?”
  他浏览着新闻网页随口答:“你说不也一样吗?知道就行呗。”
  “我可什么都没说。”他别把我当广播站。
  “那翅膀和小猫怎么知道的?”
  不是我说的啊。
  “可能是老黑说的,”他看着我的无辜样又做猜测,“他和翅膀在一个区打游戏。”
  我倒觉得最有可能的是他自己让人寻着迹象给诈出来了,翅膀素来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季风亲口说,对小藻儿不公平吧。
  “知道就行了呗。”小藻儿还真懂夫唱妇随,和季风统一论调,让人挑不起事儿来。
  呵呵呵,我也不是成心挑事儿啊。驴一样脚不停闲连轴转了好几天,冷不丁闲下来有点不知道干啥好,欧娜锉着指甲建议:“跟程程拍照去嘛。”我想也不想回答:“他没有外景,在影楼拍照没意思。”我这阵子根本就没过问他的行程,不是说总监回韩国取大米了吗,他现在一准儿忙得很,没空联系我。就像故意反驳我,话说出来还没凉,家里电话响了,小藻儿接起来,告诉我:钱大师。
  捞过话筒说喂,电话那边说:“家家啊,我是你嫂子。”我抬手就要扇小藻儿,她尖笑着跑开。
  丛庆庆结了婚和我爸妈住在一起,他虽然是个没正形的哥哥,也算有所贡献,有他在爸妈身边,我可以在北京漂着乱闯。挂了家里的电话又想起白天杨毅那条短信,依着这猴崽儿的性子,居然只问了那么一句就没音儿了,有点奇怪。电话打到她家,她爸接的电话,聊了两句我问:“我小姑呢?”
  小姑夫压低了声音:“来气呢。”
  “你惹的?”
  “嘿,大侄女儿你真能抬举老姑夫,我能气动她?”
  “小丫?又作什么乱子了?”
  “哎?先别骂,这回不怨我儿子,大的挑事儿。”
  我噗声一笑:“哪回都不怨你儿子。”但我小姑脾气是有点酸。
  “小丫跟你说没有?她原来大学老师下海开了个买卖,不怎么就相中咱这孩子了,说啥让过去给当运营经理。待遇什么的都谈的可好了,还给套房子。”
  我听着他掩不住的得意更加纳闷。“这不是好事儿吗?”
  “事儿是好事儿,可人这买卖在哈尔滨了。”
  “哦~~我小姑不让走?”
  “说反了。大的让去,小的不走,这一走她那书吧不就黄了么,她说要自己当老板,给人回了。你姑当时就激了,愣说她是恋着锹儿才不走。娘儿俩丁当二五吵吵起来了,完了一个在后屋生闷气,一个开车出去现在还没影子呢。你说这都有没有点正事儿吧,这么大个人了。”
  就听着小姑没好腔儿地骂:“就你有正事儿!跟谁讲究我呢?”小姑夫马上没了立场,拙劣地改口说在骂小丫。小姑接过电话跟我这通抱怨,都知道除了于一之外就我能治住杨毅,问题这事儿我还真没法儿说什么。
  季风拎着两大颗菠萝上楼来的时候我刚挂下电话,藻儿和欧娜各自寻了工具去阳台抓蛐蛐儿,屋里不知啥时候多了这一个祸端,我们几个都觉浅,越到后半夜它翅儿抖得越欢实。最近失眠最甚者当属欧娜,夜里起床去卫生间时见她穿着白衣披着长发一脸杀气地拿着杀虫剂满屋乱晃,我等饱受惊吓,也因此这只虫子正式列入勿论反抗与否都斩立决的S类通缉名单。季风建议找杨毅去:“这院儿她抓蛐蛐儿最厉害,获过奖。”初中为了气我同桌曲耀阳,杨毅有阵子狂抓蛐蛐,抓不着拿蚂蚱凑数,活捉之后两个后腿卸了,用圆规逗着它们在课桌上跑,我还得配合地问:“人家招你惹你啦?”她晃着尖溜溜的圆心针斜瞄着我同桌说:“一个曲曲嘛,跟我耀武扬威地我不收拾他?”
  其实我也挺无聊的,看见曲耀阳吃瘪心里很是痛快,可以说对于杨毅的恶作剧,我不单单的放任,很多时候还助攻。
  这一次她不是胡来,我却不知道该不该挺她了。杨毅弄了个读书茶餐厅,在M城也算新鲜物,挺多图情调的回头客光顾,一月下来纯剩个三五千块不成问题,而且这活儿悠哉的很,店里几个服务员看着,她开个吉普车东西城乱逛,该哪玩哪玩去,闲下来回去看看生意,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肯定是不愿意去给人家打工的。这事儿说出来感觉小姑是理亏,女儿都这么大不应该再不顾感受地给安排,道理上说不通但情理尚在。小姑那个人我知道,这不是家要往哈尔滨搬吗,生怕杨毅在M城扎了根儿,得着这机会还不赶紧加纲?
  一个人什么性子啊真是定了型的,根本不分年龄。我这姑姑就是一张嘴狠,心跟水做的似的,又爱犯猜疑,我都她说了于一不可能移民,她还是怕姑娘一出门子就由不得她做主。嘴上不说心里舍不得,杨毅在哈尔滨上学那会儿她三天两头就去看一趟,孩子在跟前儿呢她还骂,看不见了又念叨,要不然杨毅和于一的婚事也不能拖到翅膀之后。
  季风听了情况,光是骂杨毅臭得瑟,“整个小破店根本不挣钱,缺心眼儿玩意就知道成天玩。”他这么多年屡受杨毅陷害,竟然还敢认为她比较少根筋,明显是一头倒,我忍不住辩驳起来。杨毅看似没心没肺,实际很有自己的坚持,这份坚持和别人无大关联,只是在为自己将来做打算。人和人不同,像时蕾,像我,像大部分人,都可以做安安稳稳的上班族,所负的责任越小,生活越平静,而杨毅是个天生的张罗命,对于各种费心机的事乐此不疲。她深谙自己什么个性,只会选择自主的生活,不会替人卖命。
  “……其实我小姑心里比谁都有数,就是亘在这儿了,她这人又听不进别人的话,等她自己想通吧。”杨毅懂得老妈想的是啥,风头上躲出去不正面交锋,孩子长得绝对是人精的心眼儿。
  季风抓着眉毛嘟囔:“她像个小孩儿似的,海婶儿想把她拽身边儿多陪几年也正常。”
  “这种想法就不正常,”平常看着都开明的主儿,关键时刻思想又回了旧社会,这又不是骑马坐轿子年代。“谁说结了婚就不是在身边了?”
  “不是一回事儿。”他含糊不清地说了这句,低头猛啃菠萝。
  “反正那孩子心大也不着急结婚。”
  “我感觉她有点着急了。”他笑着打断我,“看时蕾结婚挺好玩的。”
  “好玩你也结了吧。”我用水果刀扎着菠萝块儿,小心地送进嘴里。
  季风的嘴角被果酸沙涩得发红,活该,让他一块接一块地吃,我这速度慢的一块儿还没咽下去呢果盘见底儿了。
  他挑的菠萝还不错,只入口微酸,嚼两嚼就剩甜香了。像什么呢?一种恋情吧?
  
                  
是以质责
  “你这字怎么写这么难看啊?”我对运单上的字颇有微词,“这多影响整体效果啊。”
  收件员不服气:“这能看清就行呗。”
  “您得让人看得清啊。哎哟,写的这是几号啊?”
  “那一共就这一栋楼,去了就知道了。”
  “是你去送吗?”
  “不是……”他终于低了头。
  “不是你得让人家看清你写的这是什么啊,送错了怎么办?是吧?”我换了另一张单子重填地址,但是我写得也没什么字体,掩饰地说,“你看,起码得写清楚啊。”
  收件员拿着邮递的东西走了,表情是烦不胜烦的,旁边前台和清洁阿姨看我直乐。我郝然揉着脖子回自己办公区,邻桌小郭扬着笑脸:“劳模回来啦?”
  “我觉得我有点罗嗦。”而且很多管闲事,发快件又不是我的工作,送不送得到也不用我负责,可我亲力亲为得挺来劲。
  解释为前阵积极上工的惯力所至。
  像小藻和季风怎样也不关我事,我却替人家求婚,又没领到该有的感激之情。说来都怪季风,我说了那种话他就顺势表个态好了,哪怕说等藻儿毕业,也是句人话啊,他却只说等你们都出了门子再说。呵呵,“你们”是谁?
  我还真是闲不得的命,管这管那的,一开电脑看见有未处理的资料兴奋够呛,总算有事做了。是一份车库格构图的说明稿,从头到尾顺了一遍,改动无数,让自己都挑不出毛病来,伸个懒腰准备下楼吃饭。图纸拿起来扫一眼,疑心遗录一组数字,重新打开,嗬!好大一篇乱码。关了再开,还是一样的,怎么回事?周围几个同事午休出去了,我一人研究半天没弄明白,拨了季风的手机,问他:“你会不会用Illustrator?”
  “什么东西?”
  真失望。“奇怪,我刚存的文件关了再打开怎么就全变成乱码了?”
  “没损坏?”
  “不可能,隔半分钟都没有。”
  “你复制一个看能不能打开。”
  “哦……打是能打开,还是乱码。”
  “你用的什么?办公软件啊?”
  “也不算,平面构图的一个东西。”
  “着急吗?要不拷回家晚上我给我看看,你看一下文件属性,大小正常吗?”
  “不正常……才7K。”
  “没存上吧?没存上也不能这么小啊,也不应该是乱码啊……”
  “不会吧?”听他自言自语,快急死我了。
  “怎么特着急要啊?你们网管呢?”
  “不是着急,那我不是白做了吗?”
  “你正常操作不会无缘无故丢文件的,找网管看看。”
  只好等人家来上班了,最坏不过下午重做……午饭的心情也没有了,光在这儿哀悼仅着一面的小作品。余工和一位估算师从办公室出来,秦总在最前面,三人边走边说项目的问题,路过我的工位秦总停下问:“家家没出去吃饭?一起吧。”
  “在节食。”我不能告诉他们我正在惩罚自己。
  几位大人相视笑笑,秦堃是女人,对节食颇能理解,劝道:“晚饭可以,午饭不能不吃,身体吃不消的。”
  可是晚上在家时间长,不吃东西没事做。见我仍有推托之意,余工面露凶光:“快走,一会儿没有肉了。”比催图的时候还恐怖的。
  在底商一家港式餐厅各自点了份简餐,秦总特地对余工说:“趁做这个项目多带一带家家。跟着余工好好学,工学学士,只看着书本上的东西盖不出房子。”跟着又聊起我们学校,说些地产新闻,没人提公事。秦总的手机响,她看着来显,眼里有惊讶,轻轻地“哟”了一声,道:“竟然给我打电话来了。”接起来先问,“没拨错号吧?”对方不知说了什么,惹她大笑,本来不算好看的脸被这种欢喜装扮得很柔和。
  听语气和内容像是家人,我和估算师闷头吃饭,余工倒是听得仔细,末了还问:“钱程?”
  这名字应当不算常见。我一听,勺子含在嘴里忘了取出来。
  秦总笑着点头:“也亏他有心想着,明天是我妈妈忌日。”又告诉我和估算师说,“我弟弟。”
  “叫钱程?”我问完恨不得咬掉自己半条舌头,他们姐弟不同姓氏,这也许是个尴尬的话题,为弥补失礼的举动,我连忙解释,“我刚巧有个朋友也叫钱程,他……是一个摄影师。”还没试过这么抢着说话,差点顺不过来气。
  “那还真是巧,”秦总把玩着手机,“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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