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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采羽睫微扬,朱唇轻启:“若我想出了这法子,冯老便能接受我站在此地么?”
“若昭仪真想出了法子,冯子秋甘愿退离朝堂!”
……唉呀,这还是等于不接受啊。
忽然,一直保持沉默的寿王上前一揖:“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天骄微微颔首:“皇叔请说。”
“我赤国用人本该唯才是举,有能者皆可入仕为官。虽说先祖立下了规矩,百年间也未曾有女子入朝,然依臣看来,这并不意味着女子无才。”寿王目不斜视地道。“故而臣以为……不若让昭仪一试。”
尉迟采凝眸看向寿王。
奇怪,除了冯子秋,这帮人果真没一个反对的?
“有趣。”天骄眨眨眼,露出兴味盎然的模样来,“那就依皇叔所言,让昭仪试试吧。”
***
臭小鬼,你真是害惨我了……啊不对不对,是尉迟采,你个笨蛋,没事给自己找事。
对着满桌的文书和奏折,尉迟采只觉两眼发黑,腹诽连天。天骄坐在一边,小脸乐得快要开出花来,还拿根指头戳戳她:
“喂,怎样呀?”
“……什么怎样。”死小鬼,还敢问!
“嘿嘿,当然是想出办法来没有嘛。要知道,朕可是很看好你的喔。”
尉迟采嘴角一抽,笑得满脸杀气:“哦?那还真得感谢陛下的慧眼识珠了!”
天骄两手摊开作无奈状:“朕也希望是个‘珠’啊……啧啧,可惜。”
“陛下。”尉迟采的眼角有星光一闪,威胁道:“馥宫那密道……”
小鬼登时像是吞了个鸡蛋,满脸憋屈无语的表情。
尉迟采叹息:“……陛下,冯子秋的那席话,是想让您给个台阶下的,毕竟都是朝臣,当以和为贵……可您怎么偏偏就和他较上劲了?”
天骄撇嘴:“哪是朕同他较劲?分明是皇叔提议说让你试试的嘛。”
不错,寿王为何会突然冒出来,这也很奇怪。
“你是皇帝诶,主动权在你手上,你管人家说什么哪……”尉迟采翻白眼,“你还真乐意看到你的臣子们乱斗?”
天骄一脸理所当然:“所以才让你试试呀,万一你想出法子来了,那冯子秋不就无话可说了嘛。”
“万一我想不出来呢?”她自认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况且……“届时不仅会拂了寿王殿下的面子,还给陛下惹来一身腥,您就不担心这个么?”
天骄拍拍案头上一摞文书,轻松道:“安心,朕看好你喔!”说着从圈椅上跳下来,“哪,朕去看看皇祖母,你就好好研究这些个玩意吧。”
看着小陛下一溜烟蹿出丹篁殿门,尉迟采的心里很是郁闷。
这个天骄,果然一点身为皇帝的自觉也没有么?若论年龄,大清康熙帝十二岁亲政,也就比天骄大个一岁而已,为啥差别那么大呢?
……
未时三刻,只听殿门外传来女官的声音:
“昭仪,裴少师与少将军到了。”
裴晋来了,可算是有个帮手了!尉迟采心下一喜,抬眸正见裴晋和一名玄衣少年并肩而入。裴晋远远冲着尉迟采笑道:“昭仪,少将军来看您了!”
待那玄衣少年走近来,尉迟采的眸中猛地一缩。
虽说那时脸上还有土灰,可她绝对不会认错。这就是当日在馥宫与天骄一同钻出密道的小鬼头二号!
想不到他竟是少将军……也就是秦鉴口中长千金的弟弟,尉迟骁。
“你是……阿骁?”
这个世界的阿骁,与那个世界她的恶魔弟弟生得全然不同。面前这张小脸上没有那个孩子种种生动的表情,独余沉静淡漠,以及与年龄不符的老成之色。
这也不奇怪,尉迟骁五岁时即被送往帝都翡城,在宫中伴驾侍读,此后几乎不曾与长千金再见面了。也就是说,长千金与尉迟骁分开已有六七年之久,二人不甚亲厚。加诸自小长在宫中,想来……那些个肮脏手段也见得不少了。
不知为何,她忽然感到有些难过。
而尉迟骁也未想到,眼前这个女子会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来。
“这正是阿骁啊!”裴晋只当是二人一时激动无语,转头对尉迟骁笑道:“小少爷也有许多年没见到姐姐了吧?”
半晌,才见尉迟骁缓缓抬手,向尉迟采礼道:“……姐姐。”
尉迟采静静抬袖,唇角微勾:“阿骁不必如此,你我本是姐弟,就不必来这套虚礼了。”
“多谢姐姐。”尉迟骁的嗓音波澜不惊,丝毫没有与亲人重逢的喜悦。“请问姐姐,陛下现在何处?”
裴晋这才觉着气氛有些古怪了,不由得抬眼看向昭仪。
尉迟采仍是微笑,可她已在这位弟弟的眼中,看清了两个字:
敌意。
正文
第十五章 请勿调戏(1)
'更新时间' 2010…01…12 18:55:57 '字数' 3414
“阿骁是来找陛下的啊。”尉迟采掩唇轻笑起来,“真不巧,陛下去重华宫了。”
尉迟骁愣了愣,随即垂下脑袋:“……如此,打扰了。”说着,转身就走。
少将军迅速消失在丹篁殿内,昭仪也并不挽留,只看着手上的文书不发一语。裴晋不解了:“昭仪,这……”
“阿骁有事在身,我怎么好阻拦呢?”尉迟采明白裴晋的心思,起身笑道:“倒是少师大人来得正好,晚辈正想向您请教些个问题,不知少师大人可否拨冗,替晚辈指教一番?”
“昭仪尽管问便是。”既是别人的家务事,自己也不便插嘴,裴晋只得随她转移话题。
……
经过紫麟门时,尉迟骁与正打算返回丹篁殿的天骄撞上了。
“啊,阿骁?!”天骄指着他欢叫一声,“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在恭州待两个月嘛?”
尉迟骁脸色不豫,闷声答道:“……二叔命我提前回来了。”
“唉呀,早说嘛,朕还想着怎样安排你和昭仪见面呢!”天骄乐呵呵地抓着尉迟骁的手臂,“你这位姐姐可是个有趣得很的人哪……”
“见过了。”
天骄瞪大眼:“也?”
尉迟骁叹息着重复一遍:“末将说,末将已见过她了。”
“……喔。”天骄的嘴角耷拉下来,“已经见过了啊……怎样?”
“什么怎样?”尉迟骁眉心一紧,“她不过是我的姐姐罢了。”
小陛下的得意劲已经给打击得所剩无几,叉了腰,歪着脑袋不爽道:“喂,见到姐姐不开心嘛?”臭着一张脸就算了,居然还敢在朕面前皱眉头?
尉迟骁闻言,只别开了眼神,不语。
……照二叔交代的,现在还不能告诉陛下,需待到一切查明。
“阿骁?阿骁?”见他走神,天骄伸手在他眼前晃荡。
尉迟骁忽然抬眸:“听说陛下赢了与姐姐的赌局?”
天骄一愣,随即撇了撇嘴:“对啊,赢倒是赢了……”就是心里着实不快。
哼,叫你们不押朕赢,都给朕输光光吧!
“末将还有一事要问陛下。”尉迟骁想到什么,眉心又是一蹙。“关于那条密道……姐姐她是不是也知道?”
他未记错,那日他与天骄穿过密道,掀开石板所看到的女子,正是姐姐尉迟采。这一点,在他今日见到昭仪时得到了确认。
不过这意味着,她也知晓密道的存在。
果然,天骄立时竖起指头,紧张道:“嘘——别说得这么大声呀,小心隔墙有耳……”
“陛下,这里没有墙。”
“唔……好吧,她的确是知道啦。”天骄理直气壮,“没办法呀,刚好叫她看见了,而且……”
“而且还在天枢阁被楚相逮了个正着。”尉迟骁暗自叹息,看样子这个姐姐不太靠谱。
天骄悻悻道:“……也?你都知道啊?朕以为你在恭州就……”
尉迟骁仍然沉默——他压根就没去恭州。
“嘿嘿嘿,不过没关系,你既然也回来了,这就陪朕去御花园玩吧!”
“……陛下,您的日课呢?”
“不管啦不管啦,咱们去玩!”
***
“呼……好困……”
翻着手上的第七十七份文书,尉迟采打了个呵欠,已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为了个莫名上身的水患善后之事,她从申时离开丹篁殿,便一直在天枢阁里折腾到现在,竟然完全不知道时间了。
原本以为和裴晋商量一番就成,谁知裴晋半道上给人叫走了。尉迟尚漳又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长着老爸的脸做着路人甲的事……天晓得她现在有多么想撞墙!
最囧的是,天骄也派人传来消息,说是要去御花园消遣散心,顺带把一堆奏折全丢来了她的面前。
掀桌,这些不都该是他亲自解决的喵?!
案头宫灯的火光轻柔摇曳,尉迟采觉着眼睛有些发酸。
“死小鬼……”她暗骂一声,伸手去拿案角上的茶盏,冰玉瓷的质感在指尖留下极凛冽的触觉,想来是茶已凉透了。她不以为意,径自取来。
忽然,一柄月白的扇头点上杯盖,抑下正要送往唇边的去势。
她狐疑地回头,望向这象牙扇的主人。
“……茶凉伤身,让人换一盏罢。”楚逢君立在她的身后,淡淡说道。
“诶,是你?!”手上猛地一抖,茶水荡出些许来,她赶紧放下杯盏,手忙脚乱抹去洒在书册上的茶水,又不慎弄湿了裙裾。
看着金红缎面晕开的深色水渍,她脸上不由得烧了起来——死定了!竟然在大BOSS面前出糗!
古代的书册纸张极易受损,只这么一浸,已让书册湿了大半。她拎着书皮甩掉水滴,小心翼翼地抖开来摊平,用随身的绢帕吸去纸面上多余的水分。大叠的纸张黏在一起,她只好一页一页将它们掀开。
面前人影一动,她只觉裙摆被捉住了,低头看去,楚逢君半跪在地,手执一方丝帕,正替她擦拭裙摆上的水渍。有清浅的沉水香渗入呼吸,锦袍上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散落胸前,长指的轮廓隐含着未知张力,落在她的裙摆上,却是一片温柔细腻。
风华绝代。这四个字冷不丁跳入她的脑海中,与他的脸庞交相辉映。
半晌,他毫无预兆地仰头,凤眸中满是戏谑:
“哟,又看呆了?”
尉迟采瞬间炸毛:“……你才又看呆了!你全家都又看呆了!”
楚逢君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反击。他松开裙摆缓缓起身,负手站在她面前:“这么有精神……看来膝上的伤已好了罢?”
尉迟采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清清嗓子作严肃状:“已好了,多谢中书令大人记挂。”
奇怪,他怎么知道她的膝盖摔伤了?
“呵,不必多谢,本阁还记挂着那一巴掌呢。”凤眸轻转,象牙扇缓缓展开。
千万根黑线砸下来,尉迟采悻悻道:“……啊,那个……”
楚逢君万分大度:“无碍,反正这一次本阁也赚够本了,恕你无罪。”借用金庭秀之名押了小皇帝胜,以三两碎银赚来了三百两雪花纹银,还是蛮值的。
尉迟采垂头无语。
“再说,这抚恤昱州灾民的善后事宜,也在本阁的份内。既然陛下开了金口将此事交与你处置,本阁也就乐得清净了……”说着,楚逢君抬袖扶住额头,面露苦色:“唉,本阁这身子骨当真不济事啊……”
喂,你这模样也算不济事?骗鬼呐?
见尉迟采满脸郁闷,他又笑了:“不过嘛,帮人出出主意什么的,本阁还是能挺得住。”
“如此,这一堆——”闻言,尉迟采慷慨地拍拍桌上的大叠文书,“就拜托您了。”
她笑得奸诈:不是要帮忙么?你可也是自动送上门来的……廉价劳动力嘛,不用白不用。
楚逢君长叹一息,状似不情愿地在桌前落座:“采儿,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要知道,本阁的劳务费可是很高的,你要如何支付呢?
……
昱州位在赤国的东南角,临近赤海,国内有数条大河都从昱州入海,水量极丰沛。州内地势平坦,一旦水量过大,便极易泛滥成灾。虽说眼下洪水已退,可州内的大半农田遭毁坏,重整土地需要时间,这期间,便是昱州青黄不接的当口。
“数百万人的口粮是个大问题啊……”尉迟采蹙眉,低声呢喃道。
“不错。”指尖从地图上收回,楚逢君颔首:“朝廷的慰抚款已悉数下发,也快到收粮的季节了,只是要把粮食从帝都发到昱州,恐怕还得等上两三个月。”
两三个月?尉迟采摇头:“不成,那时就入冬了,咱们总不能看着灾民活活饿死或者冻死吧?难道就没有就近调粮的办法么?”
“临近的几个州也需供养大批百姓,粮食么,就算有富余的,也不可能白白拿出来。”
“诶?就算是朝廷下令也不行?”天骄的威信就这么点?
楚逢君的凤眸扫来:“怎么,你打算让这帮灾民坐等衣食?哪有这么好的事。”
尉迟采羽睫微扬,正对上他的视线。鸦黑的眸底似有一潭深渊,几欲将人吸入其间。
她蹙眉,悄然别开眼神,一时沉默无语。
半晌。
“……罢了,此事你不必太过操心。冯子秋那边,本阁自有办法解决。”楚逢君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