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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妃如是笑着,吩咐三喜替几人搬来软椅。
呵,你也知晓这是罪么?
三喜正要搬椅子去,却见枫陵王妃摆手道:“不必麻烦了,我来这里见你,只是不想继续你我之间的恩怨。宛姬,其实你才是真正的枭首,对不对?”
太祖妃唇边笑意更盛:“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尉迟采……尉迟家那位长千金,也是你下令格杀的?”
“当然。”
“包括在我前往帝都的路上派人威胁我,嗯?”
听到这里,太祖妃不由得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想不到凤卓看上的女人,原来只是个事后诸葛亮啊。”
赤英尧倏地蹙起眉峰,随即舒展。他转向枫陵王妃:“母妃,还有何人要杀?”
太祖妃慢慢敛去笑声,支着腰捶胸缓气。只见枫陵王妃眼中一怔。
眼泪,沿着太祖妃的脸颊无声滑落。
“他娶了你高裕荷,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她忽然放轻了嗓音,眉眼间尽是温柔,“我在他身边护他整整三年,只为从先帝手中保得他亲王之位……可他最后娶的人,怎么是你?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够了。”
枫陵王妃沉下眸色,“你的眼泪早在十二年前——裕虹去世的那一日,便已对我无效。”
“是么。”太祖妃抬袖拭去脸颊上的泪珠,复而一笑,“你我与裕虹,我们三日内自幼便一同玩耍,你们姐妹俩可算得是我为数不多的手帕交了。如今会变成这般剑拔弩张的局面,我也真是料想不到。”
枫陵王妃的视线落在她苍白如纸的手上,再平静地转开美眸:
“看起来你吃了不少金茯苓。”
“哦,那都是允滦给我的。他说怕我痛得睡不着觉,就让人给我送来不少金茯苓。”原本红润的双唇,如今只剩乌紫之色,太祖妃又是一声轻笑,便有一缕鲜血自她的嘴角溢出。
枫陵王妃定定望着她:“你已时日无多,得来皇位又有何意义?”
“哈,谁说我夺来皇位,是给自己留着的?”这一次,太祖妃终于露出满意的神情。
枫陵王妃并未立刻回话。两人之间一时默然无声。
赤英尧转过碧眸,余光瞥见角落处银光一闪,竟是一支闪着利芒的箭矢藏在宫墙边,箭头已悄无声息地瞄准了枫陵王妃——
“母妃小心!”
*****
不出尉迟采所料,永熙宫前果然还把守着数名羽林卫。寿王注意到,这几名卫士在制服的颜色与装饰上,与先前所见的羽林卫略有不同:护肩兽首从豹头变作了虎头,而长衣的色泽也比寻常羽林卫所用的赭红更深,尤其是他们腰间比普通羽林卫所用更宽的佩刀。
“真稀罕,是羽林卫中的五大军头啊……”寿王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物事,扬唇笑了起来。他抬手拍拍尉迟采的肩,错身在前带路:“走吧,咱们去会他们一会。”
尉迟采取出令牌紧紧攥在手中,跟着寿王向永熙宫前走去。
“请留步,寿王殿下!”
比起寻常的卫兵,这几名军头显然更熟悉宫中的显贵王侯,尤其是寿王这样声名显赫的亲王。然几人见了寿王,非但没有放开腰间紧扣的刀柄,反而连行礼也省了。
“陛下有令,近日内若无召见,拒不见客!”一名军头高声道,“殿下请回吧!”
“本王持陛下所与之手令前来。”说着,寿王亮出袖中的一枚金质令牌。
几人面面相觑,那名军头又道:“想必寿王殿下已听说这几日里帝都不甚太平的传言,宫中为保陛下安全,准许出入紫麟门者皆持有羽林卫专属令符。故而……请寿王殿下出示羽林卫令符。”
“给他看。”寿王淡淡侧首,冲身后垂着脑袋的尉迟采道。
“是。”
尉迟采假扮恭敬地躬身上前,将手中的黄杨木令符递给一名军头。
五人的目光同时向这枚令符汇聚而来。
尉迟采正要退回寿王身边,不料那接下令符的军头猛地擒住了她的手臂冷笑起来:
“对不住了寿王殿下,这枚令符并非出入紫麟门所用之专属令符。”
寿王登时变了脸色,沉声厉斥:“放开她!”
另四名军头闻声而动,将寿王与尉迟采包围住。只听那立在原地的军头笑道:“这个粉成的羽林卫啊……哈哈哈哈,寿王殿下未免太小看我们五大军头了,这娘们的身形,您以为我们分辨不出来吗?”
“既然已知道她是女人,那你还不放开她?”
众人闻声一怔,寿王亦是满面疑惑,几人扭头向寿王身后望去——
着一袭乌金戎装的尉迟骁,手持长刀,眉目森冷。他扬手亮出掌中的一块灰铁条符:
“你们不是要令符么,安心,本将军这儿就有一个。”
*****
枫陵王妃由赤英尧搀着自地上爬起来,她拍去膝上与袖摆沾到的尘土,扬眸看向太祖妃,嗓音凛冽:“原本还对你抱有一丝幻想,觉着或许已到了这个时候,你不会对我使诈。想不到啊……”
“想不到的该是我吧,母妃。”赤英尧一脸憋屈,“……我这个自以为是的枭首,未免当得太窝囊了。”
太祖妃笑嘻嘻地望着他俩:“英尧啊,你本该是真正的枭首。只可惜你的母妃时刻盯着你,让那些对凤卓之死心怀不甘的忠犬们无法靠近,枭首之位才会落到我的头上。”说完,她击掌三下,便见宫墙上忽地直起十余条人影来。
“可惜凤卓倾注一生心力才建立起来的暗卫队伍,最后竟沦为江湖杀手。宛姬啊,你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多大的蠢事吗?”枫陵王妃冷笑道,“更何况……有英尧在,你以为这些人能杀得了我?”
“杀你不成,自杀却是可以的吧?”
话音刚落,只见一支流矢破空袭来,堪堪命中太祖妃的肚腹。
“娘娘!”三喜惊叫着扶住她,“娘娘您这是做什么!您……”
那十余个黑影忽地抛出几只小桶,桶中的液体顷刻间洒满了整座琅玉轩的屋顶与前院。
“……高裕荷,”太祖妃倚在三喜的身前,双手无力地握住剩在外头的箭杆与箭尾,“枫陵王妃高裕荷,欲对……太祖妃舒宛……图谋不轨,行刺杀之事……哈哈哈哈哈……”
赤英尧眼底一震,口中低呼不好,旋即抱着母妃纵身跃起。
而下一瞬,盛大的火焰在院中轰然炸开。
*****
“呜……昭仪!”
天骄一个猛扑揪住尉迟采的袖摆,撒娇似地在她怀里蹭来蹭去。这位九五之尊赖在她怀里,鼻涕眼泪一起流:“朕就知道!朕就知道,昭仪你一定会来救朕的,嗷呜呜……”
“此地不可久留,陛下,这就赶紧遂臣等出宫罢。”寿王说着向身旁的尉迟骁投去一眼赞许,“今日若非少将军及时到来,那五大军头当真就要困死我二人了。”
“幸得楚府的暗卫前来报信,说是今日辰时这专属令牌已作变更,他们特地把这灰铁令送来尉迟府求援。”尉迟骁不以为意,“兄长与二叔皆有要事在身,便由我来了。”
尉迟采悻悻然垂下眼。
这么说起来,方才自己在密道里听见的脚步声……啊哈哈……
天骄扁了扁小嘴从尉迟采怀里抬起头,而后走到尉迟骁跟前:“阿骁,多谢你来救朕。”
“……”尉迟骁很是生硬地别开视线,脸庞红得十分可疑:“……这是末将的本分。”
尉迟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啦两个小鬼头,咱们赶紧走吧!”说着,她取出腰间口袋里的焰火弹,冲着天空用力扯下引线——
这是捷报哦!
正文
终章 佞臣,朕跟你没完!
'更新时间' 2010…04…30 14:39:56 '字数' 2380
滚滚黑烟自禁苑内腾起,浓密的深黑雾团在皇城顶上郁积不散。不多时,一枚明黄色的焰火弹冲上天空,在烟云的不远处炸开灿亮红芒。
楚逢君自马背上抬袖,长指遮住天光,他微微眯着凤眸仰头望去。
“成功了!”见到红色焰火,身旁的秦鉴握紧拳头高声呼喊起来:“他们救出陛下了!”
“啊哈哈哈,不愧是楚某的夫人,果然马到功成啊。”楚逢君悠然晃着手中的马鞭,“城门就交给将军您了,楚某这就去迎接陛下归来。”
“我说,抢功也不是这么抢的——喂!楚逢君你个恶霸,你给我回来!”
……
“是最后了罢,宛儿?”
景帝搂着太祖妃,靠着琅玉轩前的玉阶坐下来。身前的院落与身后的宫室,熊熊燃烧的火焰并着迫人窒息的热浪扑面杀来。景帝淡淡一笑,将裹在身后的织锦斗篷取下来,替倚在自己胸前的太祖妃遮挡热流。
太祖妃勉强动了动唇角,却不见有血涌出。
“哈……果然是最后了啊。”景帝俯下头,嘴唇小心翼翼擦过怀中女子的额头,“你看,我没有丢下你不管。到死,我都陪着你呢。”
随着他唇瓣的翕动,殷红鲜血自嘴角处悄然溢出,滴落在太祖妃的肩上。
“……允滦……”太祖妃连掀动眼皮的气力也无。
“嗯?”
“……你……弄脏了哀家的衣裳……”
“哈哈哈,我的确弄脏了你的衣裳,你待如何?”景帝看着脚边的断箭,笑意清浅。
断箭只剩下带血的箭杆与箭尾,而那枚精铁箭头,早已贯穿太祖妃的身体。
“你要……赔我。”
说完这句话,太祖妃的喘息渐渐急促,握在景帝掌中的手指也收紧来。
而后是一道哀叹。
喘息声消失了,景帝无声摊开手掌,掌中那只纤白瘦小的手,轻轻滑落。
“好,”景帝弯唇,血色将怀中女子的肩头染作一片凄红:“我赔你。”
我陪你。
*****
东西城门,釜州、临州大军压阵。
“我等奉王令前来,佐助诸位大人巩固城防,将军为何不放我等入城?”
城下,一名釜州师骑将与秦鉴两相对峙。斩马刀在手,秦鉴不动如山,只听这釜州师骑将旁若无人地高声说话:
“末将手中有圣旨,将军莫非敢抗旨不遵?”
“……哦?”听了好半天,秦鉴总算有了表情,一侧浓眉挑起,饶有兴味地盯着这名骑将:“你有圣旨?拿出来让本将军瞧瞧。”
骑将哈了一声:“将军要看倒也容易,随末将一同去取,如何?”
城防司的数百弩手听得这话,登时拉弦上箭,只待长官一声令发。
秦鉴缓缓抬起手,示意身后之人勿要躁动。
这名骑将愈发地嚣张:“哦,看将军的意思,难道是不敢?”
秦鉴仍不言语。
答,答,答。
清脆的蹄声靠近,步踏悠然,仿佛踩着弦乐鼓点和舞而来。
——“朕何时下过这种无聊的命令?”
数百弩手自城门前让开道来,一匹青骢骏马载着金红龙袍的天骄缓步而至。他的身后,则立着尉迟采、楚逢君、尉迟骁与寿王四人。
秦鉴冷笑一声,抬起头来直直盯着这名釜州师骑将:“听见了?陛下不曾下过此等旨意。如此说来,你釜州军师出无名,那么你们千里迢迢跑来京畿,究竟要是作甚?”
骑将面色僵硬:“这……”
“喏,这人我也带来了。”楚逢君冲身后摆摆手,“釜州刺史,你可有传令州师,命他们前往帝都佐助城防?”
一名乌青锦袍的小老头被人拎出阵来,他向着楚逢君连连作揖:“大人明鉴啊,小人怎会发下这等大逆不道的命令啊!”
“哦,大逆不道的命令?”接话的人是小陛下,他挑起剑眉点了点头:“刺史说你们擅自出师乃是大逆不道之举,你们可有话说?”
骑将早已吓得从马背上滚落下来,颤颤巍巍跪伏在地:“小、小人……小人不知……”
“大逆不道嘛,那就都砍了吧。”天骄摸摸下巴,微笑。
此话甫出,便见一众釜州师下马卸旗,跪地呼号:“陛下息怒——”
“陛下、陛下息怒啊……釜州师定是为奸人陷害,这才擅自入京……”釜州刺史亦是双腿战战,忙不迭替釜州师叩头求情:“望陛下明察!”
“东城门外临州师已拔营返回临州,嘛……那么你们釜州师,打算怎样做呢?”天骄睁着一双无辜无害的水眸,笑问。
“小人等立刻拔营,返回釜州!”
*****
寒月末,釜、临二州重兵压境。帝镇定若素,退之,举国敬服。
翌日新年朝贺,诸州大吏依次入见帝,帝心甚悦,设宴龙仪殿以犒百官。
重华宫走水塌毁,后自墟中掘得一对焦骸,其形双双拥绕,碎骨交错。
……
“金庭秀,你怎么又把她带来了!”
象牙扇后的俊颜微微扭曲,楚逢君哗地合上扇子,直戳面前之人:“带走带走!要亲热你们俩自己找个地方亲热去,少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我与阿沁专程前来恭贺令史楚大人定亲,这不好?”金庭秀将粉裙少女护在身后。
此番太祖妃谋逆案中,舒家因介入其中而元气大伤,宗族决定,从帝都搬回釜州老家居住,无帝命则不入翡城半步。
而显然,就如今这态势看来,舒沁是走不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