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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九的一班兄弟虽感蹊跷,但孙九平时就讨人厌,人人都嫌弃他,又有王五从中作梗,便也没人深加追究,碍着兄弟的名分,大伙都来帮着料理后事。孙三心中虽觉不对,但梅儿一口咬定是病死的,况且只是堂兄弟,平日也不是很亲,也就罢了。
孙九原也有几个亲兄弟姊妹的,但兄姊们恨他不成器,见他成日与一群流氓鬼混胡闹、打打杀杀,只怕被他连累,早都搬的远远的,不认他这个兄弟。孙九突然病死,他几个兄姊猜想定是与人争斗的结果,生怕惹上麻烦,居然没一个来赶丧。
倒是有一帮兄弟的帮衬,倒也风风光光发了丧。那梅儿在办丧期间便同王五眉目传情,王五回想起梅儿的骚劲儿来,早也按捺不住,发丧当晚,便来孙家寻找梅儿。两下里一拍即合,一对荡妇淫夫,便在孙九灵前颠鸾倒凤,干起好事来。
三
晌午时分,夕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繁华热闹。
苏晓明靠着街边慢慢踱着步子,一双大眼睛骨碌碌不时东张西望。
原来自从那日在夕照街上被那壮大英武汉子从马车之下救起之后,苏晓明便对那汉子念念不忘,当真是魂里梦里无一刻不想的,所以此后一有空闲,便来夕照街闲逛,只望老天开眼,让他有机会再碰上那汉子,再见上一面。
这原是他小孩子家一腔痴心,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这段时间偏偏家里又出了场事故打了场官司,如今总算在新姐夫徐仲英的帮衬下了结,所以最近几天,他更是瞅着苏老爹不注意,便溜出家门往夕照街上跑。
正四处张望,不提放却看见王玉哥儿摇摇摆摆的从一家铺子里走了出来。
多日不见,那王玉哥儿装扮得愈发光鲜,但见他发髻上缀了一枚宝珠,手指上也新添了一只翡翠戒指,缎面夹袄上罩一件鹅绒长马褂,打扮得比之从前更加的俊俏风流、神采飞扬!
苏晓明心中大为羡慕,上前叫道:“玉哥儿!”王玉哥儿一把拉住他手,喜道:“多日不见,正想找你去呢,只怕你爹娘不爱见我!”苏晓明忙陪笑道:“玉哥儿你说哪里话,上次承玉哥儿这么大人情,我爹娘心里不知有多感激呢!怎么会不爱见你?”王玉哥儿笑道:“那件事解决了没有?如果没有,我现在手头倒宽裕了些,可多帮一点儿!”苏晓明忙道:“已解决了,多谢玉哥儿挂念!”
正说着,忽见一个俊美少年,带一个小跟班两个随从迎面走过来。苏晓明一眼看过,顿时呆了,只见那少年穿金带玉、一身绫罗,打扮得实在华美之极,而相貌之俊俏妩媚、风采之优雅风流,更是他从所未见。他本来也知自己相貌十分出众,但此时却不由得自惭形秽,忙低了头不敢多看。王玉哥儿早已转开了脸,低声道:“这人是京城第一红相公尤三,我才跟他有些过节,别看他!”
那尤三早也看见了玉哥儿,冷冷一笑,便过去了。苏晓明对尤三的穿着打扮、仪表风采实是即感艳羡、亦复神往,呆呆的站着发怔。王玉哥儿伸手在他眼前晃一晃,笑道:“呆子,想什么呢?”苏晓明回过神来,红着脸一笑,瞧瞧玉哥儿的打扮,忍不住问道:“玉哥儿最近发了财了?”王玉哥儿十分得意,笑道:“如今有两个有钱的大爷养着我,虽然没发大财,倒也不缺钱花!”苏晓明奇道:“两个大爷?”玉哥儿脸上一热,笑道:“这事同你说了也不打紧!小明,你、宝宝、和我,咱们三个人亲兄弟一样,倘若连你跟宝宝两个都不能说,我心里憋得也难受。反正我本来就是喜欢男人的,也不怕你听了这事会笑我……”苏晓明忙插口道:
“玉哥儿你说哪里话,我怎么会笑你?我……我们原都是一样的!”
王玉哥儿一笑,又道:“我最近新结交了两位大爷,一个姓楚,一个姓凌,原是一对表兄弟。小明我接触这一类男人多了,其实大多都是有些娘娘腔的……小明我可不是说你,你这样娇嫩瘦弱花朵样的人才,倘若一付雄赳赳的丈夫气概,反不合谐了。你不曾接触过也不知道,凡爱好此道者,多半都是这样!更有些看样貌身段倒威武雄壮像个男人样子,说出话走起路来却拿腔拿调扭扭捏捏的,尤其讨人嫌!像宝宝的老公聂大爷那样一身丈夫气的,实在少之又少!可这一对表兄弟,竟都是相貌堂堂威武雄壮的伟丈夫!尤其那个姓楚的,说了不怕你笑,更是早就害我得了相思病的!只是他一直都是才刚你见的那个红相公尤三的座上客,我自觉比尤三不上,所以心里虽然爱他,却也不敢多想。不料想他倒找到了我家里……
嘻!就连他表弟姓凌的,也是高大英武一表人才!我见他们两个这样,心里当然喜欢,便请进了屋里招待,嘻嘻!他们俩倒说我比尤三还好呢!说我比尤三爽快大方不小性,比尤三知冷知暖会疼人,谁知道真话假话呢?嘻嘻!这些日子倒真是常常都往我那儿跑,反正他们有的是钱,我也就老实不客气,指着他们过了!”
苏晓明听他说话意思,似乎一晚上便跟两个男人都好过了,他原本也是个喜欢男人的,心中虽有些吃惊,但想象那番情景,也不免心中一动,不由得便红了脸。王玉哥儿一见他脸色,早猜知他心中所想,便故意勾引他,笑道:“那两个家伙都是南方人,你不曾同男人好过不知道,南方人身材虽比北方人矮小些,可J…B偏生得比北方人大,你说这事怪不怪?不过我那两个相好的,虽都是南方人,不但J…B大,身材也不矮!”苏晓明愈发羞臊,红着脸只道:“玉哥儿,你……你别跟我说这个!”王玉哥儿见他脸红的实在好看,愈发来了兴致,笑着低声逗他,又道:“你这么大了,还是个处子,那多没趣儿!不如我将那姓凌的表弟让给你试一试滋味,你生得这般俊,姓凌的一定爱得你紧,你也有了靠山!”苏晓明脸红的直到了耳根,摇着手直道:“不……不……玉哥儿你别取笑我了!”
王玉哥儿嘻嘻一笑,正要再逗他,忽听有人喝道:“就是他了,揍他!”两个人方吃得一惊,尚未回过神来,就有几个汉子一拥而上,拉住了玉哥儿就打。苏晓明大惊,他天生胆小,遇事总是躲得远远地,这会儿却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扑上去便拉扯,叫道:“你们为什么打人?不要打了!”一个汉子喝道:“这小兔儿碍手碍脚,连他一块打!”扬拳对着他腹部就是一拳。苏晓明疼得“哎哟”一叫,抱着肚子蹲了下去。玉哥儿挣扎着扑到苏晓明身上将他护住,哭叫道:“你们干什么?究竟我哪里得罪你们了?求你们别打了!”
领头的汉子照玉哥儿腰上一踢,骂道:“兔儿崽子!你连尤三相公的客人都敢抢,可不是找死!”玉哥儿顿时恍然大悟,哭道:“我哪里抢他的客人了,人家自个要往我那儿走,我也拦不住!”那汉子骂道:“兔儿子!还嘴硬!”抡拳又打。玉哥儿大哭着抱住苏晓明紧紧护住他,苏晓明又疼又怕,亦在他身下“呜”的大哭出来。
忽听有人喝道:“干什么?打群架么?”便有两个高高壮壮的汉子奔了过来,都是捕快打扮。那几个人打声唿哨,道:“差人来了!快跑!”便一哄而散。
两个捕快奔到近前,却是徐仲英徐仲强兄弟。徐仲英伸手将玉哥儿拉起来,皱眉道:“怎么得罪了这帮人,被打成这样?”向下一瞅苏晓明,吃了一惊,忙双手将他扶起,道:“小六子,怎么是你?这群王八蛋,连你也打了!老二,快追上去逮两个回来!”徐仲强也已认出来,当即拔腿就追。玉哥儿尚不知徐仲英已娶了苏五儿,抽泣着哭道:“原来两位差大爷认识小明,多亏爷们相救,小子这里谢过了!”伸袖擦了擦泪,长长一揖。
徐仲英对着苏晓明上下察看,道:“没伤着吧?”苏晓明道:“没有!”徐仲英点了点头,对玉哥儿道:“你若没事,就赶紧回去,我顺路送他回家。”玉哥儿谢道:“如此有劳大爷!”于是同苏晓明别过,径自回家。
当晚楚云飞凌鹏过来,看见玉哥儿身上有伤,忙问究竟,玉哥儿就说了,哭道:“以后我也不敢再请两位爷来这儿了!”
原来楚云飞凌鹏正是玉哥儿新近结交的那两个富家大爷。两个人爱玉哥儿性情爽直,为人仗义,又乖巧聪明、善解人意,这些日子常来这儿歇宿,并不只当他是个相公待。尤其凌鹏,更对他生出了些真性情。此时听他哭诉,又见他身上一片片青紫瘀伤,不由得颇为气恼,道:“表哥,我以后再不去尤三那兔儿子那儿去了,没见过恁霸道的兔儿爷!连我们都没有了自由了!这事还得你替玉儿做主,不然以后谁还敢招待我们?”
楚云飞也有些气恼,道:“放心,走着瞧吧!”凌鹏便搂抱住玉哥儿加意的安慰温存。
徐仲英送了苏晓明回去,转回家时徐仲强已先回来了,苏五儿已做好了饭菜,于是三个人一起坐下来吃晚饭。
徐仲英想了一想,道:“今儿在街上,看见你兄弟小六儿被人打了!”苏五儿吃了一惊,坐直了身子,道:“被谁打了?伤到哪儿没有?”徐仲英忙道:“你别急!他当时正同一个叫玉哥儿的小相公在一起,那些人好像是要对付这个相公的,小六儿正好赶上,遭了池鱼之殃。不过我同兄弟赶去之时,见小六儿身上倒没什么,那个相公可惨了,一身伤!”
苏五儿松了口气,道:“谢天谢地!幸亏你们去得及时,否则又不知闹出什么祸来!我早知跟个相公成日一起混不会有好事,劝过几回,六儿只是不听!”徐仲英笑道:“我觉着那玉哥儿倒是挺仗义的,一直护着小六儿不让人打,这些做相公的生得倒真俊,跟小六儿有得一比!”苏五儿瞪眼道:“干吗拿我兄弟跟个相公比?”徐仲英忙笑道:“说说而已!你们姐弟俩都是花朵样的人才,不知你爹娘怎么生养出来的!”苏五儿瞅着他,忽尔“扑哧”一笑,也就罢了。徐仲强笑道:“我和大哥见六儿挨了打,自然不能轻易罢休,大哥送了六儿回家,我就追上去逮住了两个,狠狠捶了一顿!”苏五儿嫣然一笑,道:“幸亏兄弟帮手!”顿了一顿,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又道:“我这个小弟呀,真是没法子!也是从小被我爹娘惯坏了,行事一点轻重也没有,书不好好读,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我爹娘为了他,心都快操碎了,他还是一点不知道深浅高低的,还成日的在外边闯祸!上回闹这一场大官司才搁下,这一次若不是恰好遇到你们,不知又会怎样呢!”徐仲英笑道:“还小呢!再大得几岁,就沉稳了。”苏五儿道:“还小呢?过了年就满十六了,别人家十六都成家抱孩子了,他还胡混不懂事的!”徐仲英诧异道:“他有十六了?我还道他才十三四岁呢!”
苏五儿叹道:“可不是呢!你说我爹娘为他操心不操心!”想了一想,又道:“他都这么大的人了,成日的呆在家里也不是法子,又读不进书,你们经常在外边跑的,若遇着合适的,给他找个什么事情做做才好!”徐仲英道:“他看着全还像个小孩儿样,能做什么事呢?去给人做跑堂当学徒,可又太委屈了他这般的长相这般的人才,别的事可又做不来!”苏五儿猛的想起一个人来,道:“对了!上次来我们家做客的那个姓什么的,不是说在并肩王府做事的吗?能不能请他想想法子,让六子进王府做事呢?”徐仲强道:“你是说秦老三?他是并肩王府中的一个亲兵头目,素来跟我兄弟俩交情最深的,如果能帮一定会帮。可是让小六进王府给人做奴才,会不会太委屈?”苏五儿道:“委屈什么?并肩王府中便一只小猫小狗也比外边的人尊贵些!上次同我家里打官司的那家姓范的,不就仗着有个闺女在王府中当丫头吗?连官府都向着他!小六子若进得了王府,就算混不出个名堂,怎么也比在外边给人当跑堂做学徒强些!”徐仲英略一沉吟,道:“这说的也是!并肩王府权势熏天,连我们在外边遇上王府的哥儿姐儿们,也要忍让赔情的,六子若能进去,以他这般的人才模样,说不定哪一天被主子瞅上,调到身边去,也就有了出头之日。好!兄弟,你明儿就找秦老二说说去!”徐仲强忙道:“好,包在我身上!”苏五儿大喜,忙道:“我这儿先谢过兄弟!”徐仲强笑道:“一家人,说什么谢!”
第二日向晚时分,徐仲强从外边回来,跟苏五儿道:“秦老三说了,眼瞅着就要过年了,王府惯例每年年底都会有一批签长工短工的丫头小子满了契要出去的,同时会再招一批新奴才进府使用。所以略等一个月,到时候一定有机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