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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已经“哟”了一声:“姑娘,你胳膊上流血了,去医院包一包,看以后落了疤瘌——要说现在这小青年可真是,开车都像搏命,以后过马路的时候注意点儿。”
长卿点头:“大妈,我知道了。”
她的伤不重,就是在地上搓了一下,不过夏日里穿的都是裙子半袖,左膝盖和左胳膊肘都搓出去老长,皮也都破了,伤口教风一吹,也火辣辣的疼,她在路边等了半天都没有一辆空的出租车,心里正着急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按喇叭。
徐长卿发誓,她从来都没有看见邹远那张板得绷的面孔有如此的亲近过,几乎感激涕零:“邹先生。”
结果她被送去外科急诊,上『药』包扎,伤势本来不重,不过半条胳膊半条腿都缠的雪白雪白的绷带,倒好像是什么大地震的幸存者一样,看来触目惊心。邹远还在外头等着她,出门就说:“徐小姐回去歇着吧,我送你。”
长卿估『摸』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是根本不能去看顾修明了,又有顺风车好搭,便点头答应。那邹远还是老样子,闷头开车不言不语,长卿觉得没有意思,便搭讪着说:“真巧,邹先生,今天多亏遇见你,不然我就惨了。”
邹远一手把着方向盘,十分奇怪的瞧了她一眼:“我今天本来也是想过去找你的。”
他说得那样理直气壮又理所应当,长卿倒也不觉得尴尬,反是吓了一跳,连忙讪讪的住了口,邹远也不说话。
长卿受的惊吓不小,下车的时候连再见都忘了说,反倒是邹远叫住她,递给她一只袋子:“这个是外敷的。”
长卿接着,邹远又递给她一只袋子:“这个是内服的。”
长卿接着,邹远又把她的挎包递过来:“刚才你进去了,有个电话一直响,我就接了一下。”
长卿说:“谢谢。”
彬彬有礼。
要说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微妙啊,她跟邹远见过好几回面,彼此之间还像个陌生人,而跟顾修明当初只见过一次,居然就能够怒目相向,舌战唇枪。
一进门她就给顾修明打电话,身上明明疼得要死,却又害怕他担心:“今天我有事,可能过去不了,你要好好吃饭。”
他上来就跟她贫:“好啊,我早就吃过了,谁敢等你的饺子啊,会不会包还不一定呢。”
她的心情好起来,撇嘴微笑:“你还别不信,到时候给你吃着了,看你还怎么说。”
他忽然问:“你做什么呢?”
她正伸手去拿杯子,胳膊伸得长了些,正牵动伤口,不由得疼得一咧嘴,谎话说得溜圆:“我们那里临时有通知,要去参加一个新闻发布会。”
他点头:“那你忙吧。”
挂了电话长卿才觉得浑身酸软,整个人都像虚脱了一样,瘫在床上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就已经是下午,阳光洒落半床,电话铃声响得震天,艾莎莎在那一头气急败坏:“徐长卿你是猪啊,睡懒觉也不是这么睡的啊,你瞧瞧都几点了。”
长卿有气无力:“什么事?”
艾莎莎急得呱呱叫:“就是你负责的那个版,什么风尚大典的,主办方的logo标示和名称不符合,不知道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主编叫你赶紧来一趟印厂,看看该怎么改。”
长卿一听,“噌”的一下就从床上站了起来,然而腿上一疼,又不由自主地坐下来,她连忙撇下电话,一瘸一拐的过去换衣裳穿鞋,这可是好几十万册的杂志,造价上百万,要出了什么岔子,把她卖了也抵不住良心上的亏欠啊。
幸好大错还没有铸成,她赶到的时候正要上印版,正好来得及在胶片上把那一页给改过来,可能是看着她的模样实在狼狈,原本不太好说话的那位印刷师傅也没有说什么,倒是原本在厂里盯片的艾莎莎吓了一跳,问她:“长卿你怎么了,怎么裹得跟木乃伊似的?”
一开口就没有好话,长卿瞪了她一眼:“苦肉计成不成?”
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才算有了空余时间,长卿翻一翻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果不其然,整整十八个未接电话都是艾莎莎,道道催命,再往前翻一翻,今天早上居然有一个已接来电。
长卿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接电话的人,是邹远。
她这一天又吓又累,身上还是很无力,软绵绵的坐在车座子上,下车的时候恍恍惚惚,几乎忘记拿发票,还是司机一直在身后叫她。
上午的时候他还跟她通电话,就跟没事的人一样。
她忽然觉得很心疼,他这个人啊,看着口无遮拦,嘻嘻哈哈,其实很爱死撑,总是把什么什么都憋在心里头,不肯说出来。
天『色』已经晚了,她一步一步的挪进屋子里去,随手把门带上,就给他打电话,他接起来,“喂”了一声,声音还是懒洋洋:“长卿啊,我在看电视剧,你说韩国咋那么多的美女呢?”
先前出门的时候忘记关窗子,屋子里很凉爽,素『色』的窗帘在风里呼啦啦的飞,外面有灯光,晃在玻璃窗子上,红的,黄的,蓝的,绿的,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荒凉。他居然在看韩国的肥皂剧,她随口就接下去:“美女很多吗,我只看见帅哥,阳刚的,阴柔的,事业有成的,有安全感的,多好。”
他笑:“那咱们干脆去韩国算了,我看美女,你找帅哥,两全其美。”
伤口那里一直都在隐隐作痛,腿疼,胳膊也疼,她的肚子很饿,却觉得胸口那里满满的,一点胃口也没有,屋子很小,虽然没有人,却总是觉得空落落的,像是一片沙漠,很遥远,永远走不出去的沙漠,她的声音很低:“修明。”
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叫过他,他的那头一下就沉默下来,她低声说:“修明,今天早上那个人,是,是我哥哥的朋友。”
他沉默了一会,说:“我没有想什么,你别多心。”
她有一点发急:“不管怎么样,我得叫你知道。我早上的时候,被车剐了一下,受了点伤,送到医院去急救…”
他在那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吸了一口气,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她说:“不管怎么样,我得叫你知道,虽然我怕你担心,可是我不想我们之间出现任何的猜忌。”
他问:“你到底有没有事,我过去看你吧。”
她噙着眼泪说:“不用了,伤不重,只蹭破了一点点的皮,况且你的身体不好,别总是跑来跑去的,还是明天我去看你吧,只要告诉你这个,我就能够很安心,好好的睡一觉了。晚安。”
他顿了一顿:“长卿,谢谢你这个电话,不然我肯定睡不踏实。”
她笑:“看在你身体不好的份上,我是放你一马,不然我非得把你招过来当牛做马,洗脚做饭,这是男朋友应尽的义务,你懂不懂。”
他也笑起来:“我懂我懂。”
因为身上有伤,长卿只胡『乱』的洗一洗便睡下了,她这一天遇到的事情多,入眠倒是很快,正睡得熟的时候,忽然电话铃声大作。
她的私人时间电话向来不多,又是这个点儿了,肯定没有别人,长卿『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来,果然是他,在那里叫:“长卿,快起来,别睡了。”
长卿很生气:“半夜三更你发什么神经啊,人家睡得正香呢。”
他说:“快下来,我就在你家楼下呢。”
她脑子『迷』『迷』糊糊的,还没有醒过神来,赌气的:“不下不下不下。”
他懒洋洋:“不下来也行,那我就摁喇叭,吵得你们一楼的人睡不着觉,看看到时候谁难受。”
长卿吃了一惊,这才清醒过来:“你怎么过来了啊,不是在医院里吗?”
天不冷,她只在睡衣外头罩了一件外套,就一瘸一拐的下楼去,楼门口有一盏灯,昏昏黄黄的一圈光晕,他的车还停在那个地方,在黑暗里勾勒出一条光滑的弧线,他倾斜的倚在车门上,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手指很修长,很漂亮,指尖顶在额头上,不知道是映了一点从哪里晃过来的灯火,就像是童话里的那一支魔棒。
她忽然很想微笑。
结果他一开口,整个气氛就全都破坏了,那个相当自我陶醉的弯弯了一下眼睛,问她:“怎么样,是不是看见了我这个大帅哥,就走不动路了?”
长卿点头:“确实,上帅哥的好处多多,等到以后实在没钱花,我就把你关到小房子里卖票,保不齐还成个万元户啥的。”
他笑的凑过来,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走吧,咱们上去。”
她吃了一惊:“上去?上哪里去?”
他扬一扬下巴:“当然是上楼去。”
她本能的一抱肩膀,警惕的:“做什么?”
他凑近来,在她的腮边亲了一下,『色』『迷』『迷』:“你说做什么。”
长卿激动得一蹦三尺高,结果腿一软,几乎倒在地上,还是他扶着她站直,她拼命挣脱魔掌:“我警告你啊,人家可是相当纯洁相当老实相当保守的女生啊,你可别在心里动什么花花肠子歪歪脑子,小心我要你好看。”
他的眼神一斜,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忽然双眼弯弯的一笑:“你今天晚上又没有穿高跟鞋,我害怕什么。”
结果他到底死乞白赖的上楼来,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长卿一直暗自警惕,谁知一进门,他就塞了两只大盒子到她的怀里头,命令:“快吃。”
她睡了一觉之后,紧张放松下来,才知道真的饿了,尤其是一活动更饿,半夜三更还能吃到这样热气腾腾的小笼蒸饺和虾丸鸡皮汤,激动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他在一边笑:“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她用力的咽下一个饺子,这才缓过气来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有吃饭?”
他斜睨着她:“我还不知道你,总是忘了吃饭,又不是一回两回。”
他生得一双桃花眼睛,微微的斜挑起来就觉得,长卿看得不由得一呆,一个丸子正含在嘴巴里,“咕噜”一下子就整个吞了下去,长卿噎得直翻白眼,心里却还明白,颤抖的伸手去拿杯子,他伸手一夺,另一只巴掌在她的背上,“啪啪啪”三掌,又稳又准又狠,丸子实在是挺不住了,灰溜溜的滚了下去。
长卿喝了两大口水顺气,瞪着眼睛问他:“你是不是公报私仇呢,有你这么捶的吗,我的小心肝都快移位了。”
他却没有吱声,忽然问她:“还疼不疼。”
长卿一愣,随即想起来是在慰问她的伤口,便皱着眉头:“怎么不疼,疼死了,你打人还这么狠。”
他点头:“对,我觉得也做错了,我应该十分男人的一伸手,把你打横抱起来,然后冲到外面去,对着天空大喊,长卿,你醒醒,长卿,你醒醒”
长卿笑得差点岔气,顺手就是一巴掌撩过去,结果牵动了伤口,她龇牙咧嘴的骂:“去死吧顾修明,你这么一闹,就跟我要死了似的。”
他笑:“这不是演习嘛,总是得有人去死不是。”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不对了,她的脸上还挂着微笑,但是眼睛里头已经满满的,都是眼泪,“吧嗒”一下子就掉下来,桌子是原木『色』的胶合板,泪珠砸上去,便四溅开来,像是一朵暗『色』的花。
她哭了,她这样的女子,就像是夏日的午后,阶前那一朵小小的白花,虽然渺小,虽然柔弱,却开放得那样的恣意和明亮,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可是现在她哭了,往常他故意逗她,故意气她,故意看着她着急,可是他从来没有看见她哭过,她的泪水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一滴一滴,溅到他的手掌上,就连心也湿了。顾修明很心虚的承认,对于哄女人,他从来都是个老手,却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手足无措过。
第1卷 第十四章执手
他慢慢的走过去,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小,肉嘟嘟的窝在他的手掌心,很软,像是没有骨头。她轻轻的挣扎了一下,也不是认真的,他不肯放。
他叫她:“长卿。”她不理。
他说:“长卿,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她还是不理。
他恳求的:“长卿,你打我吧,骂我吧,只是不要哭了,好不好。”声音怯怯的,像个孩子。
她“哇”的一声就哭出声来,伸出手去捶打着他的胸膛:“你这个坏蛋,你故意的,你欺负人”
从容潇洒优雅『迷』人的头一次手忙脚『乱』:“小心你的手,小心你的腿,小心你的伤口。”
结果是出人意料的好,长卿设想了n种的尴尬场景都没有上演,这一夜就在这种哭天抢地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