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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武器无一不精巧,显然这五个人也都是武林高手。
但是西门吹雪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不动声色地站到了少女的身前,冷冷道:“我的剑一离鞘,必伤人命,你们定要逼我拔剑?”
“还不快上!”阎铁珊又大喊一声,声音尖锐而凄厉。花倚凤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五人同时向西门吹雪袭来,花倚凤看不到,但是她可以感觉得到兵器挥舞的劲风,但是她身边的西门吹雪,始终岿然不动。
然后,一瞬间,她听到了剑出鞘的声音。
花倚凤静静地听着附近的动静,她听到有人朝七童出手了,但是那个人绝对不是七童的对手,所以她安心地等在原地。
然后,她听到了一个很年轻的声音,充满朝气和活力,他说:“我也想请教请教花公子闻声辨位和流云飞袖的功夫,请。”
花倚凤的注意力忽然全都集中到了那里。因为她知道,西门吹雪已经解决了那五个人,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人作呕,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花满楼还是坐在那里,手里也拿起根牙筷,只要他牙筷轮轻一划,就支刻将苏少英凌历的攻势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苏少英第二次七剑攻出,突然住手。他忽然发现这始终面带微笑的瞎子,对他所用的剑法,竟像是比他自己还要懂得多。
他一剑刺出,对方竟似早已知道他的下一招,他忍不住问道:“阁下也是峨嵋传人?也会峨嵋剑法?”
花满楼微笑着摇头,一个清亮的女声却忽然在这个时候响起:“因为你们所谓的剑派,对于七童来说,却都是一样的。”
苏少英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忍不住发亮。那是一个让人觉得舒心的女孩子,弯弯的眉毛,嫣红的唇,白皙的肌肤带着健康的粉色,虽然眼睛闭着,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即便身边就是可怖的尸体,她也依旧从容不迫。
苏少英也算是在女人堆里长大的,他的师姐师妹们也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但是和眼前的少女相比,却是少了些许清灵和出尘。苏少英忍不住结巴:“姑娘……是……”
花倚凤并不回答,反而是浅浅一笑:“你是峨眉派的吗?”
苏少英涨红了脸,道:“在下正是峨眉苏少英。”
“原来是苏二侠啊!”花倚凤对着他露出甜美的笑容,苏少英的脸更红了。
这个时候,苏少英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杀气,一身白衣的西门吹雪走了过来,他冷冷地看着苏少英,道:“你既然也是学剑的,为什么不来找我?”
苏少英的脸色忽然苍白,‘格’的一声,连手里的牙筷都被他自己扭断了。
西门吹雪冷笑道:“传言中峨嵋剑法,独秀蜀中,莫非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苏少英咬了咬牙,霍然转身,正看见最后一滴鲜血从西门吹雪的剑尖淌落,那是一把古老的剑,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而此刻,它正贪婪地照射出他扭曲的脸。
而就在这个时候,花满楼忽然转过身,西门吹雪也几乎是在同时转身,刚才还躺在地上无力挣扎的人,竟然拼死跃起,朝在场唯一的女子袭去。
大概他觉得女子体弱,更好控制吧。但是他没有想到,在场唯一的女子,却牵系着这里最强大的几个男人的心。若是伤她一根汗毛,就算是下地狱,也不足以弥补他的罪过!
西门吹雪的剑很快,花满楼的飞袖一样快,而花倚凤的毒,也丝毫不慢。
那个人到死也不明白,看似毫无缚鸡之力的少女,究竟为什么会露出那样莫名的笑容,而那柄□他胸口的剑,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苏少英震惊地看着这一切,西门吹雪的剑从那人的胸膛中拔了出来,剑尖滴下一连串的鲜血,而那个白衣如雪的男人,脸上的神情纹丝不变。
苏少英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但是他强撑着看向西门吹雪,道:“拔剑吧。”
可是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再也维持不住这份强撑的从容,‘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花倚凤围着他饶了一圈,啧啧了两声,有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道:“嘿嘿,一不小心,迷药撒多了。”
陆小凤忍不住扶额。
陆小凤10
看着闹剧般的场面,阎铁珊的脸上五颜六色,但是他不甘心认输,所以他打算最后一搏。他看向陆小凤:“你们究竟是要做什么?”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你应该知道的。”
阎铁珊道:“我并不清楚。”
“严立本呢?他也不知道?”
花倚凤站在西门吹雪的身边,她的脚边是‘不幸中招’的苏少英,她好奇而疑惑地问道:“严立本是谁?”
陆小凤道:“严立本是金鹏王朝的内库总管。”
阎铁珊道:“严立本早就已经死了,你们又何苦来找他呢。”
陆小风叹口气:“要找他的人并不是我们。”
阎铁珊道:“是谁?”
“大金鹏王。”
陆小凤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在这水阁之中久久回响。花倚凤忽然觉得一切都很无趣,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却死死纠缠到现在。不过旋而她就自嘲地一笑,大概像她这样想得开,世上也没几个人的了。
就在她瞎想之际,一阵细微的‘咔擦’声传到她的耳中,花倚凤的闻声辨位不敢说第一,也算得上是当世前几,她刚来得及大喊一声‘不好’,就听到几十缕锐风突然暴雨般朝他们射来。
西门吹雪离她最近,几乎是以常人看不清的速度揽着她的腰往后退。而另一边,花满楼本能地往她这边转身,却因为陆小凤一句‘有西门在’转而将昏迷的苏少英救了出来。
还来不及喘一口气,又有一阵剑气朝他们袭来。
花倚凤屏气凝神,剑气扰乱了她的听力,继而又是一阵珍珠落地的声音,在她听力恢复之后,花倚凤知道这里少了两个人。
一个陆小凤,一个阎铁珊。
但是可惜的是,等她再次见到阎铁珊的时候,他已经快死了。
陆小凤沉重地看着阎铁珊,他的胸脯上绽开了一朵灿烂的鲜花,刺眼夺目。
霍天青的脸色铁青,霍然起身,厉声喝问:“是谁下的毒手?”
“是我!”银铃般清悦的声音,燕子般轻巧的身法,一个人忽然从窗外跃而人,一身黑鲨鱼皮的水靠紧紧裹着她苗条动人的身材,身上还在滴着水,显然是刚从荷叶塘里翻到水阁外的。
听到这个声音,花倚凤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有点耳熟,虽然她刻意掩饰了,但是还是逃不过花倚凤的耳朵。
“你是谁?”奄奄一息的阎铁珊勉强睁开眼睛,吃惊地看着那个女子。
“我是大金鹏王国的丹凤公主!就是要找你算旧账的人!”她的语气十分狠厉,可以听出其中充满了仇恨和怨毒,与她年轻清脆的声音完全不符。
花倚凤没有听到阎铁珊的回答,因为他已经死了。他死在了曾经效忠过却又背叛了的金鹏王朝王室人的手中,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上官丹凤慢慢地转过了身,她脸上的仇恨和怨毒,在众人的目光中慢慢地变成了一种淡淡的悲哀。
花倚凤始终蹙着眉,太奇怪了,为什么两个人会有相同的气味。她自小学医,对于气味十分敏感,即便是微小的差距也不会认错。
西门吹雪身上的冷梅,七童身上各式各样的花香,陆小凤身上的酒香和脂粉香,这些随时都可以变,但是人的身上,有一种天生的味道,无论换了什么样的熏香,都无法掩盖住。
这位丹凤公主身上有着浓郁的茉莉花香,但是花倚凤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气味,她以前……一定见过她。
陆小凤‘哎’了一声,并没有责怪上官丹凤的意思,似乎谁也没有办法指责一位受尽苦难、如今只是手刃敌人的亡国公主,但是西门吹雪并不这么觉得,在他眼里,只有剑。
而丹凤公主用的就是剑,而她,却是用剑背后偷袭。
西门吹雪的脸冷若冰霜,他道:“你也用剑?”
丹风公主怔了怔,终于点点头。
西门吹雪的脸更冷了,他目无表情地看着上官丹凤:“从今以后,你若再用剑,我就要你死。”
上官丹凤显然没有被男人这样对待过,她吃惊地瞪大了一双美丽的眼睛,忍不住问道:“为什么?”美貌是女人的武器,是比剑更加可怕的武器,上官丹凤显然可以熟练地运用这一武器。她的脸上是被无端指责的愤怒,看向西门吹雪的眼神倔强中带着不屈。
她知道,对于西门吹雪这样的男人来说,柔弱的女人并没有多少吸引力,一味屈服只会让他无视。
西门吹雪却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他的眼神依旧冰冷,他道:“剑不是用来在背后杀人的,若在背后伤人,就不配用剑。”
上官丹凤咬紧了嘴唇,目光流连了一周后指着花倚凤,不甘愿地道:“那她呢?她用毒,岂不是比我更卑鄙?”
花倚凤错愕了一下,旋而便扬起微笑,这位丹凤公主,似乎很讨厌她?不过,彼此彼此罢了,她也没有多喜欢她。
西门吹雪的表情不变,他冷冷道:“她不用剑。”上官丹凤冷笑道:“不用剑就可以背后伤人吗?我原以为堂堂剑神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她的眼神愤怒而委屈,明亮的眼珠此刻更是带了泪光,就像一个被欺负了的无辜少女。
陆小凤一向自认是怜香惜玉的人,最见不得女人落泪,女人的眼泪是最宝贝的珍珠,让女人落泪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明显,他的好朋友西门吹雪,似乎就是这样的人。
可是他还没来得急开口,就听到西门吹雪身后传来轻轻的啜泣声。
花满楼原本淡然的脸,忽的变色,西门吹雪也是一下皱紧了眉。
上官丹凤咬紧牙,眼神幽暗。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站在西门吹雪身后的少女此刻正轻轻垂着眉,皓齿咬着唇,眼睛上的黑纱被泪水浸透,梨花带雨的模样,就连她这个女人看了都不忍心,更不要说在场的几个男人了!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上官丹凤心中恨恨地想。
上官丹凤的目光落到花满楼的身上,他一直云淡风轻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急,温润的语气中带了些许自责。上官丹凤的视线又转移到了陆小凤身上,他的眼里,竟然也露出担忧。
而刚才那样阴冷地对她说话的西门吹雪,竟然快走几步,却又忽的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看向她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上官丹凤心猛地一跳。
那个女人,到底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这些男人都围着她转?
“凤儿,怎么了?”花满楼此刻无比痛恨自己的眼盲,他急急地上前,却看不到她伤心的脸,只能伸手为她擦去眼泪。
而西门吹雪锐利的眼神则是如刀子一般刺向上官丹凤,原本还想辩解的上官丹凤,顿时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丹凤公主……您……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讨厌……一个瞎子,除了会用毒……什么都不会……活该被人害死……”花倚凤将脸埋在花满楼胸口,抽噎着说道,语句断断续续的,却刚好叫在场的人一个个都听了个清楚。
花满楼的脸色很不好看,凤儿从来都是坚强的女孩子,尽管他知道她此时假哭的可能性远比真的落泪来的大,但是他依旧觉得心中难受,她的眼泪透过衣服,就好像焦灼到他的心头。
从她出生到现在,花家上下都把她当做宝贝,幼年时,她若是受了委屈落一滴泪,哥哥们说不定会被爹揍得满头包,即便不是哥哥们的错,也会因为‘保护姑姑不利’这样的罪名挨罚。经年累月,在花家兄弟心中,谁叫凤儿落泪,那便是花家的仇人这样的念头,早就根深蒂固了。
而这个时候,花满楼忽然感觉到一阵轻痒,原来是她在挠他的手心。花满楼忽然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却未变。这是他们打小的暗号,只要她这样做,他便会不问缘由地配合她。
小时候,凭着过人的默契,他们二人可是把所有的哥哥们都耍了个遍。
虽然不知道她这时候想做什么,但是在花满楼心中,只要是她想要做的,就算是赴汤蹈火,他也会为她去做。
陆小凤看着好友花满楼百年难得一见地露出这样沉重的表情,再看西门吹雪如同冰山般的冷面,顿时觉得头大如斗。
这小吃货,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这也是上官丹凤心中的疑惑,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为何还没等她哭诉,就有人比她这个苦主先哭起来了?现在,还有人关心她说什么吗?
这个人,是故意来破坏她的计划的吧?上官丹凤心中恨不得一剑刺死这个碍事的女人。
花倚凤始终垂着头,眼泪一滴滴地落在花满楼的衣襟上,在别人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