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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痛楚。
他张开手臂,从背后把她搂入怀中,她的身体一如他想象,温软馨香,他渴望已久,滚烫的吻烙上她颈侧。
一股恶心的感觉不可抑制涌上来,小小猝然推开他,冲入浴室。怀孕后,妊娠反映虽时有发生,却是第一次这么厉害,排山倒海的呕吐,吐到最后,连胃酸也呕出来了,太过难受,眼泪不停落下,她说过不哭的,再也不哭的。擦干眼泪,她打开水龙头冲刷台盆,缓慢细致,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外传来“砰”的一声。她张开手,掌心有两道淤血的刻痕,抬起头,看见镜中自己苍白的倒影。许久,走出浴室,沈嘉恒早已离去,满室冷寂无声。
小小扶住床沿,乏力跪坐在地毯上,手掌留恋轻轻抚摸腹部,那里,有另一颗心脏与她的心脏一起跳动。可是,既然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幸福的家,何必自私的把他带到这世上受苦!
第二天,小小让江雅秋陪她去医院,事先没有预约,办手续需要较长时间。江雅秋借机拔通了绍谦的电话:“绍谦,小小在康慈中心医院三楼手术部。”
绍谦立即拔打绍昀的电话。接电话的人是新任首席秘书,礼貌告诉他“总裁召开重要会议,不能受任何打扰”。绍谦没耐心和她多说,扔下电话驱车冲向胜天大厦,不顾秘书和助理的阻拦,径直闯进会议室,满室的人愕然看向他。
“大哥。”绍谦气喘吁吁,用手背擦一把额头的汗。
绍昀正在召开高层会议,见绍谦这副样子,知道必定有急事,立即起身领他走出会议室,问:“怎么了?”
“小小在康慈中心医院,准备做手术……”
恐慌的感觉轰然辗过胸口,他最惊惧的事终究是免不了,几近绝望,犹不死心,“什么手术?”
绍谦咽一口唾沫,补充说:“人流——”
话没有说完,绍昀已经冲向电梯,绍谦紧追后面,“大哥,让我开车——”以往用于玩乐的飚车特技终于派上正当用场,绍谦开着车,穿梭于城市的滚滚车流中,见缝插针、左右逢源。车子刚到达医院门口,绍昀不等车子停稳就跃了下来,绍谦冲他背影喊:“大哥,三楼手术部。”
小小在专用休息室里等待手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寒意侵骨,双手紧抱住肩,斜靠沙发一角,双眼微阖。江雅秋陪坐她身旁,看看她平静到近乎淡漠的神情,欲言又止。
休息室的门被大力推开,耿绍昀出现在门口,凌厉的双眸紧盯着小小,气息急促紊乱。江雅秋顿时如释重负,放轻脚步走出休息室,顺手带上门。
他平缓一下呼吸,慢慢走近她,低低的,哀求般:“可不可以,留下孩子?”
小小似乎反应不过来,茫然看着他,没有说话。
护士从门外探进脑袋,“杜小姐,可以做手术了。”
小小站起身,向对面的手术室走去。
“小小,”耿绍昀仓促拉住她,喘一口气,艰难说:“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自私,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留下这个孩子,我求你。等他一出生,我就带走他,永远不会回来打扰你的生活。”
她的手覆上他的手,她的手指冰冷,他的手竟微微发发抖,她用力一点一点把他的手捋下她的手臂:“曾经,我也求过你!”
眼睁睁看她走进对面手术室的门,他怆然喊:“小小!”一滴泪突然就跌落了下来。
她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手术室的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隔断了彼此间最后一丝情缘,他与她的世界,从此各在天涯的另一方。
不知道怎样走出医院大门,脉脉斜阳把影子拉成了长长一条,踏过一地枯叶,再回首,但见半生苍凉。耿绍昀仰首,高空中,一架飞机掠过,离得太远,只看见一个微小的影子,从云层间穿行过去。
第五十九章
手术室里白晃晃的刺眼,锃亮金属器械泛出寒芒,她的孩子,与她骨血相融的一部份,将被这些冰冷工具从她身体内生生剥离,小小胸口绞痛,不知道她的孩子会不会痛。
医生见她脸色苍白,安慰说:“放松点,手术很快结束。”
她拒绝用麻醉剂,躺上手术台,侧过头,望见窗外一棵高大的木棉树,温暖阳光下,稀稀疏疏结出几个木棉花苞。在南方,只要木棉花开,就意味这一年的天气从此变得暖和,不会再有寒流侵袭。她莫明奇妙想象起孩子的模样,如果是女孩,可以让她在温暖的玻璃里学钢琴舞蹈;如果是男孩,男孩子比较顽皮,还是让他学足球和篮球。
冰冷的手术钳碰触到下体,小小一个激凌,“不——”霍然坐起,看见医生一脸讶然盯着她,她不由惶恐:“手术,结束了吗?”
医生说:“还没开始呢,杜小姐,你不必太紧张——”
“我不做了,”小小爬下手术台,“我不做了——”逃跑似的冲出手术室,迎面撞到守在外的江雅秋,小小急切拽住她的手腕,“带我走,秋姐,快点带我走。”
江雅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看她急切惊恐的样子,匆忙扶她离开医院。车子漫无目的沿城道乱转了好几圈,靠边停下,江雅秋回头对后座上茫然出神的小小说:“小小,不能再这样下去,你需要休息。”
小小回过神,想了想,说:“去新区别墅吧。”
别墅是当时为了她和耿绍昀结婚,父亲特意准备的嫁妆之一。她在这里居住的时间并不长,预定婚期前二十多天才从耿绍昀的公寓里搬过来。傅传玉说结婚前的一段时间,两个人不适宜在一起,否则婚姻会不幸福。他们偏没那顾忌,天天见面,结果真被她给说中了。现在算起来,她那时候应该已经怀有身孕,却懵懂不知,经历了重重打击,孩子仍然在她腹中健康成长,如此强盛的生命力,说明他愿意来到这世间,她怎么能狠心夺走孩子的生命!
两个多月没有来过,别墅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居然没有积下灰尘,最难得的是,她养的那盆兰花还活着。手指轻抚绿叶,小小问:“秋姐,是你打理的吗?”
“是总裁,”江雅秋说:“他说你随时有可能回来,请了钟点工每天打理别墅,保持整洁。”
小小惆怅转过头,楼下花园里,青草地正吐着新芽,一片清新的嫩绿。想起沈嘉恒为她安置的新家,担心她不习惯和他家人相处,回国之前先派人购置好单独的宅院;天气刚转暖,特意空运过来的郁金香花苗种满了整个花圃,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看见满院郁金香。他待她极好,她不可能毫无知觉。
“秋姐,”小小伏在窗台上,轻轻说:“我把孩子留下来了。”
江雅秋“嗯”一声,并不意外,她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察言观色,便能猜到七八分,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既然决定了,就安心养胎,七个月后,生个胖娃娃。”
小小回过头,乌黑清冽的眼眸直直望入江雅秋眼中:“答应我,不要告诉耿绍昀,永远别让他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江雅秋愕然:“你想让孩子姓沈?”停顿一下,又说:“只怕沈先生未必愿意。”
小小唇角微抿,显出与杜修宇相似的坚毅:“孩子姓杜,是杜家血脉的延续。”
回到家,天色已经很暗,沈嘉恒在大厅里焦急踱步,看见小小,阴郁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怎么现在才回来?下人说你一大早就出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
小小说:“对不起!”
他怔一下,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伸手向她脸庞抚去:“你不舒服?吃了晚饭吗?”
小小本能的后退一步,“嘉恒,我有事要对你说。”
他的手在半空微微一僵,随即垂落下来,牵住她的手,平静微笑:“你不是一向吃饭比天大吗,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不动声色看着她,僵持了一会儿,他终于松开她的手,率先往楼上走。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壁灯,他离她远远的坐下,幽暗光线里,神情模糊不清。
小小说:“我怀孕了,已经三个月。”
他不作声,取出一支烟,连按了好几下打火机,才把烟点上。
“我今天去医院,本来是想把胎儿拿掉,可是进了手术室……”她紧紧捏住沙发的边缘,手心中沁出冷汗,捏得上的绒布又湿又腻,“对不起,嘉恒,我不舍得——”
“这么说,”他平缓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下定决心要生下这个孩子了?”
“对不起!”
“你就这么爱他?即使他背叛你,甚至曾经舍弃你和孩子,你还是放不下他,要为他生下孩子?”
“对不起!”
“你只会说这三个字吗?”他骤然发火,一脚踹倒面前的茶几,烟灰盅落在地毯上,辘辘滚到她脚旁。
她捡起烟灰盅,走到他面前慢慢放下,“孩子姓杜,是我的孩子,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低柔声音里带了恳求的意味:“嘉恒,请让这个孩子平安出生。”
“小小,”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我们还年轻,你以后想要多少个孩子都可以。”
她缓缓摇头,声音虽轻,但很坚定:“我要这个孩子平安出生!”
“顶着沈太太的名份,生下别人的孩子,你把我当什么?”
“嘉恒,我很抱歉,如果你实在无法容忍孩子的存在——”她从手袋里拿出白天拟定的协议书,递到他手中,“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总之是我亏欠了你,除了上面的条件,你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一定会做到。”
她递给他的是一份离婚协议书,他的眼眸骤然深沉,死死盯着面前两张薄纸,仿佛要把纸张看穿看透一般,她已经在上面签好字,只需要他一落笔即时生效,房间里沉寂得只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许久,他冷冷嗤笑:“我真是赚大了,别的男人离婚,要给女方大把赡养费,我离婚,女方反倒要给我优渥补偿。”拿起那两张薄纸扬了扬,“这算是什么,赡养费吗,你是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他按燃打火机,离婚协议书被跳跃的火焰吞噬,化作灰烬无声飘落,“你想生就生吧,”他站起身,向门外走去:“但是,不要再提离婚这两个字,我们要一起过完一辈子,恩恩爱爱,白头揩老!”走廊上方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形成朦胧光晕,他背向她,半低着头,仿佛不堪重负,疲惫得抬不起头。
第六十章
耿绍昀终于走了,一走就是三年。听到这个消息,小小正不慌不忙收拾着衣物,
江雅秋说:“总裁以为你把孩子拿掉了,我送他上飞机时,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我想他应该是伤透了心。”
小小拿起一件量身定做的时装感叹:“没有适合现在的衣服,明天得去买一些宽松孕服装来穿,宝宝和我都舒服。”
江雅秋又说:“总裁让我转告你,三年之内他会为你守住家产,三年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小小合上箱子,“新区别墅那边,你都帮我安排好了吧?嗯,还得帮我请几个有经验的月嫂,听说女人做月子时,需要打理的事情可多了。”
“小小,”江雅秋气恼:“你在逃避什么?”
小小淡笑:“我没有逃避什么,过去的事情已成为定局,与其感叹伤怀,不如想想现实可行的事情,何况以我目前状况,应该时刻保持愉快心情,对不对?”
她说得合情合理,江雅秋叹一口气,从她手中接过箱子,“可以走了吗?”小小点头。
车子沿车道绕过花园,小小从车窗往外看,花圃里不少郁金香含苞待放,也许过两三天,就花开满园了,可惜她看不到那个景致。自从那天她明确表示要生下孩子,沈嘉恒再没有回来过,甚至电话也没有一通。报纸上娱乐新闻时有他的消息,不外乎是沈家大公子金屋藏娇,与杜家大小姐新婚不睦。小小并不怎么在意,倒是江雅秋颇有微词,“在拉斯维加斯看他对你体贴入微,赵叔和我还以为他对你多少有几分真情,没想一回来,原形毕露。”
小小不以为然的笑:“我当初嫁给他又是为什么?连我都不明白,怎么稀里糊涂就把自己给嫁了,但可以肯定不是因为爱。”车子行驶出宅院,她回头一顾,大门缓缓闭合,他不回来,大概是不愿意看见她。她没理由住着他的房子,生下别人的孩子。抬手支住额头,她闭上眼喃喃低语:“自己的心态先不正确,有什么资格去苛求别人?”
江雅秋觉得难过,“小小,你难道这样过一辈子吗?”
“当然不是,”小小冲她夹了夹眼,有了几分往日的顽皮劲,“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三年后得靠我自己掌管杜氏集团,到时候,我要做一个有深度有强度的CEO,聘请你做首席秘书,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