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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然想说已经亲过一下了,可还没来得及反对孙烙又吻了上去。
街对面改装过的越野车里,漆黑的玻璃挡住了车内的一切。
驾驶座上魏峥心里忐忑,这气氛太叫人想去死了,偷偷望了眼后视镜,爷的脸色已经黑到一个程度。
魏峥心里在擂鼓,他可真没想到是这样的状况啊。
本来安姑娘这事儿他早就上报过了,是沈爷自己没给他任何指示,今晚突然说出来,他才真正明白沈爷对安姑娘是真上心了,合计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做思想斗争呢。
可谁知道
孙烙竟然抢先一步,孙烙走过去那一刻魏峥那心脏差点就停了,好小子,竟然敢抢沈爷的机会。忙不迭地的回头看爷,静等指示。
沈祭梵左手上三颗逞亮的铁球转动速度又急又快,这玩意儿一般老年人玩的多,锻炼指间、手掌手腕的灵活度,沈祭梵是玩刀的,两指宽的飞刀在他手上变得神乎其神。道上人都知道沈爷的飞刀比子弹快,没人敢轻视。
铁球相互间摩擦的声音听得魏峥心脏突突的,感觉铁球要么不是被爷废了要么就会随时脱手而出。
其实这次真怪不得孙家少爷,沈爷哪怕给他一个暗示今天这事儿就不会发生。爷的脾气谁都知道,魏峥是再也不敢揣测他的心意,所以才对安姑娘的一切睁只眼闭只眼。可爷却突然又有那意思了,谁能料到啊?
“开车!”沈祭梵声音已经冷到零下摄氏度。
魏峥瞟了眼外面抱在一起的男女,应道,“是!”
安姑娘也算是奇人了,她该是唯一一个没按沈爷意思行动的人吧。至少,大爷认为理所当然该在原地等他的女人没有那么傻。
魏峥以为沈爷那意思是成全孙家少爷和安姑娘了,毕竟低调的出来又低调的回去了,颇有那么点儿时运不济的味道。
可哪知沈祭梵下车前来了句:
“孙家还有个儿子是吧?”
魏峥一愣,下意识的回应:“是的,爷。叫孙铭文,不是正房所出,孙老爷子当年把孙铭文抱回来时就过继给了二房。”
沈祭梵没再出声直接下了车,倒是后面的魏峥有些摸不准爷的意思。
沈爷怎么突然问起孙家的事儿来了?
匪夷所思啊!
*
孙烙把安以然接回去就直接跟家里表明了态度,他要退婚。
这事让孙家瞬间乱了套,孙夫人得知安以然的存在时气得差点进医院。别人甩都甩不开的麻烦,他竟然特意惹上身。
孙家老爷子还没做出决定时,沈爷那边就来了话,孙烙必须下。
老爷子家里还没理清楚头绪另一边又得罪了沈爷,最后不得不把孙烙给下了。
孙烙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当老爷子的话下来时他忽然就松了口气,毅然决然离开孙家。
孙烙在家陪了安以然一天,第二天出去找事做。
孙烙有本事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几天的求职所受遭遇跟安以然当初如出一辙。
当孙铭文的车在他身边停下时,孙烙一切都明白了。
“我记得当初初到孙家时就跟条狗一样任你们使唤,向来看不起我的孙家少爷,如何?今天你有没有体会到我当初的辛酸?”孙铭文语气阴森,讥讽声不落。
孙烙冷笑了声,难得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孙铭文怎么会放过?由他说去吧,又少不了块肉。
孙铭文看着孙烙毫不介意的神色,有几分诧异,还真是不一样了啊。
“也是,你如今不过是条丧家犬,还有什么资格跟我斗?”
孙烙掏掏耳朵,嫌烦,说:“说完了?要完了我就走了。我现在可不像某些人有老爷子供着,有女人养着,我还得自己去谋出路,就不多闲嗑了。”
孙烙大摇大摆的离开,半点没把孙铭文的奚落放心上。
他也不是傻的,能不知道孙铭文故意挑衅?他也气,可他现在要真跟那王八孙子急了岂不就顺了他的意?
被人拒之门外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他不知道那时候安以然是怎么熬过来的。若不是安以然在背后撑着,孙烙可能已经第二次堕落了。
“被别人放弃并不可怕,被自己放弃才是最可怕的。”安以然带着安静的笑意说。她明白他现在的处境,因为她同样遭遇过呀。
孙烙笑笑,“没事儿,我也不是没苦过,别为我担心。我是男人,我能承受的。”
安以然笑得有些勉强,她很想知道,她现在能做什么?
☆、62,我正好缺个做家务的(片段一)
孙烙彻底放弃大公司的工作,不用想,孙铭文早就断了他的后路,所以他转向郊区,小公司,零工或者工地。人年轻,有力气,他不信连两个人的饭钱都挣不出来。
孙烙后来回来得越来越晚,一回来倒下就睡,安以然想说句话都没机会。看着他累极了的样子又心疼,是她连累他了,可她如果这时候离开,对他来时更可恨吧。
一段时间后孙烙开始不着家,安以然不得不担心,终于等到孙烙回来时安以然欣喜得眼泪直滚。
孙烙抱着她嘶哑着声音说:
”别哭,我不是回来了嘛?”
安以然擦干泪问:”孙烙,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都不回来?我一个人好怕,你不能每天回来吗?”
”我在一家小公司做建筑的,你别担心,不是工地苦力活,是监督项目的经理,虽然公司小,可里面人都挺好的。”孙烙低低的说:
”公司在郊外,市区里都被孙铭文盯着呢。公司有宿舍,我想着凑合着也能住,一有时间就回来看你。以然,我们就苦这一段日子,等我领了薪水就去南方,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嗯,我等你。”安以然点头。
她知道郊外到市区来回得几个小时,晚上就算回来了,早上得上班啊,这样是真的很辛苦,所以也不再开口让孙烙回来,只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让他别担心她,她自己也会顾好自己的。
孙烙摸摸她的头,就待了一会儿,又走了。
安以然一直送他到小区外看着他上车后才转身回去。
不远的黑色越野车里,沈祭梵撤回幽深森冷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旋转着手里的三颗铁球:
怎么,还真对孙家小子上心了?
孙烙其实是工地上的散工,一天八十,钱是最低的,可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像他这样的散工每个工地上都有很多,还不一定都有活干。
孙烙手脚也算利落,工头看着这小子身体结实有力气,就让他跟着团队干。孙烙跟着工头也算踏实了,至少不用自己再去抢活干。
工头这边一完工就转到下一个城市,跟那边包工头合约已经签好了,就等这边完工直接过去。孙烙是看到了这里面的油水,工地上小的包工头子一年也能有好几十万的收入,更别说那些承接大工程的头子了。
孙烙现在做不了别的,只能先做这个,他是想着尽量取得工头的信任,争取半年后也能带个十来人的小队,这样他跟安以然的生计就不用愁了。
这么计划着孙烙心底又涌起浓情蜜意,他是多么庆幸身边的她这么听话。
孙烙跟着工头去了别的城市,而安以然却在这时候被孙家赶出了孙烙的公寓。
公寓被拍卖了,安以然根本阻止不了。
当她被孙家人像垃圾一样赶出去的时候,她对这个世界关上了心门。
眼泪就那么直接滚下来,她联系不到孙烙了,他答应过她,手机会一直开着的,可他已经关机很久了。
她该怎么办?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把一个生活在贵族的少爷害成这样。
寒冬腊月,安以然抱着厚厚一叠画,背着画夹孤独的,一步一步走着,走进寒意肆起的隆冬。
沈祭梵整了整平整得过分的衣装,脸上勾起抹恰到好处的笑意下车,挺拔的身姿在寒风中屹立,霸气彰显。弹了下袖口的尘埃,迈步向她走去。
安以然咬着唇,眼泪双滚,安静的将无尽悲凉化作眼泪排出。
撞上一个人,她不得不停住,抬眼。
泪眼朦胧中,男人深邃的轮廓渐渐清晰,有些吃惊,微微后退了一步,难掩哽咽,低声说:”对不起。”
然后准备绕开他往前走。
沈祭梵立在原地不动,臂膀优雅的伸出去正好横在她身前。
他侧目看她,低哑而醉人的声音问道:”无处可去了?”
安以然低下头,没有回应的意思。沈祭梵很有耐心的踱步到她身前:”如果你愿意我缺个做家务的。”
安以然很庆幸她此刻能想起这个男人有着多强大的权利,然而
她似乎是不详的人,她身边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她真的不愿再连累别人了。
”嗯你应该知道,这京城,还没有人能让我忌惮的,怎么样?跟我走?”沈祭梵抛出诱惑来。
她此刻的处境,他再清楚不过,因为真正让她无路可走的人,正是他沈祭梵!
安以然眼里有丝丝光亮在闪动,可
”我家务做得不好”这是事实,她会做,却真的做得不够好,至少还没到专业的程度。
”我可以放宽限度,给你一个月时间,让你学。”沈祭梵挑挑两道好看的浓眉漫不经心的说。
安以然咬牙,还是点头。
她现在,比流浪猫狗都不如,她是真的无处可去。所以,当初在孙烙出现的时候,尽管矛盾着还是跟他走了。现在,沈祭梵的出现,同样的。
这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和残酷,能怎么样呢?它根本就没有给弱者反抗说不的机会,更别说要求什么样的权利。
一切都不可能,因为是弱者!
安以然现在被逼得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生底线了,她想,如果现在出现在她面的人不是沈祭梵而是个陌生人,她或许同样会点头。
哦,对了,萍水相逢的男人,一年多不曾出现在她生活里,是的,就是陌生人。
”乖女孩。”
沈祭梵眼底那抹不为人知的虑色瞬间消散,嘴角拉出极好看的弧度。臂膀一伸,将她勾近了些,大掌抚上她的脸,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最后粗粝的拇指在她柔嫩的下巴上轻轻磨蹭。
安以然低垂着眼帘,密密长长的睫毛将眼里的泪光全部挡住。
她如今,算什么?
☆、63,我不会白吃白住
沈祭梵手一扬,彪悍的越野车即刻近身而停。魏峥在下一刻从车上跳下来,双手恭敬的强行将安以然手上的画稿接过去,边说:
“安小姐,请上车!”
安以然有些发愣的追着她的画稿看,而沈祭梵却在此刻握紧她的手坐上后座,手一直没松开。
安以然坐进封闭的空间,开始有些紧张了。微微动了下被沈祭梵握紧的手,不料被他握得更紧。
安以然为减小自己的存在感,尽量往角落里缩,可沈大爷这位置坐得,很是霸道呀。牛高马大的虎躯大老爷似地摆在中间,胳膊横在两人中间同时紧握她的手,见她往一边移,下一刻索性靠近她身边,直把安以然好难得才挤出来的位置给占了。
不仅如此,还把人给挤了。
“你”安以然抬起眉眼看了他一眼,很过分碍,他外面那么宽。
咬着唇忍下后面的话,漆黑的眼眸子转了几下,缓下眼睑垂下柔美的脸不再出声。
沈祭梵换了只手握她,挨近她的胳膊抬起来揉了揉她的发,压低声音说:
“你有质问我的权利和自由,我一向很民主的,有任何要求你说,我都会听。”
这话刚从沈祭梵口里说出来,前面的魏峥当即一副见鬼了的表情,没忍住抬眼看了眼后视镜,以便偷窥沈爷此时的神情,然而却对上沈祭梵凌厉的眼神。魏峥心脏抖了一下,赶紧封闭六识认真开车。
沈祭梵是在一个崇尚武力和权利的帝国主义社会形态下长成的男人,“民主”这词儿从他嘴里蹦出,可想而知有多荒诞。
不过这话令完全在z国传统应试教育下长成的安以然还是有些用的。
安以然认真想了想,她目前只想有个容身之所就心满意足了,如果还能奢望一点,能不能让她尽快联系上孙烙?
摇头,沈祭梵能在这时候给她一个住处她已经感激不尽了,所以抬眼看他说:
“没有,”顿了下又说:“我会很珍惜你给我的这个机会,我一定努力去学。”
沈祭梵勾起嘴角,忽然觉得她这样乖乖的也挺好,至少不用他担心。
他本就是个忙得打转的人,不希望身边的女人还精明得跟个人精似地,他只需要个简单的女人,能让他觉得舒服的听话的女人。
有种暖流在车内流窜,沈祭梵微微合上眼,静心体会这种闲适感。
车停在沈祭梵别墅的院里,魏峥把安以然的画稿送进去后很快就离开。安以然下车后抬眼望着眼前的豪华别墅,有些不敢上前。
沈祭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