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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祭梵拍拍她的脸,再道:“睡吧。”
安以然赶紧抓住他的衣服,低声问:“沈祭梵,你不要走,你就在这里好不好?”
“好,我不走,就在这里。”沈祭梵顺着她点头,安以然再道:“你躺下来吧。”
沈祭梵顺着躺在她身边,安以然翻身往他怀里拱,良久低低的说:“沈祭梵,我忽然觉得,好累了。”
“累就休息会儿,我在这呢,不怕,嗯?”沈祭梵轻轻拍着她的背,他怎么能不知道她说的累是指什么?
安以然动了动嘴皮子,想解释,可到底没再出声。
沈祭梵照常白天工作,只是行程没有前段时间那么忙,偶尔会在家里呆得久一点,或者出去半天。能抽出时间在家,是尽量在家里。
安以然下楼,伯爵夫人已经在餐厅坐着了。安以然拘了礼后坐在对面,仆人把午餐端上来。伯爵夫人当着一厅子的人就问出声:
“听说,安安在跟我们艾瑞斯之前,跟别的男人同居过,是吧?”
安以然手里的匙子“砰”地掉进汤碗,深吸了口气,好大会儿才勉强找回微笑的勇气,“夫人,道听途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那就是不承认了?可我这是证据确凿啊,那个男人论关系来说,还是我们艾瑞斯的远方表弟,乔梅夫人的亲侄孙子,可有错?”伯爵夫人尝了口浓汤,笑着出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令餐厅所有人听见。
安以然脸色瞬间煞白,抿着唇,放下匙子。安静的看着伯爵夫人,很认真的开口:
“夫人,我和孙烙,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是住在一起过,当我们只是朋友,没有任何别的关系。所以,如果夫人是想要用这件事来说道我,我拒绝接受。”
“年轻男女同居,会没有任何别的关系?你们是确认过男女关系,我没说错吧?确认了关系,又同居在一起,有没有进一步接触这一点,也只有你们当事人才知道了。当然了,毕竟你现在跟了我们艾瑞斯,再愚蠢的女人也知道把自己摘折干净,就算有,你会承认吗?”
伯爵夫人进一步逼问,似乎已经不再打算安安静静与这个女人和平共处,这就是个祸害。艾瑞斯是答应考虑她的身份,可现在,伯爵夫人不仅要让她让出公爵夫人的位置,还要让她滚出公爵府。以前是觉得儿子喜欢,养在身边也可以,可现在,有这样的女人存在,那就是儿子的弱点。
全国公民甚至全世界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艾瑞斯对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在乎,这不是给所有人一个有机可乘的弱点?现在是相安无事,可一旦这女人被人控制,艾瑞斯岂不是四面楚歌,处处受人控制?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儿子栽在这样的女人手里?
所以,她要的是,这个女人,即刻消失,越快越好!
安以然安静的与公爵夫人对视,冷静的反问:“信不信随你,我丈夫一个人信我就够了。”
“天真,娅赫家族是一般的人家?”伯爵夫人冷声道。
“那么,夫人您到底想说什么?”安以然直接问出声,想说什么,直接说吧,兜来兜去也挺没劲的。反正沈祭梵也不再,下人没一个敢说一句是非,所以她们根本就不需要做戏给谁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配当公爵夫人吗?配做艾瑞斯的妻子吗?配与堂堂娅赫伯爵夫人同坐一张桌子吗?”伯爵夫人声声反问,目光直逼安以然眼底深处。
安以然狠狠咬紧着牙,面色肃然:
“公爵夫人我从来都没承认过,不是我不配,是我不屑。你会嗤笑我的狂妄,质问我谁给我的权利藐视这个人人艳羡的称呼是吗?是我的丈夫,至于配不配当沈祭梵的妻子,这可不是夫人您说了算,我丈夫不是三岁五岁的孩童,他的事,无须‘外人’插手。至于您说的最后一条,我可以说真话吗?因为您是我丈夫的母亲,您在我眼里就只是他的母亲,并不是伯爵夫人,这个答案满意吗?”
“真没想到你还真是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倒是小瞧你了。”伯爵夫人冷哼了声。
安以然淡淡的笑了下:“那您还满意吗?”
伯爵夫人目光极其犀利,似乎要将安以然眼睛看穿,停顿过后再出声:“收拾东西滚出公爵府,我对你的耐心已经用完了,别逼着我动手。”
“我会离开的,但我似乎不需要收拾任何东西,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我,我只会把我的丈夫一起带走。为了您的身心健康,以后,不对,是今后一辈子,我们都不会出现在夫人您的面前。呵呵,夫人您是不是很感谢我这么配合您的驱赶?”安以然脸上笑意深了一些,说得很坚决。说得是痛快,不否认有故意气伯爵夫人的成分,但她确实这么想的,这就是她的打算。
“你敢!”伯爵夫人大怒,当即用力拍在桌面,桌面上的杯碟碗筷跟着桌面轻轻跳动,很快又落回原地。
安以然拿起匙子,姿势优雅的喝汤,低声道:“夫人,先用饭吧,快凉了。”
安以然终于漂亮的赢了一场,可心里却没有半点喜悦。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在做了,可努力的结果是越来越糟糕。为什么她天生就是被人讨厌的?到底哪里做错了?
安以然上楼就开始清点自己要带走的动,画纸花板这些东西都可以托运,这是必须要带走的。除此之外,看了一遍华丽的房间,她还真没有要带走的东西。
☆、207,阴晴不定的男人
沈祭梵回来就去了伯爵夫人的公馆,这还是沈祭梵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过去。
伯爵夫人当初是多凌厉的贵族女人?敢呵斥卡洛斯国王,敢与丈夫对立,这么强势犀利的贵族夫人,何曾见过她红眼哭泣?沈祭梵也吃了一惊,母亲是怎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在门口站了站,没说任何话,转身走了。
“艾瑞斯”伯爵夫人抬眼捉到了沈祭梵的一抹背影,急忙跟了出去。
沈祭梵停下来,侧身看着母亲。
伯爵夫人何等聪明?无论保养得再好,外表看起来多令人羡慕,可到底是上了年纪。这个年岁的人还需要什么凌厉?像伯爵公一般,只能令人厌恶。聪明的就该收敛势力,只有弱势群体才会被同情。她一个老太太,儿子被女人抢了,她还不可怜?还要装什么坚强凌厉?现在得让她的好儿子看看,是谁在仗势欺人。
不就是会装可怜博同情么,谁不会?为老不尊又怎么样?儿子是她的,她自己不争取,难道就由着自己儿子被个小狐狸精迷得团团转?
艾瑞斯说将考虑公爵夫人位置的话,可着事情是在这里等着她呢。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一手扶起来的儿子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而跟个女人远走他方。怪不得儿子无心在归拢权贵,白白放弃伯恩公爵府的助力。
现在伯爵夫人算是明白了,儿子哪里是放弃一个伯恩公爵府的势力,他是放弃整个家族,退路都已经准备好了。要不是她忽然心血来潮查看艾瑞斯这边公司的营运情况,她还不知道儿子已经把逐渐把公司和分部迁移到了东南亚。
所有的一切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中往东南亚转移,这是为什么?是想在大选之日彻底与娅赫家族断绝关系?与王室断绝关系?
她的好儿子,竟然如此胸无大志,被个女人左右,一带神话就此陨落,她不甘心。
“您说。”沈祭梵顿了下,低声开口。
到底是他的母亲,是少了从小在身边培养而成的亲昵感,可他从来没有忘记当初夫人是付出了什么样的努力才让他离开无人岛。生命是她给的,第二个人生也是她给的。可以说,是这位他没有感受到丝毫母爱的母亲成就了现在的他,这份恩情,将与赐予他生命的恩情同在,他的感激,是让自己做到更强,更好。
伯爵夫人如同一位受了莫大委屈的可怜老妪,张张嘴,良久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般样子,令沈祭梵无意识的皱紧了眉头。微微转开头,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这样。他的母亲,有着比他不弱丝毫的能力和权势,怎么会像普通妇人一样泪流满面?可怜
可怜?这就不该出现在堂堂伯爵夫人身上。
沈祭梵再度看向伯爵夫人,竟然,有一瞬间发现这位美丽高贵的贵族夫人有一些苍老了,抹泪的动作,竟然有一丝老态。
沈祭梵按了下眉心,是他忽略了什么?小东西总说他老,他确实不再年轻了,而他都如此苍凉,他的母亲又何曾一直停留在二十年前?
是的,他忽略了这位夫人,这么年来,他看到的,依然是二十年前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那般气势凌人,那般高不可攀,那般华贵冷艳。二十年过去了,他竟然一次都没有更新这位贵夫人容貌,气质和渐渐收敛的盛气凌人。
人都会老去,当初骤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贵族夫人,同样会老去。
此刻的夫人,似乎,让沈祭梵感受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情感。亲情,来自母亲对自己的亲情。并不是夫人曾经对自己不够好,是他心态冷硬,遇强则强,从来没有将母亲的关爱放在眼里,更没有把这位贵族夫人当成真正的母亲看待。
“没事”伯爵夫人强忍着酸涩出口,吸了口气,艰难的维持着自己已经狼狈不堪的高贵形象。可似乎,真的很勉强,一出口,就哽咽了。
沈祭梵静静等着伯爵夫人的话,目光隐晦不明。伯爵夫人吸了口气,良久才出声道:“没什么事,你这是第一次来这边吧?我就是心里高兴,没别的。”
沈祭梵点点头,站了会儿伯爵夫人没在出声,沈祭梵道:“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伯爵夫人看着儿子转身离开,当即又出声喊了句:“艾瑞斯,等等。”
沈祭梵微微侧身,目光很平静的落在伯爵夫人身上,伯爵夫人张了张口,道:
“别为难安安,这孩子,以前受了不少的苦,难得安定下来,好好对她。”
沈祭梵点头,不带留恋的转身离开。
伯爵夫人心里没底,到底艾瑞斯心里是怎么想的?似乎她刚才的表现对他来说,有点不痛不痒,她是半点没猜出艾瑞斯的心思。
沈祭梵进了主楼,莎尔姐妹正好从主楼这么巡视过去,沈祭梵叫住了两人,低声问道:“夫人调查了少夫人的事?”
“是的,公爵大人。”莎尔姐妹倒是半点没隐瞒,直接说了。
沈祭梵点头,摆手让两人继续巡视,他自己进了主楼。夫人调查小东西,这点是在沈祭梵意料之中,可没想到夫人会是这样的态度,竟然没有伺机为难小东西,反而比以前更待见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少夫人那么对夫人,可夫人却忍下了,还警告我们不要乱说,以免传到公爵大人耳朵里。以前夫人不是很不喜欢少夫人吗,夫人为什么忽然一反常态了?”
“这事你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莎尔姐姐说的,说是夫人可怜少夫人的过去,夫人虽然出声王室,可似乎曾经也受过苦,大概是少夫人的经历让夫人想起了自己的曾经吧。而且少夫人已经是公爵夫人了,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所以夫人才改变对少夫人的看法。这些事,夫人是不会告诉少夫人的。”
“为什么?”第三个女声插了句话进来。
“因为少夫人不会领情啊,少夫人那性格呸呸,我什么都没说啊,你们可别转身就说了出去,说我怎么诋毁少夫人了,我可不想被赶出公爵府。”
“怎么会啊?你快说吧,平时不敢说半句,现在又没人,你怕什么?你还信不过我们吗?我们又不会乱说出去,再说了,公爵府的人,谁私底下没在说少夫人?”
“好了好了,我可先申明,这不是我说的,我都是听厨房的人说的。少夫人出身不好,自尊心又高,所以总一副对我们亚赫家族无所谓的样子,把自己撇得远远的。她以为这么说,别人就不会觉得她是贪慕权贵了,她这是假清高啊。都已经嫁进娅赫家族,当了高高在上的公爵夫人了,还装什么装啊?难道撇开公爵夫人的身份她就不是我们公爵大人的妻子了吗?真是可笑。”
“你也别说得这么难听,我看少夫人不像是装的。”
“少夫人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就因为那点自尊心呗,假清高。夫人是不喜欢少夫人,一开始就是。可夫人是为了不让公爵大人难做,一直在勉强自己对少夫人好,还低声下气的讨好少夫人,你们以为夫人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公爵大人。”
“”安静了会儿,另一个出声:“这个,我们似乎也不好说,主人的事”
“我也不是说少夫人怎么不好了,就是为夫人觉得不值。因为我是夫人房里的,你们肯定会认为是我偏帮夫人说话,可这就是事实。夫人对少夫人好,可少夫人却一心以为夫人要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