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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祭梵顿了下,眼下心思几转,好半晌才出声道:“好,去安家。”
他是不放心她,毕竟怀着孩子呢,离开他的视线他担心的那可就多了。
前面魏峥听见说话直接走完路口就往回转了,车子停在安家老宅外。沈祭梵拉着安以然下车,在门口站着不让她进,他还有话没说完。
“天冷,晚上先把房间空调打开,让屋子里暖了才进去。多盖床被子,睡觉时候要把空调关了,免得明天早上起来难受。晚上要吃的钙片,蛋白粉那些我等会儿给你送过来。家里做的饭菜记得要忌口,吃清淡点对肠胃好。别跟小孩子跑来跑去,多注意点”沈祭梵那架势就是不愿意放人,瞧吧,他担心的真的太多了。
“沈祭梵,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我都知道!”安以然本来心情就不好,他就一个劲儿的念,车上还没说够啊?罗里吧嗦的烦都烦死了,是不是年纪大了都会变这样?
“好好,不说了。”沈祭梵抬手给她按了门铃,等开门的时候,这又忍不住说了两句:“晚上要是脚抽筋记得给我打电话,别怕疼,我电话都开着。”
安以然没好气的飞了他一眼,抽筋了给他打电话能帮到她什么吗?
但沈祭梵那意思是转移注意不是?注意力都在电话上了,疼痛就会消失不少。
“是小姑吗?”里面杨可问了句,安以然按着通话键应了声:“是我。”
门开了,安以然转身走进去,沈祭梵拉着她,低声道:“乖宝,不要任性,听话一点,明早上我来接你,去医院。不要一个人跑去,嗯?”
“哦。”说多少遍了,她又不是老年痴呆,还记不住嘛?
直接进去了,沈祭梵在门口站了好长会儿时间,一直到安以镍的车开过来才装备走。安以镍那边赶紧把车停下来,出了车迎上去:
“沈爷,都来了就进去坐坐吧,喝杯热茶再走。”心里在合计,难道以然回来了?
“不用,改天再来拜访。”沈祭梵对安家人是真客气了,以前就根本没有所谓的“态度”而言,一句话,配吗?可现在不同,他是真开始把这些所谓的亲人,感情往心里放。要是跟那小东西过一辈子,这些就是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那就没必要一直端着架子不放,人安家也没有要高攀他的意思。
沈祭梵坐进车里,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安以镍在原地愣了会儿。怎么说呢,看到一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卸下光环对他说话,他实在有些心里承受不了。他算哪根葱啊?那位爷是连许市长都要下拜贴等人家安排时间才能见面的,对他这么客气,觉得太不应该。
安以然坐在沙发上,目光直直看着小安绵,小安绵刚睡了午觉起来,这会儿在吃面条呢。吃几口要玩一会儿,杨可就拿放了个小板凳在跟前,把小安绵按在板凳上,面条就硬往她嘴里塞。小安绵吃得干呕连连,不要吃,要玩。
安以然说:“嫂子,安绵不吃就算了吧,喂进去又吐出来,也没多大作用啊。”
“吐出来还得吃,睡了一觉这点儿东西都不吃了?她就是看见你回来了才闹,以往还不是安安静静就吃好了两碗。”杨可转头看着安以然说。
安以然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新嫂子伺候小娃娃,小安绵有点她的样子。安以然有些好奇她肚子这个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像她多一点还是像沈祭梵多一点。
没多久安以镍进了客厅,进来就问安以然:“沈爷送你过来你也不请人进来坐坐,以然,你也太不知礼数了,再怎么样也要请进来喝杯茶再走。”
安以然抬眼看着她大哥说:“他不喝茶,他只喝黑咖啡。”
现在连咖啡也不喝了,他饮食特别健康,对身体不好的东西约克是极力反对他进食的。沈祭梵那生活习惯,就是个老头子的作息。
安以镍被噎了句,看着安以然,道:“以然,男人的耐心的是有限的,等他耐心用完了后,看也不会再看你一眼,有时候,你也要适合而止。”
即便那位爷多喜欢你,你也不过就是个女人,世界上还少了比你漂亮比你年轻的女人?以那位爷的地位,找个十八二十的年轻女孩还不容易?无论他再过十年还是二十年,这种优势依然存在。他现在稀罕你,给你脸就要,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感情这种东西是最可靠也最不可靠的,别到时候人心灰意冷了,你哭都没地儿哭去。这些话安以镍早就想说,可耐着家里父亲的态度一直没说。
安以镍到底还是希望安以然能跟那位爷重新和好,那毕竟不能更一般男人相比,都为她低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矛盾不可调和?
安以然情绪一直不高,安以镍站在客厅站了好大会儿安以然才反问:
“大哥,你口中的‘他’说的是沈祭梵还是你自己?”
男人的耐心是有限啊,不光是男人,女人也是,谁的耐心能坚持多久啊。
杨可两下把面条给安绵喂了,起身时候撞了下安以镍,低声说:“小姑刚回来你就数落她,她也这么大的人了,她有自己的思想,别跟训孩子一样训她。”
杨可这也就是做做样子,做给安以然看的。在她看来这事儿就是案板钉钉子的事儿了,还能有什么问题?那位爷是什么人,要什么要不到?
也觉得小姑子这就是瞎矫情,一个那么有本事的男人看上你了是你福气,矫情个什么劲儿呢这是。那不成你不接受那位爷,将来就不找别人了?找谁不是找,再说了,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俩那关系能纯洁?这怕是早就睡在一块儿了吧。
安以镍那话说得就太对了,男人的耐心是有限的,识趣的你就抓紧了这次机会。那位爷什么身份你比谁都清楚,没道理人家一直在原地等你不是?
杨可说叨了句安以镍又转身给安以然递眼色儿,充当着和事老的角色。
安以然笑了笑,这是不是有点多余?都别把她当傻子,她心里明白得很。
她也清楚沈祭梵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一直吊着他还是一直不给好脸子。她说了还要这个男人,但不结婚不生孩子,这条件他自己也答应了。他自己都答应的事,怪得着她什么嘛?再者,她跟沈祭梵之间的事情,似乎,不需要任何人插手吧。
杨可拽着安以镍上楼,两人在说着小话,杨可就说安以镍不会做人。
你对你妹妹好,你那话就迂回着说,你这么直冲着人家心里记你的好吗?你们又不是一个妈生的,人家心里膈应着呢,觉得你虚伪呗。
杨可这算是挺会想事儿的,安以镍那三人行,现在状况就是要死不活,大概安以镍人的能力就在那,当初自己的公司也是到了一个地步就停滞不前,安以镍要是脑子好使的话,当初安氏就不会被谢豪钻了空子。
如今的三人行也是同样的,是辉煌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都是拖了沈祭梵的福,多少人抛出了橄榄枝?如今那位爷的力量渐渐撤出之后,剩下的就全凭安以镍自己的本事了。不至于太差,毕竟曾经到了一个高度,但也绝对不会太好。要说安以镍和安以欣相比,安以镍确实没有安以欣的魄力跟本事。
杨可虽然这两年没在公司,但是三人行的财务状况她还是关注着的。很简单,她是安以镍的老婆,安以镍的财产也就是她的,三人行公司的财务状况她当然要清楚。每一笔资金的流动她都有跟进的,正因为了解公司的状况,所以杨可才又打安以然的注意。
毕竟是一家人不是?你要跟那位爷好了,拉扯一把你大哥这有什么难的?安绵到底还是你亲侄女不是?这不是外人,是有血缘的吧。
“说话时候你就看着她脸色来,你看爸现在对她说话语气都软了,爸没说话,你这当大哥的占哪头?”老头子还在呢,你当大哥的就靠边站。人家现在可牛气了,就是那位爷都轻言细语跟她说话,你没长眼睛还是怎么着,没看到?
安以镍一点没认为自己哪里说错了,他是当大哥的,这么说就是为她好。一家人,话是说得难听了点,还能被当成坏心。
杨可还想给安以镍洗脑,安以镍是沉稳了不少,那只是他懂事了,脑子开窍了,但并不是代表脑子就聪明了。安以镍这人做人是真比不上安以欣,安家三个子女,安以欣脑子是最好使的。安以镍,安以然是真不行,脑子就是被限制了。
杨可就想给安以镍拧过那道弯儿,你是当大哥的,你把她当妹妹也没错。可这基础上,你为自己争取点利益怎么不对了?一家人有什么不应该的?
你这么巴心巴肝儿的为她好,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好吧?没准儿人心里就是把你一家人当两家人看的,你还自以为多重要了,你算哪根儿葱?
安以镍推开杨可就进了房间,女人之间这些小心计他是真没兴趣,他安以镍有多少能耐做多大的事,当初公司不是没有辉煌过,那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他吃不消,负荷不了那种工作强度,也做不来那种人上人的事儿。他爹妈给他的就是这个脑子,这山望着那山高,有用吗?公司做大了他照样的走不了多远。
安以然在逗小安绵,女娃娃实在可爱极了,两人在玩游戏呢。
楼上的声音安以然不是没有听见,选择自动忽视。她那心态跟安以镍就如出一辙,觉得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我的家人,我不求你的回报,也不求多么理解我,我做好我自己的就足够了,不管你领情不领情。
安以然握着小安绵的小指头在手机上戳戳戳,戳的是水泡泡的游戏。小安绵倒是玩得挺高兴,教了几遍就会了。安以然就给端着手机,让她自己戳。
“安绵真棒。”安以然笑着夸赞了句,亲了下她额头,以后安绵可千万要像安家的人,可不能像多了她妈妈。
沈祭梵的电话进来的时候两人还在戳泡泡,电话进来时吓了小安绵一跳,回头望着安以然说:“小姑姑,电话呀。”
“嗯,等下玩,小姑先接电话。”安以然摸摸安绵的头,然后接了。
沈祭梵车在外面,说给她送东西,还真给送过来了,就看这时间,那是到了新华都拿着东西就折了过来。
“沈祭梵碍”安以然挺无奈的,她就一天不回去而已,一天不吃那些东西也不会死人是不是?她身体弱都是被他给养出来的,以前哪里有那么娇气?
真不想出去,大老远的,就为了送那么点儿蛋白粉和营养片,又不是从厨房到客厅,何必呢不是?可不出去吧,人都已经给带过来了,让他走的话她又说不出。
沈祭梵好脾气的出声道:“听话,出来一下,我不方便进去。”
大概是知道,其实安家人并不是那么欢迎他吧。再者,他从来没有去别家做过客,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最重要的是,上次谈得并不是很愉快。
沈祭梵做什么事就从来没有顾忌过别人会怎么想,看他怎么限制着安以然就知道。可为了这个女人,他愿意放低身份去试着适应这些。
安以然把安眠塞沙发里,起身说:“不要动哦,否则会跌倒,会很痛很痛的,小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安眠睁着眼睛望着她,安以然走一步她动一下,走一步又动一下,安以然回头看她,安眠就冲她笑:“小姑姑。”安以然瞪着安眠说:“不要动,再动不给你玩了。”
安眠不动了,就撅着小屁股趴在沙发上,“宝宝听话,不要动。”
安以然笑眯眯的点头,这小娃娃怎么这么可爱呢?
踩着拖鞋就出去了,屋里温度跟外面温度有差,没人提醒安以然也就忘了出去要穿外套,直接那么出去了,感觉到冷了才后知后觉忘了外套。
“沈祭梵,快点,外面好冷啊。”安以然跟只兔子似的瑟缩着跳着出来的,还没到门口就喊出声了。
沈祭梵脱了外套,在她打开门后直接用外套把她整个裹住,圈在怀里,道:“怎么不把外套穿上?冻感冒了怎么办?”
安以然摇头:“一下下又不会生病,东西呢?”
“车上呢。”沈祭梵低声应着,抱着她,这是要上车了。
安以然翻眨着小眼神儿一下一下的往他脸上飞去,东西搁车上,他自己傻站在门口立着,干嘛呀?当门神嘛?真是的,他没觉得很麻烦嘛?
坐进了车里,沈祭梵揉着她有些见凉的手,低声问:“真要在这里过夜?”
安以然点头,都回来了总不会坐坐就走吧,她爸妈还没回家呢。
沈祭梵忍不住低低叹息了声,安以然歪着头看他,他最近似乎经常叹气啊,以前几乎没见他叹过气。硕大两颗眼珠子盯着他看,小声问他:“怎么了呀?”
“没事,晚上想我了给我电话。”沈祭梵低笑出声。
安以然立马翻了下眼皮子,“才不会想到你。”
“小没良心的。”沈祭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