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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后,淑柔做到陆青渝的床前,轻抚他的脸,从额角,到眉骨,到高挺的鼻梁,最后到性感的薄唇,她辗转在他的唇上,然后轻轻的吻下去。一行清泪就顺着脸颊滑落到陆青渝的唇上。她一直在隐忍,忍住不哭,不在别人面前伤心。可是在别人面前伪装的坚强,到陆青渝面前,就一下子崩溃,淑柔很怕,很怕。她跟陆青渝说话,说很多很多,可是整个房间只能听见她一个人的声音,空荡荡的,床上躺着的人只是安静地躺着,也不会微笑,也不会说话,更不会在她流泪的时候,吻干她眼角的泪水,然后温柔的对她说:“淑柔,你还有我。”
淑柔趴在陆青渝的床上,和他十指交缠,眼角渗出的眼泪被被单吸干:“青渝,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拥有的时候,不够珍惜,等到快要失去了,才觉得痛心。
如斯长夜,辗转难眠。每一次翻身,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个男人温柔浅笑的模样,原来触手可及的东西,如今竟成一种奢望。
青渝,你不知道,我是多想听你叫我‘淑柔’,那柔柔的呼唤,每听一次心就动一次。
青渝,你不知道,我是多喜欢你脸上只为我绽放的璀璨的微笑。
青渝,你不知道,我早已把你放进心里。
青渝,你不知道,我已爱上你了。
所以,千万千万不要丢下我。
陆青渝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淑柔还是每天的陪着他,给他擦手擦身体,然后每天对着他说很多话,有他知道的,也有他不知道的。
隔天,淑柔去像医生询问病情,回来之后就看见秦子玉和天蓝一起呆在病房。秦子玉之前就来过一次,只不过只有他一人,今天,难道两人和好了?
“淑柔妹妹,青渝今天好些没有?”秦子玉开口问道。
“还是老样子。”淑柔回答他。
“那医生怎么说?”
“只是说每天多跟他多说说话,希望他能在这些关怀里醒过来。”淑柔说到这,眼神黯淡下来。
“淑柔姐,吉人自有天相的。”天蓝开口。她一边说一边想要挣脱秦子玉的手,可那个男人不让。淑柔看着两人的小动作,忽然的就想起从前陆青渝对自己的那些小动作,当时觉得他没脸没皮,可现在想起来竟是怀念的很。
“秦子玉,青渝生病的事儿通没通知他的家人?”淑柔问他。陆青渝很少谈起他们家人的事,秦子玉跟他这么要好,肯定知道。
“暂时还联系不上,可能是去旅游了吧,家里的电话没人接。”秦子玉很多天前就给他们家打电话,可电话一直无人接听,青渝的家人全在美国,一年到头几乎不回国。所以要想联系上,真的有点难度,何况秦子玉只知道他们家宅子的电话。
淑柔微微的叹口气,“那就等能联系上再通知吧!”
秦子玉他们跟陆青渝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临行前,淑柔拉过天蓝对她说:“天蓝,不要等到失去后才追悔。”天蓝听完她的话,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呆呆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最后,她对淑柔说:“淑柔姐,不是我不想珍惜,是我不能珍惜。”自己这样的身份,秦子玉家还能再接受自己?
淑柔看看她,然后开口:“天蓝,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也是有人不在意你的过去的。”
“淑柔姐,陆大哥会好起来的。”天蓝岔开话题,然后向她挥挥手。
秦子玉尾随其后,淑柔朝他比个加油的手势。
淑柔站在病房门口好久,才推开门进去。每次站在门口,她都希望她一进门,床上的人就对她温柔的笑,然后对她说:“淑柔,我想你了。”
☆、第七十二章
陆青渝昏迷第一天,淑柔呆呆坐在他身边一整天。
陆青渝昏迷第二天,淑柔告诉他,其实早在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隐隐觉得自己的心会沦陷,所以那时候才会千方百计的躲避他,可最后还是没有躲过。
陆青渝昏迷第三天,淑柔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哀求着他醒来。
陆青渝昏迷第四天,淑柔已经变得坦然,只是在他耳朵边不停述说着她从未对他说过的话。
“青渝,昨天秦子玉跟天蓝过来看你了,他们两人看起来还在闹别扭,不过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所以,青渝你要快快醒来,秦子玉说他的娶老婆大计还需要你的帮忙。”
淑柔不知道他能否听得见,只是每天都跟他说她所见到的事。
“青渝,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很灿烂,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淑柔找来看护帮她一起把陆青渝抬到轮椅上,然后推着陆青渝出去。
“青渝,听没听见风吹过的声音。”
轮椅上的人没有回答,双眼紧闭,可是淑柔却当他是醒着的一样,告诉他周遭发生的一切。
“青渝,医院湖边有两个小朋友在玩球,可是其中一个小朋友不小心把球丢在水里,另一个小朋友见了,很不高兴,嚷嚷着让他赔,可是那个小朋友不肯,两人就打起架来。”她说完,帮陆青渝理理衣领。最近的他,快要瘦成皮包骨了。他一直昏迷不醒,只能靠输营养液来增加身体必须的营养成分。
淑柔摸摸他只有一张皮的脸蛋,忽然心就抽搐成一团。她蹲下身来,把头埋在他的膝盖处。
施定安恰好带着普洱到医院来产检,普洱怀孕四个月了,肚子已经凸显,妊娠反应也没有之前明显。只是她胎位不太正,施定安担心,所以定期的来医院检查。只是在路过医院九州湖的时候,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当即让普洱先在原地等他,自己下意识的追出去,才发现那个人是何淑柔。
她推着轮椅,旁边看护陪着,默默的向前方走去。
施定安走到她面前,才发现,她推着的人竟然是陆青渝。那个俊逸潇洒的男人此刻安静的坐在轮椅上,眼睛紧紧的闭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说:“好久不见。”
她抬头看他一眼,很淡很淡:“好久不见。”
“他怎么了?”
淑柔把他腿上将要滑下去的毯子又重新拉上来,对施定安一笑:“他睡着了,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醒。不过我相信他会醒过来的。”她虽然笑着说,可施定安却觉得她眉宇间总有一抹化不开的惆怅。
“定安,定安。”普洱见他老不回来,心里有点担心。扶着有点显怀的肚子朝这边走来。
等到走近了,才看见何淑柔,她像她点头问好。然后一把挽住施定安的胳膊。
淑柔见她那十分占有性的一挽,心里觉得好笑。
“定安,医生刚刚跟我说,四维彩超可以看清楚宝宝的性别,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不能怪普洱,自从有孩子,她的心就异常的敏感,总觉得施定安会抛弃她。她担心,害怕,像是有神经病一样,每天疑神疑鬼的。她也去看医生,医生告诉她可能是怀孕的时候心情有点紧张,自己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可是,她控制不住,施定安只要每天晚回家,她就会胡思乱想。他一回家,她就喜欢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别的女人留下的痕迹。她也不喜欢自己变成这样,可是没有办法。从他们结婚那天起,她就觉得施定安有点怪,对她还是很好,可是那种好像是一种责任一样。她总觉得她现在的幸福像是偷来的一样,每次看见施定安看何淑柔的照片,那思慕的表情,就像是藤蔓一样把她的一颗心缠紧,呼吸不上来。她故意在何淑柔面前这样做,只是想让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她的。
“好,马上过去。普洱,你先过去好不好?”施定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见何淑柔的身影就忍不住的想要靠近,每天晚上看一遍她的照片现在已成为必修课,可是他也知道如今的他只能远远观望,不能再靠近了。很多东西,只有等到失去了,才觉得它可贵极了。
他年少时候的爱情,死在自己行动太过迟缓。而如今的爱情,死在自己明白太晚。现在的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已是太迟,她早已不是他的了。而今,他只能祝福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他会好的,淑柔,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通知我。”施定安看着她的眼睛说。
“好。”淑柔回答他。可是自己明白她是不会这样做的。
“定安,我们走吧!”说完,普洱拉着施定安一起离开。
就在临行前,施定安忽然挣脱普洱的手,跑过来问何淑柔:“你还恨我吗?”
淑柔朝他璀璨一笑:“以前恨,现在不恨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低低的说一句,谁都没听到。只要不恨我就好。
病房里,
“青渝,你猜,我刚刚遇见谁了?”
“是施定安,施定安,你还记不记得?现在的我居然能很平静的面对他了。他的出现,我一点也不心疼,反而平静的很。”
“青渝,你怎么不回答我。医生明明说你可以清醒了的。你为什么就是不醒来看看我?”
淑柔用手动动他纤长的睫毛,小心翼翼的拔下一根,放在掌心:“睫毛啊睫毛,别人都说用你许愿,能够成真,那我希望躺着的这个男人能够快快的醒过来,你能答应我吗?”
病房里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长久的安静过后,淑柔忽然站起身来,对着床上的人轻轻叫一声:“陆青渝,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后悔死你。”
床上躺着的人,十指微微的动了动,睫毛轻颤。
淑柔又继续说道:“反正你都不醒了,我就去找施定安,当他的情人,气死你。”
床上的人悠悠转醒,睁开眼睛,薄唇亲启,声音暗哑,他低低的说:“何淑柔,你敢!”
☆、第七十三章
陆青渝睁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何淑柔,再次说了一句:“何淑柔,你敢。”
淑柔双手捂住嘴唇,颤抖着蹲下身来,心里悲喜交加,仿若能听见花开的声音,眼泪像是小溪一样,完全不能受自己的控制,通通的夺眶而出。
没有语言能形容此刻心底真是真实的感受,眼里只有那个男人苍白着面容,微微对自已倾城一笑,她一步步向他走过去:“我怎么不敢,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敢。”每走一步,眼眶里的泪珠就跌落一串。
陆青渝看她满脸的泪痕,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谁要是敢娶你,我就跟他抢婚。”
“你敢?”淑柔的眼睛里只能看见他一人。
“我敢的。”
她终于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青渝,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我有多怕。”话语已经渐渐地成不了完整的一句话。这些天来所有的担惊受怕,所有的不安,终于能够完全释放,淑柔趴在陆青渝的身上,嚎啕大哭。
陆青渝看她哭得凶猛,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摸着她头顶的发丝,看她肩膀伤心地一抖抖的。
“淑柔,不要哭了,好不好。”他好言相劝。
她却一点都不听:“我就要哭,就要哭。”
“那你接着哭。”说完,陆青渝闷哼一声。
淑柔抬起头来看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哪里哪里?”
陆青渝见她如此担心自己的模样,心头甜的像是灌了蜜一样。他伸手把她眼角的泪拭去,接住一颗泪珠,放到嘴角尝尝,“真甜。”
淑柔拿过他的手指,放到嘴角一试,“骗人,苦的。”
“不,你第一次为我流的眼泪,就是甜的。”
淑柔的眼眶又红了,“青渝对不起,对不起,我让你等太久了。”
陆青渝看着她但笑不语。
陆青渝清醒后,医生过来给他做全身检查,大部分地方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他的腿似乎上的有点严重,可能要花上些功夫,不过具体的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所以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淑柔用轮椅推着他,“青渝,你的腿有没有知觉?”虽然结果还没有出来,医生也说应该没有大碍,可淑柔还是担心。
“我听医生说,你为了让我醒过来,所以故意说那些话来激我,是不是?”陆青渝覆上她的手。
“你怎么知道?”之前,她一直在他耳边诉说她从前的事,诉说她对他的情意,可是床上躺着的人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后来医生建议她换一种刺激方式,兴许病人能醒过来,所以她才想到这样说。
“其实,我昏迷的时候还是隐隐的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话的。”
“真的,你听见我说什么了?”淑柔以为她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见。
陆青渝确实断断续续的听见有人在他耳边不停的诉说什么,可是刚要专注的听的时候,意识就会涣散。
“一开始,听不清楚,可是后来就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