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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尚盯着眼前恍的耀眼的刀尖,只觉刀柄的指甲红的令人心惊。
“尚,好想破开你的心。”说着便在杜尚心脏的地方用力的划了下去。身下的人闷哼一声。黏黏的液体顺着胸口滑下。
同嫣红火红的衣裙混在一起,有种妖艳的绝望。
“嫣红…。”杜尚灿若星河的眸子盯着嫣红。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望进他的眼中。那一双眼啊,有着她最迷恋的的温柔,可是他都不记得。突如其来的回忆,往昔的依恋寸寸啃食嫣红的心。闪着寒光的刀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掉在地上。她舍不得啊,哪怕再恨他,她骗不了自己,舍不得啊。
贪恋的凝视身下的人,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伸手扶上他的面容。从额角,到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巴……
“尚,你说我们一起死好不好?”嫣红像是在自言自语。
杜尚静静凝视着这个早已被悲伤击溃的女子,心中的窒息感越来越强。
勉强抬起的手,被嫣红剧烈的动作打断,“一起死,一起死,这样你就留在我身边了,就永不分开了。”身上的人突然情绪激动,不受控制。那是无措的小兽找不到光明的出口。
杜尚想要起身制止她的疯狂,混乱中也不知是谁打翻了烛台,嗜血的火苗在接触到干燥的衣物,立刻燎原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杜尚有些慌张,他说,“嫣红,火。”
“尚,美不美。”嫣红只是盯着迅速燎原的火势,呆呆的坐着。
她说,“尚,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说完紧紧抱着杜尚。
杜尚想要挣脱,无奈身上使不上力。
火越来越大,周遭一切尽在火势中。被火焰吞噬。
“岂皑,你看。”正在品茶的岂皑抬头,发现风月楼火光直上云霄。如同吐着火球的飞龙。
“她怎么舍得。”眸中冷光一现,便匆匆赶往风月楼。
随行的黑影没有说话,在月光的投影下依稀可辨他担忧的眼神。
床上的俩人十指相扣,静静平躺。
嫣红如水美眸紧紧盯着杜尚,没有说话。
杜尚只觉冷汗噌噌上冒。正在想该如何是好。却听身旁的人说,“放心,你不会死的。”声音很低,但杜尚还是听清了。
“砰”房门被大力的冲撞开,雪白的衣衫咋现。
杜尚感觉掌心的手指莫名收紧,他的心也跟着一紧。
对面有人在叫“杜尚,杜尚…。”
他想张口,最终只能发出‘呜呜’的回应。
嫣红近乎贪恋的望着杜尚的面容,开口“他在这。”
杜尚不知道此刻他是怎样的心情,有高兴,有讶异,更多的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那些悲伤如同春日的霏霏细雨,无声的润遍全身…。
对面的人动作很迅速,急奔到床边。看到床上的杜尚完好如初,小心的松了口气。作势把杜尚从床上扶起。
杜尚觉察到他的手被嫣红紧紧抓住,十指纠缠。
外面有人在喊,“岂皑,快点,房子要塌了。”
“嫣红,放手,你是爱他的,你是舍不得的。”岂皑慌张地说。
嫣红舍不得放手,这一放就真的不能相见了。眼底流转的悲戚足以让任何东西动容。
“嫣红…”杜尚微弱的叫了一声。
从前也是这样,只要杜尚叫她,她的心就软软的。就什么事都依他。她慢慢一根根松开自己的手指。望着自己空空的手心,眼泪颗颗向下掉,像大颗大颗的珍珠…。
指尖还残留她的温度,在她放手的时候,杜尚感觉有什么东西永远失去了,可是他无能为力。那莫名熟悉的窒息感将他逼入死角。
如果,他再回头看一眼,只要一眼,他会不会就此离开?
松开手的嫣红哭得像个被遗弃的孩子,那些眼泪一颗颗的毫不受控制,顺颊而下。她望着早已走出火苗的杜尚。忽然想起那些被风吹散的相遇。
第一世:他是当朝宰相之子,位高权重。而她只是身份地位卑下的婢女。他们相遇,相知,相恋。可是他们的爱情却灭亡在等级森严制度的权威下。这一场相遇只是一朵花开的时间。
第二世:他是她的青梅,她是他的竹马。本以为他们会就此幸福。可是他遇见她时她已是别人的新娘,而他亦是别人的新郎。他们相遇的太迟。
第三世:他是她的杀父仇人。她爱他,他亦是。可是她要如何跨过这血海深仇,来接受爱人。这一场相遇注定以悲剧收场。
……。
这一世,她是青楼妓女,他是她的恩客。她爱他,而他不爱她。这一场相遇的结局不言而喻。
嫣红的身影渐渐被火苗包围,“他从此便不会再与我相遇,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火苗中的人影低低呢喃。
“皑皑,杜尚怎样了?”
“没有大碍,只是吸多了灰尘,绝,这一次我要他永远记不得所有的前尘往事。”岂皑的手伏在杜尚的面容上,幽幽开口。仿若未闻杜尚睡梦中那声轻轻的:“嫣红。”
“嫣红呢…。”
“她违背天命,自此灰飞烟灭。”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仓央嘉措所写
世间爱情有时徒有虚名,爱而不得是虚,得而不爱是悲。但最教人哀叹的却是,明明爱过,却不记得。徒留一段不知是谁和谁的记忆游于世间。
------题外话------
这篇是偶的小古言,献给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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