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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坦荡荡就不怕非议,小姐的身子他看了好多回,除了仰慕和尊敬,再无其他非份之想。
而且,他还没长大,少了一层顾虑。
夜舂不快的一瞪,“转过身,不准回头,现在小姐是我的责任。”
“夜舂姐,你不讲理啦!想一个人霸占伺候小姐的权利。”他不服。
“不想挨揍就给我转过去,在清风岛是拳头大的人说话。”幸亏小姐教了她几年拳脚功夫。
“哼!就会威胁我,总有一天我会打赢你。”掌握成拳,他委屈万分地搬了张小凳坐在门槛边,像只没人要的小狗。
“再等十年吧!小鬼。”她是吃定他了。
小果子连哼了三声不说话,赌气的数着一片片落叶。
轻笑不已的沙琳娜掬着水面上的花瓣,“你们俩真爱斗嘴。”
“小姐,下回让夜舂陪你上船吧,小果子再过个一、两年就不适宜伺候你了。”小姐不像二小姐放荡,何况女子最重贞节。
“打打杀杀的血腥你看不惯,万一吐了我一身谁来服侍我?”她没有想象中的无情。
有些人适合拿刀,有些人适合绣花,尽管她刀下死伤无数,但是她对身边亲近的人多少会照顾一下,口头上的恫吓不过是要他们安份些,哪一回真下了毒手?
偏偏这些人就是当真,往往哆嗦一打缩缩脖子,半晌不吭气的装死,让她好笑又好气。
不……小姐,我会忍耐。“夜舂脸色微青地抖着手,舀着水故作冷静。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等你学会一刀斩断鸡脖子、饮鸡血再来找我……”
咚!
地上躺着一具睁眼的女体,大受惊吓的僵直四肢。
真没用。
“烈火如狂,你的胆子养不大是跟不了我的。”她低声的轻笑,继而狂笑拍着水花。
接下来沙琳娜的脑海中浮现一幕幕令人发噱的有趣情节,不晓得收到她礼物的东方无我是何嘴脸,大概一掌击碎大门口的石狮吧?
想当她的丈夫得有点能耐,老头子的撮合只会让她徒生反感。
十九年来她最恨别人安排她的未来,人家要她往东她偏往西,谁说女子不能是一岛之主,她不也打破多年惯例成为海盗首领?
她喜欢刺激的生活和听人哀嚎的声音,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海盗她当得快意,武后能登帝位十几载,她岂能失色于前人。
恶名也好,传奇也罢,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谁也不能左右她。
“东方无我,晚上要记得关牢门窗,不然可是会失身……谁?!”倏地飞身一纵,她被上外衣一束腰。
“姑娘如此思念在下,怎好不上门一叙呢!”低沉的笑声令人深觉刺耳。
沙琳娜套上软鞋破窗而出,表情充满冰冷的火气。“你敢戏弄我——”
第四章
冤家路窄。
此刻这一句话用的正贴切。
衣衫不整的沙琳娜并未表现出小女人的娇羞,反倒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微露的香肩任由它招摇不理会,紫色的瞳眸深冷成墨紫。
她是火与冰的结合体,明明浑身散发出冰冷气息,燃烧的瞳孔却总叫人轻易的察觉她的火气。
谜样的性格,海一般变化多端,时而风平浪静微送湿意,时而狂掀怒潮,卷啸冲天,让人无从捉摸她的心事,只能随着一波波海浪起伏。
魅人的矛盾和海一样深,道德规范她不屑,活得任性和自我。
“你不冷吗?小心风寒袭身。”
一件宽大的外衫随着薄愠音调包上她纤细的臂膀,粉色玉肩蒙上暖意,冲淡了她火焰,怒颜微缓地盯视着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冷傲男子。
算他还有点良心,登门扰人懂得君子之礼。“这点小风小寒不足惧,几时名门正派也兴起窥花采蜜的勾当来着?”
“你不该让那少年看到你的冰肌玉肤。”嘴角微冷,目中无人的东方无我无视一旁龇牙咧嘴的小随从。
“呵,你管太多了吧!”她掩口一笑,眉眼间尽是冰霜。
“别再让且一他人看见你的身子,我不想某人的血污了你。”指尖一弹,一道银光定住正迈步向他们走来的障碍。
动弹不得的小果子咿咿呀呀地叫着,可惜没人理他。
“东方庄主真嗜血,小女子心口怦怦跳,怕你抢了我的骷髅枕头让我睡不安宁。”哼!卖弄,真当自己是武林第一人吗?
她嗟!
“姑娘家该谨守礼仪,我允许你唤我的名字。”对她,他有一份莫名的喜爱。
“允许?!”紫瞳森冷的沙琳娜冒着淡火。“太久没喝人血了,我不介意你抹干净颈项候着。”
他低声一笑,“你真让我迷惑。你一向喜欢用威胁拒绝别人的接近吧!”
有生以来,他第一回对女人这种消遣品起了兴趣,她的与众不同的确勾起他沉寂已久的掠夺心,誓言非要摘下这朵带刺的山荆不可。
打从一照面,他就对她有股占有的念头,仿佛看见另一个自己在眼前叫嚣,狂妄得令人想折损她的傲气,灭了她一身烈火,收藏在不见天日的温柔乡里,不容他人恋慕的眼光流连。
一头母狮子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时冷时热不畏危机重重,利爪一挥撕裂前方猎物的身躯,毫不迟疑。
她是所有男人的挑战,而且是块尚未开采的宝矿,让人蠢蠢欲动。
“做人别太清醒,小女子无才无旁听不懂你的句句金言,有空路过再来泡茶。”她明白的下起逐客令。
东方无我轻佻地伸出手欲掬起她乌亮发丝。“我现在正好空闲得很,可以陪你浮生偷闲一日。”
“你……”手轻轻一挥,她的表情尽是不耐。“少来烦我,东方家没大人了吗?”
意思是欠人管教。
“可是我中意你的烈性子,不来串串门子心口怪难受的。”“又”生气了,看来他有得辛苦了。
“要我借你一把利刃吗?心口一刨一了百了,省得相看两厌。”撩撩发,沙琳娜慵散的斜瞟。
讨厌的头发!过长的黑瀑让她行动不便,湿答答地叫人浑身难舒展,真想一剪子绞了它。
这个东方无我什么时候不来找麻烦,偏挑她放松的时刻,难不成还得备桶热水袒裎相对吗?
吱!当是街口的三姑六婆,要串门子去街头巷尾东家长西家短,她可不是卖茶娘等客上门,手捧一杯凉茶迎着贵客来到。
“沙姑娘好生风趣,人无心岂能活。”他不死心地欲撩拨她的云丝。
试探她?“东方庄主记性真差,水玲珑几时改了姓氏,可别恼了我水家祖先找你一游地府。”
登徒子,要玩不会玩自个的头发!身一侧,她巧妙的避开他的手。
意料之中的落空,他并不以为意。“你真的姓水吗?烈火之女。”
“我没必要带族谱出门好证明身份吧!庄里的美人儿等你等得心焦。”她不怀好意地提醒,故作无知的忽视“烈火之女”四个字。
果更,他脸色微变地嗤之以鼻,不屑至极地拢起双眉。
“你确定她是你的姐妹吗?一方水土养九样人,有人成凤,有人成鸡。”嫌恶的口气明显有着怒意。
“她姓沙,我姓水,我们从来就不是姐妹。”就她的认知而言的确如此。
沙秋柔的装模作样一向不为她接受,除了放歌和傻气的婉儿,其他手足她一概不予承认,免得丢脸。
“无情。”她撇得真清,丝毫不见犹豫,一口气山水两分明。
“阁下若是多情就不会出现在此,何必嘲笑自己呢!”他也不见得多有心。
眼底一深,他直视着她不驯的面容,“我是为你而来,沙家烈火。”
“烈火灼人,我哪点看起来像沙家鲁夫?”哼!想套她的话,未免异想天开。
“你不承认?”她够顽强。东方无我对她的兴趣更加浓厚。
“你要我承认什么?不过是受人委托送上阁下的美娇娘,我和她可一点关系都没有。”任何人娶到沙二小姐都是一种诅咒,家宅难宁。
悻悻然的沙琳娜冷笑在心中,在大唐天子脚下,她相信没人会承认自己是劫掠无数的海贼首领,除非活腻了。
“你抢了我三艘商船,这笔帐要怎么算?”美娇娘?亏她说得出口。
一听到沙家女儿到来,他以为是心里所想的那个人,先一步地来到大门口,怎知一股异香由蓝衣女子身上扑来,差点让他一掌击毙,一闪身地上便趴了个人形。
真是一龙生九子,各有各的德行,姐妹俩的差别有如云泥,实在看不出一丝相似之处。
沙霸天真该痛哭失声,枉他堪称海盗之王,拥有过的女人不计其数,每一个都风华绝代,艳丽动人,没想到下一代尽是草包,空有容貌而无胆识,尤其是自称他未婚妻的厚颜女子,目露yinhui地不肯离开,故作娇羞地朝他身上直贴近,扯开衣襟喊热。
若是定力不佳的小伙子也许会受其引诱,但在他眼中她和娼妓无异不值一顾,当场掉头就走不再回首。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冤有头,债有主,欢迎你找烈火算帐,我是水玲珑。”
沙琳娜的脸上没有抱歉神色,摆明了并不打算负责,船来船往皆是她的囊中物,岂有错放之理,她干的可是无本生意。
该怪他东方家名气太响亮,招摇过海地不当一回事,船上货源之齐让她抢了一艘不过瘾,连连出手地拖回三艘商船才肯罢休,大伙乐得连醉三天三夜,直呼赚翻了。
这一点她必须感激他的经商天份,干一票足够让全岛的手下放纵三个月,不需出海捞点小鱼小向塞牙缝,因此她才得空上岸一趟。
少了烈火的肆掠,海上将会平静一阵子,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小做牺牲。
“畏首畏尾好像非烈火的行径,敢做不敢当吗?”他摆出取笑的表情。
激将法对她毫无用处。“麻烦你亲自上迎风号和她对阵,恕我不奉陪。”
“怕了?”脚步一移,他阻挡在前。
“是呀!人家好怕,怕失身。”她笑容冰冷,扯下被在她肩上的外衫抛向他。
这是挑衅,表示她的“害怕”。
神情诡谲的东方无我盯着她的曼妙舂色。“你是在邀请我吗?”
“东方庄主,小女子是在送客。”手中无鞭无刀,她不会轻举妄动地硬拼。
由先前的交手得知,他并非泛泛之辈,江湖传言未夸大他的实力,赤手空拳的对招她讨不了便宜,轻易出手实属不智之举。
谋定才思动,鲁莽无济于事,只会自乱阵脚。
“你不想知道我从何得知你的落脚处?”出卖朋友他无愧疚之心。
妩媚一笑,沙琳娜点点红唇。“我不无知,巡城马葛逢凶是以消息灵通获得皇上赏赐,因此有了个‘八方王爷’的封号。”光有头衔而无实权。
“是我小看你了,果然有一方女枭雄的锐利眼光。”他出自真心的赞美,不带虚伪。
“这不过是长安城内众所皆知的小事,你的谬赞会让我自大。”手一翻,她解开小果子的穴道。
有时候,他的聒噪还挺有用处的,赶赶飞禽走兽不遗余力,省却她不少阻力。
“他会很吵。”眉头一皱,他再度袭向四肢还不能灵活活动的少年。
“我知道。”沙琳娜足下一踢,小果子颠了一下逃开他逼近的一指。
吓了一大跳的小果子大力拍着胸口喘气,一副不平的样子开始不知死活地大肆攻讦眼前男子。
不堪其优的东方无我试图装作没听见,“水姑娘,可否移步舍下饮杯水酒?”
“我家主人是何等人物,哪能随随便便的跟野男人走……啊呜!我的脑袋……”好疼!
他还是忍不住地出手了。
“小果子,要不要我帮你揉揉?”言多必失,爱嚼舌根。
“小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他自个揉着后脑,哪敢劳驾主子玉手。
又不是找死,沙琳娜笑了笑,神色冷冽。“东方庄主怎会是野男人呢?人家是大丈夫。”
不姐,你真要去作客呀?“不明究里的少年听不出她话中的暗讽,其实是在影射另一人。
“陋巷斗室比较适合我,咱们是住不起豪屋华宅。”她拐个弯拒绝。
“嗄?!”小果子还是听不懂地抓抓耳根,主人明明住的是全京城最雅致的客栈啊!
“若是在下非要强求呢?故人之女不好怠慢。”他扯出过往恩情以钳制。
“你言重了,我可不认识你。”轻哼一声,她绕过他走入屋子。
尾随其后的东方无我不请自入。“我认识你就好。”
“狂徒。”她故意当着他的面轻卸薄衣,全身赤裸的浸入木桶中。
眼神一黯,他以掌风将已然清醒的夜舂和喋喋不休的小果子送出门外。
“你太任性了。”而他动心了。
想要她的念头更加炽烈,沙霸天的女儿中只有她够格成为他的妻。
“你不也是同类人,何必自打嘴巴。”香臂枕在桶沿,回眸一笑的沙琳娜微带讥诮。
“与我订下婚约的你可曾想过,也许我会让你提早成为我的妻子。”非礼勿视不存在于当下。
一朵鲜嫩、娇艳的可口花儿正在眼前绽放,动了心的他怎能不受影响?
“去你的婚约!你最好少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