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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苏都是和我一起吃饭,今天她有带小孩来,我开始筹措是不是该自己去吃饭了,犹豫了半天,终于抬起腿准备自己去吃饭。
“小韩,等我一下。”苏的一句话却让我乖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等她。对苏的感情有些复杂,她是领导,根据一般的职场书上说,和女领导的关系一定不可以太近,否则会太危险。我是个看书很杂的人,所以怎么也忘不了这些先人的经验。可是另一方面,我又为她的个人魅力所吸引。
以前看电视什么的时候看见女强人觉得都是同一面目的,铁腕作风,可是到了现实认识了苏才知道,原来电视里的都有些平板,苏进退得宜,每次跟她出去开会,看她在会上笑战群雄都会觉得佩服不已。
吃饭的时候,苏的孩子很乖的坐在旁边,根本不象早上那个会哭闹的小子。
“苏姐……你孩子啊?”该死,想咬舌,我这问的什么话啊,赶紧问别的,“几岁了?”
苏对我的第一个怪问题一笑置之,低下头和小男生说话:“小开,告诉姐姐,几岁了?”
“9岁。”男童的声音果然特别清亮,难怪维也纳男童合唱团一直被称为天籁之音。
“小开不用上学吗?”
“还在放假呢。”苏说。
对哦,幸福的孩子们。“为什么不在家里玩呀?”
“哈。”苏忽然笑了,拍拍小开的头,“自己告诉姐姐。”
原本乖乖的小开忽然一脸愤愤:“我不要在家里玩了,希拉里太凶了,我们碰到就要打架的。”
“希拉里?”小开的人面未免广的可怕了吧
“我朋友的孩子的洋名,最近住在我家,也是小开的同桌。”
“妈妈。”小开有些抽泣了,“我真的不想回家了,也不想上学了,我和希拉里一见面就打架,在家里就是上面打,在学校上面也打,下面也打。”
噗——我一口汤没含住喷了出来。
“什么……叫下面也打?”容易让人误会的说。
“就是在课桌下的脚踢来踢去。”苏显然已经听过很多次这个词语了。
“妈妈~我可不可以去妇联告她?”
天那,现在的小孩子9岁就知道妇联了咩?
“不可以,还有,下回不要乱学你爸爸说话。”苏有些尴尬。
“我没有学爸爸说话啊,爸爸说妇联告不了妈妈的,要到动物协会才可以。”
绝倒。我拼命忍住笑,韩尽欢,不要笑,不许笑,笑了以后日子就不好过了。
苏想制止小开的话根本就来不及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扫了我一眼:“你想笑就笑吧。”哈哈哈,原来苏还有这么一面啊,以后该写本书,《一半是女人,一半是老虎》,不知道会不会受欢迎。
“苏姐……”终于笑够了,我的声音开始有些迟疑,下一句话还拿不定该不该问。
她只看了眼我的表情就了然了:“奇怪我结婚早吗?”她垂下眼睑,摸了摸小开的头,“女人能挑的时间有多少?结婚是勇气和运气。”
“你……不象是这样想的人哦。”奇怪,按书里写的不该女强人该是看破红尘,努力工作,最后有个男人中的男人来征服的。
“呵,我以前也没想过自己会那么早结婚。。”苏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而且,有些事你不试过,你不会知道什么对你最好。是的,那么早就有小开,确实对我事业有影响,可是我并不后悔。我们不能因为惧怕未来而拒绝幸福的到来。”
好象很深奥,我似懂非懂的哦了声,埋头饭盒。
2003年的上半年,有三件事让人印象深刻。
有一件,是在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我才知道的,美伊战争。没办法,我对世界大事的嗅觉向来封闭的紧。
第二件是哥哥的离去,我一直以为那只是愚人节的玩笑。
还有一件,就不论我多封闭都无法抵抗它的来势汹汹了。
没错,SARS。
最初是听老妈说的关于醋和板蓝根的抢购一空。当时是嗤之以鼻的,以为又是无聊小市民的杞人忧天。
可是到后来的满街口罩茫茫,想当没看见,都不可能了。
99级的学生一定是最可怜的一批,因为最悠闲快乐的日子偏偏碰上了SARS,旅游聚餐都被禁止,我同情他们。
西湖十几年第一次冷清,公交第一次空空的驶过市井,饭馆的厨师第一次孤寂的自酌自饮。
我也有了许多第一次,第一次花了10元横渡西湖,第一次让公交成了我的专车,第一次,可以买到便宜5元的喷喷香的酱香排骨。
真的是喷喷香哦!我深深吸口气,隔着塑料袋都闻的好清晰。
我满足的提着一盒盒饭一盒酱香排骨晃晃悠悠的走回住处,路上都没看见多少人,也是,我住的朝晖七区是高危区,哪有什么闲人敢来逛的。
“我爱的人,我爱的不是人……”走调的歌声在看见自己门前有个熟悉的人影在用一种很不赞同的眼光看着我的同时卡住。
他就站在那,墨黑的眸子从我的脸上移到我的手上,眉心拧成一个好看的结,然后不给我任何开口表示一下我对他出现在这的讶异之情,带着火气的话就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这种时候你居然还在外面买饭吃?”
不会烧当然在外面买啦,难道让我饿死不成?这种没营养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你到底有没脑子啊?”继续砸我。
哗,这下不反驳也不行了。我指指脑袋:“敢问尊驾怎么称呼这个东西?”
“猪头。”他不假思索就下了个定义,同时做近一步,一把夺过我的酱香排骨,以一种很潇洒的手法扔进了垃圾管道。
我可爱的酱香排骨啊~我那还没来得及见面就命丧九泉的酱香排骨啊~
“别看了。”他拉回有冲动想下管道和食物殉情的我,闪开身去,让我看他脚后一袋的新鲜菜蔬和一袋随身衣物,“我做饭吧。我刚回了趟家,学校戒严了,在外的人不让回去,我只好投靠你了。”
半个小时后,餐桌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第一次出现泡面之外的家产食物。
我吸着口水,有想念马太福音的冲动,感谢主,这一桌的佳肴啊,蚝油生菜,家常豆腐,开胃羹,还有借尸还魂的酱香排骨。
“那我就不客气啦~”话没说完,我口里已塞的满满,好吃好吃,好好吃哦。
小冕抓起筷子,却没有挟菜,含笑的看我狼吞虎咽:“好吃吗?”
“唔唔唔。”没空。
“那——我以后天天烧好不好?”
“唔唔唔——唔?”答应完才想清楚他问了什么,急急咽下口中的菜,我停下动作,不对,好象有阴谋。
“看什么……”他果然开始紧张,垂下头去玩弄手里的筷子,脸上也有值得怀疑的红潮。
哈,被我猜中了吧。我得意的举起一只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一字一顿:“我,绝,对,不,洗,碗。”
“啊?哈哈哈哈哈。”他吃惊的抬头,然后大笑,很豪迈的大笑,第一次看他笑那么欢,我却被笑的莫名其妙,他笑了很久,累的趴到桌上才小声的嘀咕了声,“猪拉到杭州还是猪。”
我听见了,却不以为意,《不过两三秋》里说的对,“你知道,当一个人被骂惯猪以后,羞耻心会逐渐消失的,而且会和这种动物越来越惺惺相惜。想想看,吃了就睡睡了就吃,那是多么惬意的生活!非大智慧者不能为。至于最后被送到屠宰场,那也是为人民服务啊。”
如果有饭吃又不用洗碗,那当只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小猪又何妨。
从那天傍晚开始,我过上幸福的猪样生活。
特别是周末,总是在饥肠辘辘中睁开睡眼,在满室的香味中清醒。厨房里会传来温馨的锅铲忙碌的敲击声。
我随便套件衣服,蹑手蹑脚的,在厨房门口张望。
小冕利落的炒好木耳,盛起,又在锅里注入水,放入处理好的整鱼,他的背影放松的肌肉条理看上去如此心甘情愿而且还包含小小幸福。
给猪烧饭会幸福吗?我皱着眉考虑了许久,还是觉得此题无解,因为我没给猪烧过饭。
继续轻手轻脚的前进,以手为抢,顶在他的腰侧:“抢劫!”
他侧过了脸,很浓很烈的幸福笑颜:“睡醒了?葱香鱼做好就可以吃了。”
“哎呀~”我懊恼,“不好玩,你都不配合一下。这种时候你应该说:need money no;need life one。”
“好好好。”他妥协的举起锅铲,“need money no;need love one。”
“喂,你英语死鸡没过啊?love和life都念不清楚。”我曲起手指狠狠敲了敲他的头。
他又笑:“好啦,去客厅等着,马上就可以喂猪了。”
Part8
6月中旬的时候,杭州就解禁了,小冕也回了学校。公司趁非典刚过放了年假,并以超低的价格安排了西双版纳的旅行。
我没有去,因为答应了小冕一起去雁荡,和不能去西双版纳的遗憾比起来,我发现小冕失望的神色更让我在意。这个发现让我自己也很吃惊。
会选择去雁荡,是因为小乙的家就在柳市,偌大的房子只住了他一个人,父母和4个兄弟姐妹都在新疆做生意。温州的二大特点,大房不住人,生育不计划,他也算个小小的缩影了。
阿甲和阿丙都早二天就到了,小冕因为等我,才没和他们一起去。
车子闯进温州地界之后,就看见了很多气势恢弘的教堂,做了生意之后的人似乎真的会迷信很多,我没做过生意,所以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走上宗教的道路。我是属于什么都信什么都不信的人,再说的直接些,就是好的都信不好的都不信。
”起床啦,快到啦。”我拍拍肩膀上的那颗脑袋;奇怪,这小子居然一点都不沉,靠了那么久了我的肩膀都没酸。
”唔……”他不是很情愿的睁开了惺忪的眼,有些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似的看了看四周,眼睛上浮了层迷蒙的水气,焦距涣散,黝黑的眸在一段时间的胡乱之后终于停在我身上;笑,眼里的雾气一扫而光,散出宝石般璀璨的光。
”猪。”我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还真能睡。不过方才他醒来慵懒的样子实在是象伸懒腰的幼猫,憨的可爱。
”要到了?”他的声音犹停留在不明状态,有些震纹,与以往的透明不同。
”理论上是的。”我也没来过,只是听后座的人说差不多到了。
”那我还要睡。”他又靠了过来。
我闪:”喂喂喂,就算是免费的也不用使用这么彻底吧,我豆腐都要被你吃光了,还等着卖人呢。”
”呵呵。”他没有再靠过来,用手指了指窗外,”到了。”
可不是,车已经停在了一个破烂的车站前,阿甲和小乙在窗外傻笑的看着我们。
”太恐怖了。”出租车上,阿甲坐在我们旁边一直在摇头,”实在是太恐怖啦。”
”什么恐怖啊?”我被他摇的心慌。
”这里啊,真没想到温州居然是这样地地方,太乱了,实在是太乱了。”
”哪乱了?”还好啊,在我看来一切正常的样子。
”街上走的都是流氓!”
有吗?我仔细注意了一哈,没有奇形怪状咬着牙签的也没有凶神恶煞更没有不穿衣服到处跑的,怎么看都不是流氓的样子。的6f4922f45568161a8cdf4ad2299f6d23
”到处都是赌博!”
哪有,根本没我家乡那边满街麻将来的多。
”简直就是红灯区!”最后一句他简直是靠吼的,还明显带着兴奋,手也开始指指点点,”你看,发廊。”
普通理发店而已。
”发廊。”
这家是蛋糕店好不好!
”发廊。”
晕倒,他连派出所也不放过。
”你别理他;他臆想症。热不热?”小冕用手替我挡了挡窗边逼入的炽热骄阳。
”没事的。”我抓下他的手,我还没有那么娇贵,”小乙你怎么不说话?”
坐在前排身为地主的他一直都没有吭声,任阿甲这尾弱龙在那叫嚣。
小乙转过头来露出他白森森的牙齿:”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把阿甲灭口,到处损坏我温州的形象。”
阿甲瞪大如铜铃的眼,噤声,胡子还犹有不甘的抖动。
”丙丙呢?”不是还有个提早来了的吗?
”在家烧饭。”小乙答。
”他会烧饭?”新好男人哦。
”哦,我们抽签的。”小乙很轻巧的告诉我们原因。言下之意这顿饭会吃的非常,呃,惊险。
出租车驶出柳市市区,在小路上飞驰了许久,然后到了有个小镇,小镇只有一条路,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