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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就算咱国家男女比例失衡到了必须允许男同性恋结婚的时候也轮不到郑大公子找不到老婆,你矫情个什么劲?”
“难说,这人的眼光跟品味拧巴,一般人难入他的眼。”
他们平时凑得这样齐也不容易,而且郑谐有一点点孤僻,平时参加聚会的次数不多,因此大家借着难得逮住他的机会使劲地损。
“听说你最近跟杨中兴的女儿走得很近?真的假的?我见过那位小姐两回,跟你以前交往的女的不是一类人。你拖了人家下水陪你玩游戏,不厚道啊。”
“就是,要玩也别挑这么有挑战性的。杨家财大势大,跟他们把关系弄僵了不好看吧。”
“你们怎么知道我不是认真的。”郑谐轻描淡写地说,收到“靠”声一片。
新人过来敬酒时,只有一组伴娘伴郎跟了过来,并不是和和那一组。伴娘朝他甜甜一笑,似是故人,他却记不得曾在哪里见过。郑谐下意识地扭头找和和,见她与岑世站在几米之外,两人之间也隔了一臂的距离。和和依然是那副唇角微微俏皮地翘着,笑意却不达眼底的表情,是他不曾见过的端庄与凝重。岑世却在看他,脸上也没太多表情。
中午的婚宴渐渐到了尾声。郑谐掏出手机见有一个未接来电,拨了回去,是杨蔚琪。
听说他们在海岛上参加婚宴,杨蔚琪说:“多别致。我好像有六七年没坐过船了。”
郑谐说:“你若真想出海,我有一艘游艇。”
“冲浪快艇?会晕船吧。”
“十几米长的那种,不会很晕。今天天气还不错,适合出海。你要来吗?一小时后在三号码头等我。”
新人晚上在海边的酒店里还有另一场宴请。和和他们与新人一起离开,郑谐则去与杨蔚琪碰面。
他们已经有一周没见面。不见的时候偶尔联系一下,算不上想念。但郑谐觉得自己竟然对即将的碰面有点期待,即使只因为他需要做点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郑谐的酒喝得不太多,所以当船开出海岸线后,驾驶员便离开控制室,由郑谐来驾驶。郑谐甚至很有耐性地教杨蔚琪开船。
她学得很快,二十分钟后就可以上手,当然是有郑谐陪在旁边。等郑谐退出一步远,她便惊吓得叫起来,还伸手去扯郑谐的衣服,完全不顾淑女形象,逗笑了郑谐。
晚上月亮慢慢从东方升起,缺了大半边,天空中星光闪烁。
杨蔚琪躺在甲板上的躺椅上看着星空:“这么亮这么多的星星,我记得只有小时候才见过。”
“你不怎么旅行吧?”
“对,如果有时间宁可在家里睡懒觉。以前我总觉得,旅行是件劳心劳力的事,还不如在家里看风光图片,一样有身临其境之感。”
郑谐笑了一下,发现没法回应这句话。杨蔚琪又说:“真的,我记得以前某位科学家说过,很多人看着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就像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也会产生诸如悲伤、喜悦、痛苦、焦虑这些感受,或许程度轻一点点,但感觉是一样的。”
郑谐说:“我到是听过恰好相反的一句话,只要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当作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自己作看客,就不会生气伤心难过了。但可不是什么科学家说的。”他记得这是和和说过的,那时候她年纪还很小,令他很讶然。想到和和,他心里多少有点犯堵。
片刻后,杨蔚琪又打破沉默:“有时候心里烦了,就很想弄一栋在海边、森林或者田里的小屋,周围没有人住,每天打渔、采果子或者种菜,早晨看日出,傍晚看日落,晚上看星星,就这么过一辈子。”她见郑谐没回应,自言自语地补充了一句,“很矫情喔?”
“你受得了没有自来水和电灯,没有网络,没有电视和手机信号的日子?”
“受不了,所以我只是想想而已。”
“我在海边、森林里和田里都有小屋,只不过每次都只去住一两天而已。”
“看不出来你这么会享受,我还以为你就是那种把工作当最大乐趣的人。”
“也没觉得是享受,出去休息两天是为了精神更好地工作,工作是为了赚更多的钱,钱多了是为了能更有条件享受,享受又是为了能更好的工作……简直是恶性循环,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结果是休息的时候也像是工作的一种,什么乐趣都没有。”
杨蔚琪吃吃地笑了起来,继续仰头看天。而郑谐倚着护栏坐在黑暗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谐,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呃?”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低头看手指。”
“是吗,这个你都发现了?其实我也没什么心情特别好的时候。”
“但是你今天看起来格外不好。”杨蔚琪看看时间,“要不我们回去吧,你已经陪了我几个小时了,回去早点休息。”
郑谐轻轻叹口气:“其实也没什么。遇见一位故人,想起一些不怎么愉快的往事。”
“婚宴上?”杨蔚琪见郑谐没反驳,又试着问:“你的旧情人?”
郑谐动了一下嘴角:“若是我的旧情人就好了,谁还记得谁是谁。”
杨蔚琪被他话中的含义逗得笑了一下,但没有笑出声,也没说话。过了半晌听到郑谐又说:“若你知道,很多年前你本来有机会与初恋情人复合,却被人刻意阻拦了,你会怨那个人吗?”
杨蔚琪慢慢地问:“多久之前?年纪不同,对事情的感悟自然也不同。”
“很多年了,七年。”
“七年的时间,当年的小孩子如今都长大成人了吧,一定能够分得清善意与恶意。何况,真若是刻骨铭心,又怎么会被别人轻易就阻拦了。所以,你绝不是主因。”
郑谐说:“谢谢,你可真会安慰人。”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杨蔚琪说,“你的和和妹妹?”
“那时候一心以为是为了她好,在她头脑不清的时候替她做出正确的选择,但是如今,竟然不敢确定当时做得对不对。”郑谐仿佛自言自语,回想起筱和和今天异样的神情。
和和是那种神经大条,凡事不放在心上的人,并且很有阿Q精神,擅长自我麻醉,所以能让她神色异常的事情,可想而知她心中多在意。和和向来不提往事,觉得忆旧是老年人才做的事,她只谈自己未来的种种计划和设想,别人提及她自己的儿时故事时,她也常常一头雾水记不清,她记性很差。所以连郑谐都以为她完全忘记了。
杨蔚琪说:“我小时候很讨厌大人们对我说教,觉得他们迂腐又可笑,表面点头,心里反抗。直到很多年后,经历过一些事情,才发现原来大人们说的都是对的,并且完全是为了我好,只是当时的我,没有办法理解。”
她看向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倚坐在船舷的郑谐。他一半脸隐在暗处,另一半则映在月色下,笼着一层薄薄的光晕。他皮肤极好,脸上空空洞洞没有什么表情,令人看得很不真切,就像精致的蜡像一样,也不知她刚才的话他倒底有没有听进去。
杨蔚琪恍惚了片刻,突然指着北方的天空喊:“看,流星!快许愿!”
郑谐顺着她的手望去,什么也没看见,于是回头:“在哪里?”
“可能速度太快了。”杨蔚琪替他遗憾,“你曾经对流星许过愿么?很灵,真的,我试过。”
郑谐终于笑出来,他的笑一般不出声,但是能令人感觉到。郑谐说:“幼稚。”
“幼稚也比无事可做有趣多了。”她笑一笑,突然又喊,“又一颗!哎,落得太快了。”
郑谐又回头。杨蔚琪笑出声来:“你不幼稚为什么也要回头看?”
“根本就没有流星吧,你玩空城计。”郑谐又笑了。
“你笑的样子比板着脸好看多了,你应该多笑笑。如何?你觉得心情好点了吗?”杨蔚琪无视他的问句。
郑谐的笑容挂在脸上,继续也不是,收起也不是,就那样僵着,手机恰在这时响起,是筱和和的号码。
16…默契过了头(2)
海上渐渐起风,手机信号不好,断断续续听不清声音,很快便掉线了。
他又拨回去,仍是嗤嗤啦啦听不真切,电话那头的女声似乎并不是和和的。
郑谐心下有些着急。他尽量不在杨蔚琪面前表现出异样情绪,甚至没让她知道是谁的电话。但还没等他说话,杨蔚琪先开口:“好像起风了,我们回去吧,免得危险。我也困了。”
上岸后,杨蔚琪借口要赶回家看直播的娱乐节目便自己开车先走了。郑谐很感激她的善解人意,自己开车沿着海边的路去了苏荏苒的婚礼晚宴所在的那家酒店。
那家位于海滨的豪华酒店的台阶一直延伸到海中,郑谐远远就看到了和和。
她和另一位伴娘在一起坐在已经很接近海水的一级台阶上,已经换下了白天的礼服,穿了另一身辨不清颜色的连衣裙,那面料在月光下发亮,很远就看得见。
他走到她们面前,向和和伸出一只手。筱和和没有去握他的手,而是像惯常那样扯住他的袖子,抱着他的胳膊站起来,站直时没站稳,狠狠地晃了一下,想来已经喝得差不多。
另一位伴娘拍着手大笑:“筱和和你输了,不许赖赌注!”
和和说:“愿赌服输,谁怕谁?”
郑谐又伸手扶起这位女子,忍不住皱眉:“喝成这样,为什么没人送你们回家?”
另一位女子说:“和和说,喝多了的女子绝不能上陌生男人的车,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让别人送。”
和和有点含糊不清地说:“这么龟毛的话才不是我发明的,是我大哥教我的。玎玎,你也千万要记住我哥的教诲。”
郑谐认命地将两位醉女一一送回家。带她们离开时被留在那里的工作人员仔细盘查了一会儿身份,很尽责。他将车开出停车场后,从后视镜中看到岑世上了另一辆车。他们的视线短暂交汇了一下,彼此微微点了点头。
玎玎下车后,和和从后座爬到前座来。郑谐本来已经发动了车子,见她玩杂技,立即刹住车,不认同地看着她的不雅举止。
和和无赖地说:“反正我喝醉了,你训我我也记不住。”
“我可以明天再训。”
“那时候我就记不住今晚的事啦,我可以不认帐。”
郑谐摇摇头,继续开车。
车内太安静,和和开始轻轻哼歌,一会儿唱《小白船》,一会儿唱《两只老虎》。他见她醉态可掬,索性由着她,过了一会儿问:“你又跟人玩打赌游戏,每次都很无聊,每次都输。这回又输的什么?”
“这回还好,要去玎玎家做半天钟点工。”和和老实回答,“都是你害我输。我们赌你会不会来,我说你不会,玎玎说你一定来。”
“你怎知我不会来?”
“因为荏苒一定会留司机送我们回家啊,所以你一定不会做这样的重复劳动。你的约会怎么这么早就结束啦?杨小姐会不会不高兴?”
“你怎么知道我在约会?”
“直觉。我直觉向来很灵的。”和和兴致勃勃,“你还记得丁玎吗?她出国好多年,最近才回来。我们小时候常常一起玩,有一回跳皮筋时她把脚扭伤了,因为她是个小胖妞,大家搬不动她,又没有大人在家,后来是你背着她去的诊所。她为这事暗恋了你许多年。”
“胖妞?她看起来比你都瘦。”
“当时你背着她上楼,后背都湿了。玎玎从那时起就痛定思痛地减肥,终于成瘦妞了。这都是爱情的力量呀,哥哥。”筱和和夸张地张开双臂摆了一个造型。
郑谐把她伸得老长的手臂替她折回去:“女孩子家醉成这样,不成体统。你好多年都没这样礼貌地在私下里喊我哥哥了,喊得我毛骨悚然。”
“我喊你名字你嫌我没礼貌,我叫你哥哥你又不舒服,你可真难伺候。”她好像在自己对自己讲话,含含糊糊地,“玎玎再早回来一个月就好了,我可以当她的高级参谋,教她怎么去接近你,去倒贴你,有热闹看,还有外快可赚。她喜欢你那么多年,都是照着你喜欢的标准来修炼自己的。真可惜,人和人果然要在很合适的时间相遇才对。”
他们这时已经到了和和的楼下。郑谐沉吟片刻,迟疑了一下说:“和和,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就是告诉你玎玎暗恋你啊,她没勇气说,我替她讲好了,这样她也不遗憾,你也没损失。”
“你自己有话要说吗?”
“没有,真的没有。”和和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看起来天真烂漫。她摇了一会儿把自己摇晕了,伸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又用手指敲自己的太阳穴。
郑谐探过身去,拨开她的手,伸手替她揉了一会儿,顺三圈,逆三圈,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