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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佳人去野外吹箫,这位佳人便是他师傅的女儿,也是他的未婚妻苑儿。苑儿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调琴,脾性也相合,到了婚配年纪,经师傅撮合,便水到渠成地订下了这门亲事。
虽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苑儿在天庭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但青鸾子对她倾注更多的却是兄长般的柔情。两人可以手拉手摘仙果吃,可以嬉笑着相互追逐打闹,可以像小孩一样躲猫猫,这些虽然做起来很快乐很惬意,却独独少了一份令他怦然心动的恋爱感觉。
他一度想退婚,却又怕伤了师妹和师傅的心,所以也就随缘了。
如今萦玉在怀,不知怎的,心里竟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感觉既让他害怕,又让他充满幸福感。真希望就此抱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那太好了。”清心淡淡地回应着,内心的伤感依旧如潮水一样袭来。
青鸾子紧了紧胳膊,眼眸里闪过一丝温暖的光芒。脚下一提,速度加快起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站到了九天外的南天门外。
与梦中见到的八重天一样,这里也是紫气萦绕,霞光旖旎,无数仙鹤像白云一样在空中飞来飞去,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比八重天多了一份肃穆与森寒。南天门外,站着地煞和天煞两位煞神,分别拦截贸然闯入的地仙或不守规矩的天仙。他们的头顶,悬挂着一柄特大的诛仙剑,剑柄上,不时闪过一道浸骨的寒光。
青鸾子放下清心,缓步走近南天门,朝二位煞神拢袖一揖道:“小神青鸾子有事禀奏天帝,烦请二位相传一下。”
其中一位煞神认得青鸾子,便二话不问地走了进去,少顷出来道:“进去吧。”
青鸾子告谢后便拉着清心往里面走去,不料,那地煞却将清心拦住了:“你是何人?”
清心正要说话,青鸾子抢先一步道:“这是小神新收的徒弟,因也有要事奏请天帝,还请二位网开一面,放她进去。”
那地煞眼光在清心的身上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后,阴阳怪气道:“青鸾上仙何时收了这么个美弟子?这女子虽然是仙体,但身上明显有一股地气,莫非上仙想害了我们不成?”
“二位神公眼力好!这是小神云游时,在下尘收来的一个仙徒。她单纯无暇,并无他念,还望二位神公高抬贵手!”青鸾子说着,将一锭银子悄悄往地煞手里一塞,那地煞便挥了挥手:“既然是上仙的弟子,那就快进去吧。天帝这会儿兴致好,好好说话总没有坏处!”
129,梦靥成真?
隔着一层阁楼,一阵优雅的琴声传了过来。这曲子舒缓,空灵,时而如纷纷扬扬的花瓣,美得蚀骨,时而又像空旷的幽谷,苍凉却又透着一脉淡淡的伤感,闻之让人魂消魄丧。
“好美的曲子!”清心脱口而出,双手在袖中握了一握,心口却堵了一块海绵。两千年了,自己最钟爱的曲子,在别人的指尖流泻出来竟是如此的蚀骨销魂,催人泪下。
“《仙衣霓裳曲》以律美,人美而冠盖三界,当然不同凡响!只是,这曲子美则美矣,但里面却多了一些浮躁俗气的东西,总不及当年萦玉仙子弹奏的那样纯美!真真的暴殄天物了!”青鸾子叹息道。
“上仙听过萦玉弹过此曲么?”清心不由问道。
“有幸听过一次。”青鸾子的眼眸闪了闪:“那是在天帝的寿诞上,小仙应诏出列,与众位仙姑合奏了一曲《仙桃贺寿》以助酒兴。之后,应诸位仙家的要求,仙子便在屏风后面独奏了这首《仙衣霓裳曲》,这些,难道仙子都忘了么?呵呵。虽然只听了一遍,但那醉人的音律却深深地印在了小仙的脑海里,至今不能忘怀。”
“哦,记得那天小仙略患小恙,弹了这首曲子之后就告退了。想不到上仙当时也在啊!而且也是一位出色的乐师,小仙幸会了!”清心没有听出青鸾子的弦外之音,只觉得刚才青鸾子说的师徒关系更亲和了一些。
进了凌霄宝殿,早有童子来迎接了。说是天帝正在御花园的醉仙亭听玄子弹琴。
两人便来到御花园的醉仙亭。此时,醉仙亭花开锦绣,富贵袭人,周围的奇花异草如铺开的绸缎,美得令人炫目,还未走近,两人便被这景色迷醉了。
醉仙亭内,一位体态丰腴的年轻仙子很随意地跪坐在地上,她的面前是清心最熟悉不过的一把琴,此刻,一双涂满蔻丹的手指正在上面轻佻地弹跳着,那张妩媚的脸上满是讨好和谄媚。而略显清瘦的天帝则斜靠在龙椅上,手擎酒杯,微眯着双眼,一副忘我的样子。他仿佛在想着什么,又仿佛已沉醉在这首曲调之中。
二人走近时,那女子略略迟疑了一下,娇媚的脸上顿时挂了一层寒霜。天帝缓缓睁开眼睛。因清心走在青鸾子的身后,又临时在脸上罩了一层面纱,故一时没有注意。他看到青鸾子,笑道:“爱卿来得正好!朕觉得玄子的这首《仙衣霓裳曲》好听是好听,但总差了一点纯美的味道,素闻爱卿的萧吹得能让凤凰驻足,倒不如爱卿与她合奏一曲,让她找找感觉如何?”
青鸾子拢袖朝天帝福了福道:“小臣不才,这曲子是萦玉仙子的专曲,早已被她弹奏得入了灵魂,所以,除了她自己,是没有任何人能够超越的!不过,小仙可以引荐一下自己的徒弟,她虽然所学不多,但对音律却有很高的悟性,不如让她试试看,帝君以为如何?”
“哦?徒弟竟然比师父强?这个朕倒要见识见识!”那天帝果然心情好,将手一招,清心便款款来到了面前。
“是她吗?”天帝问。
“是!”
“怎么蒙着面纱?”
“禀帝君,因她比较怕见生人,所以常年蒙着面纱。若帝君不喜欢,小仙可叫她摘去。”
“不用了,朕就喜欢朦朦胧胧的女子。”天帝点头道:“气质身段倒是有八九分接近当年的谪仙萦玉,只是不知手艺如何?唔,你叫什么名字?”
“小仙水清心。”清心极力压抑着暴走的情绪,浅浅笑答。
“水清心,唔,名字不错。玄子,你下去吧。”天帝朝那一脸极不高兴的仙子挥了挥手。
“帝君!”玄子喊道。
“朕知道了。晚上你再过来罢。”在臣子面前,这天帝居然并不避讳与仙子相约承欢,看样子对自己的内眷并不甚满意。这对于清心来说,应该算是实现目的的一个好开头。
“你开始吧。”天帝说着,又将身子懒懒地靠在了龙椅上。
于是,清心走到琴边缓缓跪坐下。伸手抚过熟悉而又陌生的琴身,鼻子一酸,眼泪就滚落了下来。两千年啊!自己爱如骨髓的桐木琴竟然离开自己两千年了。此刻,琴依旧鲜亮如昔,音律依旧完美无瑕,而抚琴之人却是这样一个庸脂俗粉,真真的糟蹋了这一架好琴!
闭了闭眼,脑海里的音律纷沓至来。于是,手指将第一个音符按了下去,这一按下去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两千年前的那首神曲又萦绕在凌霄宝殿的上空,清绝,柔美,空灵,如泣如诉——
那天帝全身颤抖着,嘭的一声,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玉液琼酿泼洒一地。
他睁开眼,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极像萦玉的仙子,脸色顿时惨白如雪。他问青鸾子:“她是你的徒弟?”
“是的,帝君。”青鸾子恭恭敬敬地回答。
“你不是说从不收弟子么?”
“小臣是说不收没有悟性的弟子。”
“但这仙子的音乐造诣似乎并不在你之下。”
“小臣刚说了,清心的音乐悟性极高,一点即通,一通即会,这一点,小臣望尘莫及!”
“好吧。既然她是你的弟子,从今起,这首《仙衣霓裳曲》便赐予她了。她可以自由出入凌霄宝殿,朕若召见时,要随传随到。——对了,爱卿有何事启奏?”天帝声音沉缓,悲怆,又似乎在尽量压抑着一股情绪。
“哦,小臣这次下界视察了一番,发现人间已是一片祥和。魔头已除,天月国的数千百姓也救回了一半。那天隐太子已经与梅兰国公主完了婚,结束了花花太子的生涯。虽不甘心,但自从闵扶桑死后,他就将那颗不安分的心暂且收起来了。还有——。”
那天帝挥了挥手:“这些朕都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青鸾子拿眼睛瞧了瞧清心。于是,清心站起来,款款福了福道:“小仙倒有一件事请奏。”
“什么事?”天帝含笑问道。
“小仙在下界游玩时,有幸碰到了奄奄一息的灵云上仙。上仙说曾与岱稽上仙是同门师兄弟,所以,临终前托小仙将一句话转告给岱稽上仙。但是,小仙并不知道岱稽上仙的仙府在哪里,所以就想将这话托帝君转达一下。”
“什么话?”天帝的眼里蓦地闪过一丝慌张。这丝慌张,更加证实了清心的猜想:师傅真的如梦所昭示,出了事了!
“小仙不敢说——。”
“但说无妨!”天帝说:“说错了,朕不怪你。”
“灵云上仙说,因为当年萦玉仙子的事,有人一直都想害岱稽上仙!”清心忍住心中的揪疼,将这枚重弹砸了过去。然后察看天帝的脸色。只见那天帝的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内心仿佛在经历一场狂风骤雨,眼神里的痛苦,悔恨和害怕也在不断交织着——
130,物是人非
显然,天帝对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是略略知道一些的。既然知道却不加以阻止,反而纵容凶手,难道他就那么害怕那位幕后操纵者吗?竟然害怕到致神圣的天律而不顾?!
“呵呵,仙子休听那灵云胡说!”天帝似乎终于从一场暴风雨中挣脱出来,脸上渐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他微微皱眉道:“那灵云曾有谋反的意图,朕为了杀杀他的锐气,已于两千年前就将他关押了起来,至今还关在那个地方,仙子又是怎么看见他的?”
清心冷笑道:“小仙在一次逃生中,误打误撞启开了关押上仙的那扇门。进去后与上仙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天庭和人间是一样,都是一个充满权力争夺,尔虞我诈,忠奸不辨的地方,同样有昏君和暴君,谁都不是胸可容纳百川的如来佛祖!因为上仙为了救天月国的数千百姓,身上的灵力已经全部耗尽,只剩下一点微弱的气息。他认为小仙与他有些缘分,便在临终前将隐藏在心底的一些话说了出来。”
“他,他都说了一些什么话?”听了清心的话,天帝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全身哆嗦起来,刚才恢复正常的脸色又开始惨白如纸。
“他说当年的萦玉是冤枉的,造成蓬莱仙山毁灭的是另有其人。他还说,他对天帝一片忠心,至死不渝,就因为自己在人间的功德太高,才会引起天帝的嫉恨,以致引祸上身,被羁押在那暗无天日的山洞里过了几千年,最后竟心力交瘁而死去!”清心越说越悲愤,声音忍不住高亢了起来,眼泪也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掉。
一旁的青鸾子见情况不妙,忙以咳嗽提醒她,清心一惊,意识到自己太感性了,忙擦干眼泪就此打住话题,不好意思地朝天帝福了福道:“小仙因为上仙惨死而悲戚,一时激动便口不择言了,还请帝君原谅!还烦请帝君尽快将上仙的话转达给岱稽上仙,不然小仙内心会很不安的。”
“这个,咳咳,青爱卿,你先带仙子回府。至于转达给岱稽上仙的话,朕会尽快想办法的。”天帝说着,忽然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清心:“仙子将这个带上,这对你的安全有好处。你放心,不出三日,朕就会将你的话一字不漏地转告岱稽。所以,近几天内,没有朕的召唤,仙子不得轻易来九重天!”
天帝的这番话,让清心没来由的心头一暖。她迟疑地伸手接过那块玉佩,感觉那玉佩在手里沁凉沁凉的,像是一块融了火的冰,是一股灼人而又贴心的凉。
“这是当年朕送给宠妻吴姬的护身符,如今送给你,也算是物望所归了。”天帝的声音微微颤抖着,看向清心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疼爱与愧疚。
不知怎的,这眼神令清心异常惶恐不安,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又似乎在抵抗着什么,就像有无数只手在撕扯着她的心脏,让她想哭,想大喊,想逃开——
于是,不等青鸾子辞别,她一转身便跑出了御花园。
外面,云絮像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一样在头上飘来飘去,她的心也像这云絮一样飘来飘去,没有着落,没有依靠,连临时的根基也没有。
原来,人若完全失去依靠是会活得很坚强的,但若心中有了一丝微弱的希望,那些关于温暖的东西便会像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