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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头发的缝隙,他看到她那张红肿不堪的脸,破裂的嘴角,熨着水晶杯的手倏然用力,差点折断那细高脚杯。
外围看热闹的人群里,苏大姑娘暗自咬碎一口银牙。刚才一曲舞毕,她好不容易拉着他又跳了一曲,结果两曲完后,他说热,要喝口酒。结果看到这里围了一圈人,他看了一眼,一声不吭,连酒杯都没放下就过来了。他要干什么?
“哦——原来是你啊!”震惊过后,付平远居然憋着嗓子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霍,二,公,子。”
人群中一阵抽气声,都想着,这付司令,怕不是醉了,是疯了罢。
“对,是我。”霍清宁居然温文淡定地笑了,“向晚不会喝酒,如果付司令真要喝的话,我陪你喝好了。付司令,怎么样?”
“平远,你喝醉了。”冷舒娅挣扎着上来,拉开付平远,“怀沙,他喝醉了,你不要和他计较。”
“计较?”付平远挣开冷舒娅的钳制,冷笑一声,道,“他霍清宁凭什么和我计较,我是堂堂江防司令,他又是什么,不过是靠着祖上庇佑的阔少爷罢了……”
“啪啪啪”人群中居然有人鼓掌,众人侧目,却是笑得无比欢畅的东少在那里兴风作浪。
“平远,你胡说什么?”冷舒娅再也顾不得什么,踮着脚尖试图用手捂住他的嘴。
“让他继续说,舒娅。”霍清宁淡淡吩咐道。
得了胆后的付平远更加无所顾忌,“人人都怕你霍家的权势,敬畏你霍清宁。但我不怕!你有什么好清高的,还不是和众人一样……”他看了一眼在霍清宁身后慢慢打理自己的向晚,讽道,“狎妓。不过是一个婊子……”
一杯酒“噗”的一声,直泼到他的脸上,打断了他的话。霍清宁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站定,淡淡地说,“既然醉了,就该醒醒酒了。”
“啊!”周围的人群一阵骚动,惊呼四起。
万老爷拄着拐杖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满头满脸酒的付平远,面带微笑的霍清宁以及满场骚乱的宾客。
“哎呀,付司令怎么喝到这般模样。来人呐,赶快把付司令扶下去醒酒。”万老爷打着圆场道,“万某招待不周,大家随意,随意。”
戏还没散场,观众如何肯歇?一个个都似没听到般杵在那里扮演木桩。
“付平远,我警告过你。”霍清宁的微笑渐渐隐去,一个字一个字说,“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怀沙!”冷舒娅心中一跳,她明白今日的事不会善了,终于禁不住那样的惴惴不安,叫出声。
她了解他,明白他生气的时候是神情淡漠,眼里结了冰似的,粼粼泛着寒光。如今这样泛着冷笑的他,恐怕是震怒了罢。
“从今以后,将不会有付司令了。”霍清宁淡淡地说道。
“怀沙!”冷舒娅绝望地哀呼,耳边却听见霍清宁冷得像冰珠子般的话语,“好自为之。”
冷舒娅抬头,对上的却是霍清宁毫无温度的眸光。
舒娅,对他,你若有当年对我一成的心计,今日,你们何至于此;对我,你若有今日对他一半的维护,如今,我们怎会陌路。
舒娅,我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破例,一次又一次地当傻瓜。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欺负她。
戏已经完了,虽意犹未尽却也差强人意,观众也开始慢慢散了。霍清宁走了两步,突然发现有点不对,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放眼整个大厅扫了一圈——向晚呢?
刚还在身边的,她伤得那么重,好像还喝醉了,这会子能到哪里去?
“二公子找什么?”眼尖的东少走上来,顺着霍清宁的目光把这大厅扫视了几遍,笑着调侃道,“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今儿个我可是见识到了。”
霍清宁没心情和他胡扯,甩开他的魔爪就要走出去。
“唉,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东少一把拽住他,“你玩真的?你说老爷子知道会不会被你气死……”
“霍清东,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变成第二个付平远?”霍清宁站定,对着身后淡淡道。
“真是一点都不好玩。”东少不大自然地摸摸鼻子,最终决定不再撩拨这个弟弟,手一指说,“诺,她出去了。”
霍清宁刚走下台阶,就看见向晚一脸苍白地自花丛中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也许是刚吐过,鼻子红红的,双眼如秋水空濛,被打的一边脸还很肿,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还好吗?”他步下台阶,冲她微微笑,伸过手,揽过她。
“还好。”向晚点了点头,口齿不清地抱怨,“头痛,想睡……”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开始迷糊起来了,居然靠着霍清宁就要入睡。
“嗯,我理解。”霍清宁居然在低声地笑,“我们回去吧。”
“二公子?”李庆看见霍清宁拦腰抱着向晚过来,一惊之下,连忙下车,替他打开后车门。
等霍清宁把向晚抱上车后,李庆才莫名其妙地跟上,转过头,问,“二公子要去哪里?”
“去毓秀园吧。”霍清宁回道。
这毓秀园就是向晚如今所居之地,到了九重天后,她自然不能继续住在百里巷,况且以她如今的声名也不再适合住在那里了。
李庆愣了一下,随即便佩服起自家主子起来,早听说二公子坐怀不乱,以前还不信,原来是真的。这样的佳人倚在怀中,都能做得柳下惠?
第31章
车行至毓秀园外,隔着雕花铁门,霍清宁望见里面俱是一片漆黑。
“她……一个人住?”霍清宁迟疑地开口。再瞥一眼醉得人事不省的向晚,难道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唔……”向晚不舒服地皱眉,在霍清宁怀里挣扎。
“向晚,”霍清宁按住她乱动的身子,“怎么了?”
话音未落。“哇”地一声,一股秽物已经喷了他一身。酒气刺鼻,李庆本能地打开车门跳出去。霍清宁也愣住,他以为向晚酒品很好,不哭不闹,原来……
“二公子……”待回过神来,李庆手忙脚乱地希望可以翻找出一星半点能够擦拭的东西,可是一无所获。
霍清宁小心地挪开向晚,一只手快速地脱下西装,卷起来胡乱擦拭几下座椅和裤子后,随手甩在了车外。
“上车!”霍清宁皱眉,对着李庆吩咐,“直接回东湖官邸。”
车抵达东湖官邸后,霍清宁一把抱起向晚,头也没回地对着跟上来的李庆吩咐道,“去下霍宅,把张妈接过来,如果太太问起……”他沉吟一下,“碰到太太问起就是说我喝醉了。”
这地方是两年前置下的产业,一向只有几个粗实丫鬟在维持。自他搬过来后,因吃喝都在外头,也就没有多要仆佣,哪里会料到有这么一天?
霍清宁把向晚轻轻地放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地吓人,不知蹙眉嘟囔着什么。霍清宁转身进浴室绞了一块热毛巾出来,替她擦拭满额的冷汗及嘴角和脖颈间的秽物。
离得近了,向晚热热的呼吸拂在他的脸上,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扑鼻而来——淡淡的,甜甜的。他的身子禁不住轻轻一颤。
一路往下擦拭的手无意触到了胸口的那片柔软,他触电般地弹开,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懊恼地甩掉手上的毛巾。他咬了咬牙,起身,退开了两步。一手扯掉自己的领带,跌进后面的沙发上。掏出烟,点上。
“咚,咚”两声,他抬起头,向门口望去,楼下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人上楼,再转头一看,原来是向晚脚上的细高跟鞋落地的声音。
墨黑的裙裾如花瓣般漾开,映得那纤细的足踝白得一片刺目,他闭一闭眼,低低地咒骂一声,扯过床上的毯子替她盖住那一处旖旎的风光。快步走出去,这个李庆,怎么接个人接了这许久?
“二少爷……”张妈一下车就急急忙忙地往里赶,目瞪口呆地看到霍清宁好好地坐在沙发上抽烟,“二少爷,李庆说……”
“张妈。”霍清宁蓦然站了起来,“跟我上来。”
“二少爷,你不是喝醉了吗?”张妈跟在后面,边走边问。
一跨进房门,霍清宁看着床上的向晚对张妈说道,“张妈,你帮她整理一下。衣服什么的,”他顿了顿,“张妈你看着办就好。”
“怎么回事?二少爷,她是谁?”张妈走过去替她拿掉肩上的披肩,擦拭胸前的污渍……手上一刻不停的张妈嘴上也没歇,“二少爷,这位小姐喝多了罢,你带她回来做什么?咦!她脸上……”
“张妈——”霍清宁抚额,“这衣服不能要了,你别再打理了。先服侍她洗个热水澡。还有,左边第二个柜子里有药膏,你帮她脸上擦一点。”
“唉。”张妈回过身,看着明显浮躁的小主子,连忙道,“二少爷您先歇着去吧,这里我来就好了。您饿不饿?要不要我去下碗面……”
“张妈。”霍清宁无奈,开口打断她,“今天晚上麻烦你了。我先歇着去了。”终于在张妈拉下向晚腰侧的拉链前逃离了房间,再待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二少爷……”人早消失在拐角,张妈仍在嘟囔着,“这不是你的房间吗?你去哪里歇?”
低头看看床上人事不省的向晚,自语道,“漂亮倒是漂亮,只是不像那有福的人。”
翌日早晨。
向晚扶着脑袋醒过来,眼睛环视一圈屋子,还是一脸呆呆的——这里是哪里?很陌生的房间,精工细造,装饰考究,比她在毓秀园的房子不知讲究上多少分。
她记得昨晚的那场混乱,自己好像喝多了酒,最后的印象是自己想到花园里去醒醒酒……接下来的事她完全记不清了。
视线落在身上褶皱的真丝衬衫上——居然是一件男人的衬衫?!
她连忙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赤脚踩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张床看,仿佛要看出什么端倪似的。
“姑娘你醒了?觉得怎样?”向晚回头,一个和蔼的妇人进来,手上端着热水,拿着一套衣服,“昨天你喝醉了,吐得一身,今天是不是还头痛?”
她喝醉了?吐得一身?府上?
看见向晚迷惑不解地接过衣服,兀自解释道,“你那件衣服怕是不能穿了。这虽是府上丫鬟的衣服,都没穿过,姑娘你可别嫌弃啊!”
“我,我……不是……您……”
“叫我张妈就好了,我是二公子的保姆。”张妈笑着走过去整理床铺。看着向晚赤脚站在地上,连忙取了双拖鞋出来,说,“怎么这么不顾惜身子,快把拖鞋穿上,免得着凉了……”
“张妈。”她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请问,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这里是哪里?”
“你不知道是二少爷带你回来的?”张妈惊讶地看着她,看见向晚一脸茫然,“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二公子?向晚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灌去,“张,张妈,我,我……”
“姑娘你不舒服?”张妈连忙放下手中在叠的被子,伸过手来触摸她的额头,“不烫啊!”随即,又猛拍自己的脑额,笑道,“看我,饿了是吧。赶紧洗洗脸下楼去,他们在楼下等你用早餐呢!”
“不是,张妈!”向晚突然叫出声来。
张妈似乎被吓了一跳,“哎唷!”她叫道,拍着胸脯问,“怎么了,姑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昨天晚上,我……他……”向晚急已经快哭出来了。
“哎呀!”张妈哑然失笑,“昨天晚上是我老婆子看着你的,什么事都没有!”
向晚的脸红得快滴出血来,窘得恨不得钻到地下去。自己想到哪里去了,二公子是什么人,难道还会对她怎么样?
应该是梦吧,梦中二公子坐在床边。
那潺潺长夜,昏睡的时光是黑色的块状固体物质,中间夹着雪白短暂的清醒。
这间隔的雪白里,她以为他守了一宿。有时是昏昧烛光里的静止剪影,有时是掖被角的温柔双手。
“姑娘,别发呆了,二少爷等你一会了。”张妈提醒她。
“哦,好。”她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下楼。
才走到楼梯上,就看见正歪着身子倚在门上,他身上还穿着手工作坊定制的西服,一贯的吊儿郎当的姿态,潇洒不羁的很。看见向晚下楼来,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戏谑道:“不枉我一大早赶过来,果然是值回票价。”
向晚不明所以,但任谁在这种场景下都会有几分尴尬。
“东少。”她低低地招呼。
霍清宁果然在等他,餐桌上的食物一样未动,他坐在餐桌旁看报纸,看见向晚下来了,随手把报纸折起放旁边一放。看也不看东少,就问,“你来干什么?”
“吃早饭!”东少答得无比顺溜,“你这的早饭真不错!向晚,你也坐啊,站着干什么?”说完殷勤地替她拉开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