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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温宏明再次叹气,“无论如何。西北事急,总得见着皇上一面才好。实在不行,我就到睿王府外等着,没准儿还真能见着皇上一面。”“万万不可!”殷佑然连忙阻止,见温宏明面露惊诧,只好解释道:“皇上既然是悄悄出宫的,便是不想让旁人知道,温相要是去睿王府堵人,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丢下手不管么?”温宏明重重跺脚,肃容道:“我知道将军是忠直之人,也就直言不讳了!江堤重修之事一直在进行着。又有六王爷亲自监督,怎么会有流民冲垮县衙的事情出现?这事儿绝不简单。里面只怕是另有玄机!”
殷佑然一听。心中感佩,“也罢。皇上终究是要回宫地,温相只管去宫里等着,睿王府那边……少不得我去打听一番便是!”
这句话正中温宏明下怀,忙抱拳道:“那就有劳将军了,我这就进宫去!”目送温宏明离去,殷佑然咳了一声道:“出来吧。”
屏风后顿时出来两个身高差不多的少年,一个气质清雅,观之可亲;另一个则是眉目冷峻,让人生畏。
“爹!”
“姑父!”
这两名少年正是殷佑然地独子殷震霆和白小怜的侄儿白锋寒,他二人外出历练回来,正赶上大皇子薨、以及太后被废和殷佑然辞去大将军一职,才知朝廷风云突变,殷家再不似往日风光,被殷佑然拘着,一直待在府中不许外出。
“丞相大人还真是糊涂啊……,”殷震霆此时已是将近八岁,眉宇间少了几分稚气,多了不少成熟,说话却是一如既往的促狭,“皇上当然是去见美人儿了,这还要来问爹么?锋寒对吧?”
白锋寒皱皱眉,“可是她……看起来不怎么好呢……”
殷佑然先是一愣,随即怒道:“你们两个又跑出去了?还敢跟踪皇上?”
“爹,你听我们说完啊!”殷震霆忽的正色道:“我们俩趁皇上走了,才趴在后院墙上偷偷看了一眼,听到几个嬷嬷说话,原来是朱颜得了大病,只怕是不好呢!”
“跟踪皇上的不止我们两个!”白锋寒插嘴道:“至少还有另外两拨人!”
殷震霆跟着点头道:“那么大地睿王府,倒是一个守卫没见着,被那么些来历不明的人跟踪着,这可真是……,爹,朱颜怎么办?那些跟踪的人也许是要对她不利呢!”
“我们可以暗中保护她!”白锋寒面冷心热,听到嬷嬷么议论朱颜的病情,便觉得心中郁闷难挡。
“哪里轮得到你们两个操心!你看那睿王府似是不曾设防,其实那才是如铜墙铁壁包围一般的地方呢!”殷佑然轻叹道。他知道萧见离一直在京中,有萧见离在,便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他想不明白,萧见离为何肯让龙承霄每日看望朱颜,莫非,是朱颜的病真的不好了?
“爹是要去找皇上么?”殷震霆最是精灵,“皇上这会儿应该不在睿王府呢。”
“不在……,那最好!”不知丛几十起,他心中竟有些害怕遇见那位儿时玩伴了。
从王府后门外的大街一路经过,殷佑然也留心到许多不寻常的气息,正如白锋寒所说,有不少人在暗中监视着睿王府内地动向,却不知道都是来自何方。而以萧见离的本事,为何又放任这些人肆无忌惮的窥伺呢了啊!真是稀客!”萧见离笑眯眯地将殷佑然领进王府花厅。
“侯爷客气了!”殷佑然抱拳,“敢问皇上是否刚刚离开?”他与萧见离交道不深,想来还是开门见山直说的好。
“是!”萧见离爽快地答道:“你是知道内情地人,我便也不瞒你。其实朱颜身子一直不好,怕是当日出事时落下了病根,加上郁郁寡欢……她是个心重的人,上个月开始昏睡,东西倒还能喂进去,就是不醒。我看皇上也是真地用心了,横竖子墨也不在,皇上每日来看看倒也无妨。”
殷佑然闻言,便觉心里一阵纠葛。说到底,是殷太后他的姑母将朱颜害成这样,倘若朱颜因此去世,皇上一定也会遭受重大的打击,想来都是他殷家的罪过了!原想着子墨能给朱颜带去些安稳日子,偏偏又被派上战场。皇帝即便是废除了太后,对他那位皇兄的忌惮却是一日也未减退过!
“王爷不日就要回京,到时候还需多加小心!”殷佑然匆匆说了一句便起身告辞,这是他唯一能提醒的了。龙承霄那道班师回朝的旨意,别人看不明白,他又怎会不懂!想必……那九五至尊已是动了杀机。
“将军走好!”萧见离在花厅里站了一会儿,忽的回头朝窗外看去,“你怎么跑出来了?殷佑然武功不弱,别让他发现了你!”
“哎呀,发现了也想不到,何况他怎么可能发现?”就见一名俏丽女子走进花厅,“每天都躺着,骨头也疼了呢!公子……这什么时候能完啊?”
那女子黑发如瀑,眉目如画,赫然是号称缠绵病榻、让皇帝不惜荒废早朝的朱颜!
第九十一章 愁向风前无处说,数归鸦
“夫人……”
朱颜的惊醒,才意识到是李婶子在唤她,忙笑道:“有什么事?”
“这外头天寒地冻的,还是进屋去吧。夫人是南边人,又生的娇贵,别受了凉,咱们这儿缺医少药的,可不敢生病。”李婶子夫妻是耶律瑾亲自选了留给朱颜的,里里外外干活一把手,是个十分爽利的人儿。
朱颜闻言奇道:“您看出来我们是南边儿人了?”
“是我那口子说的,他说您有南方口音,”李婶子笑道:“可惜咱们这儿不出大米,之前那位姑娘似的耶律公子给留下不少钱,等天稍微暖和一些,就叫我那口子进城看看,也好给您和小少爷做几顿米饭吃。”
“现在可以进甘州城了么?”她住在这山上,几乎能算是与世隔绝了。
“是啊,仗打完了,三皇子算是打输了吧?”李婶子皱着眉,“倒也不像,反正就这么走了,甘州那头也开了禁,大部分军队也都班师回朝了!反正咱们是山里人,不打了就进城瞧瞧,打起来时就往山里一躲……”
“班师回朝?”朱颜心里一跳,“什么时候的事?”
“都走了好几天了,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再打,所以才都商量着进城去买些东西,今年应该能过个安生年了吧!”
“他回京了……”朱颜喃喃自语,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走了,也好,总得撒开手的,这样倒是干净!只是她便罢了。龙启磊那孩子可怎么办?
“夫人……夫人……”,李婶子有点想不通,这夫人生的玉雪一样的人儿。脾气也好,就是常爱走神。脸上也总带了抹愁思,看地让人没来由的心疼,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些烦恼,按理说她又那么多钱,又有那样尊贵地男人养着。还有啥值得发愁的!
“李婶子,我想麻烦你个事儿,”朱颜缓过神儿来,才道:“要是李叔进城地话,就给买几本书吧,回头我给你开个书单。”
“是给小少爷买的吧?唉!咱们这儿别的都还行,就是找先生难!成,回头让我那口子给您买去!”
朱颜回到房内,就见龙承霄正在桌前练字。这孩子一直很刻苦,而最令朱颜吃惊的是,离开京城那么久了。他几乎就没提起过皇宫,就仿佛那个地方与他完全无关似的。甚至在两军作战地时候。他也一直在回避着提起子墨那本是他的皇叔。“姑姑。您看我这个之字……”龙启磊回头,话说到一半便发现朱颜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沉思中。便放下笔上前道:“姑姑,您在想什么?”
“哦,姑姑没想什么,”朱颜走到桌旁一看,笑道:“笔意到了,可是欠缺在笔力不足,不过你年纪小,能写成这样就很不错了。”
“姑姑,您是不是在想那个人?”龙启磊脸上有些忸怩,“我是说,那个紫眼睛……”
“怎么会?磊儿为什么这么说?”朱颜心里吃惊,没想到这孩子竟会如此敏感,是了,龙启磊曾经撞见过耶律瑾亲吻她的情景……,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有些着急,“我和耶律瑾,并没有什么……”
“我想姑姑也不会喜欢他!”龙启磊肯定的口气倒是让朱颜有些吃惊,“姑姑是喜欢我父皇的吧?是不是?姑姑不是父皇的妃子么?不过……”他又困惑的低头,“父皇知道姑姑的样子么?其实姑姑现在的样子比在宫里的时候好看!父皇看见一定会更喜欢的!”
朱颜已是几乎说不出话来,半响才道:“磊儿是想回京城了么?”刚才的那个话题,她实在不想继续下去。
“想……但是现在不想!”龙启磊两道英挺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父皇从来没有找过我!”龙启磊地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我听李叔说,仗已经打完了,咱们是打赢了地,可父皇都没有派人来接我们。而且皇叔离这里那么近,他也没来找我们!姑姑,您说这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磊儿没用,所以父皇就不要我们了?”
“不是不是……”这孩子黯淡的眼神,让朱颜看了好一阵伤感,可又能怎么说,真相比他的猜测更为残酷,“皇宫里很危险,倒不如在这里躲着,等磊儿学好了本事再回去。”
“其实这里也很好,”龙启磊勉强一笑,“姑姑比太学里的师傅都要强呢!不过,这里没有骑射师傅和武术师傅,磊儿担心功课会落下。”
朱颜只觉得自己除了叹气,竟再没有别的欲望!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既让龙启磊学到尽可能多的东西,又能维护了他周全呢?
想想眼下他们虽然衣食无忧,可终究是活在别人的掌握之中,指不定哪天,便会再一次的被牺牲掉。
“夫人!夫人!”李婶子匆匆跑进来。
“怎么了?”见李婶子跑的满脸通红,朱颜也不禁有些紧张,“出什么事儿了?”
“朝廷派人来山里了,念了好大一篇东西,咱们山里人都是猎户,没几个识字的,大伙儿都看不太懂,我想着夫人您一定是懂的,所以……”她见朱颜神情犹豫,忙道:“别人不知道夫人住在我家的,只是我那口子是十户长,夫人要是愿意看,他能把那张纸带回来给您看,断不会泄露出去。”
这山里一共也没住几户人家,还都相距很远,听李婶子这么解释了,朱颜稍稍放了心,问道:“那朝廷,是哪一边的?”
“是陈朝的,那个官儿是打甘州那边过来的。”
“行,那就请李叔拿来给我看看吧。”看来这银月湖一带已经归陈朝所有了,却不知那官员宣读的内容又是什么。
李叔得了李婶子的信儿,天不暗就回来了,将一张已经被揉得皱皱巴巴的纸递给了朱颜,夫妻俩就站在一边眼巴巴的等着她解说。
“……银月湖周边五百里尽回归大陈版图,拟在百麓山及望丘山之间建城,现招收工匠计五百名,男子凡在十五至四十五岁之间,皆须在七日内至甘州府衙登记报名,应者免下一年徭役,违者罚纹银二十两……”
朱颜轻声读完后抬起头,才见李婶子夫妻俩亦是面面相觑,脸上愁云密布。
“原来朝廷是要建城,这个,我不太懂,”朱颜蹙眉道:“不过看李叔的岁数,倒像是在这个年龄的范围里面的,不过要是李叔不愿意去,这二十两纹银,我倒是可以帮忙。”
“不不不,夫人您说的是哪里话!”李叔脸涨得通红,“其实耶律公子走时留给我们的钱,足够教罚金了,可这毕竟不是小数目,山里不少人一辈子也没见过一块银锭子,这钱,不是不能交,是不敢交……”
“要是让人知道咱们有钱能躲开这徭役,指不定会招来多少麻烦!”李婶子忧心忡忡的道:“若是两三个月倒也罢了,可建城没有三年五载的也完不成,万一摊上个恶毒的监管,只怕有去无回……”
朱颜闻言心下恻然,自古徭役都是极苦的,遇上建城、建陵之类的,往往一去就是十年!只是朝廷刚刚收复失地,本该安抚民心,为何又要大兴劳役,此地居民本是铁鹰国民,现在突然要为大陈服役,心中定是难平。龙承霄一向决策英明,他这是怎么了……一时间又有些恍惚,就听李叔说道:“刚才大伙儿猜了,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好几户人家都说干脆连夜就往北逃,如今也不知道这国境在哪里,反正就是远远的避开了去。”
李婶子插嘴道:“咱们家不同些,原是交得出罚金的,又怕交了惹人注意,俗话道:财不露白,何况还有夫人和小少爷住在这儿,要不夫人您给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