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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生气!
她一向不是多话的人,连着说了这么一大通。气都有些急了,语无伦次的,只是急急的说。怕是连自己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她必然是在生气,而且生气的对象就是她面前的两人中的一个。子墨薄唇抿得紧紧地。却因为看见耶律瑾先是发怔、后来眼神逐渐愠怒。嘴角不由带上了丝笑意。
他的颜儿,在冲他发火呢!只是用的是她自己地方法罢了。虽然奇怪,却很可爱!所以他决定不插话,等她想好了要对他说话时,再解释也不迟。
耶律瑾霍然立起,“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说着便向楼梯口抢去。
朱颜陡的噎住,挑了挑眉道:“你要回去了?”
耶律瑾蓦地回头,一张娇艳如花地脸上却是异常的扭曲,阴气森森地道:“你便这般盼着我回去么?”
朱颜亦是面色一凛,回头寒声道:“你那样金尊玉贵的人,何苦还留在这里?”
“是!何苦……我又是何苦……”耶律瑾忽的仰天长笑,那声音带了几分嘶哑凄厉,身子一晃而过,楼下登时传来一阵桌椅倒塌的巨响,跟着又有几声人的惨呼,想是耶律瑾已然怒极,竟将火气全撒在了一楼的食客身上。
朱颜下意识的有些瑟缩,却见子墨只管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儿,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模样,不由心头着恼,刚要开口,忽的心念电转,便也起身往外走。
“颜儿……”
身后子墨终于开口唤住她,朱颜倏的停下脚步,并不回头,单等他的下文。
“你的伞……”
那声音,竟似带着些戏谑,朱颜恨恨一跺脚,刚要下楼,忽地眼前一花,身子转瞬之间已落入一个宽阔硬朗的怀抱里。
子墨低头,下颌轻轻的蹭着朱颜的粉颈,低声道:“他走那是他识趣,你若走了,我可怎么办?”
朱颜只觉得颈间麻痒痒的,想挣却也没法动弹,不由冷冷的道:“他既走了,你怎么还不走?这般死皮赖脸的缠着,可不是你睿王爷的风范。”
“我也要走的,不过是带你一起走!”吻如蜻蜓点水般纷纷落在朱颜的发际、眉间、唇畔,“原想着怕你担心,便让你留在这里,谁知道这日子久了,才知害得竟是我自己!”
他一贯是冷淡内敛的,眼前的子墨,让朱颜有些意外,却也因他的口气而感动,口中兀自逞强道:“听闻你大婚,倒是该给你道喜!”
子墨抱着她回到桌旁坐下,又将朱颜安置在自己膝上,牢牢的将她圈在怀里,笑道:“你莫非是在吃自己的醋吧?以你的聪明,怎会猜不出那就是你呢?”
“那是我么?”朱颜冷笑,“你只当那是我,他也只当那是我,可那真的就是我么?”
“这个他,你是指……嗯?”这是他两人间的默契,子墨眉头微蹙,“你消息却也灵通的很,是那两个小鬼告诉你的吧?他对你还真是……我竟小瞧了他。”
“别再说了!”朱颜别过脸去,她那日听殷震霆将京城之事娓娓道来,说到龙承霄只管抱着那假的自己百般殷勤,便觉得无比的荒唐可笑,可心底里的难过却更是挥之不去,罢了罢了,只当那人是她命中的一劫!
子墨没再开口,却只将胳膊收的更紧了些,就听朱颜喃喃的道:“以前只当将这些个人一一的报复了,心里便会好过,却不料兜兜转转,真的看到那一天,却是只有悲,没有喜。我以为我早就看明白了,原来竟是个最糊涂的,看的破诚如看不破……”她紧紧的攥着子墨的手臂,“现在想来,你是对的,他是对的,耶律瑾也是对的,还是我错了!”
“出世不如入世,自命清高其实就是自寻烦恼;可入戏深了也得知道抽身而退,否则离了那份清醒,便成了真的愚民!”子墨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抚着朱颜的背,“颜儿,其实你很聪明,没一样都做得很好,只是却少了一份自如!没了这份自如,则只能徘徊在那二者之间,犹豫不定、踌躇不决……”
“自如……”朱颜口中念着,眼里却是满满的伤感,“谈何容易啊,我只怕做不到,你呢?”
“我原是能的,可是因为你,估计也难了!”子墨微笑,反正这世间事皆浑浑噩噩,过一天算一天,你想的太多,以后可不许想了!”
“过一天算一天……”朱颜凝神蹙眉,半日才道:“这些日子里,我将这些年的前前后后都细理了一遍,归结起来却是你刚才说的那番话了。心里便存了个念想,今儿跟你说了,以后便不再提!”
“嗯,我洗耳恭听!”
朱颜将樱唇凑近子墨耳畔,把萦绕在心头的想法慢慢的说了,最后俏脸微仰,迎上那双深不可测的眼,问道:“可好?”
子墨在她粉颊上轻啄一口,笑道:“难怪你将耶律瑾气走,其实你早拿定了主意;不过是来通知我一声罢了。”
“你只说,好,还是不好?”
子墨一手撑开她纤细柔滑的手掌,单手掌心相对。十指扣紧,方觉心里踏实,油然道:“英雄所见略同!”
第一百一十六章 伴我萧萧惟代马,笑人寂寂有牵牛
金台虽说地处边陲,其繁华程度绝不能与京城或南阳相比,但因长年华夷混居,城中之形形色色、光怪陆离却是中原大城所罕见的。
殷震霆与白锋寒两人本是心事重重的自京城一路寻来,却没花什么力气就让他们找到了朱颜,心里绷着的那股弦儿便有些松了。孩子终究是孩子,见这街市热闹,又没了人束手束脚,而朱颜的小院儿里到底憋闷了些,那殷震霆便撺掇着白锋寒出门闲逛。
白锋寒虽不如殷震霆狡猾,却要沉稳老成的多,想着前几日总觉的头晕目眩的,心里便是疑窦丛生,眼里瞧着小摊儿上那些各色物件,眉头却是拧在一起的,越想越不对劲,便拽了正东张西望的殷震霆问道:“你头还晕么?”
“不晕,我好的很!”殷震霆仍旧是一脸惫懒模样,“怎么,你还晕着呢?”
白锋寒也不搭理他,只沉声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很是蹊跷么?咱俩习武日久,一向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的,睡觉更是警醒!可前几天却是一挨着枕头就想睡觉,醒过来就头晕!莫非……是着了别人的道儿了?”
“着了谁的道儿?我看是水土不服……给我也来两串儿!”殷震霆见路边有卖那烤蚱蜢的,看起来可怕却是新鲜的很,旁边几个小孩都吃的津津有味,便忍不住买了,将其中一串儿塞给白锋寒,却又被他嫌恶的推了回来,瞪眼道:“干啥,你怕什么?这水土不服反正也过去了,我瞧你杀人也不眨下眼睛。却怕个香喷喷的虫子不成!”
“我看没有那么简单,这几日你我昏睡时,朱颜上哪儿了?她为何久久不给你我答复。难道她不想回京?那又是为什么?”白锋寒俊美的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凝重。
“那我们没找到她地时候,她又在做什么?”殷震霆边吃边道:“朱颜的事儿。这世上就她自己一人知道,别说你我,就连皇帝叔叔和睿亲王只怕都猜不中呢!”
“还是谨慎些好……我们回去吧!”
“瞎操心……”殷震霆见他不死心,转身面朝着白锋寒道:“你说朱颜会害咱们么?”
“这……”白锋寒犹豫了下,摇头道:“我想她不会!”
“那不就是了!她身边有那几个鹰击奴看着。你觉得她能做些什么?”殷震霆口气漫不经心,暗地里却也是渐渐生疑,那几名鹰击奴对朱颜的态度恭谨有礼,说明她与铁鹰皇室有牵连,当年耶律瑾掳走朱颜地事他亦是有所耳闻,可若要说朱颜投靠了铁鹰人,那他却是连想也不敢去想的……“你别愁眉苦脸地了,这里天高皇帝远的,还不赶紧随小爷我逍遥快活几天!”
“天高皇帝远?我看未必!”
殷震霆正琢磨着要不要再买把嵌银弯刀来玩玩。忽听白锋寒声调一变,忙抬头看去,这一看却让他大吃一惊。就见大约两丈开外,一名俊逸不凡的高挺男子正站在一辆粗呢毡布马车前。静静的望着他俩。
“睿亲王!”殷震霆吃惊的瞪大眼。跟着朝白锋寒说了一句:“我现在相信你说的了!”
“什么?”
“我们着了别人的道儿了!!”
“要跑吗?”
“跑不掉……”殷震霆小脸一垮,“也打不过……所以……”就见他面上忽的绽放出笑容来。拽着白锋寒就颠儿颠儿的跑到子墨跟前,依旧是他招牌的嬉皮笑脸,“给睿王叔叔请安,这街上行礼多有不便……”
“见过睿王爷!”白锋寒也微微躬身。
“不用行礼了!”子墨嘴角扬起一抹淡笑,这两个孩子果然生的讨喜,难怪朱颜一提到他俩便眼波柔和,这个殷震霆、还有他身边神情冷漠的白锋寒,看起来倒像是当年的他与萧见离。
“睿王叔叔也是来找朱颜的吗?我们前几天才找到她地!”殷震霆笑得灿若春花,又猛的捅了下白锋寒,“朱颜最喜欢锋寒了,对吧锋寒?”
白锋寒早就见惯了殷震霆信口胡说的本事,向来也是配合无间,可是殷震霆这几句话说得实在叫人受不了,只得略一点头,含糊地应了几声。
真是鬼精鬼灵的孩子!知道不是自己地对手,便干脆大大方方地主动亮相,更一来就表明他俩与朱颜是早就熟识的,也暗示他们对子墨与朱颜的事知道的清清楚楚,让子墨不得轻举妄动!小小年纪就懂得谈笑用兵,才几句话就能把别人的话给封了个水泄不通,再大一些还不知会成为怎样翻云覆雨的人物!
子墨眼里流露出明明白白的激赏,言语上却带了丝微讽,点头笑道:“原是为了朱颜,可巧路上遇见了殷将军……”他故意停顿,就见那两个孩子眼中闪过一抹担忧,才又说道:“他本想来找你们的,见本王也要来金台,便干脆托本王将你们两个送回京城!”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殷震霆仍旧笑嘻嘻的道:“那真是太好了,有睿王叔叔在,我们两个还有朱颜都不用担心了!”
“嗯,那我们这就走吧!”
“什么?现在!”殷震霆与白锋寒不由得吓了一大跳,殷震霆结结巴巴的道:“我和锋寒的东西还在朱颜家里呢……要不我们回去取?”
“不用了,她已经将你们的东西都备齐了,马车上应有尽有!”
“马车?!”两人的眼珠子差点夺眶而出!
就见子墨身子朝旁边一让,露出后面包着粗大铜钉的车辕,“万事俱备,找到你们两个便可立即动身!”
白锋寒一个箭步走到车头,掀开帘子一看,只见这车厢里虽不豪华,却布置的十分舒适。他二人原本也就一人带了一个行囊而已,此刻正端端正正的搁在了一摞羊毛垫子上,角落里还有个小巧的柜子,上面好些个抽屉,白锋寒知道那是放置吃食零嘴的,看来睿王是真的打算立时三刻就动身了!
“朱颜呢?”白锋寒皱眉问道。只要朱颜在,便是真的回京倒也无妨。
“她被些事情缠住了,是以让本王带你们两个先走,”子墨仍是好整以暇的笑,“别担心,她过些日子就会赶上的。”
殷震霆情知事情不对,急道:“朱颜一介女子,睿王怎么能放心让她单独回京,不如再等几日,我们一起回京城岂不更好?”
“不是本王不想,而是殷将军再三的请托了,京里事多,你们不该给殷将军增添事端啊……”
两人皆是小脸一红,殷震霆更是担忧起殷佑然的安危来…倘若睿王与皇帝叔叔敌对,那他必定不会放过爹,爹一路寻来北疆,到了中途却因遇到睿王而折返,更将他与白锋寒托付给睿王……这一切不是太匪夷所思了么?
莫非是睿王逼着爹回京的,抑或是……殷震霆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脸青唇白,就听子墨又道:“不过你们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本王实在是不放心朱颜一个人的,这样吧,本王留下来等她,你们今儿就启程吧……老顾,一路上好生伺候两位小公子!”
“老奴遵命!”苍老的声音响起,就见一个驼背老头仿佛平空出现般的,朝殷、白二人恭谨的施礼。
殷震霆原先听了子墨说他留下等朱颜,心里还一阵狂喜,想着凭他和白锋寒的功夫,沿路上多的是可趁之机。谁知这车夫老顾在他们眼前就来了这么一手,登时让他俩惊呆了,再看那老顾虽说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可单看他太阳穴高高坟起,眼神聚而不散,便知定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了。
唉!殷震霆在心里长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