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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服侍的李婶子不屑的撇嘴,“咱们跟着夫人的,你还操心什么赋税!倒是开集要紧,家里等着要去买点肉菜的,光给小少爷吃鸡蛋可不行!对了夫人,小少爷天天看书看到半夜,我真怕他眼睛沤坏了,这会子还在看呢,不让我烦他,硬是赶了出来……夫人?”
朱颜原先一直都低着头光听不说话,此刻忽的抬起头来,李婶子还当自己说了什么事引起了她的注意,没想到她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了门口,跟着一双美眸里泛起了盈盈泪光。
这是怎么话说的!李婶子慌忙回头看去,这一看又吓了一跳,只见门口站着一名黑衣男子,虽风尘仆仆却难掩高贵英挺,一双锐眼望定了她家夫人,瞳中流光溢彩,不用开口也看得出他俩是一对情人了。
可问题是,这男子分明不是那位紫眼公子啊!
“李叔、李婶子,去看看少爷,不要让他知道这边的事
“是,夫人!”这是把他们支走呢!李叔李婶子对视一眼,笑得贼兮兮的一溜烟儿跑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乍闻风定又钟声,薄福荐倾城
朱颜放下手中狼毫,盈盈直起身来,朝门口那人走去,不紧不慢,但眼神里却是担心、焦虑、欣喜……几千几万种情绪杂糅在了一处,只说出一句,“你怎么来了?”
那玉树临风的贵气男子早就往前踏上一步,将朱颜紧紧搂入怀中,直到真切的感受到了她的存在,才发出一声轻叹,伏于朱颜耳畔喃喃的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的人憔悴……见到你就好了!”
朱颜娇躯轻颤,只觉得胸口似有一股热流往外涌,停了半响才道:“这不是……才在金台见过么?”
“见的越多便越想见,”他在朱颜纤美柔白的脖颈处印下一排碎碎密密的吻,“就连在行军路上都一直在想你,我对你上瘾了,怎么办?”
朱颜被他难得的软语温存弄得几乎站立不稳,脸上、心上都痒痒的,好像整个人要融化了似的,又听他说得有趣,不由笑道:“你这样算不算逃兵呢?士兵们要是知道主帅偷溜出去看望女人,那可怎么得了?”
“朝廷只严令出征时不许携带家眷,并没有说不能看望家眷……”子墨喉间发出低低的笑,“我在马上朝这个方向看,看着看着就鬼使神差的跑来了,一定是你施了法术!”
“哎呀……”朱颜刚要说话,嘴唇却被一团灼热牢牢的封住,带着无穷无尽的渴望攻城拔寨,从惊涛骇浪到轻柔辗转。直到朱颜娇喘连连几乎挂在了他的身上这才停了。
子墨满是眷恋地望着朱颜脸上的红晕,见她眼角神情娇媚异常,忍不住又在她唇上轻啄一记,“你话太多了,刚才是惩罚!”
朱颜轻瞟了他一眼,手上却是抱紧了那结实英挺的腰,埋首在他胸前道:“现在可以说话了吧?”
子墨大笑,“说吧!”
“这里是大门口……我们进屋……”
子墨恍然点头。“原来是要进屋。好好好!”手上一紧。就揽着朱颜往屋里走。
“哎呀,你胡说什么……”朱颜恨得在他身上掐一把,“还不赶紧说正经的!”
子墨坐到桌边,将朱颜置于膝上,笑道:“难得见你有这小女儿姿态,总叫人看了情不自禁。应该常常这样才好!”
朱颜将长发抚到脑后,却被子墨握住手。自己替朱颜整理了起来,不由一笑,正容道:“从这里到京城,不过两日脚程,你可都想好了?”
“嗯,只是离得越近,倒有些心怯了。”说到正题,子墨不由眉间紧锁。
朱颜粉颈低垂。想了片刻才道:“事情走到今天。虽有你我的策划,可又何尝不是变数多多,一步赶着一步才变成如今这样子。我明白你的心思。可眼下的情形,只怕由不得你有半分犹豫!”
“这是当然!”子墨朗声道:“即便是我肯、见离肯,子炎那小子也不会同意的,更何况还有那许多人都牵涉其中。”
“子炎……”朱颜皱眉道:“原是轮不到我多嘴地,可自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地心里就觉得不安,总觉得……总觉得他很危险。”
“你地感觉没错,这次他助我起兵,也不过就是在互相利用罢了,”子墨唇边扬起一抹冷笑,“否则不管是谁称帝,总也轮不到他!他只需坐山观虎便可,又何必来冒这些风险。”
“不是说他是因为太后……太妃才这么做的么?”
“当年之事,唉!没想到端亲王一力扶植,只当他是自己儿子,殊不知竟是养了个冤家!以子炎的性子,子炎这个人,性子坚韧好忍,若逢乱世,必是枭雄,却是可惜了,我也是无奈……谁!”
子墨倏的回头,就见李婶子尴尬的站在门口,却是侧着身子站着,嘟哝着道:“夫人,小少爷要找您,我家那口子在看着呢,怕是拦不住!”
朱颜连忙起身,她素知龙启磊那孩子的脾气,只得对子墨说道:“我先去看看
回去吧,三军不可无帅,你怎么好撇下军队不管!”
子墨无奈的点点头,“那孩子你还需好好安抚。”说着却还是握紧了朱颜地手不放。
“我明白的!”朱颜一笑,“虽说没有太大凶险,可刀剑无眼,无论如何,你得好好保重自己。”
“嗯!”子墨一把将她揽到身前,低声道:“当年答应你的事,很快就能实现了,你等着我!”说罢,也不等朱颜回应,手一松人已在门外。
朱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就见子墨一人一骑扬长而去,怔怔的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见李婶子正神情暧昧的瞅着自己,脸颊一红道:“走,去看看磊儿!”
走到龙启磊房中,见他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临帖,李叔却是涨红着脸在旁劝着,“你李婶子去请夫人了,夫人不是正在见客么,总得过一会儿才来……”他回头见朱颜站在门口,立即如逢大赦般的笑道:“好了,夫人来了!我……我记得园子里的花要松土……”到门口一扯李婶子地袖管,夫妇俩就避开了。
“磊儿有事?”朱颜走到桌边,见他正在抄写地是一篇《淮南子――修务训》中的一段,不由笑道:“磊儿现在看的书越发深了,《淮南子》是好书,却也不可全信,不过这篇《修务训》却是不错地,‘天子以下,至于庶人,四肢不动,思虑不用,事治求成者,未之育也!’可见古圣先皇,凡事都得积极筹谋、兴利除害……”
“可这著书之人却是个大大的祸害!”龙启磊冷声打断,“诗文虽好,人却是大逆不道!不在天子之位却行天子之事,其心可诛!”
朱颜大吃一惊,知道龙启磊定是得知了子墨起兵伐京之事。《淮南子》的著者乃是前汉皇族,费半生之力写成此书,其目的却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贤名,后犯上作乱,起兵谋反,最终失败伏诛。只是这小小孩子却知道用《淮南子》来引着自己说话,可见他胸中城府不可小觑,必是想好了要来与朱颜认真谈判的了。
“磊儿的意思,姑姑明白!”朱颜淡笑,“磊儿长大了!”
龙启磊原是等着朱颜发怒的,谁知她这般轻描淡写,倒有一种千斤巨锤击打在一堆棉花上的感觉,心里登时就空落落的,愣了一愣才道:“姑姑,刚才来找你的,是皇叔?还是那个紫眼睛?”
“是你皇叔!”朱颜知道这孩子天资聪颖,必然从李叔的支吾推搪中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就干脆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他!他来做什么!”龙启磊怒目圆睁,他心中虽对龙承霄极为不满,可那终究是他的父皇,听说皇叔带着兵要进京夺权,心里当然气愤不平。
“很多事情,现在不能说!”朱颜正色道:“总之,你皇叔不会害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磊儿,咱们在金台住了那么久,关于朝廷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不少了吧?”
龙启磊顿时哑然,他在金台时,就听两位师傅不止一次的提到睿亲王的盖世功勋,他也慢慢的知道了自己之所以能活命,也是与皇叔的安排分不开,而自己的父皇却一直浑浑噩噩,不理朝政,百姓多有怨言,更狠心要杀自己灭口……但,他身为这一代的皇长子,实在是无法接受皇叔要将他父皇取而代之的行为。
“姑姑没法子跟你说更多的,到时候你自然明白,”朱颜看向桌上笔锋严峻的字帖,“姑姑教你读的书,一个字儿也不会浪费!磊儿,你可相信姑姑?”
龙启磊睁大双眼,见朱颜眸中一片真诚,想到自己出宫以后日日跟在她的身边,朱颜对他来说,既是亲人、也是良师,自己若再不信她,那还有何人可以傍依?不由点头道:“姑姑,磊儿听您安排就是!”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抹晚烟荒戍垒,半竿斜日旧关城
皇甫嵩从一大清早就出了北路军大营,带了数十名亲卫接睿王大军。
“将军,您说皇上能让咱们太太平平进京城么?”一名亲兵摸了摸脑门,军营里早就传的沸沸扬扬,说是只要跟着睿王进京就成,皇上已经几个月没见着人影儿了,到时候宫门大敞,睿王直接就能登基!可世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咧!
皇甫嵩瞪了他一眼,“江南军、川军全都不动,你说还有没有人会抵抗?”
“那……那这算不算篡位……”
“住嘴!”皇甫嵩恶狠狠的喝道:“这个叫做‘罪天子’,叫做替天行道!胡说八道是要掉脑袋的!”
亲兵吓得脸色煞白,畏畏缩缩的没敢再言语,心里却只管犯嘀咕,“罪天子”的旗号再好听,可不还是篡位么?睿亲王英明一世,这个做法可不怎么为人称道啊!
皇甫嵩嘴上喝骂,可难免还是存了心事,底下人对睿王的推崇那是没的说的,可当今皇上当年继位亦是名正言顺,之前他与睿王还兄友弟恭、其乐融融,转眼便领兵逼宫……檄文上说得再好,恐怕也就是说给自己人听的,连自己的亲兵都做如是想,那天下人悠悠之口又该如何堵住!
他出身武将世家,原本也没考虑这么多,然而大陈历来是极重礼法的,真要是被人提出“篡位”二字却也难听的很!
皇甫嵩浓眉紧锁,脑子里将自己记得地历史全都过了一遍!这样的事。前朝也有,新皇登基后曾因为史官坚持要照实记载,一连杀了五个太史,总算将这段历史模模糊糊的带过了。可那些官野史却不肯放过,文字中多有含沙射影,逼得那皇帝不得不兴文字狱,于是罪上加罪!其实那皇帝文治武功样样都好,却就在这一点上落人口实。着实冤枉的紧!睿王爷那是何等的人才。怎也不能步那前朝皇帝的后尘……
“来了来了!”
亲兵们鼓噪起来。皇甫嵩连忙直起身子一看,就见前方尘土飞扬,定是大军开到,赶紧的下马站好,心里却还在不停的盘算着。
子墨一马当先,飞快地就到了跟前,见皇甫嵩躬身行礼。便下马亲手将他扶起,笑道:“别地话不用再多说,你立刻随我入京城,拿了本王地令牌去南铁大营,他们看到东西自会听你安排。”
皇甫嵩忙应了,想想还是忍不住,见子墨身后也就一个龙承烈,便急匆匆的将自己想的都说了出来。最后又道:“末将想了半天。也没个好主意,王爷您看这……”
子墨闻言点头道:“你说的有理,难为你一片心思都是为本王打算。可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本王纵有天大本领又能奈何!”
“哼!成王败寇,只要皇兄顺利登基,还怕那后世之人怎么看么?”龙承烈不屑的撇嘴,“只要国家太平,老百姓有好日子过,哪里还管的了其他?那些个腐儒书生根本不必理会!”
皇甫嵩心中着恼,却又驳不倒龙承烈,忽的眼前灵光乍现,忙道:“末将有个法子,或能可行!”
“哦?皇甫将军请讲!”
“听说安乐侯爷一直在京城调度,可否请他想个法子……只要皇上主动逊位,则名正言顺,大家都体面!”
龙承烈在一旁听了也不由点头,“皇甫将军说得有理,只要有退位诏书就一切好办。反正到了最后……该怎样还是怎样!”
他笑,却难掩眼中暴戾之色,皇甫嵩看了不由心中微凛就算龙承霄肯主动逊位,睿王恐怕也不肯放过他,就算睿王仁慈,这位成郡王心思狠毒,看那样子倒像是与皇上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其中地奥妙皇甫嵩一时之间也猜不透,但他想到此处已是心生惧意,也就不肯再多说一句了。
子墨沉吟片刻,沉声道:“此事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