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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朱颜改-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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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龙启磊瞪大眼睛。 

    “烤地瓜,又香又甜!”李叔献宝似的挑了个细长好拿地搁在龙启磊的炕桌上。 

    龙启磊好奇的端详了下这烤地瓜,又看了眼朱颜,挠头道:“这个……是不是掰开吃?” 

    “我给少爷弄!”李婶子走过来,三下五除二的把那地瓜皮掰了一半,露出红艳艳的,递到龙启磊嘴边,“来,少爷,小心烫!” 

    龙启磊慢慢的咬了一口,细细的嚼了,很快就笑眯眯的又咬了一口,最后干脆接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看地李婶子夫妻俩都兴高采烈的。 

    “颜儿!” 

    门口一声情唤,引得四人不约而同的望去,却见子墨身穿石青色蟒袍,外面一件藏蓝大氅,整个人如琼枝玉树般神采奕奕,一双眼却是望定了朱颜,目光如溪流般温柔。 

    “李叔,我想去看看昨天买地炮仗!”龙启磊忽然一个鲤鱼打挺跳下炕来。 

    “哦……行……行,咱这就去看,我昨天买的‘轰天雷’可了不得!”李叔拉了龙启磊,两人就往隔壁去了。 

    李婶子给子墨也盛了碗红枣汤,笑道:“公子晚上留下用饭吧?我炖锅羊肉,搁点儿花椒大料,再撕几片大葱叶子,别提多香了!” 

    “好!”子墨笑吟吟的点头。 

    李婶子见他应了,立刻高高兴兴下厨去了。 

    “你怎么有空来?”朱颜手上不停,只垂着头问他。 

    “一切有见离看着,我心思早就飞到了这里!”子墨笑着坐在炕沿,伸头看了眼朱颜手中的活计,“我倒是看不出,你还会剪窗花儿!” 

    “跟李婶子学的!这里家家户户都要贴窗花,我反正闲着无事,看到许多图样又十分精巧有趣,便也想试试!”说着举起手中完工大半的窗花,“你看这幅喜鹊登梅可好?” 

    “好的很!”子墨点头,“你手巧,一点儿也看不出是初学的。” 

    “赶明儿也替你剪几张,给你粘在窗户上!”朱颜有些得意的将辫子朝后一甩,又把那喜鹊登梅拿得远些端详还有哪些不足之处。 

    朱颜平日穿衣是极素的,这些日子村里家家透着喜气,她就听了李婶子的劝,穿了身水红色,虽说这寻常人家的打扮,让朱颜少了几分清雅高贵,却增添了不少俏丽妩媚,尤其是她肤色极白,被那水红色一衬,脸上倒也多了些红晕,看起来更是眼波荡漾,明丽动人。饶是子墨与她这般相熟,也因眼前这罕见的丽色而看得有些发怔。 

    “看什么啊!”朱颜斜着横了子墨一眼。 

    子墨被这一眼看的心襟摇荡,干脆拉过朱颜的手来,低声笑道:“我是在看啊,这喜鹊登梅还不够好,要换作那鸳鸯戏水才好呢!” 

    “去你的!”朱颜啐了他一口,“堂堂王爷,说得什么村话!” 

    “既然是在村里,可不就得说村话么?”子墨兴味十足的接口,只觉得外间的功名利禄全都不值一提,还不如与心爱之人打情骂俏来得开心。 

    “别胡说八道了!”朱颜嘴角一撇,“你这样攥着我的手,叫我还怎么剪窗花呀!”她拍拍身旁的座位,“地下凉,不如你还是上来坐着,陪我说说话,可好?” 

    “夫人有命,小生安敢不从!”子墨欣然脱去靴子,上炕挨着朱颜坐下,“有什么体己话,赶紧的都告诉我吧。” 

    朱颜也不抬头,细细的给喜鹊登梅修边,“说正经的吧,你觉得,磊儿是真的愿意么?”朱颜停顿了下,又道:“我看他倒是挺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呢。”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子墨也正色道:“我问过他好几次了,其实也不仅仅是他愿意就行,这孩子秉性才学都是好的,又加上天资聪颖……你不用太担心。” 

    “嗯……”朱颜低低的答应,可眉间忧色依旧,毕竟是亲手领了这么久的孩子,想想总还是有些不舍,“我回头再问问他。” 

    “对了,有一件事儿要跟你说……”子墨压低了声音。 

    “什么?” 

    “是关于耶律瑾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那能寂寞芳菲节,欲话生平

    暮色渐沉,晴好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却刮起风来。寒风凛冽,北方的冬天只要一来便是气势汹汹,看这光景,距离今冬的第一场雪也不远了。

    屋子里却是暖意融融。用铜盆生了炭火,李婶子刚刚添了新炭,这会儿正烧得“哔哔剥剥”的,映得半边墙壁都是红红的。又给炕上坐着的两人换了新沏的上等沱茶——朱颜精于茶道,如今住在京城旁边,早就让李叔从城里搜罗了不少好茶来。宅院很小,一股浓郁的羊肉香从门缝了钻进来,任谁闻见了都忍不住食指大动。

    朱颜黛眉微蹙,“耶律瑾?他怎么了?不是说他就要称帝了么?”

    子墨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朱颜道:“这是殷佑然托人快马捎来的急件,你先看看再说。”

    殷佑然怎么又跟耶律瑾扯上了关系!朱颜展开信笺,上面也就是寥寥数语,所说的事情却的确是令她大吃一惊。

    原来铁鹰国三大世家之一的端木家,其家主端木措竟派人潜入陈国,要行刺朱颜!

    此事按理说是机密无比,然而端木措当日下命令时,又命手下寻找他端木家的世子,这位世子年轻时就是铁鹰国有名的高手,被封为御前侍卫统领,加上出身豪门,深受皇家重视。然而有着这样门第的年轻人,加上本身也是人才,年轻气盛便有些放浪形骸。有一晚皇宫里闹刺客,他身为侍卫统领却因为喝醉了酒而姗姗来迟,虽然最终刺客没有得逞,却害得皇帝一位怀孕的宠妃流产了!年轻的皇帝大为震怒,一连将好几个侍卫问斩。世子难辞其咎,差点儿也要人头落地,好在端木家势力非同一般。而次子端木措曾与皇帝有同窗结拜之义,苦苦哀求下才判了世子一个流放。

    这事儿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慢慢的变淡了。端木家地世子之位也由端木措继承,没有人会去过问那个不知下落的端木家长子,因为没有皇帝的旨意,被流放地人是永远不允许返回故乡的。

    然而这位世子果然天纵英才,辗转半生居然让他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加上他行踪飘忽不定,只有少数人才知道他本来地身份与姓名。而殷家就是这少数知情人中的一个!

    这位端木措一心想要寻找的兄长,也就是陈朝殷府两名小少爷的师父——武林奇人端木赐!

    陈国与铁鹰国之间仇怨极深,端木赐身份特异,没有殷府的庇护绝不可能在陈国待得如此逍遥自在,而铁鹰国认识他地人多,人人都知道他是钦命要犯,怎比得上在大将军府上的闲适。既得了殷震霆与白锋寒两个天分极高的孩子继承衣钵,平日里还能游山玩水。纵情天下!时间久了,端木赐也就忘了故国,只把殷府当作自己家了。

    端木措并不知道其中这些关窍。当初兄长被逐本与他无关。却有谣言说他是觊觎世子之位,故意陷害兄长。可怜这惯来忠直之人竟是无言以辩。如今皇帝已经病得离大限不远了。倒不如派人寻了端木赐回来。也好扫去他这些年心中的阴霾。

    何况端木家眼线发达,也曾听说过端木赐叱诧武林的威名。端木措有心要除掉朱颜。怎奈朱颜是陈朝睿王的心爱之人,身边肯定高手如云,若是得了兄长的帮助,则必定能够事半功倍。

    然而当端木赐听说有一伙儿铁鹰人在打听自己的下落时,就生出了警惕之心,他对铁鹰国的局势并不是很了解,只当是有人要害他!便也派人去打探这些铁鹰人地来历。这下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二弟在找他。故国一别经年,如今能够有机会重逢自然是激动异常。而那端木措的手下只当端木赐一定会回铁鹰地,便在不经意间将刺杀朱颜的事说了出来。

    朱颜地事儿,若是换了别人,那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地!偏巧朱颜曾在殷府住过,而且她与殷家纠葛颇多,就连两个小孩也与她关系亲厚。端木措早就听殷佑然提到过朱颜,因为一听到端木措的打算后,就立即禀报了殷佑然!

    他这一说,殷佑然便急了,他与朱颜本来就是极熟地,朱颜对他家两个孩子也有照顾的恩情,更何况朱颜一个人还牵扯了许多人的喜怒哀乐,甚至还关系到某人的病情与性命!所以殷佑然毫不犹豫的差人给子墨报信,请他和朱颜多加防范!

    子墨收到殷佑然的信,立刻加强了对朱颜所在山村的防卫,想想却还是不放心,见京城人心已日渐安定,便将一切先托给萧见离照管,自己一人一骑赶到村中,直到亲眼见到安然无恙的朱颜,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朱颜听完这些陈年旧事的来龙去脉,呆了半响,才又笑着斜睨了子墨一眼:“你在这小山村周围安排了这许多人马?可不就是等于不打自招、告诉别人我在这儿么?”

    “所以我干脆亲自来了!”子墨伸手握住朱颜的一只柔荑,“亲眼看着你,亲自守着你,就不怕再出什么事了!”

    朱颜轻笑,脸上漾出一抹红晕,“我发现,每隔一段日子不见你,你就变得越发婆婆妈妈起来,让人忍不住怀疑,初见时粗暴无礼的那个子墨实是另有其人……”

    她说着说着低下头去,只觉得手上忽然一紧,已被子墨轻松的拽到了怀里,铁臂环过楚腰纤纤,就听子墨假作嗔怒道:“原来你喜欢粗暴无礼,我竟不知道!”

    “哎呀!”朱颜在他胳膊上“啪”的轻拍一掌,“你这会儿还是天下之主呢,可得拿出些英雄气概来才行。”

    “谁稀罕那些个!”子墨将下颌搁在朱颜肩头,一边尽情享受着她颈侧的柔滑与芬芳,一边沉声道:“耶律瑾是个人物,我可不敢托大!上次你在皇宫大内为他所掳,可知我得到消息后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他……”提到耶律瑾,朱颜的眼神也不由黯了一下,“唉!他也是个看不开的人!子墨……”

    “嗯?”子墨闭着双眼,在朱颜的侧脸与脖颈处印下一串细细密密的吻。

    “痒啊……”朱颜浑身都被他弄得麻痒痒的,忍不住扭动了下,“说正经事儿呢!这个……耶律瑾其实跟此事无关么,都是那个叫端木措的,对不对?可是端木措又是震霆师父的兄弟,总也不好害人家……”朱颜想着,眉头又皱了起来,回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能放手他却未必,要不咱们还是让着点,能躲就躲了吧?”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他见怀中佳人愁眉不展,知道这几年来这如清风明月般高雅剔透的人儿,其实无时不刻都生活在担忧与不安之中,若有朝一日能让她完全放下心事而展颜一笑,他会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这一天应该不遥远了吧?

    “夫人……公子,吃饭了吧?”李婶子知情识趣,只在外面喊,并不进屋。

    两人相视一笑,子墨手一松,朱颜连忙下炕,“好,就在这屋里吃吧!”




第一百四十章漫惹炉烟双袖紫,空将酒晕一衫青

   一张四四方方的矮脚炕桌上摆满了李婶子精心烹调的菜炒肉、粉条蒸蛋、四喜土豆、酸笋炒猪肝,还有一大摞麦香扑鼻的烙饼和色泽金黄的小米粥。炕桌中央生了个小泥炉子,上面是一大锅炖羊肉,酱红色的肉汤翻滚着,撒上大葱叶子,那香味儿让人闻了感觉腿脚都轻飘了起来。 

    子墨早已褪下大氅,只着一身箭袖轻袍。就见他盘膝而坐,剑眉入鬓,一双深邃的眼眸如晨星般璀璨,嘴角更有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徘徊,俊美中更见几分难得的慵懒,就连见惯了的朱颜也被他那直入人心般的眼神看的心中“卜卜”直跳。 

    “绿蚁新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筷,先夹了一块羊肉到龙启磊的碗里,却对朱颜笑道:“这样的冬夜,这样的佳肴,却可惜无好酒相佐,唉……” 

    “你平日喝的不说是琼浆玉液,也都是上等美酒,这是乡下地方,哪里来的好酒!” 

    李婶子正在加炭,闻言起身笑道:“好酒是没有,米酒却还有半罐!不过是我自己酿给我家那口子喝的,公子是贵人,喝了只怕……” 

    子墨闻言大喜,忙道:“什么贵人!自家酿的米酒最是得宜,还要烦李婶子跑一趟!” 

    “公子客气啥!”李婶子被子墨一夸,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忙不迭的跑去拿酒。 

    “这米酒便是那米酒地泡沫,伯父对不对?”龙启磊认真的问道。他如今日日钻研学问。朱颜教他凡事有不懂的都要提出来,且不必一味的研读经学,世间学问包罗万象,真正的帝王之学,除去那些高高在上的仕途经济乃至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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