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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等待适当的时机。”
“我还有什么聪明之处吗?”我问。
玛波小姐对我眨眨眼。
“你知道,是你引导我走对路的,你替我把事情综合起来,而且还告诉
我一件最重要的事——爱尔西·贺兰从来没接到过匿名信。”
“你知道?”我说:“昨天晚上我还在想,也许匿名信就是她写的,所
以她才没有接到过。”
“喔,老天,不会,不会。。写匿名信的人通常都会给自己也寄封匿名
信,我想,那也是让她感到兴奋一点。不,不,我之所以会感到兴趣,是因
为另外一个原因——辛明顿先生的一个弱点,他没办法忍受写那种愚蠢的信
给他所爱的女孩子。这是人性有趣的一种表现——可以是他的优点,但也是
他露出马脚的原因。”
乔安娜说:“艾格妮斯也是他杀的?可是没有那种必要啊?”
“也许没有,可是亲爱的,你不知道你后来的判断有了偏差,一切看起
来都有些夸大。不用说,他一定听到那女孩打电话给派翠吉,说她从辛明顿
太太死后,就一直很担心,因为她有件事不了解。他不能冒任何险——这个
傻孩子看到‘一件事’,知道一件事。”
“可是他那天不是一下午都在办公室里吗?”“我想他在出门之前就杀
了那个女孩,贺兰小姐不是在餐厅就是在厨房,他只要走进大厅,关上前门,
别人就会以为他去上班,然后他就悄悄溜进小衣帽间。
“等到只剩下艾格妮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他可能按了门铃,再溜回衣
帽间,趁她去开门时,从后面把她打昏,并且用串肉针刺死她,再把尸体塞
进柜子里,匆匆忙忙赶到办公室。如果有人注意的话,他是迟到了些,可是
或许也没注意到。你知道,没有谁会怀疑一个‘男人’。”
“真是太残忍了。”凯索普太太说。
“你不替他感到难过吗?凯索普太太。”我问。
“一点都不难过,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
乔安娜说:
“可是爱美·葛理菲又是怎么回事呢?我知道警方找到欧文诊所里的大
药杵——还有串肉针,我想一个男人要把这东西放回厨房抽屉并不容易,你
们猜猜看它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刚才来的时候碰到纳许,他刚好把答案告诉
我——在辛明顿办公室一个过时的档案柜里——是已故的贾斯柏·哈灵顿·魏
斯特爵士的财产资料柜。”
“可怜的贾斯柏,”凯索普太太说:“他是我堂兄,那么一位正直的老
先生,要是地下有知,不脑充皿才怪呢”。“保留那些东西不是太疯狂了吗?”
我问。
“也许丢掉那些东西更疯狂,”凯索普太太说:“谁都没怀疑到辛明顿
身上。”
“他不是用药杵击昏她的,”乔安娜说:“那个柜子里还有一个钟摆,
上面有头发和血迹。他们猜想,他是在爱美被捕的那天偷走那个药杵,并且
把割下来的书页藏在她家。这一来,又回到我刚才的问题:爱美·葛理菲又
是怎么回事,警方不是明明看到她打那封信吗?”
“对,一点都不错,”玛波小姐说:“她确实打了‘那封’信。”
“为什么?”
“喔,亲爱的,你一定知道葛理菲小姐一直暗恋着辛明顿吧?”
“可怜的东西!”凯索普太太面无表情地说。
“他们一直是好朋友,我敢说,她以为辛明顿太太既然死了,也许有一
天——嗯——”玛波小姐轻咳了一声,又说:“可是后来大家又谈起爱尔西·贺
兰跟辛明顿的谣言,我想她可能感到很不安,认为那女孩子是个阴险的孟浪
女子,想伺机钻进辛明顿感情的裂缝中,像这种女人,根本配不上他。就这
样,她忍不住心里的诱惑;何不利用匿名信把那个女孩从这个地方吓走呢?
她一定认为这样做很安全,并且照她所想的,做了一切预备措施。”
“喔?”乔安娜说:“请继续说下去。”
“我想,”玛波小姐缓缓说:“贺兰小姐把那封信给辛明顿看的时候,
他一定马上知道是什么人写的,于是想出一个一了百了的方法,使自己可以
永远安心。这方法不大好,可是你知道,他心里非常害怕,警方不找到匿名
信的作者,绝对不会干休。他把信拿到警局时,发现他们已经亲眼看到爱美
打那信,就觉得自己碰到千载难逢的机会,正好可以了结这件事。
“那天下午,他带着全家人到爱美·葛理菲家喝下午茶。他从办公室来
的时候带了手提箱来,所以可以很轻易地把割下来的书页带去,藏在楼梯下
的柜子里,希望这个案子得到更进一步的证实和解决。把书页藏在那个地方
是一步聪明的棋子,让人想起凶手处理艾格妮斯尸体的方式,而且这么做也
非常方便。他跟在爱美和警察后面时,只要利用经过大厅时的一两分钟就够
了。”
“不过,”我说:“有一件事我还是不能原谅你,玛波小姐——骗梅根
上钩。”
玛波小姐放下手中的编织物,从眼镜后面用严肃的眼神望着我。
“亲爱的年轻人,我们一定得做点什么,我们没有对这个聪明狂妄的凶
手不利的证据,我需要一个非常勇敢而聪明的人帮忙,最后终于找到了。”
“那对她非常危险。”
“对,是很危险,可是柏顿先生,我们生在这个世界上,不能眼睁睁地
看着无辜的生命遭到危险,你了解吗?”
我了解。
又是一个大街的早晨。
爱蜜莉·巴顿小姐带着她的购物袋从杂货店走出来,双颊微红,双眼闪
耀着兴奋的光芒。
“喔,老天,柏顿先生,我真有点不安,想想看,我终于要搭飞机去旅
行了。”
“祝你玩得愉快。”
“喔,我相信会的。我以前从来不敢想象自己一个人坐飞机去玩,看起
来一切都那么顺利,像是有神明保佑似的。好久以前,我就觉得应该离开小
佛兹,因为我的经济实在‘太’窘困了,可是我又受不了让‘陌生人’住那
个地方。
“现在可好了,你把那个地方买下,准备跟梅根一起住——那就完全不
同了。亲爱的爱美经过这次痛苦的经验之后,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加上
她弟弟又要结婚了,(想到你们两兄妹都要在这个地方跟我们一起定居,真
是太好了!)所以答应跟我一起去,我真是太高兴了!我们可能要离开好长
一段时间,甚至说不定会——”爱蜜莉压低声音说:“环游世界!爱美那么
好,又那么实际。我真的认为,一切实在都太好了,你不认为吗?”
那一瞬间,我忽然想到埋在教堂墓地里的辛明顿太太和艾格妮斯,不知
道她们是不是同意爱蜜莉小姐的话?但是我又想起艾格妮斯的男朋友并没有
多喜欢她,辛明顿太太对梅根又不大好,所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有一天,
我们全都会走上黄泉路!
于是我表示同意快乐的爱蜜莉小姐的看法,世界上一切的一切都是太好
了。
我沿着大街向前走到辛明顿家,梅根出来迎接我。
这不是罗曼蒂克的一幕,因为一头巨大的老英国牧羊犬跟在梅根身边跑
过来,我差点被它的过分热情撞倒。
“这只狗好可爱,不是吗?”梅根说。
“就是有点热情过度,它是我们的吗?”
“对,是乔安娜送的结婚礼物。我们已经有好多很好的结婚礼物了,对
不对?玛波小姐送我们的那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毛织品、皮先生送的可爱的
克朗德比茶,爱尔西送我的烤面包架——”
“真够代表性了?”我插嘴道。
“她在一个牙医那儿找到一份工作,非常高兴。还有——我刚才说到什
么地方了?”
“许许多多的结婚礼物,别忘了,你要是改变主意的话,我得把那些东
西都送回去。”
“我不会改变主意的。还有什么礼物?喔,对了,凯索普太太送我们一
个古埃及的蟑螂雕像。”
“有创见的女人!”我说。
“喔!喔!可是你还不知道最好的一件事呢!派翠吉也送了我一样礼物,
你一定没见过那么可怕的茶几布。不过我相信她现在‘一定’喜欢我了,因
为她说那张桌布完全是她亲手绣的。”
“我想,上面的图案大概是一些酸葡萄跟蓟花吧?”
“不,是真正的情人结。”
“哈!哈!”我说:“派翠吉终于开窍了。”
梅根把我拉进屋里。
她说:
“但是还有一件事我不懂,除了那条狗用的颈圈和铁练之外,乔安娜又
另外送了一个颈圈和铁练,你想那是做什么的?”
“喔!”我说:“那只是乔安娜开的一个小玩笑。”
黑麦奇案
宋碧云译
1
今天轮到索玛斯小姐泡茶。索玛斯小姐是资历最浅、效率最差的打字员。
她年纪不小了,面孔温驯多虑,像绵羊似的。水还没开,索玛斯小姐就倒水
去冲茶叶,可怜她一向搞不清壶水有没有沸腾。她一生有许多烦恼,这也是
其中之一。
她倒好茶,将茶杯放在每个茶碟上,各加两片软绵绵的甜饼干。
能干的打字主任格里菲斯小姐头发花白,生性严苛,已经在“统一投资
信托公司”干了十六年,她厉声说:“索玛斯,水又没有开!”索玛斯小姐
那张多虑温驯的面孔涨得通红,她说:“噢,老天,我以为这次水开了。”
格里菲斯小姐自忖道:“她也许能在我们正忙的时候再干一个月。。真
是的!这个白痴把我们给‘东方发展公司’的信件搞得一塌糊涂——工作其
实简单得很,而且她泡茶真笨。要不是精明的打字员太难找——上回饼干的
盖子又没盖紧。真是的——”
格里菲斯小姐愤慨的思潮往往中途打断,这回也不例外。
此时葛罗斯佛诺小姐大模大样进来泡佛特斯库先生的“圣茶”。佛特斯
库先生另有不同的茶叶,不同的磁器和特殊的饼干。只有水壶和衣帽间水龙
头的水是一样的。这回泡的是佛特斯库先生的茶,水当然开了。葛罗斯佛诺
小姐负责烧开。
葛罗斯佛诺小姐是非常迷人的金发美女。她身穿式样奢华的黑色小套
装,漂亮的小腿裹着最好最贵的黑色尼龙袜。
她不屑于和人说话,也不屑于看人一眼,大步穿过打字间。这些打字员
可能就像蟑螂似的。葛罗斯佛诺小姐是佛特斯库先生的特别私人秘书;有人
传言她和老板有暧昧,其实不是真话。佛特斯库先生最近才娶了后妻,长得
很媚,很会花钱,百分之百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葛罗斯佛诺小姐在佛特斯库
先生心目中只是办公厅的必要的摆饰之一——这边的摆饰全都很奢华,很费
钱。
葛罗斯佛诺小姐——端着托盘走回去,活像端一份祭品似的。她穿过里
层办公厅和重要客户坐谈的接待室,穿过她自己使用的前室,最后轻轻敲门,
走入圣殿中的圣殿,亦即佛特斯库先生的办公厅。
这个房间很大,木条镶花地板亮晶晶的,有昂贵的东方毛毯点缀其间。
室内嵌有浅色的木格子,摆着几张外罩浅色软皮的毛呢大椅。室内的中心和
焦点是一张巨型的枫木办公桌,佛特斯库先生就坐在大桌子后面。
佛特斯库先生的气势不足,配不上这间办公厅,不过他已尽了力。他的
体型庞大松软,头顶秃得发亮;在市区办公室穿着松松垮垮的苏格兰呢服装,
看来真不自然。他对着桌上的一堆文件皱眉头,葛罗斯佛诺小姐以天鹅般的
步履滑到他身边。她把托盘放在他肘边的桌子上,用平淡的口吻低声说:“佛
特斯库先生,您的茶。”说完就告退了。
佛特斯库先生报以一声闷哼。
葛罗斯佛诺小姐重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进行手边的工作。她打了两
通电话,改了几封已经打好要给佛特斯库先生签名的信函,又接了一通电话。
她以傲慢的口吻说:“现在恐怕不可能。佛特斯库先生正在开会。”
她放下听筒,看看时钟。现在是十一点十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不寻常的声音由佛特斯库先生的办公室传来,穿透
了隔音甚佳的门板。闷闷的,却可以听出是窒息的惨叫。此时葛罗斯佛诺小
姐桌上的电铃响了。长长的,拚命叫人。葛罗斯佛诺小姐一时吓呆了,犹豫
不决站起身。一碰到突发事件,她就慌了手脚。不过她照例像雕像般走到佛
特斯库先生的门口,敲门进去。
眼前的场面害她更惊慌。大桌后面的老板好像痛得扭歪了脸。他的痉挛
动作看起来真吓人。
葛罗斯佛诺小姐说:“噢,老天,佛特斯库先生,你是不是生病了?”
说完又自觉问得太蠢。佛特斯库先生一定病得很重。她走近他,他的身体仍
痛得直抽筋。
他张口断断续续说话。
“茶——你在茶里——放什么鬼东西——求求你——快找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