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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呼吸困难。
我被刀疤流氓从后面紧勒住脖子。
“不要再打他了!”乙晶哭道。
我被勒得几乎昏过去,但我努力地将手掌贴向刀疤流氓的下巴,接着,刀疤流氓双眼睁大,我脖子上的手臂也松软开来。
刀疤流氓脸朝着天,像脱线的木偶般蠕蠕摔倒。
“我会功夫,”我咳嗽道,“我要救妳。”
彪形大汉看着双眼翻白的刀疤首领,吓得放开乙晶跟小咪,转身拔腿就跑。
“崩。”我的手掌贴在彪形大汉的背窝,大汉“砰”一声扑倒,这时原本正在海扁阿义跟阿纶的三个流氓,纷纷仓皇冲出林子,口中还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但依稀想起彪形大汉毛手毛脚的样子,我蹲在他身旁,又给他“崩”了三次,“崩”到大汉醒了又昏,昏了又醒。
我本想连续崩个一百次的,但我没力了。
我抬起头,看着阿义跟阿纶扶着女孩子们,然后,我睡着了。
“妈?”
我醒来时,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同学送你回来的,你最近上课吵闹,又跟别人打架!你爸爸回来后,叫他揍死你!”妈将毛巾摔在我的脸上。
我闭上眼睛,调息周身百脉。
我救了乙晶。
我好高兴。
第二十章
我的眼眶湿了。
当我,看到书包里的纸条。
“谢谢你。对不起。”
简单六个字,让我全身的内力暴涨,霎时狂转十八周天。
“师父!我要变成超级高手!”我对着破洞挥击着,大叫。
“照啊!这样想就对啦!”师父满意地站在一旁。
我身上涂满红药水、紫药水、广东苜药粉、绿油精,浑身是劲舒展身体,全然感觉不到伤痛。
“你今天动武了吧!”师父盘腿坐在我床上,继续道:“江湖风风雨雨,跟人动手却是能免则免,你既然跟人动了手,师父相信,你一定是领悟了正义的急迫性,是吧?”
“对!我今天打败一堆坏蛋!救了心爱的女人!”我兴奋地运转内力。
“救了心爱的女人……”师父喃喃自语着,眼神陷入空洞。
我看着师父,隐隐不安说:“这样不会不好吧?”
师父摇摇头,叹气道:“不。这样很好,师父很高兴。”
自从身上负载了内力后,除了杀气,我更能隐隐感觉到人们身上发出的喜怒哀乐,而现在,师父正陷入回忆的悲鸣里。
我突然发觉,我对师父其实毫无了解,只知道他是一个身怀惊异绝技的老人,踏遍四方终于找到了我,每夜跳上房间的破洞,开心地指点他命运中的徒弟。
我一屁股坐在师父身侧,忍不住问道:“师父,你住哪里?”
师父落寞地说:“我在员林有个窝,但我几乎不回去,困了就随便找棵树,跳上去睡。”
师父真是个可怜的落魄老人。
“师父,不嫌弃的话,你可以睡我这里。”我说。
师父笑着说:“不打紧,睡树也是一门功夫,你迟早也要睡树的。”
我感到一股冷意,勉强笑道:“那以后再说好了。”
我又问道:“师父,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会学功夫啊?师父的师父是什么样的人?”
我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只见师父闭上眼睛,挥挥手,示意我别再问下去了。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师父眼角泛着泪光,身子骤时枯槁许多。
我静静地坐在师父旁边,心中跟着难受起来。
“继续练功吧,今晚也要好好努力。”师父终于开口,从大袋子里抓出两条蛇。
我点点头,勇敢地将手伸了出去。
虽然我的手极力忍住发颤的冲动,但还是禁不住问道:“今天这两条叫什么名字?”
师父微笑道:“龟壳花,百步蛇。很难抓到的。”
我跟乙晶又跟从前一样,有说有笑的。
不同的是,下课时乙晶总是缠着我,要我说说练功时的种种趣事,当然,师父诸多荒谬的“武林掌故”总是逗得乙晶哈哈大笑。当乙晶听到我跟蛇毒彻夜搏斗时,她更是吃惊地摸着我手臂上的咬孔,直问我是不是真的没有生命危险。
放学时,乙晶悄悄拉住我的手,紧紧地握着。
我的心,跳得比感应师父发出的杀气时,还要剧烈。
乙晶不敢看着我,只是脸红说道:“让我感觉一下……你的功夫……好不好?”
我浑身发热地点头,将内力缓缓送进乙晶的掌心。
那一股温醇的内力,就在我们紧紧相牵的小手中,来回传递着。
那天的夕阳很美。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要提一提阿义。
阿义是天生的好武胚子,那天看我把那些流氓“崩”到不行,他隔天就裹着纱布,求我带他去拜师。
“我跟师父提过,可他说不想收你。”我为难道。
“为什么?!是因为我打过他吗?大不了我让他揍回来就是了!”阿义紧握着我的肩,好痛。
“那倒是其次,师父说你没天分。”我看着疑惑的阿义,说:“唉,我再帮你问问看吧!”
阿义一拳打得桌子砰然作响,叫道:“我怎么会没天分!我今晚亲自去找师父,露一两手给他看看我的厉害!他一定会收我的!”
不过阿义实在是没天分,因为从我跟他讲话开始,我就一直散发着杀气,而阿义却一点知觉也没有。
但,我还是带阿义去见师父了,毕竟阿义是我的好友,两个人一起学武,也比自己一个人学功夫要有趣得多。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不会带阿义去见师父。
那是悲剧的序幕。
第二十一章
阿义站在我身旁,将胸膛挺得老高,显示自己的体魄。
师父看着阿义一阵子,摇摇头说道:“这小子不行。”
阿义吃惊地说:“我不行?那劭渊怎么可以拜你为师?”
师父皱着眉头,盘着腿说:“你资质比我当年还差,光有一副大架子有什么用?”
阿义居然双脚跪了下来,诚恳地说:“师父!我诚心诚意想跟你学功夫,就算真的资质很烂,我也会加倍努力!书通通不念也没关系!我要变强!”
我瞧着阿义,没想到阿义如此尚武,于是帮着道:“阿义人不坏,只是喜欢替人出头,资质……嗯,师父应该还有其他武功可以教吧?”
师父瞪了我一眼,又看看跪在地上的阿义,说:“我问你,你变强以后要做什么?”
阿义奋力大喊:“我要以无比的勇气,超人的智慧,打击犯罪,拯救善良无辜的受害者!”
阿义大喊着霹雳游侠影集片头的介绍,宛若自己便是开着霹雳车的李麦克。
师父楞楞地听着,好一会才说道:“你有超人的智慧?”
阿义红着脸大叫:“有!”
师父看了看我,问道:“他有?”
我只好点点头,说:“阿义还蛮聪明的。”
没错,阿义只要肯好好用功,想摆脱段考全校最后一名绝非难事。
师父闭上眼睛,终于点点头,说道:“你好好记着,功夫高不高是在其次,但绝对不可以胡作非为,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磕头!”
阿义欣喜若狂,发疯似地猛磕头,大叫:“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师父将头昏脑胀的阿义扶了起来,满脸疑惑说:“这小子真有超人智慧?”
我含糊地应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师父摇摇头,拉着阿义盘腿坐下,说道:“若要用兵器比拟资质,你跟师祖都是神剑,为师则是把大砍刀,而阿义则是把大铁锤。”
阿义认真地说:“师父,你看错了。”
我顺着师父的话,忙搭着问道:“师祖是什么样的人?”
师父迟疑了一会,说:“有些事,时候到了时,你们……”
我抢着说:“师父,我想多知道你一些,也想多知道凌霄派的种种。”
阿义用手捧着头,说:“对啊,渊仔入门那么久,什么都不知道。”
师父轻敲阿义的脑袋,说:“叫师兄!渊仔是你的大师兄!凌霄派长幼有序,师门仪规是基本中的基本。”
阿义满脸不愿意,但仍苦着脸喊了声:“师兄。”
我的感觉也蛮奇怪的,但也勉强应了声:“师弟。”
师父看着我俩,认真地说:“同门师兄弟,要和乐相处,要能相互扶持,在危难中牺牲自己的生命保全对方,也在所不惜,共同行侠仗义,才是黎民百姓之福。若师门有人,以所学功夫危害世人,为师必定亲手废了他一身武功,甚至取了他的生命,你们要切记!”
我跟阿义同声说道:“是!师父!”
师父站了起来,走到寒风凛冽的破洞旁,低着头,似乎在踌躇着什么。
阿义全身直打哆嗦,拿着我的棉被裹着自己。
过了十几分钟,师父终于缓缓开口。
“凌霄派起于元末,开山祖师爷姓高,名承恕,江湖上都管祖师爷叫“卷发的老高“,当时祖师爷开山立派,一口气在大江上挑了八个贼寨子,轰动黑白两道!接着又在嵩山脚下跟少林比武过招,三天三夜下来,终于砸了少林武学泰斗的招牌,凌霄派名动天下!”
师父的声音随着凌霄派的过往,慢慢充满朝气与兴奋之情。
“哇!少林的易筋经跟七十二绝技都比不上凌霄毁元手?!”我惊叫,想引起师父继续说下的的意愿。
师父正色道:“易筋经是很厉害的,倒是少林寺召妓召得厉害,少林高手整天沈迷美色,所以实力大不如前。”
阿义迷惑道:“少林寺不都是和尚?和尚召妓?”
师父叹道:“少林七十二绝妓,个个貌美如花,许多老僧都把持不住,破了至阳至刚的童子功底,武功就搁了下来。”
我几乎快笑了出来,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听师父胡吹乱盖。
师父两手伫在背后,来回踱步道:“过不久,祖师爷花大把银子帮少林寺遣走七十二绝妓后,少林才又慢慢恢复生息,祖师爷这时也在迎采峰立了根基,收了十三个徒弟,个个身手不凡,江湖人称凌霄十三太保,跟武当七侠互别苗头。”
师父看着破洞外,出神道:“十三太保中,排名第一的大弟子,是一个姓陈,名介玄的正直汉子,擅使剑法,内功精绝,在华山打败楚留香后,江湖上人人管他叫“那个打败楚留香的家伙“,他,也就是我的恩师。算起来,我是凌霄派第三代大弟子。”
师父说着说着,不由得泪流满面,双膝跪下,祷祭着遥远的记忆。
第二十二章
但有一点令我深深迷惑。
“不太对啊,师父怎么会是第三代弟子?”我不须仔细推算,就发觉时间上的荒谬。
阿义也醒觉,说:“嗯,我历史很烂,不过元末明初好像蛮远的。”
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说道:“是不是师父在难得的机缘下,得到陈师祖的手抄秘笈,所以练成一身好功夫?”
师父痛苦地摇摇头,说:“我的的确确,是凌霄派陈师父嫡传大弟子,一身的功夫都是师父辛辛苦苦,一掌一掌磨着我练出来的!唉,往事诸多苦痛,世事玄奇,却又叫人不得不承受。”
我还是不明白,只好问道:“陈师祖活得很久么?”
师父扶着破墙,难过泣道:“陈师父命中遭劫,只活了五十四岁。”
我跟阿义大感迷惘,却不知怎么问起。要是师父是师父的师父亲手教出来的,那么师父不就是明朝的人?看样子,师父又在胡言乱语了。
师父擦了擦眼泪,说:“渊仔,你认为师父是不是个疯子?”
我摇摇头,背着良心说:“师父人很好,不是疯子。”
师父破涕而笑,说:“其实师父这几十年来,不管到哪里都被人称作疯子,毕竟师父接下来要讲的往事,实在令一般人无法接受。”
我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那种没人愿意相信我的困境,是多么难受与冷漠,于是我诚恳地说:“师父,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
师父眼中发出异光,说道:“真的?”
我点点头,说:“就算天下人都不信师父,我跟阿义都会支持师父的。”
阿义只好跟着说道:“没错。”
于是,师父深深吸了一口气,娓娓道出一段惊怖的武林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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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寻常庄稼汉的儿子,住在黄家村,在家中排行老大,爹娘喊我“阿骏“,这个名字很体面的,不同于随便取取的阿猫阿狗,我的名儿是爹捧着我的命盘央求教书先生取的,可见爹娘对我的期许。
那时我整天跟着村人在田里干活,老天赏脸时就吃多点,县吏地主凶恶点,大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