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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头,出神地咬着指甲,根本没去听他在说些什么。直到他叫了我一声,我才注意到他已结束了通话。
“是宝宏,他说宝曼已经回家。”
“真的?”我惊喜地说,“她没事吧?”
“没事。赎金八百万,对宝宏来说也不算多。”
八百万,还不算多?如果是罗生口中的狮子开大口,恐怕要上亿了。我摇摇头,对于那些豪富人家有钱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其中的滋味。
罗生没有多说什么,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收拾起麻醉枪、镇石等物,默默无语地走出了门外。
正文 第十一章 画像(1)
清晨,当我走出门外,罗生已坐在花园里。
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也许因为对我已用不着防备,衬衫袖子很随意地卷起,手中拿炭笔,不知道在素描本上画着些什么。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偶尔会用面包在画纸上小心擦拭。而在他的脚边,蜷缩着他那只肥壮的灰猫。
“在画什么?”
“画些园子里的景物。”
见我走近,他把素描本合拢,搁在了一旁的圆桌上。
桌子不大,铺着蓝白相间的格子桌布,在靠近他坐着的这一边,摆着小半杯果汁,而对面放着一只罩着银色金属盖子的大盘子――这是他为我准备的吗?想起他冰箱里的那些货色,真是让我大倒胃口。我宁可他没有替我准备,我倒可以外出去用早餐。
“心舫,我买了早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买?”我眨了眨眼睛,坐在了桌边。
打开盖子,只见盘子内满满地装着冒着热气的蟹黄汤包、水晶翡翠饺、榴莲酥、骨头粥等中式小吃,甚至还有一小杯豆浆。
好丰盛!我惊喜地轻叫一声。
“很高兴你喜欢。”他微笑着说。
“你……清早出门了?”我品尝着鲜美的翡翠饺,心里暖暖的。
“我开车在外面逛了一圈,顺便把你的早餐带回来了。知道你不爱吃我在家里储存的食品,怕饿着了你,又想把我这条鱼当晚餐了。”
“……”
我的嘴中正塞着一个汤包,差点没不顾形象地把汤汁喷出,慌忙伸手捂住了嘴。
他笑着喝光了杯中的果汁,似乎怕噎着了我,没有再在我吃东西时说话。
喝完豆浆,我托着下巴,瞟了眼地上趴着的灰猫,我可不想长成这个模样。不过照我今天这个吃法,不出一个月难逃如此命运。算了,为了身材,只得与剩下的美食告别了。我悻悻地放下筷子。
“看看你的画。”
吸了口早晨园子中清新的空气,我伸手去拿罗生放在桌角的素描本,没想到他极快地把本子压住。
“涂鸦之作。”
“呵,你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说不定我以后想卖画为生,还得你教我呢。”我故意说。
“心舫,你也是专业学过绘画的,所以这一方面就不想献丑了。”他把本子拿在手中,“对了,宝宏一早有个电话打来。”
“什么事?”
“宝宏说他家的保姆张阿姨被人收买了,今天凌晨鬼鬼祟祟的拿着一包钱进来,被他逮了个正着。在他的逼问下,张阿姨说出在十多天前,有个混血儿模样、很有身份的中年人出三万元要她在叶家放置了窃听器。她刚巧儿子欠了赌债,手头缺钱,就答应了对方。在你离开叶家的前一天,她还曾经翻过你的包,从你的身份证、手机中弄清了你的住址、家电号码。”
“什么?是她干的?”我惊异地说,“我还以为是你那只猫干的好事。”
“什么我的猫?”他不解地瞪着我。
“那天,我亲眼看到你那只猫从我房间蹿出,我进去发现里面乱七八糟的,我还以为是它在搞鬼。”
“它?才不会。或许还是它赶走了张阿姨。”
“那么宝宏后来怎样处理这件事的?”
“他也知道事关我的身份秘密,因而没有报警,就此将张阿姨辞退了。”
“这么说,那个中年人是汤韦基的人了?”
“就是他本人。他一向就喜欢干这种勾当。”他一脸鄙夷地说,“你见过他,在西餐厅。”
我想起在西餐厅中他的异常举动、他眼中所流露的极度厌恶,原来那个精瘦的男人就是汤韦基,难怪当时他要急着拉我离开。
我向他望去,他却用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才问:
“心舫,现在几点钟?”
“八点四十分。”我看了眼手表。
“你最好给钟伟明打个电话,打他的手机。”
“不是约好十点见面吗?你难道想改时间?”
他摇了摇头。
“如果电话通了,你和他随便聊几句,问他是否能及时赶回。”他递来他的手机,“用我的吧。”
我没有接,站了起来。
“他的号码记录在我的手机里,反正我要去拿。”
“我记得。”他淡淡地说。
他的记忆力真是不同寻常,昨晚他好像对我所记录的号码只远远地瞟过一眼。
他飞快地在他的手机上输入号码,然后递给我。我按下了通话键,侧耳听了一会儿,抬起头说:
“他的手机关着。”
他交叉着双臂没有说话。
我将手机搁在桌上,他略略沉默了片刻,说:
“心舫,九点四十分你再给钟伟明的研究所打个电话。”
“罗生,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我不解地盯着他。
“只是……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但愿我错了。”
“不祥的预感?你指的是……”
“不说这些了,”他站起来,露出轻快的神情,“还有些空闲时间,想不想看看我收藏的潜水装备,下午我们一起出海去。”
正文 第十一章 画像(2)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罗生在书房展示潜水装备的同时,又细细地讲述如何潜水的要点。理论上倒是掌握了不少,不过实践起来究竟如何,我是心存疑虑。
九点四十分,我准时给钟伟明的研究所挂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昨天那位助手小姐。
“钟先生还没有回来,”她的声音听起来相当不安,“周小姐,很抱歉今天钟先生无法履约。约会改期的事,还是等钟先生回来后跟周小姐联系。”
未等我说些什么,她已挂断了电话。
我将助手小姐的话原本地告诉了罗生,他并没有表现出很意外,只是阴郁地盯着窗外平静的海面。
“钟伟明出事了。”他突然开口说。
“怎么会?!”我震异地惊呼一声。
“因为钟伟明要在今天早上赶回海城,此时离十点约会还有二十分钟,就算他迟到也不会是件意外的事。他的助手没有必要、也没有权力在未通过他本人之前就取消已定的约会。她之所以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已经得知钟伟明有了什么意外而无法赴约。”
“那么,我是否该向她追问钟伟明的下落,也许她会说。”
“没有必要,”他摇了摇头,“如果有警方介入,你这样做反而会有麻烦。我有个朋友,在本地消息极为灵通,我可以向他打听。”
“你那朋友不会怀疑什么吗?”
“只要是我所要求的,他决不多问什么。”
罗生向我简单地介绍了他那个朋友,原是他以前在瑞士滑雪时认识的。那人姓游,当时虽说在德国留学,其实却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仗着老子有钱,成天游山玩水,谈情说爱,书读了个稀里糊涂,大半个欧洲倒是让他跑遍了。在回国前的那年冬天,那游先生在瑞士滑雪,摔了一跤,从山坡上滚下来,幸亏罗生冒险抓住,否则十有###得扭断脖子。游先生对罗生自然感激不尽,他为人豪爽热情,雪是不敢再滑,却硬拉着罗生去摩纳哥赌钱。在蒙特卡洛的两天里,这位仁兄输得身边一文不剩,结果还是罗生花钱送他上了飞机。回到海城后,他清楚自己除了玩乐,在国外也没学到些什么,好在老子有大把钱,足够他折腾。他开了一家娱乐餐饮城,也算是人尽其才吧,经营数年,他的“海平线”已是本地最大的娱乐中心。此时的游先生交际更广,三教九流,没有他不认识的。自从罗生定居海城后,只需他一个电话,游先生可以毫不犹豫地替他做任何事。如果罗生肯接受,他甚至愿意把娱乐城的一半股份转让。只可惜罗生很少有事麻烦他,这一直使他深以为憾。
一个电话打过去,如罗生所料,游先生连问都没问就答应他立刻去查。说完正事后,两人又叽里咕噜说了半天。
我百无聊赖地在靠在窗口,翻动着几本画册,眼角偶尔一扫,瞥到罗生扔在画架边的素描本,心里一动,趁他跟游先生在门口正聊得起劲,我转过身,背对着他偷偷地捧起了本子。
翻开素描本,前几页画得都是一个身着裙装的女子走在沙滩上的各种身姿,远眺的、低头的、背着手的,长长的黑发在风中飞舞,那眉、那眼、那装束,不会吧,我怎么觉得像看到了自己。他难道画的是我吗?我继续翻着画页,最后一幅应该是他清晨时在花园里涂抹的作品,画的竟然是我身着睡裙出神地咬着指甲。他画得显然很用心,一些小小的细节,都用炭笔精心地涂抹勾勒出来。我久久地凝视着画像,整颗心似乎与我自己的画像融为了一体,柔柔的,甜甜的,还有些许酸痛。
直到听到他在身后跟游先生说“再见”,我才迅速放下了素描本。
“这个游季,总那么多话。”他无可奈何地说,“他明知道我不像他那样热衷于玩乐,可每次通话,他还是不停地邀我去打网球、去滑水、去冲浪,好在不常遇上,否则简直没了活路。”
“他有那么厉害?”我转过身,心里想着的却仍是他的画。
“他挺能缠人。有一次在路口遇到他,被他拖进了他的娱乐城,结果你知道我这一整天做了些什么?陪他打了一天的网络游戏!”
“他有你搭档,恐怕横扫天下无敌手了。”
“他玩得当然尽兴,对我来说未免无聊。就像让你做数学题,做一天的一加一,你会有什么感觉?对了,心舫,你刚才在看什么?”
“在看……在看你这幅画。”我将目光落在画架上那幅《夕阳下的沙滩》,忽然觉得画面上那个模糊的人影竟然像极了素描本上其中一幅画,原来油画中的人还是我。“我在想,如果沙滩上的人是我……生活在这般温暖而灿烂的金色世界中,一定是件很美妙的事,就像……在做一个梦,甜美却又缥缈的梦。罗生,你愿不愿意把我画入画中?让我永远置身于这样的梦境之中。”
“当然可以。”他略略停顿了一下,“心舫,如果有一天真的置身于这样的梦境中,你愿意跟什么人分享?”
“我?”我深吸一口气,“我愿意跟能和我相伴一生的人分享所有的美丽和快乐。”
微微闭上眼睛,我感觉到眼角竟有些湿润。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正文 第十二章 螺舟(1)
去海边的途中,我和他一直默默无语。
车上载着一些潜水用具,他也没忘带上他的那只大肥猫,只是肥猫仍固执地躲入了后备箱中。
在码头,泊着他的一艘小型游艇。上船后,他熟练地驾驶着他的游艇,大约在十二点半到达月光岛。用过午餐后,回到游艇,船转而向东北航行。
不到一个小时,前方出现了一座荒岛。船继续前行,绕过小岛,又航行了大约五六海里,船停了下来。
罗生进入舱内,不多久换了一身黑色紧身衣裤,原本扎起的长发已披散在肩。他见我怀抱着他那只大肥猫呆坐着不动,扬了扬眉,说:
“心舫,你不成要打退堂鼓?”
“哪能呢?”
我放下好不容易对我略有好感的灰猫,讪讪地走进船舱换上潜水服。在罗生的帮助下,背上氧气瓶,以及戴上其它的一些装备,其中包括在耳边戴上一副耳机模样的东西。他自己也在衣服靠颈处别上一银色纽扣样装置。据他所说,这东西可以在水中将他的说话声传给我,如此一来他可以很方便地在海里指导我如何潜水。
当站在甲板上,面对着阳光下闪烁着鳞光的海面,我感到我的咽喉干涩,整颗心紧紧地提了起来。此时我才发现当我真正面对海水时,我仍无可避免地发憷。
我磨磨蹭蹭地不肯下去,罗生上前向我解释他这套轻便型的潜水装备,在经过他的改进后,不但可以深潜,而且极其安全可靠。他再三向我保证不会有事,我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