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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内依旧如我离开时那般静谧。
颜希走得很快,但当她走到二楼左侧房间门口,她站住了,担忧地回头看了眼赫利。赫利向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让在一边,然后他上前一步,伸手打了房门。
房间内依旧很凌乱,空气中飘着一股酒气,因为窗户开着,和上午相比较,还算能让我接受。我打量着屋子,人呢?难道……罗生真的被夜邪族绑架走了?
“罗生――”颜希脸色大变,冲进空无一人的房内,但当她注意到窗前画架上绷着一幅空白的画布以及画架边的一个空酒瓶时,她叹了口气,说:“罗生没事,他出去买酒去了。”
赫利皱了皱眉,拿起罗生扔在床上的画作,翻看数幅后,他的脸色也随着灰暗压抑的画作逐渐阴郁起来。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夜(1)
我举着银制烛台,走在阴暗的走廊中。
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仿如记忆中描述中世纪欧洲的电影画面――女主角身着长长的白色纱质睡裙,装饰着雕像和青铜盔甲的长廊,摇曳的烛光在有限的范围内营造出一种朦胧如梦幻般的古老诗意。
有那么一阵,我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或者是穿梭时空到了一个异国的城堡。额头依旧很烫,偶尔有一点点眩晕,在黑夜中这常常让我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身侧的门紧紧关着,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一阵风,冷冷的,烛火猛地跳了两下,“噗”的一声,熄灭了。
四周顿时沉入了黑暗中,我打了个寒战,只觉得混身发冷,犹豫不决地向前望去,却见在走廊尽头有一道淡淡的光线,那股吹熄烛火的风似乎是从那边钻出。
向前走了几步。这时,我已略略习惯了四周的黑暗,看清楚光线是从一扇半开着的门内洒出。
我向走廊尽头的那扇门走去,那一缕微弱的亮光,在阒无人声的静夜中确实能给人以安然和温暖。
“安阗在吗?”走到门口我叫了一声。
房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答。
我在门口踌躇了片刻,鼓起勇气,轻轻地推开了门。
屋子很大,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两边是高高的书架,但奇怪的是所有的书都堆在最上层,而人手够得着的地方则密密麻麻地摆着许多水晶球。其实房内并没有开灯,所有的亮光都是出自于这些奇特的水晶球。
窗边是一张很大的书桌,桌脚边散乱地掉着一些纸张。
我走到窗前把烛台放到桌上,把打开的窗户关住,然后捡起了地上的纸张。桌上摆着一些怪异的装饰品,看不真切,但给人的印象仿佛是一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小妖精。我匆匆把纸张摆在桌角,扫了一眼桌上的其它物件,并没有找到我想要找的电话机。
转过身,书架内的水晶球上笼罩着的那种迷蒙而绮丽的柔光吸引了我。走到架子边,我细细地打量着其中一只水晶球。这是一种新型的装饰品吗?但见那晶莹剔透的水晶内壁旋转着一缕缕烟雾,袅袅的,如丝线般互相缠绕着、扭动着。我小心地捧起水晶球,球沉沉的、凉凉的,穿梭于雾气中的迷离光线在我的手上洒满了如梦幻般缤纷的光点。
球中缕缕的烟雾渐渐地在游动中消散,烟气越来越淡,光线在聚拢汇集,慢慢形成了一幅画面,不!应该是一个移动的场景。这个水晶球仿佛像一个正在观察的眼球,汇聚了目光所到处的景象。一开始图像很模糊,但当烟气完全散尽时,我清晰地看到水晶球里出现了一座辉煌庞大的宫殿建筑――这是我的第一感觉,那独特的构造是我以往从未见过。就如摄像机镜头的移动,画面在向前推进,幻景一般的长廊两边是一些很奇异的植物,倒挂着一个个如灯笼般闪亮的果实。这是一部魔幻片吗?
我正欲看清楚从长廊正前方走来的几个人,突然感到肩头一凉,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我的身上。
“啊――”我惊叫一声,吓得一哆嗦,手中的水晶球掉落在地。
那只手搭在我的肩头一动也不动。我鼓起勇气,慢慢地转过头,看到一张苍白但异常美丽的女人脸。同时一阵白色的雾气飘过,带着淡淡的幽香,在我的眼前弥漫。
――我失去了知觉。
烛光温暖,花香袭人。
一大束黑玫瑰扔在桌上,安阗细长的手指在精美的包装纸上跳跃着,拆下缎带打开包装纸后,他细心地修剪着玫瑰枝叶,然后一枝枝插入一个大口的水晶花瓶中。
“心舫,喜不喜欢黑玫瑰?”
他没有抬头,却已感觉到刚醒来的我对他的注意。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支撑着坐了起来。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夜(2)
“你本来就在这里啊。”他不解地一扬眉。
“我……记得我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那个房间里的架子上有很多奇怪的水晶球。”我注视着安阗。
“走廊尽头的房间?那里摆着的都是重新装修时淘汰的一些家具,以及前任屋主遗留下来的杂物,哪来什么摆在架子上的水晶球。我前几天才进去找了一副画出来。心舫,你是不是在做梦?现在是晚上十点,我从七点就坐在你床边的椅子中看书,你一直睡得很熟。九点四十分,花店把我订的玫瑰送到,我去了趟楼下签收。”
七点他就坐在我床边看书?确实,前面一次醒来时我没有看时间(因为身边根本就没有任何钟表),但很明显不是天刚黑下来的七点,难道是他在说谎?
“不可能,我还亲手拿起一个水晶球。球触在手心中沉沉的、凉凉的,那种感觉决不是梦!安阗,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不要住在一个连身份都不清不楚的男人家中!”我忍不住说道。
“我?正如我曾经跟你说过的――我的父母早已过世,我有幸继承了一笔庞大的遗产。”他不紧不慢地继续剪着玫瑰,“我一直住在一个很遥远的小国家里,因为家族中有些事务要来此地处理,半年前我托人买下这一处房产,随后我就搬来住了。这就是我的大致情况,如果你想知道详细,有时间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好了,现在该轮到我问你了。既然你说你去过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那么是否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去那个房间?”
“我……在找电话机。我的手机早已没电,我醒来后想打电话给我家里人,可是在卧室里找不到电话,我只好拿着烛台走出卧室。在走廊里时,一阵风吹灭了蜡烛,四周好黑,只看到走廊尽头的一扇半开的门内有很弱的亮光……”
安阗笑了一声,整了整插满花瓶的黑玫瑰,放下剪刀,说:
“走廊中有一排壁灯,一到晚上就有仆人打开,所以根本不会发生你所说的情况。另外在这座宅子里没装电话,因为我习惯用手机,固定电话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如果你想和家里人通话,可以用我的手机。”
他似乎觉察到我对他的怀疑,补了一句: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立刻带你去走廊尽头的房间。”
我点了点头,下床跟在他的身后走出卧室。
果然如他所说,走廊中灯光柔和,一路走去,各种装饰性的盔甲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走到走廊尽头,安阗打开门。
当明亮的顶灯在我前方亮起时,我呆呆地注视着一屋子盖着白布的家具、墙角叠着的油画、各种材质的器皿。没有地毯、没有很大的书桌、没有书架,更没有许许多多闪耀着奇异光芒的水晶球。
――难道那一切只是梦?
我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唉,最近所遇到的一些事,真的让我对自己不再自信。许多事难道只是我一厢情愿?我把自己禁锢在一小片狭窄的天地中,分不清现实和梦幻,这样下去也许我会精神错乱。
“心舫,是不是头疼?”安阗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没什么,我的病好很多了。”我睁开眼睛,苦笑道:“我看来是做了一场很奇怪的梦,梦里还有一个脸色苍白美丽的女人。也许是因为林云讲述的他的一些经历在我脑中印象过于深刻。”
“你那个失踪的朋友?”
“嗯。他后来和我联系了,还好没生命危险,但……”
我想了想,没有把话说下去,安阗也没追问,他把门关上后,拿出手机递给我:
“打个电话回家,我想你父母联系不上会着急的。很抱歉,昨天我把你带来时没顾虑到你家人的想法。”
“不关你的事。安阗,谢谢你这两天照料我,我想……”我注意到他的目光一闪,似有些不快,但我还是说了下去:“明天回家去。我……觉得脑中很乱,呆在海城,常常分不清过去还是现在、梦境还是现实,我觉得……很累,想回到那个能让我平静的环境中。”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夜(3)
“你的家不在海城?”
“不是,景美的住处我……去世男友的家,我自己的家在明州。”
“哦,你确实不应该住在景美,但我这里好像跟你的以往没有任何联系。我想,你多住几天,应该可以慢慢地让心境平和。”他轻轻地一笑,“偶尔对熟悉的朋友玩个失踪,也没什么坏处,当然家里还是要告知一声的。就当在我这里疗养,我可以带你去附近走走。明晚,我会在家里举行一个party,我在海城新认识的朋友都会过来,我想你会开心的。”
他把手机放在我的手心。
我拔通了家里的电话,还好,母亲还没有睡觉。
知道我和游季没有订婚,母亲叹息了一声,却没有说任何责怪的话。往日,我曾经深爱过罗生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她只是开解了我几句,然后告诉我宝曼和一个不知名的男人找过我。宝曼打电话到我家里找我,这也平常,她回到家后翻一下她哥的同学录就可以找到我家的电话号码。我想了想,没问宝曼的电话号码。正如安阗所说,这几天我也需要远离过往的一切,短时间地玩个失踪,让混乱的心境宁静平和下来。对母亲说,因为感冒,需要在朋友家多住几天,随后挂断了电话。
安阗接过我还给他的手机,显然很愉快:
“心舫,饿了吧?去吃点东西,等会儿我教你吹笛子。”
“我觉得我已经日夜颠倒。安阗,要是你没有在白天出现过,我真的会怀疑你是吸血鬼。”我开玩笑道。
“我像吗?”
“在许多电影、小说中,吸血鬼帅哥都是一头长发,脸色苍白,住在一座古堡或者大宅子中。安阗,跟你还是有点相像的。”我打量着安阗说。
“很荣幸我在你眼里还算得上帅,唔,不对,脸色苍白,就是有点衰了,你是在说我是衰哥?”他眼中含着笑意说。
“哎,我是在说吸血鬼啊,你就是肤色白?,应该不算苍白,就像以前的……”“罗生”这两个字已经到了唇边,我又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哈哈,看来我该多晒晒阳光。”他的目光闪了闪,我相信他一定知道我未说出口的话,但他很懂得适时地回避。“不过我未必会晒得黑,有些是天生的。看来为了不让人误会有吸血倾向,我得在晚上涂上些深色油彩。”
“那不成,你老是穿黑色服装,要是再把脸涂成深色,你走在黑暗中,我会找不到你的。”我微笑着说。
“看来,为了让你放心,我还是应该保持吸血鬼形象。”
这一晚上的大部分时间,安阗用在教我吹笛子上。也许我真的对音乐没有多少天赋,从始至终,我只能吹出几个简单的音符。到后来,他也放弃了,无奈地说:
“也许这支笛子,只能适合我这一种族的人。”
“你这一种族?”
“我是指我母亲这一族。”他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淡淡地说。“但我母亲生前受到族人驱逐,至死也未曾被重新接纳。”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望着花园中迷离的灯光,许久才用一种沉沉的声音说:
“我是个孤儿,我十岁那年母亲在贫困中病死,有许多时候我在想,我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贫困中病死……”我无法相信有钱到安阗这个地步,他母亲还会在贫困中死去。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夜(4)
他苦涩地一笑,说:
“你不相信?但这就是事实。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点上蜡烛?因为和母亲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虽然艰难,但每天晚上回到家和母亲在烛光下用餐,讲述学校中的生活,那是我曾经最幸福的时光。烛光对我来说意味着家的温暖。母亲去世后,我生命中最凄惨最黑暗的那段日子开始了,我流浪在各地,没食物时我甚至和凶猛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