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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六棱球的背后,有一些人固执的寻找它,另一些人则固执的进行阻挠,如果不是这个东西重要到极点,他们不会这么做。
“这不可能吗?”球哥指着这个山洞,道:“圣器是神明留下的东西,对于神明,你能理解多少?如果你不能理解他,又怎么能理解他留下的圣器?我相信,如果你和其他一些人一样继续寻找下去,可能最终会有结果,说不定真会找到真正的圣器,但是,当你找到它的时候,洞悉它所有的秘密之后,可能已经晚了。你是个明白人,估计也不喜欢别人太罗嗦,所以我说的就这么说,孰是孰非,要你自己考虑。问个题外话,你有父母没,有妻子孩子没?”
小胡子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有父母,没有妻儿,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些人组成了他牵挂的家庭,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虽然没有妻子,但嘉洛绒,无疑和妻子一样重要,不可舍弃。
“算了算了,我不多问了,我最后只重申一遍,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都有私心,他可以不顾其他人的死活,但如果连自己的父母妻儿都可以牺牲丢弃的话,那他可能就根本不算是个人。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我断言,圣器一旦被启动的话,即便你的父母妻儿远在千里万里之外,他们也逃不过灾难的吞噬,如果仅仅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或者英雄主义,去义无反顾的继续寻找下去,那么你就犯了一个致命的且很愚蠢的错误!”
球哥的语气很严厉,而且这也不是小胡子第一次听到相关的话题了,朝圣者的**师博思巴曾经说过类似的话。这让小胡子感觉到了更深一步的危机,球哥和博思巴的话,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小胡子现在所做的,确实是一个很愚蠢的事。
就好像一个活的好好的人,却突然要给自己挖坟,把自己埋进去。
“轻松一点,我相信你经过思考,会做出一个正确的抉择,现在,来解决我们要面临的最实际的问题吧。”球哥紧绷着的脸松弛下来,咧嘴笑了笑,爬到洞口那边,朝外看了看,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一瓶水,用力甩了出去。
他们两个人进入山洞后休息加上相互的交谈持续了四十分钟时间,按照球哥的判断,蔓延的力场距离山洞已经不会太远。
这瓶饮用水从球哥手里飞出去,一直飞出十几米,突然在半空中象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捏爆了一样,塑料瓶子砰的炸开了,所有炸裂出来的水珠都没有扩散出去,全被挤压在一片很小的空间中。这一大颗水珠就被无形的力量包裹着,来回变换着形体,如果在半空缓缓飘动一样。
“看见了吧。”球哥咽了口唾沫,道:“如果力场真的蔓延过来的话,我们两个人和那只瓶子不会有任何区别,都会被挤爆的。”
在此刻,他们已经手足无措了,尽管两个人都还镇定,但面对危险的时候,更重要的是想出解救的办法,光镇定是没有用的。然而,他们能想出什么样的办法?
带着基因锁的无形力场,只有精密的设备,还有神明的遗体可以破开,但设备留在了力场外,神明的遗体也面目全非。
如果按正常的思维思考,小胡子和球哥几乎死定了。但球哥还是很乐观的,他掏出了一个腕表式的对讲机,说:“外面的伙计肯定会想办法救我们,不过他不懂该如何操作设备,我可以教他。但我们全要靠运气了,在力场稳定的环境下,这个强度上的信号肯定无法穿过去,现在力场的力量扩大了,却不是那么稳定,我们可以试试,看对方能不能收到信号。”
“如果能收到呢?”小胡子问:“仅凭对设备的操作,就能救我们?”
“不能。”球哥摇了摇头,道:“只能试试,神明的遗体是指望不上了,山外那几个人身上,带着一点遗体的毛发还有脱水肌肉以及骨骼的标本,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这个。如果这点标本没用的话,我们俩就老实的准备变成肉饼吧。”
“时间来不及了!”小胡子感觉力场蔓延的速度虽然慢,但用不了多久就会伸展到山洞内部。而一个人就算全力赶路,从这里到山外,来回至少四天四夜的时间。
“所以说,只能试试,我这个人不信邪,就算到了必死的绝境,也要拼一拼!”球哥开始调试自己的对讲机。
小胡子则在思考,神明遗体的毛发还有其它零碎的身体残片真不确定管用不管用,如果仅依靠这些,一旦失败,两人就死定了。
这个时候,小胡子就想到了贡觉,这个世界上保留着纯血的两个人之一,贡觉不像卫天一样,已经暴露,所以小胡子一直想隐瞒他的身份,不至于让贡觉和卫天一样,生活的不安稳。但此时此刻,他和球哥都得依靠贡觉救命,实在无法再完全隐瞒下去。
第二百零二章生死
小胡子在进行着很激烈的思想斗争,球哥不是个普通人,而且他背后那个老板的能力太大,如果察觉到贡觉的异处,那么可以肯定,贡觉以后也会和卫天一样,没有真正的安宁。小胡子并不自私,他可以为了自己所看重的人去死,但是他始终有一个无法释怀的心结,如果不亲手把嘉洛绒解救出来,他死都会不安心。
也正因为这样,小胡子比以往任何时间都珍惜自己的生命,尽管,他活着是为别人而活。
在小胡子思考的期间,球哥尝试着和区域外的伙计联系,对讲机的信号受到很强烈的干扰,尽管双方已经能够沟通,但是很难听清楚对方在讲些什么。球哥直接就扯开嗓子大吼,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自己要表达的意思喊出去。
这时候,小胡子一把就拉住球哥,说:“让我那个留在山外的伙计过来,你们要保证他的安全。”
“恩?”球哥怔了怔,他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明白小胡子的意思,但转瞬间,球哥的神色就恢复了,眼神里有一点怀疑,往往在最危急的时候,被点名派过来的人,一般都有大用。
对于贡觉,小胡子想瞒也瞒不住了,如果贡觉的纯血会有一点作用来破解基因锁的话,那么球哥的人肯定能看出来。球哥没有多问原因,直接就按着小胡子的意思去喊,来来回回喊了足足有十几遍,他着重对伙计说,现在情况非常,绝不允许他们对小胡子的两个同伴有任何不良举动。
“外面那伙计能不能听清楚,就看老天愿意不愿意关照我们。”球哥挪动了一下身体,说:“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尽力在这段时间里活下去。”
球哥不断的试探洞外力场的蔓延情况,情况不怎么好,最多半个小时之后,力场越过了大概十几米的距离,已经距离山洞的洞口只有一步之遥了。球哥和小胡子都下意识的朝山洞里面缩了缩,毫无疑问,山洞是神明曾经住过的地方,而那片力场,和神明肯定也有关系,他们两个人都希望山洞本身可以躲避力场的侵袭。
哗啦啦。。。。。。
山洞洞口外一些很细小的粉尘还有球哥丢出去的杂物都被无形的力量席卷了,根据这些杂物可以看到,力场还在蔓延,只不过距离山洞越近,蔓延的速度就越慢。球哥啪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有戏!这个蔓延速度说明,山洞就像带着抗体一样,估计能挡住力场。”
力场距离山洞大概只有两米左右了,除了山洞,别的地方都没有躲过去,力场已经蔓延到了山洞旁的山体上,强大的力量让一些本来就不怎么牢靠的石块崩裂,那种声音虽然不大,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好像整整一座大山都会在某个未知的时间突然坍塌。
一直过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力场仍然没有越过短短两米的距离,而且速度越来越慢,球哥认真的目测了一下整个山洞的大小,这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的山洞,东西十三四米,南北则长一些,大概十六到十七米左右。
“力场现在蔓延的速度,可能是一个小时一米,如果按这个速度,我们完全来不及。只有祈祷它再慢一些,然后我们躲到最里面的角落里,才有希望等来救援的人。”
每一分钟的时间都是难熬的,因为死亡越来越近。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力场终于越过了山洞洞口与外界的界限,真正的进入了山洞。洞口边缘那些比较薄弱的石层随着力场的到来而哗啦啦的乱掉石屑,球哥说,估计再过上两天时间,这一座山都会被力场所覆盖。
球哥连大气都不敢喘,认真的盯着那些被力场推进来的小石块,他很有耐性,趴在地上一连一两个小时一动都不动,为的就是得到一个比较准确的判断。球哥报出了一个好消息,在真正进入山洞之后,力场的速度果然更缓慢了,那种蔓延的速度,只有仔细的观察才能分辨的出。
小胡子和球哥就这样在山洞里面苦熬着,虽然力场蔓延的慢,但一刻都不停止,他们不得不一点点的后退,大概一天时间之后,力场已经触及到了两旁洞壁上刻着图案和符号的地方,无形的力量就像无数把在不断开动的电钻,把洞壁上石刻的痕迹搅动的粉碎,许多石屑的碎块在空气中不断跳动着,力场经过之处,神明所留下的痕迹都被抹除的干干净净。
咔嚓。。。。。。
又过了一天时间,洞壁下面摆着的几个瓷罐子被挤压的粉碎,这些瓷罐子无疑是神明的手笔,因为在当时那个时代,土著人还无法让火的温度达到可以烧制瓷器的地步。这些瓷器没有任何用处,完全用来消磨时间,但此时,瓷器摆放的位置是一个分界线,因为它正好位于接近山洞正中心的位置。
“还来得及吗,来得及吗。。。。。。”球哥就蹲在地上,不住的念叨着,从这里到山外,往返四天时间已经是压缩过的,所有人都得拼命赶路,除去每天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其余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但是时间过去还不到四十八个小时,力场已经接近了山洞的中央,这样计算下来,他们只差几个小时的时间,会在救援人员赶到之前,和瓷器一样被挤成碎末。
在力场的侵袭下,只有山洞正中心那个六角形的东西安然无恙,它异常的坚固,仿佛可以抵御一切。力场没能挤坏这个六角形的东西,就越过它,继续朝前蔓延着。小胡子和球哥仍然有一些空间,但在那种环境下,人会越来越觉得闷,觉得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条件反射一般的紧缩在山洞的一角。耳边不断传来洞壁被挤压崩裂的声音,像死神的呻吟,耳膜都被刺痛了。
“只差几个小时,几个小时,最多七八个小时,来不及了。”球哥靠着洞壁,抹掉脸上的汗水,力场蔓延的速度没有减缓过,一直在持续,这是无法阻止的力量,谁都不能抗衡。小胡子和球哥期间曾想过要不要硬着头皮冲出去,但是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当第三天的时候,球哥已经绝望了大半,不可能有回转的余地了。他开始说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说自己有老婆,还有个四岁的女儿,很可爱,长的很苗条,根本不像他。
“我做事,不能常回家,从女儿出生到现在,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只有三四个月。”球哥从背包里翻出一包烟,慢慢抽着,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忆和女儿一起度过的时光:“我的生活很乏味,至少我认为很乏味,但每次看到女儿的小脸,我都会忘掉一切。说实话,做我们这一行的,就不能太看重生和死,我不惜死,就是怕自己死了,再也见不到女儿。”
小胡子在听,死亡已经逼近了,但是他不觉得惊慌,只是觉得困,想好好的睡一觉。
“唯一让我感觉到欣慰的是,我给女儿存了笔钱,我做事的收入从来不乱花,我老婆没工作,我没时间也不敢乱花钱。这些钱,足够她上完大学,买套房子。”球哥叼着烟,抬头望着洞顶,就好像眺望着一片无垠的星空,能让人产生无数的遐想:“我要死了,没有任何遗憾,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女儿长大以后能遇到个好男人,可以疼她,照顾她,不让她受委屈。可惜啊,我是看不到女婿了,如果他敢对我女儿不好,我从坟里爬出来抽丫的。。。。。。”
小胡子的眼皮越来越沉,睡意浓重,他听着球哥的絮叨,嘴角也泛起了一丝微笑,他仿佛能看见这个大胖子可爱的女儿。
但是在这丝微笑的背后,是小胡子流在心里的泪,确实,生和死,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没有什么,多活一天都是赚的。然而,那些让他无法放下来的人,在他死后会是怎么样的生活?他从来不把自己当成一个救世主,只是默默的做自己该做的一切,但是他知道,很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消失了,那么至少有几个人的生活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这种变化,是那些人承受不起的。
在球哥这样碎嘴皮子一般的念叨中,小胡子终于睡着了,就躺在洞壁的墙根处,闭上了眼睛。他没有做梦,就觉得整个梦都是一片看不到头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