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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
库珀走进浴室。浴缸里有一些水滴。她的身体曾躺在这里,上面漂浮着温暖的
水,库珀想象得出特蕾西浸在缸中的情景。她身体赤裸,臀部微微上下摆动,任凭
清水抚摸她的胸脯。她身体的气味向他袭来,他拉开了裤子的拉链。他用一块香皂
打湿毛巾,擦拭自己。面对镜子,他瞪视着那一双燃烧的眸子。
几分钟后,他象进来时一样迅速离开,径直奔向附近的一座教堂。
第二天一早,当特蕾西离开里兹饭店后,丹尼尔。库珀便盯在她身后。此刻,
一种过去从未有过的亲呢感契入他们之间。他知道了她身体的气味;他已经看见了
她泡在浴缸里,裸露的身体在热水中蠕动;她已完全属于他,等待他去摧毁。他紧
紧盯住她,在大街上闲逛,在商店中浏览商品,他跟着她进入一家大百货商场,谨
慎地避开她的视野。
他看到她与一名售货员说话,然后又离开,踅进女盥洗间。库珀站在门口,有
些怅然。
这是他唯一无法跟踪她的地方。
倘若库珀可以走进去,他就会看到特蕾西正在与一位臃肿肥大的中年女人说话。
“夫人,”特蕾西说,一边对着镜子将口红施到唇上,“明天上午,十点钟。”
女人摇摇头,说:“不行,小姐。他不会同意明天。这日子选择得再糟糕不过
了。
卢森堡王储明天抵达西班牙,进行国事访问,报纸说他将参观普拉多。博物馆
内外一定会增设安全守卫和警察。“
“越多越好。说定明天。”
特蕾西走出女盥洗间,胖女人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这女人一定是疯了…
…”
皇家使团预定在上午十时整抵达普拉多,博物馆四周的街道已经被国民卫队用
绳索拦开。但由于皇宫仪式的耽搁,大队人马直到中午时分方才出现。警察的摩托
车队嘶鸣着刺耳的警笛声在前引路,护送六辆黑色小轿车在博物馆的前门停下。
博物馆馆长克里斯琴。马查德伫立在门前,诚惶诚恐地等待着殿下驾到。
上午,马查德仔细视查了一遍博物馆,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并指示守卫
们要格外警惕。这座博物馆是马查德的骄傲,他希望给王储留下一个极好的印象。
攀附显贵没有什么害处,马查德想。为什么?说不定殿下今晚还会邀请我出席
皇宫里举行的晚宴哩。
令马查德感到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办法阻拦那些前来参观的大批游客。然而,
王储的随身保镖和博物馆内的安全守卫已足以保护王储的人身安全。一切都已经准
备就绪。
参观路线从楼上的主要展厅开始。馆长毕恭毕敬地迎接王子殿下,然后在武装
卫兵的护卫下,陪同他穿过拱形大厅,步入十六世纪西班牙大师的画廊。这些画廊
中展出的艺术家有裘安斯、帕德罗。马朱卡、费尔南德才兼备雅乃兹。
王储慢慢走着,欣赏那映入眼帘的艺术珍品。他是一个艺术赞助人,真心热爱
那些能再现历史并使其保持永恒的艺术家。他自己虽没有绘画的天才,但当他四下
环视,看到站在画板前的绘画者在刻意捕捉大师们的天才火花时,内心不由得充满
了羡慕之感。
使团参观毕楼上的画展后,克里斯瑟。马查德骄傲地说:“殿下如能赏光,我
将陪同您参观楼下的戈雅画廊。”
整个上午,特蕾西如坐针毡。王储未按照预定时间于十点钟到达普拉多,她便
开始紧张起来。她的一切步骤都已按照严格的时间计划妥贴,但只有王储到场才能
实施。
她从一个大厅踱步到另一个大厅,混杂在人群里,以便不致引起旁人的注意。
他还没有到,特蕾西无奈地想,看样子今天干不成了。正在这时,她听到了街上传
来的车队警笛声。
丹尼尔。库珀从隔壁大厅的一个有利位置监视着特蕾西,他同时也听到了警笛
声。
理智告诉他,此刻企图从博物馆盗画是根本不可能的。但直觉又告诉他,特蕾
西一定有这种企图,而库珀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走近她,隐蔽在参观者的人群中。
他不想放过她的每一个动作。
特蕾西进到一间画廊,毗邻的画廊里陈列着《波多》。她越过甬道望去,看到
驼背老人鳃萨。波雷塔正坐在一幅画架前,临摹戈雅的《穿衣美女》,《波多》即
悬挂在旁边。一名守卫站在离他三英尺远的地方。在特蕾西所在的画廊中,一名女
画家正专心致志地在画板上临描《波多尔挤奶工》,刻意捕捉戈雅画面上那种辉煌
的棕、绿色调。
一群日本游客蜂拥至大厅,象一群异国侯鸟一样咻咻地带来一片喧扰。时候到
了!
特蕾西暗自说。她一直等待的时刻已经降临,她的心却怦然跳动得如此剧烈,
以至害怕守卫听到。迫近的日本人接近她时,她朝女画家的方向倒退让出空间。一
个日本人从她跟前经过,轻拂了她一下,特蕾西随即顺势向后倒去,仿佛被重重推
了一把,将身体撞到女画家的身上,女画家连人带画板、颜料一齐跌倒在地板上。
“哦,实在对不起!”特蕾西大声说,“我来拉你一把。”
当她上前搀扶余悸未消的画家时,特蕾西的鞋后跟踏在了散乱的颜料上,把色
彩涂抹了一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库珀匆忙移到近处,绷紧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他认定,这是特蕾西。惠特里行动的第一步。
守卫冲上前来,大声嚷:“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参观者的注意力被这一事件吸引过来,他们围观跌倒在地的女人,鞋上踩满了
从压扁的颜料管里溢出来的色彩,在硬木地板上画出离奇古怪的图案。王储即将莅
临,而这里却陷入一片混乱,守卫不禁慌作一团。他大吼:“塞基奥!到这里来!
快!”
特蕾西看到隔壁画廊的守卫匆匆跑过来帮助维持秩序。陈列《波多》的大厅里
只剩下塞萨。波雷塔一个人。
特蕾西被围在喧闹的中心。两名守卫枉然地推搡着游客,要他们离开颜料涂污
的地方。
“去叫馆长来,”塞基奥大叫,“快!”
另一个守卫立即向楼梯口跑去。糟糕透了,他想。
两分钟后,克里斯琴。马查德出现在混乱的现场。他先是大吃一惊,然后大声
咆哮:“去叫几名清洁女工来——快!带上拖把、抹布、松节油。快!”
一名年轻的助手在他的吩咐下立即跑开。
马查德转向塞基奥。“回到你的位置上去。”他吼叫。
“是,先生。”
特蕾西望着这个守卫挤开人群,返回波雷塔正在作画的画廊。
库珀一刻也未将视线从特蕾西身上移开过,他在等待她的下一步行动,但却始
终没有发生。她没有接近任何一幅绘画,也没有与任何同谋搭讪。她所做的仅限于
撞翻了一副画架,泼溅了一地的颜料,但他认定,这一举动是有意的。然而,出于
什么目的?库珀多少感到,她所策划的阴谋已经发生了。他举目朝四壁的绘画瞥去,
没有一幅画丢失。
库珀立即踅近了隔壁的画廊,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名守卫和坐在画板前临摹
《穿衣美女》的佝偻老人。所有的展品都在原位,但不知什么地方出现了差错,库
珀下意识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他再度匆忙回到满脸窘相的馆长面前。在此之前,他曾与后者见过面。“我有
理由相信,”库珀突然脱口而出,“刚才不久,这里的一幅藏画已经被盗。”
马查德盯住面前这位双眸放大的美国人,说:“你在说些什么?如果这样的话,
守卫早就按响警报器了。”
“我想,一幅真画已经被一幅假画换了下来。”
馆长对他宽容地笑笑:“你的理论有点小瑕疵,先生。一般参观者有所不知,
每一幅画的后面都安装有感应器,倘若有人想把画从墙壁上取下来——他如果想偷
梁换柱,必然会这么做——警报器即刻就会鸣响。”
丹尼尔。库珀仍将信将疑。“难道警报器不能被切断?”
“不会。如果切断连接电源的电线,警报器同样会鸣响,先生。企图从这座博
物馆里偷画,一如痴人说梦。我们的安全措施万无一失,连白痴都晓得三分。”
库珀站在那里,惘然若失。馆长说的一切令人信服,在此处盗画似乎的确不可
能。
然而,特蕾西为什么要故意将颜料涂抹一地呢?
库珀仍旧不甘心。“为了使我信服,您是否可以让工作人员在全馆审查一遍,
确实查清没有一幅画丢失。我在饭店里等候结果。”
除此之外,库珀已无计可施。
晚上七点钟,马查德要通库珀的电话。“我亲自检查了一遍,先生。每幅画都
完好无损,博物馆没有一幅画失踪。”
事实也许果真如此。从表面上看,这是一次偶然的时间。但,具有猎手嗅觉的
丹尼尔。库珀意识到,他的猎物这次再度逃脱了法网。
杰弗邀请特蕾西在里兹饭店的主餐厅吃晚饭。
“你今天晚上满面春风呵。”杰弗向她献殷勤。
“谢谢,我感到格外愉快。”
“这是因为有我作陪的缘故。下周同我一起去巴斯隆尼亚,特蕾西。这座城市
很迷人,你一定喜欢——”
“对不起,杰弗。我不能去,我马上要离开西班牙。”
“哦?”他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怅然,“什么时候?”
“几天之内。”
“啊,我感到失望。”
当你听说我已经盗走了《波多》,你会感到更加失望,特蕾西想。她思忖着他
欲盗窃此画的方案。然而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她已经智胜了狡狯的杰弗。史蒂文斯。
但出于一种难以名状的原因,特蕾西内心油然生出几分懊悔。
克里斯琴。马查德早晨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津津有味地啜着一杯浓郁的咖啡,
为王储参观的成功而独自庆幸。除了颜料涂脏了地板,引起一场令人不快的喧哗之
外,一切都按照事先的安排进行得很顺利。王储和他的扈从一直被拖住,直到地板
擦净后才进入那间大厅,对此,马查德感到欣慰。馆长想起那个美国白痴侦探,不
由忍俊不禁。他试图说服他,有人从普拉多盗走藏画。这种事过去没有发生过,今
天和明天也绝不会发生,他自鸣得意地沉吟着。
他的秘书走进办公室。“对不起,先生。有一位先生想见您。他要我把这个给
您。”
她递给他一封信函,信笺上端印着苏黎世康斯撒西博物馆的字样。
我尊敬的同僚:兹介绍亨利。伦戴尔先生前往贵馆。伦戴尔先生是一位艺术品
鉴赏家,正在巡视世界上所有的博物馆,他尤其渴望能一睹贵馆无以伦比的珍藏。
如蒙您给予提供方便,我将不胜感激。
落款处是康斯撒西博物馆馆长的签字。
或迟或早,马查德得意地想,所有的人都会到我这里来。
“让他进来。”
亨利。伦戴尔身材高大,风度翩翩,头顶已谢,讲话带一口浓重的瑞士口音。
他们相互握手时,马查德注意到,对方的右手失去了食指。
亨利。伦戴尔说:“我感到荣幸。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参观马德里,我期待着
欣赏贵馆著名的艺术品。”
克里斯琴。马查德谦恭地说:“我想说您不会感到失望,伦戴尔先生。请跟我
来,我亲自陪同您。”
他们在园形大厅中慢慢走着,先看佛兰芒大师的杰作,然后看鲁本斯和他的追
随者们的作品。随后他们又来到中央大厅,鉴赏西班牙画家的名画。亨利。伦戴尔
仔细欣赏每一幅画,两个专家不时发表着高见,对于不同艺术家的风格、透视和色
调感作出各自的评价。
“现在,”馆长声称,“让我们去参观西班牙的骄傲。”他领着客人走下楼梯,
来到戈雅的作品画廊。
“这里是视觉艺术的奇迹!”伦戴尔惊呼,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请等等!
让我站在原地看一会儿。”
马查德伫立等待着,客人的敬畏之感使他满心喜悦。
“我从没有见过如此辉煌的艺术。”伦戴尔大声说。他在画廊里慢慢移动着脚
步,研究着每一幅珍品。“《妖魔聚会日》,”伦戴尔喃喃说,“精美绝伦!”
他们继续走着。
“戈雅的《自画像》——美极了!”
马查德春风满面。
伦戴尔在《波多》面前停伫片刻。“绝妙的赝品。”他再度移动脚步。
馆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