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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堂堂主雷尘定,副堂主雷听雨、雷火,神威标局新任局主霍珧,点苍派掌门周泰,庐山派掌门冯鸣远都来了。”
追命说的又快又急,不等戚少商答话,接着道:“他们想让你和他们一起去白府逼顾惜朝让出青洪帮帮主的位置。 还说要给逆水寒一案里丧命的武林同道报仇。”
戚少商眉心紧拧成川字,大脑里千般念头飞快转过,静立片刻道:“我去见他们。”
戚少商走进厅堂,只见雷尘定、雷听雨、雷火坐在左侧,霍珧、周泰、冯鸣远坐在右手边,几人身后都立着数名自家弟子。
厅里众人见戚少商进来,都站了起来,纷纷拱手道:“戚大侠。”
戚少商回了礼,道:“追命已经告诉我各位的来意了。只是在下认为此事有所不妥。”
群雄闻言顿时哗然。雷火大声道:“戚大侠,你忘了卷哥、沈边儿是怎么死的了吗?忘了雷家庄那么多好男儿都是怎么死的了吗?”
戚少商还未回答,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戚大侠要是还记得,就不会和顾惜朝一起从汴京一路到杭州,更不会和他住在一处了。”
这句话一出,客厅里先有片刻的安静,随即议论声纷起。
“此话当真?”
“顾惜朝居然是和戚少商一起来的杭州,这算什么事。”
“不仅不报仇还和这个武林败坏类住在一起,戚少商,你怎么回事儿?”
戚少商眉峰微蹙,看向挑起话头的人,三四十岁,长脸黑面,下巴上蓄着一小撮胡须。正是神威标局新任局主霍珧。
霍珧避开戚少商的目光,接着道:“戚大侠带着顾惜朝一起来杭州,还不声不响的不让大家知道,该不会是有意护着顾惜朝吧。”
戚少商握剑的手猛然攥紧,眼中寒芒大盛。
“唉唉我说,霍局主怕是误会了。”追命笑道:“顾惜朝是我带来杭州的,戚少商事先一点儿都不知道,还因为这事儿和我冷了好几天的脸呢。我二师兄去了连云寨,临走前把顾惜朝交给我,让我看好顾惜朝。所以我才带着顾惜朝来杭州的。”
自进门起一直未开口的雷尘定吹吹手里的茶,缓声道:“少商,是追三爷说的那样吗?” 雷尘定声音不大,但他说话的时候屋里却鸦雀无声,没有一人切切私语。
戚少商收回目光,答道:“是。”
雷尘定垂眼看着杯中黄绿色的茶水,“既然你说是,那就是了。”停了一下又道:“你倒是说说我们向顾惜朝讨回他欠下的血债,让出青洪帮帮主的位置,有什么不妥了?”
戚少商道:“白帮主为人豪气正直,深谋远虑,这些年执掌江南水运,也让大家得了不少益处。他在危急的时候既然将帮主之位给了顾惜朝,那必然有他十二分的道理。”
庐山派掌门冯鸣远道:“谁知道白啸天是不是真的把帮主之位传给了顾惜朝?又没人能作证,顾惜朝一人之言如何能信,说不定又是他的诡计呢?”
戚少商道:“的确没有人能作证,但我们同样拿不出证据证明白啸天没有传位给顾惜朝。顾惜朝有青洪帮的帮主令牌,还有白帮主传位的血书。他与白家人之前就有往来,常千安可以证明白帮主很赏识顾惜朝。”
点苍派掌门周泰右手握着纸扇扇柄,一下下在左手心里敲着,摇头晃脑道:“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顾惜朝出身青楼,寡廉鲜耻。叛戚大侠,无信无义。这样的人以前如此,现在又怎么能做青洪帮的帮主?不论白帮主有没有传位给顾惜朝,我们都不该让他继任青洪帮的帮主。否则武林道义何存?”
戚少商沉声道:“恐怕周掌门连顾惜朝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既然从未接触过,你能保证你的判断就要强于白帮主吗?眼下青洪帮已经接受顾惜朝继任帮主,况且青洪帮帮主是何人这终究是青洪帮帮内之事,于理我们不该干涉。”
雷火猛一挥手,叫道:“我不管白帮主是怎么想的,也不管青洪帮的人是怎么想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戚大侠,江湖事江湖了,这些规矩总没错吧。”
戚少商道:“不错,欠了的总要还。但是现在找顾惜朝报仇对霹雳堂和神威标局而言都是有害而无益。”
雷尘定抬眼看着戚少商,“怎么有害?”
“贡品一案至今悬而未决,霹雳堂、神威标局、顾惜朝皆牵扯其中,蔡绦已经到了杭州。如果这时候顾惜朝出了事,难免会被蔡绦利用,说霹雳堂、神威标局杀人灭口都有可能。自己身上的污渍还没擦干净,再生事端,岂不是引火烧身?”
雷火怒道:“都是雷钧这个败类,要不是他把雷火弹卖给顾惜朝,怎么会惹出这么多事情?”
戚少商道:“雷钧的话有几成可信现在也都还是疑问。”
雷火顿时瞪大了眼睛,惊道:“你说雷钧在撒谎?”
雷尘定道:“雷火,这些事情不该现在讨论。”
雷火握起右拳狠狠捶了下扶手,愤愤闭了嘴。
厅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各人心里都是几多思量。
片刻后雷听雨道:“戚大侠说的有道理,报仇也不急在这一时,如果让蔡绦蔡京抓到把柄,麻烦会更大。”
霍珧低沉的声音又起,“眼下虽不能杀顾惜朝,但如果任由他坐稳青洪帮帮主的位置,以后难免会借青洪帮的力量打击我们。”
群雄纷纷称是,雷尘定道:“戚少商和追三爷都是官府的人,不宜参和到这件事里,我们去青洪帮让顾惜朝离开就是。”说着将手上的茶盏放到身旁的低柜上,站了起来。抬脚就朝外走去。
雷尘定一动,雷火、雷听雨便立刻跟着起来,向戚少商和追命告辞出了门,其余人见状也都一个接一个起身,依次向戚少商和追命施礼后离开。霍珧心里虽恨,却也无可奈,最后一个站起,走到戚少商面前躬身行礼,恰凑在戚少商耳边,低声道:“戚大侠,你这么护着顾惜朝,不知高家四口人在天之灵会不会安稳?”
戚少商心里一沉,却只道霍珧是想替高风亮、高夫人、高晓生和高晓心报仇,便只低着头不言语。
不多时,厅里的人就走了个干净,空荡荡的只剩下戚少商和追命二人。追命长出一口气,道:“还好你反应快,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言罢又转头看着戚少商:“你刚刚说的话是为了让他们放过顾惜朝,还是你真是那么想的?”
“言不由衷的话,我说不来。”
追命诧异,“你相信贡品一案不是顾惜朝做的?”
戚少商点头道:“对,我想是我错怪他了。”
戚少商抬眼看向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小雪。灰暗的天幕下,雪花片片飞舞,直似在风中零落的梨花,无所依凭,猜不出要归去何处。
第二十八章 西雨东日 (上)
顾惜朝走出衙门的时候已近傍晚,加上下雪,天色越发的晦暗不明。
朴鲁立在门口,见顾惜朝出来,立刻迎上前道:“顾公子,霹雳堂、神威标局、还有点苍派、庐山派的人去了白府,常管家说让你先避避,等他把那些人打发走了,你再回去。”
顾惜朝冷笑,“来的到快。”顿了顿又道:“我避的了一时,避的了一世吗?这回躲了我还如何在青洪帮立足?青洪帮又如何在江湖上自处?”
朴鲁不明白其中关窍,但看那一群人来势汹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听顾惜朝这样说,心里顿时舒坦了许多,大声道:“就是,看他们一个个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爷爷不动家伙,他们就以为爷爷是好欺负的。一群兔崽子非要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他们才能分的清东南西北。”
顾惜朝微笑不语。
白府的大堂内此时已沸反盈天,为青洪帮帮主一事争执不休,谁也不肯让步半分。
顾惜朝刚走到大堂门口,就听见青洪帮长老方齐丘大声道:“你奶奶的周泰。这是我们青洪帮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来说长到短。你们自家还今天一个赌徒明天一个嫖客,还有脸说我们青洪帮如何如何。”
点苍派掌门周泰绵软的声音传出:“子曰:‘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方长老”
朴鲁跟在顾惜朝身后,前脚刚踏进门,听到这句话立刻大叫道:“放屁放屁!爷爷怎么能和孙子是兄弟。”
朴鲁这一喊堂内众人才纷纷转过头来,看向门口的顾惜朝和朴鲁。此刻房梁上还有两个已经藏了许久的人,也朝门口看去。
只见顾惜朝一身青袍,袍上还沾染着点点雪白,内里着一件月白长衫,似山巅之松清俊傲岸。面上眉梢微扬,似笑非笑。原本噪杂的大堂立时安静下来,堂内青洪帮一众人纷纷向顾惜朝抱拳施礼,道:“帮主。”
在场的人除青洪帮弟子、神威标局新任局主霍珧、庐山派李阮、何杨、吴辛、于子常四人外,其余人皆从未见过顾惜朝。看到这个江湖传言里杀人不眨眼的修罗竟然是这样一个洒然出尘的人物,心中都不由暗暗纳罕。
来白府给顾惜朝送东西的杂谋西、讹三思、能儿智海三人早先已趁乱溜进了堂里,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想要看看热闹,此刻见到顾惜朝都是万分诧异。
能儿智海惊叫出声:“这不是厉”话未说完就被身边的杂谋西捂住了嘴。
杂谋西低声道:“你仔细看,他的头发是卷的,不是厉南星。”
讹三思压低声音道:“难不成他和厉南星是兄弟?怎么没听厉南星说过?”
杂谋西微皱起眉,不再说话。
梁上的两人也是思绪万千,其中一人正是戚少商。终于见到这个日里梦里都惦着的人,戚少商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既而又泛起了几缕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周泰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用折扇指着朴鲁道:“黄口小儿,还敢出言不逊!”
朴鲁道:“反了反了,明明你自己说自己是儿子,子曰子曰个没完没了,怎么现在倒说我是小儿。”
群雄闻言皆哄堂大笑。周泰气的浑身直颤,忽然足下一点,身形辅动人已经到了朴鲁面前,折扇直戳向朴鲁膻中大穴。朴鲁急伸右手抓向折扇扇柄,周泰手腕微转,折扇即打向朴鲁腕脉,折扇早已盈满内力,倘若这一下打实,朴鲁的右手便要就此废了。顾惜朝袖中小刀滑入手中,正要出手相救,岂料朴鲁突然右手急缩,左手五指变爪直向周泰右腕扣去,口中大骂道:“孙子骗你爷爷!”这一下反应快而奇,堂内有人叫道:“是勾鹰爪!”
顾惜朝亦是大奇,想不到这个女真蛮汉竟能将勾鹰爪使的如此出神入化,居然能以此避开周泰的成名武功“画龙点睛”。
周泰一惊,手腕抖动,折扇滑入拇指、食指、中指之间,飞速旋转起来。只见一道黑色光圈向朴鲁左手削去。
青洪帮三个长老不料周泰招招下手毒辣,想救朴鲁却无奈距离太远,已来不及。眼见朴鲁再躲不过,顾惜朝忽然向前急蹿两步,右手食指中指并起点向周泰腰侧,左手食指中指勾起抓向周泰双目。周泰三指一顿,折扇急收入掌心,横挥出去,打向顾惜朝左手手腕,另一手成拳击向顾惜朝右手二指。岂知顾惜朝右手突然变指为爪,径直上行扣向周泰左肩,左腕则猛然下沉,五指齐伸抓向折扇。周泰急偏过身避开顾惜朝右手,折扇的一头却被顾惜朝死死捏住。
倚在房梁上的戚少商不由微笑,心中暗自叫好。堂内忽有青洪帮弟子喝彩,周泰顿时面红耳赤。他在江湖上是早已成名的人物,眼下居然在三两招间便被人扣住了兵器,实在是贻笑大方。
周泰急聚起全部内力,源源不断地送向折扇,想要逼顾惜朝松手。堂内再次静了下来,只有堂外寒风舞雪的声音透过门窗的缝隙一丝丝一缕缕地渗进堂里。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紧紧盯住那把一动不动的小小折扇。
戚少商的手渐渐握紧,这种安静让他觉得窒息,他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飞快跳动的声音,就在戚少商一脚就要迈出,准备跃下房梁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按上了他的肩。戚少商停下动作,看向旁边和他一起藏在房梁上的人。阻止他下去的正是下午与戚少商一行四人交手的灰布长袍男子。
周泰和顾惜朝僵持不动,周泰自忖年长,心道顾惜朝必不能耐久,所以并不着急,只和顾惜朝耗着。过了片刻周泰却突然脸色大变,只觉一股冰寒的气流直逼进手少阴心经之中。
坐在一旁的庐山派掌门冯鸣远左手微抬,立在椅边的大弟子李阮立刻会意,弯下腰凑到冯鸣远耳际。
冯鸣远低声道:“你不是说顾惜朝武功一般吗?这是怎么回事?”语气中颇为不满。
李阮此时也是一头雾水,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