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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怎么不来问我?”
女主大吃一惊,呆了好久,才道:“你……知道……匕首的秘密?”
裴思庆并不直接回答,只是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来,女主又呆了好一会,才道
:“如果你知道,请告诉我,全族都感激大恩。”
裴思庆一看到这种情形,就知道自己占了上风,他大是好奇:“你们竟这样急于升
天?”
女主皱著眉 她有一张十分平板的脸,和金月亮的妖冶,一天一地。她道:“是
的,我们急于升天。”
裴思庆问了一句:“你们不是已把这里叫天国了吗?”
女主长叹:“叫天国,和真的天国不同,我……真是天国的女主,别人也全是真的
……天国的子民。”
裴思庆并没有十分留意女主的话……留意了,他也不会懂是甚么意思,他已经想好
了办法。这时,他提了出来:“我可不想升天 ”
他才说了一句,女主大是欣喜:“我正为这事担心,你只怕不能升天,你不想升天
,想怎么样?”
裴思庆道:“我只想回长安去,此间距离长安,究竟有多远?”
女主沉吟了一会:“约莫一个月的行程。”
裴思庆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个月,并不算太远,想起自己可以回到长安,他忍不住
心跳加剧。
他十分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替我准备一切,我认为我可以安全到达长安,在离
开的时候,自然会把天神所赐的匕首的秘密告诉你。”
女主立即答应,裴思庆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准备的,第二天一早,裴思庆被带出了山
洞,经过了他来的时候曾走过的那条古怪之极的“道路”,那“道路”的两边,沙粒向
上喷起如喷泉,形成了一道沟,而沙粒居然又不向下泻来填满这道沟。
出了这道沟,是一望无际的大漠,裴思庆看到二十匹高大神矮的骆驼,驼架子上满
是清水肉乾粮食和美酒。
有了这样的装备,别说在沙漠中一个月,三五个月都不成问题了。
女主和八个白衣女人送裴思庆出来,裴思庆忽然又节外生枝:“我想把金月亮的尸
体带走。”
女主一口答应,四个白衣女人循著那道沟回去,女主又大声嘱咐了几句。
等四个白衣女人回来的时候,不但抬来了有金月亮在内的玉棺,而且还带来了一大
捆羊皮。女主指著羊皮:“这些日子来,你在羊皮上写了不少字,是不是有用?要不要
带回长安去?”
裴思庆一挥手:“不必了,留著你们慢慢看吧!对了,待我把最后发生的事记上。
”
这“最后发生的事”,其实也不能算是“最后”,因为后来,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再没有记述了。
裴思庆所谓“最后的事”,是他告诉女主,那柄匕首,含有无穷的力量,她们若是
想要升天,必须用这柄匕首,刺进心窝,才能羽化登仙 由于这方法实在超乎想像,
怎么历来没有人参得透。
女主和那八个白衣女人听了之后,据裴思庆最后的记述是:“各人竟皆有觉悟之神
色,余之信口雌黄,能使彼等均死于山腹之中矣,彼等其愚若豕,亦咎由自取也。”
他不想想若不是女主救了他,他会怎样,竟然用这样的方法,使这一族神秘的女子
,个个死在这匕首之下,心思可称歹毒之极了。
以后,那些白衣女子,十分殷切希望升天的白衣女人,是不是中了裴思庆的毒计,
不得而知。而裴思庆是不是安然回到长安,也不得而知。
一千多年前的事,就算有信史记载,可供追究的也不多,何况只是这样的一件事呢
?
第十一部: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裴思庆的故事整理出来了,温宝裕又大发议论:“这家伙,一定渴死在沙漠之中,
到不了长安。”
白素皱著眉:“真狠毒……不知道在那柄匕首上,是不是可以化验出甚么来?”
我苦笑:“有六十多个女人的么?那些女人如果真的照他的话去做,也未免太笨了
,我认为最值得注意的是侏儒临死时的那番话,他说那些女人都不会老,聚居在一起,
神秘之极,她们对付金月亮的方法,似乎也有点……极度不可思议。”
温宝裕忽然又道:“若是有甚么人,创造了这样的一个故事,又写在古旧的羊皮上
骗人,那可真将我们这几个傻瓜骗惨了。”
胡说不怎么喜欢说话,这时才表示了意见:“能创造出这样的一个故事来,也不容
易。”
温宝裕挥著手,动作夸张:“不好玩,无趣之极,无头无尾,而且完全无从作进一
步的探索,所有的经过之中,这一桩最不好玩。”
我白了他一眼:“降头师斗法的那一次最好玩。”
温宝裕“嗖”地吸了一口气,他不是很愿意和人讨论那次经历,可是若是有人提起
,他就会现出十分甜蜜的笑容,这时也不例外。而且,这小子若是无缘无故地出现,忽
然又笑吟吟,多半也是想起了那件事。
白素缓缓道:“小宝,别说无趣,分析一下,深入一些探讨,可以发现很多有趣的
事。”
温宝裕睁大了眼睛,望定了白素,白素道:“那一群白衣女人的国度,像是一个女
儿国 这就是十分有趣的记载。”
温宝裕咕哝了一句:“但愿她们没有上当,不然就成了集体自杀。”
胡说笑了一下:“当时没有上当,现在也完全一样。”
白素的话说得十分慢,也十分怪:“如果侏儒的观察正确,她们不会老,那么,她
们可能如今还活在沙漠之中。一群不会老死的白衣女人,她们在地球上不为人所知地生
活著,这不是很神秘吗?”
温宝裕眨著眼:“到沙漠中找她们?”
我用力一挥手:“不可能,找不到的,丝绸之路沿途,幅员如此之广,要经过多少
沙漠,怎么找?”
白素侧著头:“我也同意找不到,可是在裴思庆记载之中,有许多是怪异莫名的情
形:侏儒所说的她们处理金月亮的经过,还说在一个山洞之中,有许多他看了全然不明
白是甚么的东西。”
我推了温宝裕一下:“小宝,有甚么设想?”
温宝裕忽然轰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指著我,一只手又按住了肚子,大叫了出来
:“外星人。”
他感到这样好笑,自然是在笑我遇到了不论甚么怪事,就会联想到外星人。
这其实没有甚么好笑的,许多情形之下,确然如此,那一大群白衣女人,自然也可
能是外星人 只要我们相信有外星高级生物的存在,那么,他们就随时可以出现在任
何地方。
我瞪著温宝裕,表示那并不好笑,胡说的话,倒是探得我心,他道:“那些女人…
…未必是外星人,但我有一种感觉,她们是……是一群被遗弃的人,正竭力想找回她们
失落的根。”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自然是由于在记述之中,女主曾提及她们本来是属于天国的,
她们要“升天”,自然是回到天国去。而能使她们回到天国的,是一柄赐自天神的匕首
,只可惜匕首到了她们手中,她们参不透匕首的秘奥,不知怎样运用。
匕首,自然就是那一柄匕首。
一千五百年之前发生的事,又自然都化为尘土,不再存在了,可是匕首,那捆羊皮
,都留了下来,故事也留了下来。
这种情形,很使人感叹,温宝裕和胡说年纪轻,自然不会有甚么伤感,他们还是十
分有兴趣追根问底,温宝裕道:“你的意思是,那些女人是被天神遗弃了的?”
胡说摇头:“我只是有这个感觉。”
温宝裕的词锋越来越厉害:“不通,如果她们是被遗弃的一群,那么她们原来是甚
么?是外星人,还是地球人?她们总有来历的,据我看,只不过是沙漠中的一个小部落
,男丁稀少,自然也归于绝灭,可能有古老的传说,使她们以为自己可以升天,于是,
在绝望之中,这种希望就更加强烈了。”
我鼓了几下掌:“分析得有理,这件事,无法再作进一步的探索,可以归入档案了
。”
温宝裕却道:“不,我们只不过读通了羊皮上的汉字草书,还有大量的古怪文字,
如果可以认出来,一定可以知道更多。”他的思想天马行空,倏东忽西,突然之间又叹
了一声:“荀十九,多漂亮的名字,那侏儒一定很有点学问,不然不会替他的妹妹取名
字叫柔娘,多好听。”
我道:“好,你可以去进行,相信裴思庆的故事,可以在那古怪的文字中,透露更
多。”
温宝裕真的去进行,通过各种方法,把羊皮的照片,写到世界各地的文字研究叫去
,也请教了不少人,胡说帮著也进行。胡说的叔叔是著名的考古学家胡明,认识各地的
学者都多。
可是两个月下来,完全没有人知道那是甚么文字,至多只是说,那是中亚一带文字
的范畴,可是经过了相当程度的变异,全然无法解得出了。
温宝裕也曾努力,把这种文字的形状,输入大型电脑去分析组合,希望找出一个规
律来,可是也一点结果都没有,闹得他灰头灰脸。
那天晚上,他和胡说又来到我的书房,长叹一声:“无法继续了。”
我向他摊了摊手,表示这种结果,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温宝裕的神情不免懊丧,白素笑道:“小宝,你想像力那么丰富,可以把这个故事
续下去。”
温宝裕一听,一副悠然神往的样子:“我想过了,自然是到沙漠去,找到天国的古
址,最好是那些白衣女人还在,我再去把匕首送回给她们 ”
我叹了一声:“小宝,那些女人还在,匕首就不会落在探险队的手中。”
温宝裕不服:“或许探险队用的手段十分卑鄙,把匕首骗到手中。”
我不和他争下去,只是提议:“可以在波斯的历史或传说之中去搜寻一下,看看是
不是有这柄天神所赐的匕首的资料,不失是一种旁敲侧击的方法。”
胡说和温宝裕连连点头,看来他们对这件事的兴趣极浓,我提出了这一点,问他们
为甚么。两人的原因都是一样的:匕首在,一大捆羊皮也在,实实在在记载著一件事,
可是结果却不知道,再没有比这个更难过的了。
我佩服他们寻根究底的精神,再问:“你们究竟期待著甚么样的结局?”
两人的意见也一致:裴思庆这个人,行为卑鄙之极,他在和荀十九结义之际,罚了
这样的毒誓,后来居然杀了荀十九,而且毫无悔意,这样的人,就应该应了毒誓,死在
沙漠中。
我摊了摊手:“一千五百多年的事,没有可能知道结果如何了,算了吧。”
温宝裕想说话,可是他一开口,我的一具号码鲜有人知的电话,响了起来 一般
来说,打这个电话给我的,一定是熟人。而这时在书房中的,也全是熟人,所以我按下
了一个通话钮,使所有人都可以听到电话是甚么人打来的,我先“喂”了一声,然后自
己报了姓名。
立即听到了十分熟悉的声音:“你好。我是胡明,埃及的长途电话。”
胡说大是高兴,叫了一声:“胡明叔叔。”
温宝裕岂甘后人,连忙自我介绍,胡明笑:“还有甚么人?”
白素应了一声,胡明吸了一口气:“两位,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忙道:“先说了是甚么事,我不能不知道是甚么事之前,作任何承诺。”
胡明叹了一声:“卫斯理,你越来越世故了。”
我没有甚么表示,胡明说出了是甚么事:“有一个人,想见你,有一些事和你商量
。”
我闷哼一声:“甚么人,甚么事。”
胡明道:“我的一个同行,考古学家,专攻中亚史,研究回教文化的权威,精通古
亚述帝国楔形文字的专家,曾经发现过沙尔贡二世巨大陵墓的 ”
我听到这里,已经接上了口:“汉烈米博士。”
胡明道:“对,就是他。”
这位汉烈米博士,是了不起的考古学家。这时,胡说插了一句口:“我们也曾去向
他请教过,可是他也不认识那种文字。”
我还是追问了一句:“甚么事?”
胡说叹了一声:“问题就在这里,他不肯对我说,只肯当面对你说。”
我最不喜欢这种行为,所以立刻道:“那就算了吧,我没有空。”
胡明闷哼了一声:“他有解释,说是事情十分神秘,而且关连重大,他说,你一定
会拒绝,但是他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我冷笑了两声,表示没有兴趣,同时道:“这位博士,前两年曾和原振侠医生,在
中亚细亚有极惊人的发现,发掘了一空规模宏大的陵墓,他为甚么不找原医生,要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