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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爱上你的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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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希望他的好友能赶来陪他,在他身边守着他。
  “另外,堂玮,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请帮我转院,我会继续接受治疗和复健。但,我不能再留在法兰克福。”她要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她不要让志熙有机会找到她,她不要成为他的负担。
  她凄凉地苦笑,抓紧床单慢慢地道:“你们放心,我不会再企图自杀。无论如何,我在台湾还有母亲在,我不能这么不孝,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会努力活下去,也会持续接受治疗的。”
  “我明白了。”吕堂玮点头,眼底满是深情。他会照顾菁贻一辈子,不是出于同情或愧疚,而是他原本就非常喜欢她。
  “还有一件事也得麻烦你,”菁贻的脸上有飘忽的笑意,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你……请你想办法伪造出一份我的死亡证明好吗?只有看到证明书,他才会相信,才会死心。”
  她的脸上维持微笑,一颗心却像是被利爪撕得四分五裂,鲜血淋漓。她要把她还存活于世上的证明断得一千二净!
  “你不要这样……”翁需玲再也忍不住地哭出声来。
  菁贻用力深呼吸,不让自己再哭泣。“请你们帮我,好吗?这么做,对我、对志熙都是最好的安排。”
  她可以想像得到当志熙看到那份证明书时,心会有多痛、多绝望……但她不得不如此。尽管心痛如绞,她还是必须狠下心来,完全断绝两人的关系。
  “还有……”漠视心房传来一阵又一阵,几乎要将她击晕的抽痛,她咬咬牙后继续道:“告诉他,我在死前有短暂的清醒,交代过要把自己的遗体迅速火化,并将骨灰全撤在海上。因为我要他忘了我,彻彻底底地忘了我!”
  她什么也不能留给他,什么也不能……
  她要逼志熙完全死心,彻底忘了她,这样,他才有办法继续活下去。
  原来心死、心痛,就是这般滋味,原来心底的泪,是永远没有停歇的一天……
  翁姊听不下去了,她快步走到一旁,低声啜泣。
  吕堂玮深深地看着她,暗哑地开口。“我明白了,我……会照你的话去做。”他看到菁贻眼底深沉的伤痛,他很清楚,唯有如此,她才能坚强地活下去。
  “那么,就拜托你们了,谢谢……”菁贻又把脸庞移向窗外。落雪了,可以听到雪花飘落和树叶纷纷坠下的声音。窗外的树,也陪着她一起哭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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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堂玮的父亲主持一间规模庞大的医疗仪器公司,与许多大医院有很密切的生意往来。私底下,他们跟各大医院的院长或名医也有一定的交情,而且,因为财大势大,所以和政府官员的关系也很良好。
  透过这些管道,吕堂玮立刻找人伪造了一份死亡证明。
  这当然是犯法的行为,但为了菁贻,他什么都肯做。
  翁姊忙着打电话联络志熙那四位好友,确定他们都可以马上抛下工作飞来法兰克福后,吕堂玮立即把拿到手的证明书交给她。
  他们打算兵分两路去办事——翁姊负责去见蒋志熙;吕堂玮则马上把菁贻带出医院,并运用关系销毁她的就医纪录,断绝蒋志熙可能循线找到她的机会。
  接着,他要连夜开车把菁贻带到法国乡下的温泉小镇——VICHY继续就医。那里有间设备非常专业的医疗所,也有盲胞技能训练所。而且空气很好,水质更是驰名全球,对菁贻的身体复元很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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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花飞舞着,翁霈玲穿上大衣,步履迟疑地来到希尔顿饭店门口。
  因为要赶着处理这些事,所以她迟到了,离约定时间已超过了三十分钟。
  她知道蒋志熙必定已经在里面等她,而她……也必须撒下一个最残忍的谎言了!
  颤抖的手紧抓住皮包,那里面有吕堂玮刚交给她的死亡证明书。
  她觉得这薄薄的一张证明书,像是有千斤、万斤般沉重……唉,她很清楚,这张纸会把蒋志熙瞬间打人地狱的!
  她不忍!但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耳边又清晰地浮现菁贻说过的话——
  请你们帮我!如果你们希望我活下去就帮我!我不要让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死都不要……你们明白吗?
  长长地叹了口气,翁霈玲知道,自尊心强的菁贻,的确无法忍受在这个时候见到蒋志熙。
  她不是当事人,无权为菁贻决定什么。她只能尽量在一旁陪着菁贻,协助她,给她活下去的力量。
  上帝,给我力量吧!无语地祷告着,她缓缓走人饭店。
  来到二楼的咖啡厅,蒋志熙果然已经在座位上了。
  翁霈玲走向他,每迈开一步,心底的揪痛就加深一分。唉,他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淬?
  事实上,他看起来糟透了!双眼满是血丝,疲惫写在脸上,像是好几天都没有睡过觉,而桌上的烟灰缸则满是烟蒂。
  “翁小姐!”一看到她,蒋志熙的精神总算略微一振,他焦急地看向她的背后。“菁贻呢?为什么她没有跟你一起来?”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要马上见到她!这几天来,他被无助和不安感折磨得几乎形销骨毁,再多等一分一秒对他都是一种煎熬。
  翁霈玲坐在他对面,眼睛不敢迎视他,深吸一口气后开口道:“志熙,你……先冷静下来好吗?我必须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如果与菁贻无关的话,我不要听,我只想马上见到她!”刹那间,一股尖锐的疼痛毫无预警地侵向他心房,他的心脏激烈地跳动着,强烈的不安感令他手心渗出汗来。
  “菁贻菁贻她……”翁姊低下头,很艰困地道:“她出了事,没有办法来见你。”
  蒋志熙紧紧地盯着她,一颗心急遽往下沉,但他拒绝去想像。不!他的菁贻不会有事,她会好好地!
  他想再燃起一根烟,点烟的手却莫名地颤抖,怎么点都点不着。好半晌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什么事?你说。”
  翁霈玲一再深呼吸,命令自己不许哭出来。她无法亲口说出那个谎言,只好打开皮包,颤抖地把那张千斤重般的证明书递给蒋志熙。
  “这是什么?”他全身的寒毛突然直立,像是窗外的雪花突然破窗而人,落在他身上般,他由骨子里发出颤抖。
  还没有展开那张纸,他就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撕毁它!
  “你、你看了后……就……就明白了。”翁霈玲已颤抖得语不成声了。
  蒋志熙终于点燃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紧紧地瞪着被对折为两半的那张纸。然后,他伸手接过来,并摊开。
  翁霈玲紧张地看着他。
  上面写的是英文,他的英文很好,阅读上完全没有问题。
  但他却拧着眉,沉默不语地看着上头的文字,像是上头布满了艰涩无比的字,他根本看不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维持着持烟的姿态,没有任何动作,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气氛沉闷得令人窒息。
  翁霈玲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喉头了,正想开口时,她注意到被志熙以两指夹住的那根烟已燃烧到尽头,火红的烟头正毫不留情地炙烫着他的手,但他却无动于衷,像是没有任何知觉。
  “志熙!你的手——”她惊呼出声。他都感觉不到痛吗?
  蒋志熙总算有了反应,他阴冷地撇下烟,毫不留情地抓起证明书,瞬间将之撕得粉碎。
  他目露凶光地吼道:“这是什么鬼东西?叫菁贻出来见我!如果她想分手就直说,不要编这么可笑的谎言来骗我!”
  他拒绝相信这一切,他希望是他的英文阅读能力突然出了很大的问题!上面写的不是真的,绝不是真的!
  他的菁贻好好地、好好地、毫发无伤……她只是在跟他呕气,对,只是呕气!
  翁霈玲的泪再也忍不住地流出来,她哽咽着说:“这是真的!菁贻……菁贻几天前出了大车祸,她伤得很重很重,虽然医生尽力抢救她,但还是……志熙,请你接受这个事实。”
  “闭嘴!”他惊天动地地狂吼,一拳重重击在桌上。这不是真的,绝不是!
  他霍地站起来,抓住翁姊。“菁贻人到底在哪里?我要见她!带我去见她,马上带我去!”
  翁霈玲泪如雨下。“志熙,我知道你很痛苦,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这是千真万确的。那张证明书是大医院开出来的,不可能伪造。”
  “我不管这张见鬼的证明书写了些什么?告诉我,她在哪里?我的菁贻在哪里?”
  他吼得声嘶力竭,语调突地转为哀求。“翁小姐,求求你告诉我,我一定要见到她!求求你……”不会的,绝不会的!这些人一定是联手编了漫天大谎来欺骗他的,不要信!他的菁贻不会出事的!
  他会找到她的,找到她后,他要狠狠地打她的小屁股,然后告诉她,她不可以这样吓他,绝不可以!因为他的心差点被吓得碎了、裂了!
  翁霈玲强迫自己诉说着菁贻交代的谎言。“你……看不到她了,她在弥留前有短暂的清醒,她要我们在她死后立刻把她的遗体火化,并……并把骨灰撒在海上。”
  是有人拿利剑狠狠刺向他的心吗?这颗心……还在跳动吗?不!此刻他好希望它不要跳了!
  为何他的心这么痛、这么痛?不只是心,他的五脏六腑、他的手、他的脚、他全身上下的知觉都好痛好痛!
  难以言喻的剧痛……
  他无法承受,这一定是假的!是了,他一定是在作噩梦,梦醒就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菁贻!他要马上找到她!她还欠他一场婚礼,她是他的新娘,他不允许她消失,绝不允许!
  丢下一旁的翁霈玲,他发狂地往外冲。
  “志熙!”翁姊含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为这对无缘结合的有情人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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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
  法兰克福,私人别墅内。
  这栋豪华别墅是楼少驹在此地的产业,身为全球最大汽车制造业的唯一继承人,他拥有惊人的财富,楼家在此地只能以“富可敌国”来形容。
  一个月前,四人接到翁需玲打来的电话。听到菁贻出事后,他们纷纷放下忙碌的工作,毫不犹豫地赶来这里陪伴蒋志熙,他们的生死至交。
  一间卧室前,凌肇杰和霍剑渊眉头深锁地站在门口。
  “他又把自己锁在房里?”霍剑渊沉着脸问。
  凌肇杰叹气。“已经一个下午了,虽然我隔着门板跟他说话,他还偶尔肯应答,但我很怕他会出事。该死的是,这次他早就把备份钥匙藏起来,不让我们开门进去。”
  屋主楼少驹和欧阳岳勋外出,由他们轮班看守志熙。蒋志熙拜托楼少驹再去帮他调查菁贻的出入境纪录,所以他才会跟欧阳岳勋一起外出。
  霍剑渊冷冷地瞪着门锁,不发一语地下楼。再上楼时,他手上多了一把斧头!
  “你想直接劈了门?”凌肇杰眼睛一亮。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个好主意?反正楼少驹那家伙有钱得要命,绝对不会在意这扇门的!
  “没错,你退开!”怒火在霍剑渊眼底跳跃。他平日看起来冷酷,但一旦被惹怒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凌肇杰方退开一步,霍剑渊便扬起斧头,狠狠地劈向房门。巨响后,门板瞬间多了一个大洞。
  剑渊把手伸到里面打开锁,用力踹开破裂的门板冲入屋内。
  房间里,坐在墙角猛灌烈酒的志熙恼怒地瞪着两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问问你自己,你才在做什么?”霍剑渊的火气比志熙更大,他瞪着一地的空酒瓶和烟蒂。“把自己关起来,闷头喝酒、抽烟,黎菁贻就会活过来吗?”
  霍剑渊著地大吼着。“她已经死了!你给我听好,菁贻已经死了!死了!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也许这么做很残忍,但他必须逼志熙面对事实,志熙才有办法慢慢复元。
  “闭嘴!你该死的闭上你的嘴!”蒋志熙霍地站起来,脸庞痛苦地扭曲着。他把酒瓶摔向墙上,像头负伤的野兽般痛嗥。“她没死!她没死!没死!”
  凌肇杰不忍地别过脸。他知道剑渊的作法是对的,唯有强迫志熙接受事实,他才能慢慢由伤痛中走出来。但……他的心好病,他实在不忍看到志熙受这种折磨。
  来法兰克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志熙就像是发疯般,他拒绝相信菁贻已死的事实。他不吃不睡,疯狂地找着德国的每一间医院,不论大小间全不放过,他认为自己一定可以找到菁贻,所以几乎快把整个德国都翻过来了!
  当然,他也找到当初替菁贻动手术的医师,并亲耳听到他证实菁贻已死。那倒霉的医师被他揍得很惨很惨!
  接下来,他开始一连串的自残行为,他企图自杀。他吞下大量的安眠药、他割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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