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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是秋默言》
作者:月当楼
【正文】
第一章 暗涌
五年以后再见面,若她还是她,而他,还是他么?
或者,时间改变了一切,可叹遇见对的人却是在错的时间;或者,这是老天又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八月的骄阳烤得人透不过气,即使在空调徐徐的凉风里,还是一股的闷热。
佟雨墨长舒一口气,收拾好材料和个人用品,确信没有落下东西,她敲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她把工作证和封面上写有“辞呈”二字的信封放在那张厚实光亮的红木办公桌上。
“想好了?”总经理从位子上站起来,沉沉地问。
“谢谢陈总这么久以来的照顾。”她淡淡答道,恬静的声音里丝毫没有即将成为失业一族的沮丧。
陈总看着辞呈和工作证,惋惜道,“佟雨墨,低个头道个歉不值什么。这个客户是今天公司的大头。你只要道个歉,这个单子转给别人,你就不必再操心。道歉只是给人家一个台阶下,要不你再好好想想。”他已经这样劝过她好几回了,眼前这个秀气纤瘦的女子,确是个难得的人才,就是性子太过倔强。
在龙祥广告的两年多,她本已是打下了不错的基础,做到业务副理,在广告界混得也算是如鱼得水。在外人看来,年纪轻轻的一个女人,事业正是如日中天。而她却毅然递交了辞呈。
她轻笑,“我有我的想法。”
确实,不管陪谈生意还是陪吃饭她都无所谓,但真真头一回遇到如此让她厌恶的客户。她是断不会低头的,况自己本就没有错。
在那个娱乐城的小包厢,那个张老板对自己动手动脚,她摔门而出的时候丢下一句话,“要三陪您可以找妓女,不是所有女人都没有廉耻。”她知道,这句话可能要她丢了工作。她也知道,说“对不起”三个字确实不难。对方只要一个台阶下,然后双方都满意。但她向来不是受人左右的。她就是觉得心里不痛快。既是不爽,她不会为难自己。
背起笔记本,抱上那个沉甸甸的箱子,她却觉得走得轻快。华东地区数一数二的广告公司被她佟雨墨炒了,真的是一件很值得振奋的事情呢。
三天以后,依然是一个燥热的午后,她拿着一堆以前的设计作品来到意天广告的面试室。
可能是室内空调温度开得过于低了,走进那扇玻璃门,她竟然打了一个寒战。对面坐着一男一女。外面如火的烈日从半圆形的玻璃幕墙照过来,竟让人隐隐觉得温暖。
“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男人抬起头,一双俊俏的桃花眼看着她。
她的目光掠过在那双眸子,滞留了两秒。眼前的两弯眉浑如刷漆,隽秀如女人的脸,却依稀透着男性的轩昂气度。
她一向没有欣赏帅哥俊男的嗜好,但眼前这双眸子,却勾出了深刻在脑海中的,另一张让她心痛心酸的男人的面孔。
这是两对如此相似的眸子……
为什么选择这家公司?她回神。
“挣钱,解决温饱。”她半玩笑地说道,其实是实话。
他扬了扬幽黑的眉,有些诧异。这个问过千百遍的问题,他遇到的几乎千篇一律的是“我认为贵公司比较有潜力,有利于员工的发展”之类冠冕的回答。“挣钱,解决温饱”几个字不温不火地从这个几分秀气的女人嘴里说出来,他倒是怔了一怔。
他低头又看了看她的简历和作品,“你明天可以来上班了。我叫韦铭浩,是企划部经理。欢迎你,佟雨墨。”他向她伸过右手。
她一愣,随即也伸手过去,“这么简单?”有哪家公司招聘职员这么简捷迅速的么。
韦铭浩站起身,微翘薄唇,蓝白条的衬衫修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我们向来不拒绝美女,何况是有才有智的美女。” 不羁的笑容里一丝纨绔。
直到走出意天企划部的大门,她还是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轻笑一下,按开了电梯的下行键。
电梯门刚要关上,一只锃亮皮鞋的脚插进来,蓝白条纹的影子在眼前一晃,淡淡古龙水的味道飘到她身旁。
“……乖,现在真的有事,晚上陪你……”韦铭浩边讲电话边朝她打了一个招呼。
她礼貌颔首。暗笑,又是一个泡着桃花澡的公子。电话那头,定然是个国色天香了。
心里暗称他“公子”。后来知道,经理韦铭浩真有个外号叫“花花公子”,她是听大大咧咧爱八卦的周可可说的。可可姓周名宇,她父亲跟意天的董事长是老同学。可可学历不怎么好,但人很聪明,学东西快,否则铁硬的关系户在意天也不好混。
其实不冤枉,“公子”一米八的身材,俊朗的外形颇有女人缘。可可说,“西装笔挺地往人前一站,眼是眼嘴是嘴,怎么看怎么像个许文强式的世纪文青加魅力型男。就是女朋友走马灯似的换,且是一个比一个漂亮。短的不过一个星期,最长一两个月就散了。俊俏的外表下,是一颗五颜六色的心。”
很快适应新公司,她习惯了加班加到很晚,习惯了默默奔波。累一点没关系,她只觉得很充实,看来加班并不完全惹人厌烦的。
上面评选优秀员工,别人都跃跃欲试,她却不甚在意。她早已不喜欢去计较那些个有的没的。
以前的邻居齐越帮她拉到泰华电子这个大客户的时候,周可可不禁大叹一声,“雨墨你真给咱部门争气了。不过据说他们泰华开发部的经理是个冷冷酷酷的‘阎罗’,人是真帅啊,又帅又酷。我还见过一次呢,是个软件天才,刚从广州跳槽回来。可就是太骄傲。” 加入意天广告两个月,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能在短时间内做到这样的业绩,已经不易了。
她轻扬嘴角,并不以为意,“没那么夸张吧。”
周可可摇摇头,“接下来打交道就祝你好运啦,我有个同学在那儿,据说这经理够他们受的,对谁都没好气。”
雨墨轻笑,她向来不觉得自己能力有过人处,一切只是运气罢了。她也没想过当时顺便跟齐越提了一提,他就真的这么快帮她把这个大单子搞定。
她却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大单子”,让她久已冻结的心湖,骤然间掀起轩然大波,也几乎扭转了她的人生轨迹。
长久以来已渐浸入心湖的伤痕,在一个不经意间,寒风骤起,吹皱一池平镜,往日的碎片又开始零落满地。
第二章 回眸
夏末秋初的黄昏,夕阳薄薄地穿过林立楼层的孔隙,轻抚忙乱的车流与人潮。余晖透过咖啡色玻璃幕墙投影进来,满满地,在眼前旋着带晕的光。
门口灯笼上“柳上楼”三个烫金隶字很是鲜亮,全然不像一家日本料理店的名字。本来要请齐越去吃意大利餐的,但他却要来吃日本料理,还说是他们经理的意思。齐越的老板,那个传说中刚跳槽回来的网游界新贵么。
看着闪亮的“柳上楼”三个字,她的心里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浪,滚烫烫地涌了上来,酸酸的。
这曾经是他和她很喜欢的一家店,虽然只来过一次。
五年过去,店门和窗户都已经装修一新,却仍然不失古色古香的气息。
五年前头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进这家店的时候,她就惊讶地发现,居然还有日本料理店布置得如此中式化:雕栏的门窗,颇有明清味道的桌椅,绘有祥云的梁柱和屋顶,七弦琴古音缭绕;前台幕墙的图案是《汉宫春晓》;每张桌子上方,都是一盏顶小巧的雕花工艺灯,细细一看,那灯壁上竟是类似《清明上河图》的工笔;就连餐前的清茶,都用了带耳的紫砂茶杯。乍一看还以为进了一家茶艺馆。想来这料理店的老板定是中国人,或者至少是个喜好中国传统文化的日本人。
……“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吧。”耳边又回荡起当日那个低哑深沉的声音。那磁性声线的棱角,这么些年依然磨灭不去,依然清晰得让她隐隐作痛。
找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看看表,还有十分钟。她一向习惯早到。突然又觉得胃里一阵绞痛——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中午赶工,吃饭这回事就忘了。日本料理自然是吃不下的,只有等着晚上回去煮面充饥吧。
“佟雨墨!”是齐越的声音。他和另外一个高个子男人在她对面坐下来。
“雨墨,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开发部的经理,也是组长——青年才俊,邱奕天。”
目光触及到邱奕天的一瞬间,她呆住了,“奕……奕天……”那个传说中的网游界新贵,竟然是他么……
四目相对,眼底的尘封已久的酸涩和眷恋,猛然深深触动心底寒江。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颊,淡黑又深邃的眸,俊挺又刚毅的鼻,依然如故抖擞竖起的短发,她觉得喉咙被一阵突来的惊诧和痛楚堵住了。
邱奕天淡黑的眸子在她的脸上轻轻掠过,凉薄的嘴唇微微抽动了两下,眉间凝住了那么一小会,遂垂下视线,“佟小姐,你好。”依然沉静的声音。
五年以后,再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她的心里一股浪猛然翻滚上来。然而,他却叫她“佟小姐”……陌生人一般的客气。佟雨墨呆滞凝视他的视线收回来,刚刚澎湃翻涌的酸楚和惊喜,随着这一声“佟小姐”消散成了冰冷刺骨的雪水,无情拍打在心头,刺痛着旧日伤痛的每个角落。
“雨墨,”看着佟雨墨有点恍惚的样子,齐越说,“先点菜吧。”
邱奕天炯炯的眼睑再一次扫过她的眉眼,凝然的眉梢微微抽动一下,随即又掏出手机,“对不起,佟小姐,我先接个电话。”说完很客气地转身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漫上了心头。
“不好意思,公司临时有点事。齐越你招呼一下,我先走了。”邱奕天的语气淡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出去的时候,他的目光再一次飘过,刹那俯视定格在她的眼睫,他心头重重一颤,紧紧咬住双唇,猛吸一口气,很快回转头,大步走开。
齐越呵呵地笑着,“雨墨,你别在意,邱奕天就是这样,其实人挺仗义……雨墨,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明天再说,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她闪了闪神,“没什么。还没好好谢你,帮我拉到了泰华这么个大客户。”
她只觉得心里一团忽冷忽热的低气压,牢牢捆住了思维,鼻子里那股浓重的酸楚继续席卷上来,眼前依稀有点模糊。
三文鱼寿司让她一阵阵的恶心,茫茫然吃掉了一整盘,寿司的味道却依然没给她留下印象。
从邱奕天的眼神里,她知道,或许从前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没有想到,他回来了。他对她的客气,他的陌生,在她的意料当中。
初秋的夜晚些微的湿凉。她躺在床上,辗转反复,却没有睡意。日本料理的晚餐一直在刺激她脆弱的胃神经,阵阵抽痛。
更痛的,却不是胃。
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粉色蕾丝盒子的颜色早已黯淡,但里面那双白色的舞鞋却始终完美如初。
她抚摸着那圈蕾丝,看到了邱奕天那对深沉坚韧的眸子,看到了溶潭的夕阳……
那年生日,他送了她一双舞鞋。
小悦对她说,“雨墨姐,我哥真的挺喜欢你的,他从来没送什么女孩子生日礼物呢,连我过生日也就一个生日蛋糕。而且他经常跟你发短信的时候就笑出来了,你别告诉他是我说的,不然他会打我。以后等你做了我嫂子,好好把我哥那脾气改改。”
——他第一次送女孩子礼物?他跟她发短信经常就笑出来了?
那天,她觉得幸福极了。
但是现在的他似乎已经跟她隔了千里的陌生。似乎两个人就像彼此的过客,匆匆聚来,还没来得及铭记下誓言,又散了。
她走的时候,是悄悄的。
等她再次回来,他却已经不在。
她曾经以为,他不会再回来……
所以,五年来,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晚餐,习惯了一个人看电影,习惯了一个人忙碌。
然而一个人惯了,闲下来的时候总会有一种空洞洞的孤独。所以这几年一直在忙碌,仿佛拼尽了每一寸细胞。整日里上班,挤地铁,回家,单人晚餐,单人电影,单人长夜……日子这样淌过,寡淡得如寒冬的天色,空旷的留白里,尽是悠长的素净和虚远。
她也不觉得单调或是无聊,神经早已麻木在这种不紊不乱的忙碌和寡淡之中了。
心是越来越瘦,容易就饱。只是在似水如云的拥挤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