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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去了一趟缅甸,办好了事以后,前两天去了一趟意大利。
今天,刚刚从意大利飞回K市——
身边的中年女人侧眸看了一眼安彦希,然后移开目光。
安彦希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报纸,似乎没什么好看的新闻,便翻了一页。
一道隐隐的白光闪过。
就是这一霎那之间,女人似乎留意到了什么!
她蓦地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男人的手指——
安彦希的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精致、朴素的戒指。
女人惊愕的睁大眼睛,瞳孔瞬间放大了数倍!
那枚戒指,她记忆深刻!!
“你”
女人的嗓音,引起了身边的安彦希的注意。
他侧眸看向身边的女人,勾唇露出一个礼貌带着淡漠的微笑。
身边是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
妆容精致,眉目温婉。
那缱绻的双眼,叫人不由自主会联想到民|国时候那柔婉的江南女子,窈窕似柔柳,秀丽若桃夭,如今,似乎已经少见这样的美人儿了。
“有什么事吗?”
他用意大利语问对方。
女人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他的手指,一次都没有移开过。
安彦希见女人盯着自己的手指,于是也顺着目光看去——
食指上,是他戴了很多年的戒指。
一枚原本不属于他的戒指。
他微微蹙了蹙眉,眉心里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忧愁,转瞬间又散去得无影无踪。
女人紧紧盯着安彦希的食指,眼眶濡湿,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
安彦希见她不说话,于是低下头继续看报纸。
不到一分钟,耳边响起了女人颤抖不安的嗓音——
“戒指的内壁上,是不是刻着三个字母?”
安彦希惊讶的抬头望着身边的女人。
她是在跟他说话吗?
她的目光慢慢从安彦希的食指上移动到安彦希俊美的脸庞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着安彦希,一字一顿——
“S,M,X——”
她用意大利语缓缓说出这三个字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安彦希。
她的声音在安彦希耳边炸开。
安彦希的手指,几不可见的轻轻颤抖了一下!
S,M,X
他握紧手指,戒指硌得掌心有些轻微的痒和疼。
没错,戒指里面确实是这三个字母。
可是,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关于这一枚戒指的事情?
他分明戴着戒指没有取下来过,这个女人根本看不见戒指里面的东西!
女人盯着安彦希,从安彦希惊诧的眼神中,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眼中,顿时涌起一层白雾。
她的喉头有一丝哽咽,轻轻问道,“这枚戒指是谁交给你的?”
安彦希握紧报纸,盯着女人,一声不吭。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自然也不会率先把关于自己的事情全部都给说出去。
只是,女人盯着他的眼神,似乎有些说不出的哀戚
他微微眯了眯眼,低头看着食指上的戒指,等着身边的女人继续说话。
女人见安彦希不开口,沉默了一会儿,她缓缓问道:“把这枚戒指给你的,是个女孩儿吗?”稍微停顿了一下,女人又改口,说,“说不定,她给你的时候,已经是个长大的孩子了”
女人悲伤的嗓音,终于让安彦希开口了。
他盯着女人,一字一顿的问她:“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戒指里面刻着字母?”
女人哀伤的笑了笑,目光凝在那一枚戒指上。
很久很久以后,她才闭上眼睛,哽咽着说,“那是我女儿的遗物。”
“”
安彦希惊愕的望着女人!
他无法想象,女人竟然说,这是她女儿的遗物!
他永远记得,这是自己从肖家的地下室里离开时,趁着肖南音睡着了,偷偷从她脖子上取下来的——
那是他当年离开时,从肖南音身上拿走的唯一的念想。
这些年以来,他一直不分昼夜的戴着这枚戒指,唯一摘下来的几天,是在跟肖南音见面的时候
他一直不想让她知道他偷偷拿走了她的戒指。
她找不到戒指,只会当做自己弄丢了,永远不会想到,是他拿走了——
在安彦希惊愕得说不出话的时候,一旁的女人重新睁开眼睛,望着安彦希。
她保养得极好的脸上挤出一丝凄怆的笑,望着安彦希,眼中流动着一丝丝期望——
“孩子,告诉我,把戒指给你的女人,是不是叫封念亭?”
封念亭——
一个完全没有印象的名字。
安彦希摇了摇头。
他不认识这个叫封念亭的女人,他认识的,只有一个肖南音。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刚刚这个女人说,这戒指是她女儿的遗物,而肖南音虽然叫韩颖一声妈,却不是韩颖的亲生女儿!
难道,这个叫做封念亭的女人,是肖南音的
难道,肖南音一直用链子串起来戴在脖子上的戒指,竟然是封念亭给她的遗物?
安彦希震惊于自己的猜想,紧紧盯着眼前的女人——
忽然间,他眼里闪过一抹惊愕!
这个女人的眉眼,跟肖南音依稀有些相似——
如果不细看的话,看不出两人的相似点,但若是仔仔细细的看,这眉毛,这眼睛,分明有异曲同工之妙——
难道,这个女人也是肖南音的亲人?
可是不对劲,这个女人看上去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肖南音那么大的外孙女?
“你一定是认识亭亭的吧?不然,你不会有她的遗物。”
女人将安彦希不停转变的脸色看在眼中,尽量温柔的跟他说话——
“孩子,你不要怀疑,我真的是亭亭的妈妈。我虽然看上去有些年轻,不太像亭亭的母亲,但我今年其实已经六十四岁了。”
安彦希打量了一眼女人,这女人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哪儿像是六十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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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乃们一直期待着的外婆,终于来了~~~~~
☆、238他不是骗子只是一个傻子(加更)
安彦希盯着雍容华贵的女人看了片刻,然后收回了目光。
虽然面前的人已经老了,但总盯着一个女人看,总归是不礼貌的行为。
他低头良久的望着食指上的戒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女人也不再开口打扰他—窀—
她隐约猜到,这孩子一定是在反复琢磨什么事情,或许是在琢磨,要不要将真相告诉她
她心里着急想知道真相,但她不敢咄咄相逼——
封念亭已经不在了,只剩下这样一个遗物,她又怎么敢将这最后一个和亭亭有关联的人逼急了?
长久的沉默以后,安彦希终于开口了。
他侧眸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淡声说:“我从不认识您所说的封女士,也不知道这是她的遗物。甚至于,我都不知道这戒指有什么过去——”
“我”
女人着急的望着安彦希!
刚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安彦希打断了——
“这戒指是我从一个小女孩儿那儿拿走的,也许她才是您要找的人。”
安彦希侧眸重新看着身边的女人,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
女人惊喜的望着安彦希,刚才的焦躁变成了期待和紧张——
那个女孩儿是亭亭的什么人?
“她从小就失去了母亲,我想,也许她和您口中的封女士,有某些关联。”
安彦希将女人的紧张看在眼中,笑得温柔无害。
“不过这毕竟是她的事情,所以关于她的线索我不方便透露。不过,您可以把联系方式给我,等我回去问过了她以后,她若是想见您,自然会联系您。她若是不想见,对这些往事没有任何兴趣,那很抱歉,我不会自作主张带您去打扰她——”
女人惊喜万分的盯着安彦希的眼睛,喜不自胜!
亭亭将戒指留给了一个小女孩儿
那个小女孩儿从小就失去了母亲
这样的事情连串起来,女人不能不惊喜,因为她发现,她或许在这个世界上会多一个至亲的人!
那个女孩儿,或许是她这辈子和亡夫封云亭唯一的血脉——
她呆呆的望了安彦希片刻,连忙从一旁的包包里掏出纸张,拿出笔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因为离开意大利之前,家里人已经派人来K市将一切打点好了,下榻的酒店名字她也记得,因此把自己的住址也一并写在纸上。
然后,她小心翼翼的将纸递给安彦希——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请您务必收好。”
她望着纸张,似乎生怕安彦希将纸弄丢了,到时候那丫头联系不到她——
安彦希将纸接过去以后,她又补充道:“我原本只打算在K市逗留三五日,今天遇到了你,我想我会延迟回去的时间,我在K市等你一个月,若是一个月内都没有消息”
说到这儿,她的嗓音戛然而止,蓦地停下了。
她好不容易知道有一个女孩儿可能和亭亭有关系,她那么迫切的想见到那个女孩儿,她不敢去想,自己会等一个月都等不到对方的消息
即使已经上了年纪,即使已经饱经沧桑,她的眼中,依然有一纵即逝的无措。
那种几不可见的脆弱,让安彦希不由得心生怜悯。
他抿唇一笑,安慰一般望着女人,“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儿,我想,她不会忍心让您望眼欲穿的等上一个月又失望而去的——”
“真的吗?”
女人惊喜的望着安彦希,眼中有些迷蒙的雾气。
都说人上了年纪以后,泪水会干涸,可她依然感觉到眼角有些酸涩。
安彦希点点头,给予她抚慰的一笑。
“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儿。”
安彦希的话,无声无息的滋润了身边女人干涸的心田。
她安慰的侧眸看着安彦希,虽然还不确定那个女孩儿跟自己是否有血缘关系,但心里有那种期待,再听到有人将那女孩儿说得如此好,她心里自然满满都是激动——
女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侧眸看向身边你的人,“你是她的什么人?”
安彦希抬头望着前方,嘴角的笑僵硬了一下,选择了笑而不语。
女人却误会了——
“你一定很爱她,没有谁会把一枚如此平凡的银戒一直戴着。既然戴着,要么戒指的主人跟你有特殊的关系,要么”
“我是她小叔。”
安彦希淡淡一语打断了女人的话,静默的闭上眼。
他从不愿意将自己的情感暴露在任何人的目光下——
他心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在爱慕,又何苦让别人一再的在他心上戳下伤疤。
爱?
他早已经是不配爱的人——
女人有些惊异的侧眸盯着安彦希。
一句“小叔”,让她心里升起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女人的敏|感直觉。
如果真的是小叔,那么,他是不应该对那个女孩儿产生感情的。
可从他刚刚的话里,那种感觉明明已经接近于男女之间的情感
她一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眼光,看身边这个人。
而身边的人说完那一句话以后便闭上眼睛假寐,她也不好再开口问些什么,只能望着前方出神。
平静了几十年的心,忽然勾起了一丝丝涟漪。
这些年,她在意大利生活得很好,可不代表她的心有表面上看去那样快乐。
封念亭还在的时候,她的日子还不至于这么难熬。
可自从封念亭去了以后,她才有了一种度日如年的痛苦滋味——
她这辈子,爱过三个人。
一个,是年少懵懂的时候爱慕上的富家子弟,让她彻底看清了所谓的富二代是什么嘴脸。
一个,虽然陪她平静的过了这后半辈子,可遇见的时候,她已经过了轰轰烈烈去爱的年纪,早已经失去了那种炙热的心。
三个人里,唯有那个叫封云亭的人,让她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他出现在她最痛心,最绝望的时候,其实,最初遇见他时,他也不过是一个骄傲而自负的男人,甚至被她当成了登徒浪子——
但也是他,在她的自尊心已经快要被红尘俗世碾碎的时候,给了她一方净土。
那个下着磅礴大雨的夜晚,她孤身一人走在冰冷的巷子里。
身后似乎有人一直跟着她。
她不敢回头看,只能焦急的加快步伐,越走越快,想将那脚步声甩在身后
可是,她快了几步,身后不远处的脚步声也快了几步,她慢几步,身后的脚步声也随着停下——
她慌不择路,一不小心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眼见着前方无路可走,她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
那个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她会突然停下。
看到她转过身来,他才懊恼的发现,前面是死胡同
他对上她惊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