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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南音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盯着霍北莛和沈曼萱两人之间这种已经在慢慢往“剑拔弩张”四个字发展的情形,不由得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心,脸上满是担忧。
因为上一次见过沈曼萱的关系,她对沈曼萱的印象并不差。
她不希望霍北莛和沈曼萱闹僵了
一个是自己的外婆,一个是自己的老公,这两人要是闹僵了,她今后夹在两人中间,怎么做人呢?
就在肖南音紧张不安的时候,沈曼萱微笑着开口了。
沈曼萱侧眸看着霍北莛,绝艳的脸颊勾起一丝迷人的笑,即使已经上了年纪,她这样笑起来,依然能够迷倒一片男人——
她真诚的对霍北莛说:“仇不过三代。我恨霍成壁,恨霍成壁的儿子,但我没有恨他孙儿的理由。再大的仇,也不过父子两代而已,哪有人恨人家子子孙孙一辈子的?”
沈曼萱的话说得风轻云淡,却足以让肖南音吃惊——
话谁都会说,但能够真的做到原谅,其实不容易。
即便霍北莛是霍成壁的孙儿,但始终流着霍成壁的血。
沈曼萱跟霍成壁有那么大的仇恨,她能够不恨霍北莛,足以证明她的气度和胸襟——
肖南音看着沈曼萱的眼神,渐渐地温柔下来。
这样一个女人,绝对不会是跟韩颖一样的坏女人——
也许,她这么多年不去找自己流落在外的孙女,有她的苦衷吧!
肖南音低头攥着自己的手指,从进来就一直遮掩着手指上的戒指,如今,她已经有想将手拿开的冲动了,想让沈曼萱看见她手指上的戒指
肖南音知道,自己已经谅解了这个老人。
肖南音一直静静地望着沈曼萱。
沈曼萱和霍北莛则围绕着霍氏集团的事情进行了一番谈话。
肖南音对霍氏集团的事情不了解,而且他们说的话有很多专业术语,她也听不懂,所以一直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外婆和自己的老公谈话
这种静谧的时光,让她感觉到宁静。
渐渐地,她嘴角染上了一抹笑意。
正一个人沉浸在这种静谧的时光里时,霍北莛的话落入了耳中——
“沈女士,外界的传言有误,我野心再大,也不会串通别人来侵吞祖上的财产。抱歉,我不能跟您合作,我不会让霍氏集团成为腾家的产业——”
霍北莛一脸镇定的看着沈曼萱,嘴角勾起一丝笑。
“我知道您让腾家老爷子收购霍氏集团,不过是想报仇而已,我能够理解您想报仇的心,但请您也理解我一下,霍氏集团再怎么不干净,那也是本该属于我们家的东西,我怎么能帮助腾家老爷子这个外人来瓜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沈曼萱皱眉盯着霍北莛,半晌没有说话。
她之前也没有对霍北莛抱多大的希望,只是听人说霍北莛勾结曲靖源,掏空了霍氏集团,她以为霍北莛跟霍成壁之间一定有什么嫌隙,所以才生出了拉拢霍北莛的想法。
但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霍北莛不傻,他又怎么会任由一个外国人来把霍氏集团收购,赚本国人的钱?
良久,她才挤出一丝笑,对霍北莛说:“是我冒昧了,霍先生别见怪。”
霍北莛轻轻笑了笑,然后转头看着身边的肖南音。
他温柔握着肖南音的手指,温柔的眼神似乎在询问她,要不要告诉沈曼萱,她的身份?
肖南音看了一眼霍北莛,又看了一眼因为想报仇而一脸愁绪的沈曼萱——
心里矛盾了许久,肖南音才将自己的手完全交给了霍北莛,任由霍北莛牵着自己的手指离开了那只戴着戒指的手——
刚刚把手拿开,左手手指上的银戒就暴露在空气里。
霍北莛捏着肖南音没有戴戒指的那只手,别有深意的对沈曼萱说:“沈女士,您想要报仇,其实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沈曼萱疑惑的望着霍北莛,她不信霍北莛会帮她一个外人,对付霍成壁。
毕竟霍成壁是霍北莛的亲爷爷不是么?
霍北莛勾唇笑笑,低头牵起肖南音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对沈曼萱说:“而您现在,或许有一件比报仇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
“什么事”
沈曼萱刚刚问出三个字,就被灯光下反射着光芒的银戒吸引了目光。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蓦地望着肖南音手指上的戒指——
她第一时间感觉到这戒指有些眼熟,仔细看了一眼,才惊愕的睁大眼睛,一张脸刹那间毫无血色!
她震惊的望向霍北莛身边的肖南音!!
肖南音迎上沈曼萱震惊的目光,她淡淡一笑。
将手指从霍北莛手中抽出来,低头摩挲着手指,莞尔一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个戒指,但将我养大的外婆说,它对我很重要,让我好好珍藏着,千万别弄丢了”
沈曼萱的心,一霎那间几乎停止了跳动——
她紧紧盯着肖南音,等着肖南音再说下去。
霍北莛将肖南音的话接过来,对沈曼萱说:“忘了告诉沈女士,我妻子自小就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她是被母亲的闺蜜抱走养大的,听说,她母亲因为生她,难产去世了——”
沈曼萱错愕的望着霍北莛!
她的女儿,亭亭,也是因为难产而死!
但是她赶过去的时候,为亭亭接生的人告诉她,亭亭难产,母子双亡
所以,那些人便将亭亭母子俩一起火化了
她一直以为,亭亭和孩子都已经死了!
所以当时赶过去以后,她只看见亭亭和那个孩子的骨灰,伤心欲绝之下,这才什么都没有查问便带着亭亭的骨灰离开了
☆、254外婆您喜欢听我叫你外婆还是叫姥姥?(甜蜜哟)
沈曼萱拼命压抑着心底的震惊,缓缓将目光落在肖南音手上的戒指上——
封云亭送她的定情信物,这个,做不了假
再缓缓将目光落在肖南音那张素雅的脸蛋上,沈曼萱越看越觉得亲切,好像那张脸也跟她印象中的亭亭有些相似之处一样。
虽然在得知肖南音的身份之前,她从来不觉得肖南音和亭亭长得相似窠。
但此时此刻,越看越像——
她盯着肖南音打量了好半晌,然后才自言自语一般说:“可是,那些人为什么要骗我”
亭亭的女儿好好活着,他们为什么要骗我,说亭亭难产,母子双亡
沈曼萱痛苦的闭上眼睛。
每一次回想起当年得知亭亭的死讯那件往事,心里就止不住的痛。
她这辈子,先是经历了封云亭的死,恩爱两不疑的夫妻,忽然间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死别
然后是亭亭。
她一直将亭亭当做了丈夫死后唯一的精神寄托,对亭亭格外宠爱,结果亭亭离开意大利不久,先是被告知有人强|暴了她,然后十个月之后又突然传来她难产去世的噩耗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已经深深地攫空了她的情感,何况,那个死去的人是她的亲生女儿,是她和封云亭的女儿
当年抱着亭亭跳海时亭亭都顽强的活了下来,可结果,亭亭就因为一个孩子而去世了
沈曼萱白|皙的双手缓缓捂着自己的脸——
她不想让人看见她极度痛苦的一面,但此时此刻,她却压制不住心底的痛苦。
只能一边难过,一边将自己心痛的模样藏起来
肖南音和霍北莛对视一眼,望着沈曼萱那样痛苦的画面,两人的心都难受起来。
肖南音深深皱着眉头,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存在会让沈曼萱这么痛苦——
早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快就告诉她的
不知不觉中,肖南音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心疼那个应该被自己称作“外婆”的女人了。
沈曼萱一直捂着脸发泄着自己的痛苦,肖南音和霍北莛都没有出声干扰她。
大约五分钟以后,沈曼萱终于缓缓将手拿了下来。
她的眼睛红红的,应该是极力忍耐着,才没有哭出来——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肖南音身上,虽然忍耐着没有哭,但说话的时候,嗓音却已经哽咽了——
“你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颤抖着说完以后,沈曼萱又低低的补充了一句,“亭亭的东西,你还有没有其他的”
见肖南音和霍北莛都盯着她,她赶紧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不相信你们说的话,只是只是亭亭她对我而言太重要,我怕自己现在希望越大,等发现自己认错了人,我的失望会更大——”
肖南音看了一眼沈曼萱红红的眼睛,她微微眯了眯眼,低声说:“我家里有一张照片,如果您有时间,您可以跟我过去看看——”
“好。”
沈曼萱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当肖南音提到照片那一刻,沈曼萱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当年将亭亭的骨灰和遗物带回意大利以后,她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随着亭亭的死亡时间一天天远去,从悲痛中走出来的她开始检查亭亭的遗物。
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她隐约发现,亭亭的东西少了好几样。
当年亭亭离开意大利的时候,是她亲手帮亭亭收拾的行李,所以亭亭死了以后,她对那些小事的印象极为深刻——
那些东西里,有几样是亭亭的照相机,还有亭亭最爱的几本书,其中有两样,是亭亭跟她的一张合影,还有她亲手戴在亭亭手指上的银戒指。
如果肖南音家里有那张照片,如果亭亭的遗物有两种都在肖南音手里,恐怕她和亭亭的关系,已经无需去医院做鉴定了——
买单的时候,霍北莛拿出银行卡递给服务员,但沈曼萱一直坚持她来付钱,最后只好随着她。
付了钱以后,沈曼萱看着肖南音的目光越发温柔。
这是她第一次为亭亭的女儿花钱
虽然今天是她找霍北莛夫妻俩来这儿的,本就是应该她花钱,但心里那种身为长辈的小小的自豪感,还是十分让她快乐。
离开会所以后,沈曼萱跟司机说了一声,让司机先回去。
然后,她上了霍北莛的车,独自一人坐在后座。
车缓缓往前行驶,沈曼萱望着副驾座上的肖南音,她的眼里渐渐含满了泪水。
激动的,喜悦的泪水。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哪怕面前这个女孩子不是亭亭的女儿,你也一定要把她当成亭亭的女儿
你的亭亭,只给你留下了这么一个亲人。
哪怕就是骗自己的,你也要一直骗下去
“您冷吗?”
车行了一会儿,肖南音回头看着后座的沈曼萱。
如今已经快要十二月了,若是换了往年,早该下雪了。
沈曼萱听到肖南音的声音,这才知道肖南音是在跟自己说话,连忙挺直身子看着肖南音,受宠若惊的说:“不冷——”
肖南音点点头,莞尔一笑。
转过头看着霍北莛,她还是让霍北莛将车里的暖气打开了。
然后她看着前方,对后面的沈曼萱说:“您如果热的话,就开窗吹吹。”
人老了受不了凉,一点点凉就有可能生病。
车里若是冷了,冻坏了沈曼萱,怎么办?
开了暖气,热的话,她自己知道开窗的——
沈曼萱望着肖南音,温柔的点点头。
“好。”
那双凝望着肖南音背影的眼眸,变得越来越暖融融的。
她跟亭亭可真像
一样的温柔体贴。
车又行了一会儿,沈曼萱温柔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肖南音从后视镜中望了一眼沈曼萱,微笑着回答,“23。”
沈曼萱点点头,心里突突的跳了一下。
亭亭去世至今,也已经二十三年了。
她期期艾艾的望着肖南音的背影——
“你的生日是”
“三月十六。”
“果然是同一天。”
沈曼萱吃惊的望着肖南音,吃惊过后,心里剩下的便是满满的欣喜。
她是二十三年前的三月二十赶回国的,当时亭亭已经被火化了,那些人告诉她,亭亭死于三月十六的凌晨,三点。
只不过,亭亭当时人在Z市,所以亭亭死了以后,他们便没有在K市过多的寻找跟亭亭有关的人。
沈曼萱激动的握紧自己的手指,心里有一个声音懊恼的说,怎么不早一点问这孩子的生日呢,早一点问了,自己也可以早点知道没有认错人了!
后座沈曼萱在激动欢欣,副驾座的肖南音也同样是这样的心情。
她虽然状似平静的望着前方,但她心里,可一点也不平静。
越是跟沈曼萱相处,心里那种欢喜雀跃就几乎藏也藏也不住——
小时候跟韩家外婆相处的点点滴滴,全部都烙印在心里,如今,对这个陌生的外婆,她也存了同样的敬意——
同样都是外婆,想必,这个外婆会跟以前那个外婆一样温柔慈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