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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你回家。”王月走到陆子谦面前,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我实在……欠你太多,这,是我唯一想到能为你做的。”
几乎是同时,她已经清楚地看到他有些不正常的苍白的脸和额上细细密密的汗。
“你……不舒服?”
“没有。”陆子谦努力让自己站直,“可能是今晚稍微喝多了点。”
“陆大夫……”当着他的面,那声“子谦”再怎么也叫不出口了,“你何必这样折磨自己?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一个好大夫,应该滴酒不沾。可是,这半个月来,你哪一天晚上不是喝到酩酊大醉……”
“你怎么知道?”陆子谦蓦地打断王月,清冷的目光倏地扫过面前的女人。
王月低下头,绞着自己的手指不说话。
“你一直在……跟踪我?”陆子谦的声音蓦然提高:“为什么,王月,你干嘛要那么做?”
“…………”
“说话啊!难道你还嫌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不够多,不够刺激,不够轰动?”上腹那里的东西疯狂地抽搐着,抽得陆子谦不得不微弯了腰。
“陆大夫……”王月几乎是同时抬起头,伸手想扶住他。
“你走开!”陆子谦抬手一拦,下一秒却不得不直接蹲了下去。
“陆……子谦……”王月不知哪时来的勇气,跟着陆子谦蹲下去,不管不顾地伸手按在他的胃上做着按摩,声音也平静了许多:“是,我这半个月来一直跟踪你。我看到你天天买醉,我看到你自暴自弃,我看到你行尸走肉……我知道,这一切都和我有关。如果……我不是那么喜欢你;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共同的话题;如果,我没有……把魏朝霞的药拿错……你和梁老师也许就不会……你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可是,这些都发生了,不可更改了。我除了一遍一遍跟你说抱歉,剩下的,还能做的,便只有悄悄地,跟在你身后,看着你,不让……你出事……”
“王月……”陆子谦推开她的手,勉力地撑了地让自己慢慢站起来:“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揽到自己头上。我的事,和你……没关系;即使有,也不用……你来负什么责。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要为我做点事,就请你,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
王月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依然冲上去拉住陆子谦的手臂:“我知道,我明白,但是,今晚,现在,请让我送你回去。以后,我保证,我会,离你,远远的。”
陆子谦没有再说话,任由那双手,轻轻地抚在自己的胃上,淡淡的暖,暖得心也一阵一阵地发颤。
现在,这个世上,剩下的,自己能把握的暖已经不多了,就让自己再贪恋一回,就这么,一回……
“能走吗?”王月慢慢地扶着他,小心地向外走。
“你把我……送到那边的的士站就可以了。”陆子谦率先向外迈了一步。王月一手抚了他的胃,一手扶着他的臂,也跟着他向往迈了一步。
他们一步一步出了酒吧的门,向的士站走去。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辆的士从他们跟前飞驰而过,后座窗玻璃内,那张比死人更苍白的脸。
“音笛……”直到官晓清推她,梁音笛才回过神来,“你刚才看什么了,那么出神,叫你几次都不应?”
“没有,刚刚,我正在做‘白日梦’呢!”梁音笛强制着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强制自己的头不再向后扭。
可是,刚刚那一幕却分外清晰。她多么希望自己真的是在做梦。可是,不是!她的两只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指甲深深地戳入掌心。那种痛,刻骨铭心,却又清清楚楚地提醒着她,那对相依离开的身影,其中一个,毫无疑问,是她的前夫—陆子谦!
原来,他竟是如此地,迫不及待……
“音笛,你下午给我说的那事儿是真的?”官晓清丝毫没有注意到梁音笛的异常,依然喋喋不休:“音笛,你就算不帮我联系,也犯不着开这么大一个玩笑吧?”
“…………”
“音笛,你和陆大夫可是我们学校人人羡慕的‘模范夫妻’啊……”
“…………”
“音笛……”
“晓清,麻烦你让我静一静!”梁音笛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疲倦和无力:“人和人就是一个缘分。我和陆子谦,缘分尽了……”
出租车到医院宿舍门口的时候,陆子谦伸手拦了下正欲起身的王月。
“你将就这车坐回去吧。我到了,谢谢你。”
“陆大夫……”
“行了。”陆子谦已经撑着自己推开了门:“本来只让你送到车站,你又已经多陪了我那么久,很感激了。我没什么事了,天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还有,你不要老以为,我做那样的选择是因为你,我有自己的理由。所以,你不用为那件事过意不去,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吧,王月。”
“陆大夫……”王月还来不及推开门,就看到陆子谦已经挺直了背,迅速地向着宿舍那边而去。他的背绷得那样直,坚定得让人立刻就断了所有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标题无能,无视我……
☆、亲人(1)
又是新的一天了。
陆子谦在熟悉的太阳穴抽痛中睁开有些酸涨的眼睛。自从爱上了酒吧的那一杯,每天清晨,这样的感觉如影随形。他抬起手,有些不耐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撑着自己靠坐起来。
七点三十分!
摩凡托珐琅表壳在晨曦照耀下发出幽幽的光。
“子谦,你29了。按我们老家的风俗,这就吃30的饭了。在我们老家,凡是而立的男人,都要有一块表,一块能跟他一起跨过而立,伴随他终生的表……”
“子谦,你平时太严肃了。这块摩凡托给你,让你时尚点,流行点……”
“子谦,你看,我也买了一块,以后啊,你天天都得带上它,我也一样……”
原来,自己的身上还有一样和她有关联的东西!
陆子谦久久地注视着手腕上的那块摩凡托,看着它的短针慢慢向8点逼近……
不过,再也不用慌了。没有手术等着你做,没有门诊等着你坐,没有病人要你看……有的,只是在家,好好地,停职检查!
神游的时间总是飞快。那些头脑中的片断还没来得及转一圈,太阳已经升顶了。那个隐痛的部位其实是没有什么吃饭的欲望的。但是,一贯自律的陆子谦,就这么在床上斜靠一天,在他看来,也是不能忍受的。
晃晃悠悠爬起来,阳光射得眼睛生痛。陆子谦眯起眼,撑着窗前的桌子探头向外。
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天空湛蓝,白云清透。偶尔,会有一架飞机掠过。
距B市人民医院50公里,便是B市的机场—去年才开通算得上国内最玲珑的机场。如果不是几年前在B市境内意外发现了**山,引来国内外游客蜂拥而至,这个机场会不会建,谁也不知道。毕竟,这儿是J省最偏僻最遥远的城市,甚至连城市也算不上,顶多算个大点的城镇。所以,当他决定以A大硕士毕业生的身份回到B市人民医院时,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疯了。只有她,始终站在他身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眉梢眼底满是理解和支持。她懂他的难,所以,彼时,面对他,她的脸上总是带着笑。
“我明白,你去吧。再过一年,我也会想办法过来!”
当时,她是这样说的;后来,她这是这样做的,甚至,不惜背叛了家庭……
收回目光的同时,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桌沿,抵御着身上某处猛然增加的漫天的痛。不是胃,不是头,却比胃痛更甚,比头痛更重……
桌前的地下静静地躺着那两个箱子,半个月来,不曾打开,不愿也不想。此刻,陆子谦扶着桌沿再次蹲下来,看着那两个箱子,目光渐渐迷离。
“砰砰砰……”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陆子谦所有的思绪。
中午1点40分。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陆子谦慢慢站起身,走到门边,心跳竟莫来由地加快了几分。
“大哥……”拉开门,陆子谦的弟弟陆小兵扛着一大麻袋东西站在门口,他的母亲站在另一边。
“妈,小兵……你们怎么来了?”陆子谦心里的那点火花,从看到弟弟和妈妈的那一刻开始便熄灭了,相反地,它莫来由地往下沉,沉得心和声音一起冷下来。
“家里……收了新米,妈说,上来看看,你和……嫂子……”陆小兵一边把那一麻袋沉甸甸的东西往里面搬,一边有些瑟缩地看着自己的大哥。
一直以来,陆子谦在他的眼中,是神一般的人物。大哥不仅是他们那个偏远乡村几十年来唯一出的一个大学生,也是他们村几十年来唯一的一个研究生。因为这,他们家乃至他们每一个人都在那个村里成为众人羡慕的目标。连他陆小兵娶老婆甚至也沾了大哥的光。全村最漂亮的姑娘,因为对他们陆家“基因”的仰慕,主动要求嫁给了他。所以,自从大哥到B市人民医院当医生,每年背着家产的东西到城里来看大哥成为他最开心的事。可是,从小就养成的仰望大哥的习惯让他每每面对陆子谦的时候,下意识地有些瑟缩。和大哥比起来,他更愿意和好脾气的嫂子说话。他知道自己讲的村子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嫂子其实是不感兴趣的,可是,每当自己跟她说的时候,她总是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微笑着听他说。甚至,自己在说的时候,无意识提到的家中需要解决的一些小问题,嫂子也牢牢记在心中,很快地帮助处理掉。
“能娶到我嫂子,真是我哥的福气!”他常常在村里跟所有认识的人说。
“一只不能下蛋的鸡,再好也是装的!”可是,妈妈会在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他,接着,就用一种悲哀的语气对周围的人说:“我们家大兵其实苦啊,她媳妇都不愿意给他生个娃。你们说,她摆那些戏给谁看啊……”周围人的眼光立即由羡慕化作了同情。
嫂子的确什么都好。要说缺点,也只有没生娃这一个——可是,在农村,这个缺点就是致命的!
“大兵,你和你媳妇儿怎么了?”在小儿子搬东西的间隙,陆母一脚已经跨进了宿舍。
“妈,我哥现在叫陆子谦,好歹也是个名医了,你别再老大兵大兵地叫……”陆小兵把那个麻袋搬进宿舍正中放下,拍拍手上的灰,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就喜欢叫他爸给起的这个名。管他什么医,他是我的儿子,就是陆大兵!”陆母一屁股在陆子谦的床边坐下,看了看儿子凌乱的床,“你怎么不在**小区住了?害得我和你弟冤枉走了半个城……”
“大兵,说话啊?是不是你那个媳妇儿又搞什么名堂了?”
“她没有搞什么名堂,只是,我们现在,不住在一起了。因为……”陆子谦等到自己的弟弟和妈妈都在房间里坐下了,才走进来,关了门,把自己还有些无力的身体靠在门上,淡淡地说,“我们,一个多月前,离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极品老太太来了……
☆、亲人(2)
“怎么回事?”室内其余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不过,早就该这样了。”陆母没等陆子谦说话,便自顾自地接了下去:“你是我们陆家的长子,又这么成气候,那个连娃儿都不愿生的女人,早就该休了……”
“妈……”陆小兵有些焦急地站起来,拉了拉陆母的衣袖:“嫂子是好人。”
“呸,你别在我跟前说这些。我还没说你呢。你媳妇儿倒是跟我当年差不多,三年整了俩,可连个带把儿的都弄不出来,也是个不争气的货!”
“妈……”陆小兵攥着陆母的衣袖不放手,脸已经有些红:“别人说了,其实生儿生女主要是看男方……”
陆母把小儿子的手狠狠一甩,手指已经点上陆小兵的头:“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难怪生不出儿子。”眼角余光猛然扫到依旧倚在门上对她们娘俩儿的对话似乎充耳不闻的大儿子,心中的火更盛了些:“你看看你们两个孬种儿,我谭菊花为什么就生出你们来了。可怜我60来岁的人了,连个孙子也抱不上。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陆子谦抵住胃里一阵阵涌上的恶心感,走到陆母面前蹲下:“妈,你就别再责怪小兵了,要说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好了,好了,妈也不说什么了。”陆母见大儿子过来,立刻换了一副笑脸:“你是有错,不过能及时改正。你不是已经和那个女人离婚了吗?妈这次回去就去给你张罗。以我们大兵的条件,我们村哪家的姑娘不是赶着跑着送上来啊……让妈想想啊,刘村长的女儿大前年也到城里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