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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程家言的话,盛年自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现在的她脑子太乱,太多的冲击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懵懵的,更不谈思考什么了。毕竟,和程家言相识得太短,对梁辰楠的喜欢又已经太久,天生胆小的她,现在只想继续缩在自己给自己筑造的壳里,得过且过,能逃避就逃避,只要天光就不去考虑雨来。
程家言也没有逼她或是要她回复什么。他只是用拇指揩去她颊上糊成一片的眼泪,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把我的衣服糟蹋成这样,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眼前还不算太清晰,还微微抽气的盛年有些不好意思:“那……赔你一件就是了。”
他却忽然笑出了声,哈哈道:“我这么说你就信?衣服买是要买的,不过不是你买给我,而是我买给你——不许推辞。”不等她开口,他就提前把话说完,“原本就是我请你吃饭,结果现在却变成这样,你的衣服也脏了,送你一件本是应该。”
盛年讷讷:“但是那是我的朋友……”
“真的是朋友么?”
说完这句话,他不待她回答,拖着她的手直接迈步。
到最后,到底没有拗得过他,盛年接受了程家言的好意。一条鹅黄色的雪纺连衣裙,几乎是第一眼盛年就中意了它。
程家言送盛年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校园渐次入睡的十一点。
他停下车,她还在解开安全带的时候他竟已经大步跨到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前,替她打开车门后侧过身,右手按挡在门框顶部。
这样的细节动作,有如一股暖流划过她的心底。盛年从车里跨出来,站定后抬起头看程家言,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对他真心舒展的笑容:“程家言,谢谢你。”
似乎因为她的笑容,他瞬间也轻松了许多,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爬了爬头发。不仅仅帮盛年买了衣服,他自己也换了一件,灰色的短袖T恤。程家言换了短袖之后盛年才发现,原来他并非看上去的那般精瘦,其实甚至还有一点肌肉,大概是因为规律地运动吧。
晕黄的路灯下,他的脸有半侧阴影,却将他的笑容勾勒得更加清晰。程家言起初微微低下头,后侧抬,右脸颊被灯光打得格外明亮,也让他挑起的唇角愈加明亮。
他说:“真的想感谢我,以后就不要拒绝我的邀请、不要总是一副划清界限的样子,可以答应我么?”
她明白他的意思,明白他的弦外之音。
然而那双神情专注、甚至还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的桃花眼,让她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盛年忽然想起单姗的话,也许,自己是真的该学着放下梁辰楠、学着接受新的人和事、学着将自己的时间和情绪分给两个人平摊。
于是她点点头,扬起笑:“好。”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他的笑容虽然面上还跟之前一样,然而盛年却觉得已经明亮得盖住了路灯的光。
也许是心里一时起伏太大,程家言竟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又再插回去,脚步也顿了两顿,最后才说:“不早了,快点上去吧!”
她挥挥手:“再见。”
从这一刻起,她是真的接受了程家言这个朋友。毕竟,他是真心相待,多一个这样的朋友又有何不可。
直到盛年的身影消失在了楼道的阴影之中,程家言才打开车门,启动离去。
程家言回到宾馆的时候,顾康正在继续跟他PSP里的游戏奋战。
听到程家言开门的声音,他鲜少地一把甩开手里的PSP,两个大跨步凑到程家言跟前,挤眉弄眼地碰碰肩:“喂喂喂,怎么样,今晚是不是……啊?”
程家言淡淡笑了笑,径自走到玻璃储物柜前,挑了挑,最后取出一瓶红酒。
顾康跟在后头,见程家言并没言语,顿时心里有了点数,敛去了些嬉皮笑脸,稍稍正色问道:“有什么意外吗?”
程家言依然没有正面回答顾康什么,只是夹走两只高脚杯,道:“走,一起去阳台上喝两杯。”
总统套房的阳台果然宽敞,一张茶几三只凳子,靠在栏杆抬头望,便是满天繁星。
程家言悠悠倒了两杯红酒,一杯端起给顾康,然后又和他轻轻碰了碰杯。饮了一口后,顾康站到程家言身旁,状似无意道:“舍得开口了吗?”
程家言仍穿着后来新买的灰色T恤,深栗色的头发在灯光的橙黄下似乎晕染得有些金色。他起初已经饮了一口酒,听到顾康的话之后,轻笑了笑,低下头微微摇晃高脚杯里的红酒,片刻后却反问顾康道:“Nick,你说……到底什么是幸福?”
什么是幸福?
顾康显然是被这个给shock到了,他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Boss,你没事吧?居然问起这么……这么‘文艺’的问题?”
程家言却面不改色,回头瞥了他一眼:“你看我是在开玩笑吗?”
见程家言神情认真,顾康终于也收起了之前的漫不经心和吊儿郎当,直了直脊背,长叹一口气:“哎……幸福,这个词真是够虚无缥缈的啊Boss。想我顾康都已经三十七了,还是个孤家寡人。年轻的时候觉得功成名就、香车美女就是幸福,现在想想……呵,得找个人过日子了,不然这些年挣的钱都没处花啊,哈哈!”
听着顾康的话,程家言也不由微微笑了。他偏了偏头,认同道:“是啊……是时候,找个人一起生活了。”
顾康听了程家言的话,显然对今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愈发的感兴趣了,偏偏碍于程家言的闭口不谈而只能干着急。程家言又怎会猜不到顾康的那点心思?
他后退两步,在椅子上慢慢坐下来,右腿一抬,搁翘在左膝盖上。又啜了一口红酒,程家言斜目扫了顾康一眼:“想晓得晚上发生什么了?”
他这么一斜目,一抬眼,桃花眼里点点淡淡的笑意瞬间流转,原本就卷翘的睫毛此刻更是仿佛清晰可数。顾康饶是个男人,却也不得不承认,程家言方才那么自然而然的动作真的很令人惊叹。
程家言继续道:“你跟我共事这么久了,也晓得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认真过……既然认定了,他人就算有再大的阻力我都不会放弃。”
听出了那么点意思,顾康走过来,和程家言相对而坐,高脚酒杯放到茶几上,猜测问道:“佳人莫非……心有所属?”
程家言低低地“唔”了一声。隔了很久,才再次说道:“Nick,帮我查两个人,梁辰楠和刘露。”
“梁辰楠?”顾康摸摸下巴,蹙眉道,“这个名字怎么似乎在哪儿听过?”片刻后,他忽然大腿一拍:“原来是他啊!”
程家言诧异抬头:“你认识?”
“不不不,我怎么会认识他!”顾康一边往套房里面走,一边大笑道,“不过,今天舜阳送过来的资料里面,可是有提到过‘梁辰楠’这个人!”
程家言自然立马起身,见顾康从一堆资料里抽出一沓,飞快地一目十行翻页,而后略微激动地大声一喝:“找到了!喏,这里。”
顾康递来资料,程家言接过一看,原来,梁辰楠竟是汇泰的市场部主管。而汇泰,正是这次case的强劲对手之一。上次虽然只是扫了一眼刘露的名片,但是汇泰市场部经理的头衔他可是看进了眼里。
程家言仔仔细细地看完所有关于梁辰楠的资料,尔后牵勾唇角,哧而一笑,弹了弹手里的纸头,信手丢回桌上。他未发一言,只是重新走回阳台端起高脚酒杯,仰脖一饮而尽。
对于盛年,他志在必得。
呵,同样爱喝乌龙茶么!像梁辰楠这样的“对手”,根本不足挂齿。
作者有话要说:
☆、【7 其实爱情】
【Chapter 7 其实爱情】
其实爱情如同香气一样,
微风吹过,随风飘散
其实爱情如同花儿一样,
花期已过,如何重来
其实爱情如同光阴一样,
不知不觉,春去秋来
其实爱情如同流沙一样,
紧握手心,终将消散
怎忍心放开
——严宽《其实爱情》
站在衣橱前犹豫了良久,盛年终于还是选择了上次程家言买的那条鹅黄色雪纺裙。
换上裙子,将长发束成一个花苞头,再轻轻施了些粉黛,镜子里的人显得那么清秀而青春。勾起单肩包正欲转身,胳膊却忽然被人抓住,盛年不用猜都知道是单姗。
一转身就是单姗那张写满“我要听八卦、我要看好戏”的脸。盛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望着她:“抓着我干嘛?”
“啧啧啧……”单姗笑得格外暧昧,凑近盛年耳边咬耳朵,“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出门幽会吧?”
盛年好笑:“什么幽会,说得这么难听。”
单姗连拍盛年肩膀,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咋咋呼呼道:“哎呀,小年年,你就别跟姐姐我卖乖了,你跟那位程家言先生的约会我还不晓得?”
“姗姗……你恶不恶心……”盛年佯装受不了,轻轻顶开单姗故意缠绕过来的手,“我和程家言只是朋友,所以这根本就不是约会,只是朋友间的会面而已。”
“好好好,”单姗忙连声改口,但脸上的神情依然透露着她的不相信,“只是朋友就只是朋友,不过,看你这么盛装打扮的样子,至少说明这个朋友对你很重要啊……”
盛年甩包轻打了单姗一下,然后提步往门口走去:“走啦!”走到门外,关上门的瞬间忽然听到单姗在里头大叫:“记得做好安全措施啊!”
盛年哑然失笑。
而单姗在盛年离开后也渐渐收敛了刚刚夸张的笑容。她衷心希望盛年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而这一切,都必须从放开梁辰楠、接受别的男生开始。
单姗撇了撇嘴,希望程家言别让自己失望。
适逢“利玛窦巡回展”正在N市的博物馆举办,盛年刚听闻这个消息时就有些心动,而程家言昨天又恰好提出了共同参观的邀请,盛年自然一口答应了。N市博物馆距离F大并不远,盛年没让程家言来接她,而是自己一个人慢慢地步行去。
走到博物馆门口时,盛年远远便看见一边等一边频频看表的程家言。一抬头望到盛年,他几乎是下一秒就大迈步朝着她走过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微笑。
递给她一瓶冰红茶,他说:“我就料想到你会走过来,毕竟距离你们学校只有两条街。喝口水润润喉吧!”
盛年早就觉察到程家言是个细心的人,然而他此时此刻的体贴还是让她小小意外了。意外之余,更多的是一股被人关心和重视的温暖。跟他在一块儿,从来都是那么的舒服和自然。她一边说谢谢,一边旋开瓶盖喝了几口。
“Liv,你今天真的很漂亮。”他忽然开口道,眼角眉梢挂着淡淡的笑。
被人称赞当然是件乐事。尽管盛年极力地试图抿住唇,然而眼眸里的神采还是慢慢透露出了她飞扬起来的心情。
博物馆向所有市民免费开放,而下午三四点的光景,参观者也逐渐稀疏。走在他身侧,他们一起进了馆内。
这次的展品陈列在地下一楼,见盛年轻车熟路地领着路,程家言问她:“你经常来博物馆参观?”
“唔……”歪着头想了几秒,盛年说,“也不算经常,加上大二那一学期的志愿讲解,大概有二十次吧!”
程家言失笑:“这还不算多么?现在的女孩子,会来博物馆的就已经很罕有了。”
盛年斜睨他,佯装薄怒:“笑我是稀有动物?”
她微微嘟嘴的模样在他眼中实在太俏皮太可爱,于是他终于忍不住笑得露出了牙齿,慢条斯理道:“正因为稀有,所以需要重点保护。”
“我明明……啊!”
话音未落,却在她紧张地惊呼一声时,一个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抓住了她。
她背对着他,因而看不见他脸上一霎那的心惊,只听到耳畔传来他呼吸的热气,和既关切又极力平息的话语:“小心,还有一级台阶。”
她小声讷讷:“没注意……”
他却笑了,走到她跟前用揶揄的语气说:“正说你要重点保护呢,你就来亲自演示了一番。”
盛年晓得程家言是在化解她刚刚的紧张和余悸,听他这么一说,也忍俊不禁,齿若编贝:“根本都是你的乌鸦嘴啦!”
说完,一溜地小跑上了前。
程家言没有错过她在侧身跑过时泛红的耳廓。笑看着盛年的背影,她自己也许不知道,刚才她的语气听来多么像是撒娇。
利玛窦是意大利的耶稣会传教士、学者,明朝万历年间来到中国居住。百余种西方书籍翻译成中文、绘制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世界地图、传播天主教等等,可以说,没有一个西方人在中国的影响能有利玛窦那么大,甚至被尊称为“利西泰”。
而这些跟历史、跟文化相关的展览,素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