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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给文妻创造了很多机会。
文妻是个心机狠毒的女人,自从被文大叔挨了后,她就跟别的男人好上了,那男人当然比文大叔有钱。文大叔的徒弟们知道了这件事,气不过,就当着文妻的面说破,但没想到被反咬一口,谁说破这事她就咬定谁乘送煤送菜的机会调戏她,文大叔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也不问清楚,就把徒弟狠挨了后赶走。一两次还有人说,但到后来,徒弟和小兄弟们都被打跑了,文大叔只剩下自己一个光杆司令。
大概是冬天的一个夜晚,文大叔在外面喝了一夜闷酒,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落得个现在这样的下场,兄弟们都远远的避开他,妻子也不愿给他好脸色,只有酒馆老板笑脸相迎。
文大叔醉的利害,扶着墙往回走,快到家时,忽然看到一个人影从自家院子探出头来,文大叔站住,努力想看清楚些,但眼前的景物却摇晃不定。他想一定是看花眼了,便扶着墙继续向前走。在离家门口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突然有一块板砖从天而降,砸在文大叔的脑门上。文大叔练过外功,脑袋出奇的硬,但不表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也能受得了致命一击。更何况,不是一击,而是很多击。
偷袭者是文妻的相好和文大叔从前得罪过的人,他们在文大叔的家门口,在文妻的指点下,棍棒砖头疯狂砸向文大叔。
文大叔没死,他在冰天雪地里躺了一夜,直到清晨被人发现送进了医院。文妻连夜逃回了娘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文大叔整整躺了一个月,他的两个儿子围在床前哭,文老爷子唉声叹气,长子无状,令人蒙羞。在这一个月里,文妻根本没露面,和她的野男人逃去了其他城市。
康复后的文大叔似乎遗忘了许多事,他不再喝酒,工作认真,而且开始存钱。文大叔托人向妻子带话,说以前都是他的错,只要文妻回来,两个人还可以继续生活,保证不再喝酒骂人。
一年后,文妻回来了,不过不是复合,而是来办理离婚手续。她大概也意识到,还有比杀人更好的解决办法。
文大叔崩溃了,整天借酒消愁。小儿子跟了母亲走,大儿子则住在他姥姥家。昔日威风八面的文大郎彻底消失,多少武林中人鄙夷的同时,心中或多或少的存了惋惜。
时光一晃,二十年过去了。
文大叔从失败的中年人变成了落魄的大爷,仍旧在喝酒。这二十年间文大叔酒精中毒过数回,因酒精中毒精神失常过数回,因精神失常而住精神病院数回,但每次出来后的第一件事仍是喝酒。
偶尔,没钱的时候,文大叔也会保持半清醒状态。
有一回我问他过去的事,他就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到末了时已是泪流满面,哭喊着拿酒来。文大叔说对不起他的大儿子,从小到大就没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明知道那个女人不值得期待,但还是二十年如一日的期待奇迹发生。更对不起他的父亲,文老爷子曾对他寄以厚望,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睛让他羞愧难当。还有曾经的那些徒弟和小兄弟们,文大叔明明知道自己老婆的那点破事,但只顾面子,伤了他们的心。
那天我没给文大叔留一分钱,因为我知道他会第一时间去买酒,可我也知道,虽然没有酒,但文大叔已经醉了,醉的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后来文大叔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相传有人在蓬莱仙人洞里见到过他;又有人说文大叔在泰山一座道观里,穿了一身肮脏的道袍,半躺在贡桌下酒气熏天;还有人说在某收容所见到过文大叔,换了干净的衣裳,脸色阴沉不言不语。
我记得那是春天的某个时刻,那天的天气不错,积雪融化的差不多了,我赶时间去朋友家吃饭。在海边下了公车,突然在马路对面看到了文大叔,他仍是一身破衣烂衫,阳光照在他黝黑的脸上,泛着亮。文大叔在向我挥手,脸上挂着善意的笑。我一愣,细看去时发现那善意的笑变得神秘莫测了。再眨眼的功夫,文大叔消失不见了,马路对面宽阔的观海大道,行人三三两两,海面平静无浪。
文大叔死了吗?可我看到的却并不是属于彼岸的身影。
那天我喝醉了,但我清楚的记得,我问朋友醉着醒和醒着醉有什么区别?朋友大着舌头说,分那么清楚干什么?老王,难得糊涂啊!我如醍醐灌顶,眼中却不知为何蓄满了泪,人生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