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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昭心情却日渐浮躁,他那晚对冷夜语下迷|药,原打算直接就要了他,但竟下不落手,自己回想时都觉得莫名其妙,只得找借口安慰自己:要让冷夜语自愿爱上他,才算得上是真正抢赢了轩辕昊。如此一想,竟心里高兴起来,把那些迷香春药统统扔到一边,对冷夜语更是备加恩宠,大批赏赐源源不断送进封衍府上。短短几天,满朝上下都已知道,冷夜语冷大人是昭帝眼前第一大红人。偏生那原以为无甚戒备的冷夜语却突然变得警觉起来,对他敬而远之。玄昭心底暗恼,又不好对冷夜语发作,只苦了那班随侍的宫人。
这日晌午,玄昭在御书房一连批了几本奏折,望在窗外冬阳暖冽,自己却满腹闷气,他一丢笔,问道:“冷公子呢?”
“回禀皇上,冷大人他去了翠凝宫。”
玄昭一拍桌子,脸色阴沉,心道:这翠凝越来越不象话,整天缠着冷夜语。他霍地站起身,也不起驾,径自向翠凝宫走去。宫人未得他吩咐,哪敢跟去。
“冷夜语,你看,这是父皇前日赐给我的葵花兔——”翠凝捧着只黄白皮毛的小小兔子跑向冷夜语,一脸兴奋。
冷夜语悠悠闲闲地躺在草地上晒太阳,连日来翠凝都找他做伴,他乐得离玄昭越远越好,几乎成天都呆在翠凝宫。翠凝那日说要跟冷夜语习武,她小孩心性,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只是每天腻着冷夜语,鬼主意层出不穷。冷夜语幼年孤苦,没有童年玩伴,与翠凝在一起,竟格外轻松自在。
翠凝一下扑在他身边,放了小兔子让它自行吃草。她圆圆的眼睛一转:“冷夜语,我听宫女说,父皇赐了好多东西给你。”
冷夜语眉一蹙,这玄昭似乎惟恐天下不乱,每日流水般赏赐下来,弄得人所皆知,宫闱朝廷间飞短流长,他倒不放心上,但若传到轩辕昊耳里——他眼神猛地一暗,冬宴后轩辕昊再也没在他面前出现过,再听到这等消息,恐怕真要当他是攀龙附凤之辈了。
他心情沉闷,淡淡地道:“是啊”,侧首见翠凝期盼神色,叹口气:“你看中了什么,我拿来给你便是。”翠凝一吐舌头,讪讪道:“我只要那个双面猫儿绣屏,我都跟父皇讨了几次,父皇也不给我,现在却赐给你了,真是偏心。”冷夜语心道,你父皇何止是偏心,还是居心叵测呢。翠凝想了想,又斯斯艾艾道:“我,我还要那樽翡翠反胎花瓶……”偷偷看了冷夜语一眼,怕他不答应。冷夜语一笑:“你喜欢什么尽管拿去好了,反正本来就是你父皇的。”
翠凝大喜,一扑抱紧他脖子:“冷夜语,你最好了,我除了父皇,最最喜欢的就是你。”冷夜语听她竟将自己同玄昭相提并论,又好气又好笑,怔了一怔,忍不住大笑起来。
玄昭一脚跨进院内,便听得冷夜语清朗愉悦的笑声。阳光洒在他一身白衣,眉梢眼角尽是灿烂笑意,玄昭遽然一震,竟自呆了——那开怀的、明朗的、爽净的欢笑着的人真是冷夜语么?自从相识,玄昭见过冷夜语的羞赧、淡漠、忧郁、悲伤种种,却从未想到冷夜语会有此刻这般明净发乎内心的笑容,一时顿在当场,满眼所见只有冷夜语灿烂焕发的笑脸——
冷夜语耳目灵敏,眼角余光一瞥,见是玄昭来到,不由止了笑声,起身行礼。他突然收了笑容,玄昭心底竟一阵莫名失望,随即回神,微笑道:“冷卿不必多礼。什么事那么好笑,说来朕也想听一下。”他原本气冲冲而来,但见了冷夜语方才笑容,满腔怒火突然化为乌有。
“只是个笑话,难入皇上雅听。”冷夜语恭声道,眉头微皱,想不到玄昭居然追来翠凝宫,倒是阴魂不散。
玄昭见他皱着眉,心中登时不快,心道:你和我说话就这么为难么?翠凝此时依了上来撒娇,玄昭正自有气,又想到刚才翠凝搂着冷夜语的情形,脸一沉:“凝儿你太胡闹,整日都要冷护卫陪你。”
“父皇,凝儿和冷夜语一起玩得最开心了,凝儿喜欢嘛——”她半点没注意玄昭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兀自道:“不如父皇你将他赐给凝儿吧,父皇——”
玄昭怒斥:“胡闹,冷夜语是朕的贴身护卫,怎能赐给你?”他瞪着翠凝:“以后都不许再找他。”翠凝几时被玄昭如此训斥,眼一红,就要掉泪。
玄昭一扭头,见冷夜语仍是面无表情站在一旁,他抓起冷夜语手腕,拖着他出了翠凝宫。
冷夜语一言不发,任玄昭拖着他离去。到得外边,风一吹,玄昭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只觉适才的举动太过幼稚。他素来城府深沉,谈笑杀人,几曾像今日这般沉不住气,但见翠凝与冷夜语神态亲密,翠凝又口口声声向他讨冷夜语,一时竟没来由地感到愤怒。此刻定下神,一笑道:“凝儿这丫头,一向娇蛮,倒叫冷卿见笑了。”借着举手撩发,不着痕迹地放开了冷夜语的手。
他脸色变得极快,冷夜语一怔:“臣不敢。”
两人沿着小路回御书房,迎面走来一个华服少年,手持几枝花束,见到玄昭,急忙跪倒:“依罗见过皇上。”
“哦,这些花是用来熏香么?”玄昭见是甚得他欢心的男宠,微微一笑。依罗起身笑道:“是呀,依罗正准备做些皇上喜欢的香丸呢。”
他面目柔美,语气温婉,又笑盈盈地极是讨人喜爱。玄昭一挥手道:“朕过几日就去你那里,你先归安罢。”依罗欢天喜地走了。玄昭回头见冷夜语正望着依罗背影出神,笑道:“怎么,冷卿中意朕这侍人么?他可是朕月前自洛阳带回来的伶人,倒也可人,朕赐给你如何?”
啊?——冷夜语回过神,不由倏地脸红:“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玄昭见了他久违多日的羞赧神态,心情猛然大好,放声大笑起来。
冷夜语暗恼,目光却不由自主又转向依罗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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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更深露重。
玄昭辗转数番,仍无分毫睡意,脑间影景纷沓,竟都是冷夜语的诸般神情,最后是今日白天所见的灿烂笑容,清晰得占据了玄昭整个心绪。听到帐外冷夜语轻缓悠长的气息,玄昭不自觉微微露出笑意,掀了帘帐,蹑手蹑脚跨下龙床,走到冷夜语榻边。
冷夜语和衣侧着身,睡得正熟。眼睫随呼吸轻颤,满头黑亮柔滑如丝缎的长发散在雪白枕上,宛若盛开一朵墨色水莲,华艳绮丽。玄昭默默看着,目光闪动——
自己应该是为了轩辕昊才兴起争夺冷夜语的念头罢——自幼,他就喜欢跟轩辕昊争夺同一样东西,哪怕只是一块糕饼,一件衣服,只要轩辕昊看中,他就非抢来才甘心。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比那个霸气天生的皇弟更强,他要疼爱自己的轩辕太妃知道,他绝不比她的亲生骨肉轩辕昊逊色。所以,他很自然地要夺来冷夜语。
可是——玄昭眼里多了些许迷茫:真的只是如此简单的理由么?为什么他会为冷夜语轻易牵动情绪?为什么他会因冷夜语的一个笑容如此心神震撼?……他从来不会顾虑猎物的感受,不是么?
心里翻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奋力想挣扎浮现,玄昭凝望着冷夜语睡梦中柔和的侧脸——其实在朝夕阁,自己第一眼望见冷夜语,就被他比冰雪更冷峭,也比冰雪更脆弱的那种矛盾的气质吸引了罢。只不过自己的心拒绝承认而已——他,玄昭,也会被个陌生人一眼夺去了心神。
——所以看到你为轩辕昊伤心时,我会怜惜不已!所以不想亵渎昏迷的你!所以嫉妒你和翠凝的亲密!所以希望你能自愿喜欢上我,为我展现种种表情……
自嘲一笑——还真被自己说对了,轩辕昊喜欢的东西,自己也会一样中意的。只是这次,不是为了轩辕昊而争,而是为了自己。
玄昭心念百转,面色变幻,身体却先于意识俯低,想在冷夜语额角印下一吻——
毫无预警地,冷夜语突然睁开眼,清冷的目光直视他。玄昭一窒,当场愣住。
冷夜语迅捷翻落锦榻,语气平静地道:“夜深了,请皇上早些休息。”
“……冷卿,你……”玄昭深沉地看着他,原来他一直在装睡……忽然微微一笑:“朕睡不着,正想找冷卿聊聊。”既然冷夜语已觉察他意图,索性挑明。
“可微臣累了,请恕臣不能为皇上分忧。”冷夜语仍是一贯恭敬又冷漠的语调。玄昭盯了他半晌,悠然道:“冷卿,陪伴朕你觉得很累么?”
冷夜语眉一蹙:“护卫皇上是臣的职责,至于聊天解闷,臣愚钝,恐怕会扫了皇上的雅兴——”暗自叹气,连睡觉都不得安宁。
“冷夜语!”玄昭微愠:“不要用这种话来敷衍朕!”他轻轻一哼:“冷卿冰雪聪明,应该明白朕的意思。”
“臣愚昧,不明白皇上指什么?”冷夜语头都大了,真想一脚踢开门走人。
玄昭怒火腾地窜起:“冷夜语!你好大胆,竟敢糊弄朕!”他压低的嗓音透着寒意:“朕对你一番心意,恩宠有加,你敢说你不明白?”他连日来对冷夜语恩赏并施,若换做其他人,早欢喜得晕了过去,偏偏冷夜语丝毫不领他的情,玄昭贵为天子,从来只有人对他阿谀奉承,哪容他人忽视?忍耐多日的怒气一下发作,他眼神变得阴鸷。
冷夜语不紧不慢道:“皇上厚爱,臣不胜感激,只是承受不起。”
“冷夜语!——”玄昭紧紧盯着他,清冷的容颜,淡漠的表情——冷夜语!真想看看你热情燃烧时的模样……眼光转暗,情欲却伴着怒气升腾,玄昭慢慢恢复平素温和的笑容:“朕今夜孤枕难眠,就由冷卿你来侍寝罢。”
手一握,冷夜语凛冽的凤目对上玄昭,看到熟悉的染上欲望的目光,他厌憎地偏首:“皇上请勿说笑,臣只是皇上护卫。若要侍寝,皇上后宫诸多妃嫔,都等着皇上恩宠呢。”不理会玄昭渐变阴沉的面色,冷夜语顿了顿,平静无波地道:“何况历朝君王宠幸佞臣,祸国殃民,臣不敢陷皇上于千秋骂名。”
玄昭阴狠地盯着他,冷夜语丝毫无惧。猛然玄昭仰首大笑:“好个伶牙俐齿的冷夜语!朕居然一直小看了你。好!好!好!”他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嘿嘿一笑:“难怪朕那个风流成性的皇弟会迷恋于你,不过——”他满意看到冷夜语一震回头,续道:“你们冬宴一场争执后,恐怕还未再见过面吧,呵呵,不知轩辕昊此刻是在哪个温柔乡风流快活?”
玄昭的笑声狠狠刺痛了冷夜语,他重重吸了口气,努力保持镇定,心里却翻搅抽搐着——以轩辕昊的地位、才貌,若要新欢,只怕一勾手,就有无数人蜂拥而上……想到也许现在的轩辕昊正抱着新人寻欢作乐,冷夜语周身一颤,脸煞白。
偏殿值夜的宫人被玄昭笑声吵醒,急急赶来伺候。玄昭见冷夜语面色惨变,不由心一悸,但随即想起他定是为了轩辕昊心伤,嫉火猛升。命宫人去宣璃妃来侍寝,向冷夜语微笑道:“冷卿说的是,朕后宫佳丽众多,有的是人求朕的宠爱。”
他话里含沙射影,冷夜语抿紧薄唇,不再望他。
璃妃三更半夜被召来,又惊又喜。玄昭也不待她行礼,便拖了她上床共赴云雨,连帘帐都不落。冷夜语正待回避,却被玄昭叫住,要他留在殿内守护。
一时满殿春光无限,冷夜语紧紧咬住嘴唇,身体轻轻战栗。虽是背对龙床,那阵阵喘息、呻吟却不断传入耳中,他脑海里竟浮起轩辕昊与女子亲热的情形,顿觉如针芒在身,胸口一阵酸楚,闭上了双眼。
玄昭抱着璃妃,眼神却不离冷夜语,看到他痛苦的表情,知他定然是想着轩辕昊,再也克制不住,突然将璃妃推下床,怒吼一声:“滚!”他一向温和示人,从未有过此刻凶恶神情,璃妃吓得血色全无,哪敢多问,披上衣物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冷夜语闭着眼,似乎对面前一切无动于衷。玄昭瞪着他苍白的脸片刻,赤身站起,径自由宫人伺候着去偏殿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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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数夜,玄昭都召不同的妃嫔侍寝,存心刺激冷夜语,但到最后却自己也跟着发怒,将那些无辜的妃子当做出气筒。一时宫中人人自危,尤其后宫妃嫔,一听玄昭召幸,吓得面无人色,只恨自己为何不生丑几分。
他连番折腾,冷夜语倒似乎麻木了,双眼一闭,权作不见。玄昭益发生气,他每日抱着那些妃子,想到的却是冷夜语,只觉怀里平时娇媚的女子个个面目乏味,脂粉混着汗水,令人作呕。实在没了兴致,这晚便让宫人把依罗叫来。
依罗穿了件宽大绣花袍子,见到玄昭浅笑盈盈,柔声道:“皇上,依罗前几日做好了香丸,今天正好献给皇上。”觉察冷夜语眼光望着自己,不由脸色酡红:“皇上,依罗侍寝,这,这位大人也要看着么?”他眼角含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