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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空旷的路面上飞驰,四周的树连成一片飞快地向后褪去。
没有月亮,昏黄的路灯在街面上投下一团一团橙色的光影,温暖明亮。
(11)
才掏出钥匙,门就被拉开了,没看清楚什么,就被抱了个满怀。温贤,是温贤,熟悉的,温暖的怀抱。
“这是怎么回事?”冷冷推开他,在他面前摊开手。
“为什么要在我身上带这种东西?”
“阿斑——”温贤盯着我,“别说这个了,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
“我在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斑——”温贤求助似地看向JOZHENG。JOZHENG冷哼一声,别过头,倚到墙角,默默地抽烟。
“阿斑,先去医院再说好吗?”
“说什么?还说什么?!” 怨气突然爆发出来。猛一摔手,手机便砸在地上。清脆的一声响,却仍然完好。
“不是说过不会绑住我的吗?啊,你不是说永远不会绑住我吗,温贤!你说呀——你说呀——”发狠地踩着,跺着,残零的机件滚了一地。
“你也想把我关起来,是不是?你也要和他们一样,是不是?说啊?你说啊?你不是口才好吗?你口才不是很好吗?!你给我说啊——”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地瞪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几近癫狂。
“是我不好,阿斑——是我不好,别动了。别动了好不好?你在流血呢!阿斑,求求你了,别动了——”
“不用你管——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温贤!我恨你——”用力挥开温贤的怀抱,却只能愈陷愈深。温贤压住我胡乱挥动的手,柔声安慰着。
头好晕,什么东西在里面敲个不停。
“别碰我——放开,你放开——不要,我不要你们碰我——”
喉头腥甜,一张嘴,一股鲜血直涌而出。
鲜红的血溅在温贤身上,染在月白的毛衣上,宛如月光下怒绽的红牡丹。眼前发黑,整个人都几乎软瘫在他怀里。
“阿斑——”
被人一把抱起,是温贤,还是JOZHENG?
“滚,都给我滚开,我不用你们管……”想要推开,却使不上劲。眼前一片黑暗。
我不喜欢,不喜欢黑暗的呀!
(12)
好黑,怎么会那么黑?阴阴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不停不停不停地走,为什么还是走不到尽头呢?分明已经看见前面的光了,为什么为什么总也没办法缩短和它的距离呢?
谁,谁拉着我,谁拉着我不让我离开这黑暗?放开,放开呀,我讨厌,我讨厌黑暗的呀——
是谁?
猛然惊醒,四周一片刺目的白。
转转眼珠,却不见有人,活动活动手指,却挣不开手上温热的羁绊。
一张憔悴的脸蓦然出现在眼前,吓了我一跳。
“醒了,终于醒了——”温贤大声地叫起来,满脸的狂喜。
“…温贤…”
“阿斑,你吓死我了阿斑……”他急切却又不失温柔地抱住我。小心翼翼地绕开插了满手的管子。紧紧地搂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确信我的存在。
“疼——”我轻哼,声音似磨砂般沙哑。少动一下,便带得那些瓶瓶罐罐们“咣咣当当”地直响。
“别动,千万别再乱动了……”他立刻抬起头,轻轻握住我的手,“以后别再逞强了,好不好,阿斑……别再吓我了……”
“白痴吗你?这点伤有什么的?又死不了人……”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脸上的肌肉却不停地抽搐着。
“什么叫死不了人?”他吼起来,“再晚一点,你的小命就没了,你还想有什么?是不是非得把我吓死了你才甘心啊?!”
“温贤……”我看着他。胡子拉茬的脸,泛着血丝的眼,苍白干涸的嘴,倾诉他的忧虑也控诉着我的残忍。
轻轻伸出手,抚过他凹陷的面颊。他哆嗦了一下,抓住,直送到口边,温柔地舔舐着。从指尖到指根,从指缝到掌心,温润的舌滋润着没了指甲的光秃手指,酥酥暖暖的。
“斑,求求你,别再逞强了行吗。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担心?就怕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就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三天哪,你昏迷了整整三天哪……我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你要是真的醒不过来……”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要不是因为我,温同也不会盯上你……”
不是你的错,温贤,是我不好,都是我自己不好,没有我的话,一切都不一样了。你看,才三天,你就老了,憔悴得我都要不认识你了。不应该是这样的。我的温贤,不应该是这么苍郁憔悴的。
“车一送过来,我就该去找温同的……都是我不好,不该等的……我不该等DEO去找过去的兄弟……直接找温同就好了……都是我,都是我不好……”
握住我的手倏地收紧,昂首看他,却找不到惯有的温和笑容,层层的黑云堆砌起来,遮住了温润乌亮的眼眸。因为我才出现的阴霾吗?
温贤低着头,支在额上的手攥成团,苍白的指甲抠在额头,刻下五道血红的印记。半垂的眼睑遮不住满眼的萧杀,低沉灰暗。杀意,是杀意,触目惊心的杀气。
他真的起了杀机。
这个眼神,我再清楚不过了。不知从何时开始,从睡梦中惊醒时,总能看见他这么看着我,扼住喉头的手会收紧,一点一点地收紧……
其实,就这么死了也不错,就这么死在他的怀里,就这么消失在他的光里。
总是不能如愿,总是在最后一刻放开手。总是在我迷蒙了,昏眩了,以为是到了尽头的时候松开手。
总是用那双温柔的,悲哀的眼睛凝视着我,用沁了苦涩的甜美的唇温柔地吻我。总是让我背负了沉重的痛苦挣扎在你所给予的幸福之中。
总是用这种温暖这种明亮让我沉沦……温贤,温贤啊……
我看着他,心里涌动着各种各样的纷乱。顿时惶恐起来,如果……如果我真的……那他,还能回来么?
不行,我不能让他沉进去,绝对不能让他也沉沦在黑暗之中。
该结束了,结束这长长的美丽绮幻的梦,真奢侈啊……从来也没想过,除了噩梦以外,我还会有机会亲手埋葬美梦……结束了,该结束了。也许会有痛苦,短暂的痛苦之后,就还你永恒的自由。
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压抑了许久的气。
被羁绊的阳光终于要被放回到天空了。有风,有云,明亮的湛蓝天空。
睁开眼,温贤仍旧一动不动地坐着,带了一身沉重的阴气——地狱才有的气息——深深地融进黑暗之中。
“温贤——”低声叫他,却没有回应。
“温贤——”想要握住他的手,却引得他惊跳躲闪,连握住的手都松开了。
“温贤——”轻轻勾住他的手指,我微笑着喊他,却见他像傻了一样,看看我,再低头看看手,又看看我,视线来回漂移着。
“温贤……”拇指点着了拇指,食指触到了食指,中指交缠着中指……每一次轻微的碰触,都激荡起令人心醉的战粟……手和手交织紧握在一起,如同缠绵贴合的唇。细腻周致的吻是承诺,锁住了心的誓言——不允许你沉沦迷陷于黑暗之中,更不允许你伤害到自己。明白吗?温贤,你懂了我的意思吗?
“阿斑?!”
温贤抬起头,眼中是久违了的清亮。有阴云,但毕竟清澈起来了。
“我想喝鸡汤 ̄ ̄”侧头看向他,顶着两只熊猫眼的顶尖模特大人正一脸困惑地看着我,不禁吃吃地笑起来,“不许用高压锅压啊——要用沙锅,用文火,慢慢地炖,一天才能礅出来的那种,清清亮亮的,没有一点渣滓的那种。我要你回去饱饱地睡一觉,养足精神,然后好炖一锅那样的鸡汤给我喝。”
“小鬼!”温贤笑起来,温柔的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刚活过来就闹—”
“不管,要喝,就是要喝!”
“我回去了谁照顾你?”
“我不管,就要你回去炖鸡汤给我喝。现在。马上!”
“稍稍等一会好不好?我去给DEO打个电话,等他来了我就回去给你做汤,好不好?”
“不管,反正我现在要睡了,最好等我起来就有一大锅热乎乎的鸡汤放在我眼前。”
“好—”温贤抬起手刮刮我的鼻子,站起身抓过外套便向外走去。
“喂——”我叫住他,“睡饱了再做啊!”
捉住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亮光,我勾勾唇角。
“顶着俩熊猫眼的话连汤都会变浑的。”
“好—”温贤摇摇头,笑笑地看着我,“还有什么?”
“还有啊?”我看他半天,笑起来,“洗个澡,把胡子刮刮干净,我可不想喝你身上的泥水!”
“恩。”温贤笑着,答应着,刚打开门,又一脸不放心地转过头,“那你也要乖乖的听话啊。”
“欹——懒得理你。”
我闭上眼,门轻轻地掩上了,听着从寂静的走廊上传来的低沉的细语声,我知道他就在我身边。不管我在哪儿,他都在我身边。不是在视线里,是在心里。
早晨了吗?微弱的阳光落在身上,微弱地热着。心情也开始慢慢沉积下来。阳光虽然很弱,但毕竟还是阳光,明亮而且温暖。能够驱除无尽的黑暗。
大人们哪,请原谅打字速度其慢无比的小人我吧……真想找人替我打啊 ̄ ̄ ̄5555,最近LOVER又不理我了 ̄ ̄ ̄ ̄她好忙哩……我郁悴啊 ̄ ̄ ̄ ̄
(13)
鸡汤果然是热腾腾的,清亮香醇,没有一丝渣滓。
送汤的人虽然板了一张臭脸,可眼中温柔的笑意却是瞒不了人的。
“你也真能,到底又把DEO气跑了。”
“他自己气性大,赖谁啊?”我转过头,打量着在屋里穿梭忙碌的护士。很明显嘛,醉翁之意不在酒么。
“第十四个了哟 ̄ ̄温贤。”凑近温贤,我大声跟他耳语。
“什么十三十四的,你乖乖的,不行吗?”
“我是说,我已经被量了十四次体温了!”我大声叫着,得意地看护士‘阿姨’们的脸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白。
“啊?”温贤楞了一下,瞥见护士的脸色,才反应过来。一伸手,便捏住我的鼻子,“小鬼——”
“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又口没遮拦的……”
温贤转过身,对着她们歉然一笑。
没多大会工夫,一屋子的女人便走了个干净。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我得意地笑,猖狂地笑,笑到最后乐极生悲。
温贤快手快脚地递过毛巾,才让我免于血喷七尺。
“什么破烂医院嘛,连个小破骨折都治不好。只有一群花痴女人成天往病房里钻……”
“还作?!”温贤的眉拧起来,抱住我,小心放到床上——他的动作总让我觉得自己是易燃易爆物品——小心轻放。
“都这样了还不老实?”
“欹——”皱皱鼻子,向他扮个鬼脸,慢慢靠在他怀里喝汤。
“好喝么?”他微笑着看我,手指滑过嘴角,拭去残留的汤汁。
“不好喝,一点都不好喝……”
“那就是不要了喽?”
“谁说的?不好喝总比没得喝好吧。算了,看你忙乎前忙乎后伺候本大爷的份上就给你点面子吧。”
“小鬼。”黑玉般的眼弯起来,变成两弯细长的月牙,柔和的亮着。
看着他一脸清爽的笑容,真希望时间能够就此停住不再前行。
“谁是小鬼啊?”拉低他的头,我轻声笑着,“知道我为什么要把护士都赶走吗?”
“谁知道你个小坏蛋又打什么鬼主意。”温贤挑挑眉,不以为然。
“好大的狗胆,还敢骂我……”偏过头,轻咬他的耳骨,看他手一颤,几乎连碗都拿不稳了,逗他的心更浓了。
“你都不想亲亲人家吗?”
“少来啊——”他稳住手,把汤碗搁到床头。顺手推开我。
“啊—痛,痛痛痛痛痛——好痛——”趁势倒在床上,捂住胸口鬼哭狼号——果然引得他一脸懊恼地探身来看。
“哪儿疼,要不要我去找大夫过来——恩?!”
猛地从床上弹起,用力抱住他,出其不意地在他唇上轻啄。
“骗你的——温贤大笨蛋!”
缩进被子,紧紧地裹成一团,然后便开始颤颤地闷笑。
“小坏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温贤伸手到被下,温热的大手在身上肆虐,又酥又痒,让我更紧地缩起来。
“啊——温贤,温贤——我投降了,别搔了,好痒,好痒——”被他堵在床角,蜷成一团捂在被里乱扭,全身都酸软了,他居然还不肯放手。
抬头乞怜样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