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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梁小柔干吗那么紧张啊,那表情那动作明显是被我捉奸了
啊。”薄荷看着麦萧的鼻梁有点儿心虚地问。
“你可以用刚才对付我的手段去逼迫梁小柔让她招供。”
月光下,麦萧的额头上冒着细汗,鼻梁因为疼痛而不时地抽搐一下,他环住薄荷的手臂依旧不敢放松力道,薄荷在这个少年的怀里,忽然就想到了永远这个矫情的词语。
回去的时候薄荷内疚地问麦萧:“万一你妈妈问你去哪里伤成这样你怎么说啊?”
麦萧揉了揉薄荷的头发笑着说:“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妈已经习惯我带伤回家了。上次的暖瓶事件,上上次你不小心把我从楼梯上踹下去,还有上上上次我掉进青年湖……她已经有了抵抗力,放心吧,我就是说我代表奥特曼为了打败外星人而身负重伤她也会信的。”
顿了顿,又说:“反正我生下来就是被你欺负的命。”
这件乌龙事件算是告一段落,也许是我生性敏感,总觉得事情并不像麦萧说的那样简单,但又实在说不清楚究竟是哪里不对,索性也就没有再放任自己胡思乱想下去。
也许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我觉得梁小柔像是走进一座我和薄荷所无法触及的迷宫森林当中,那里雾气蒙蒙,遮住我们的眼睛,我们开始看不清她的背影,以及深深地陷进阳光中分辨不清表情的面容。
学校里平时总是显得空旷冷清,尤其是清晨,除了长跑社的社员进行晨练以外几乎不见人影。寝室里还飘着均匀的呼吸声以及薄荷偶尔飙出来的几句梦话。我起得比较早,拉开了一点窗帘后便又懒懒地躺下去看着窗外一小片模糊的天空。
顾西铭发了短信来,让我起来看日出,我便真的傻兮兮地盯着窗外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看了起来。我想象着顾西铭此时也和我一样一脸虔诚地看着窗外就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虽然那时他与那个白裙子女孩子在一起走过的身影让我心里不舒服了一下,却还是忍住没有去问他,毕竟如果我真的去问了,倒显得我小肚鸡肠神经质了。
用薄荷的话说,这世界上的人多了去了,不是跟谁走在一起都能搞出奸情的。我觉得此话有理,便彻底地忘了个干净。
正和顾西铭有一搭没一搭地发着短信,月清翻了个身,小声地问:“五月你醒了吧?”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她又说:“陪我去买早餐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到食堂的时候里面只有几个早起的学生,我和月清端着两碗粥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热气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升腾着隔在我们之间。
我看着月清在窗外晨光照射下素净淡雅的脸,问:“什么事?”
月清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我在外面找了份工作,是夜班,要早上才能回。”
我有点犹豫,上个月有一个学姐怀孕后在寝室里企图自杀,导致近日来学校对女生寝室的门禁格外重视,还特别搞了个突袭小组,负责每天晚上不定时抽查各个寝室,检查有没有人夜不归宿。
而我就是不幸被征入突袭小组的一员。
月清看出我的为难,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五月,我知道我是在让你为难,可是……我爸爸在城里打工受了伤,我妈又是常年吃药的身子没有工作,一家人就凭几亩田过日子,实在是凑不齐看病的钱……我若是不出去找份工作,恐怕这学也没法念了。”
瘦瘦小小的月清陷在白晃晃的日光里半垂着头,瞳孔里潋滟着一层薄薄的倔犟的水。
食堂里的人陆续多了起来,阳光也成片地打进来。我看着眼前的女孩儿,清瘦的骨骼,一张素白的脸,乌黑的头发规规矩矩地绑在脑后,刘海柔软地垂下来,斜斜地别在耳后。我知道她对读书的渴望,月清曾说过他们一家人从未有人读过书,被圈在小小的村子里仿佛与世隔绝。
从小月清就对山外的世界充满向往,儿时陪着爷爷去过一趟省城,从那之后更是对外面的世界念念不忘。
七岁的时候,绝食,在父母面前苦苦跪了三天三夜,几乎跪断了腿才终于得到上学的机会。
记得刚开学的时候,寝室里的卫生、暖瓶里的热水以及倒垃圾、打饭的活儿几乎全被月清包下了,当时隔燕打趣道,知道干活儿赚钱有瘾的,只没见过白干活儿不拿钱也有上瘾的。
那时候的月清手里拿着扫帚腼腆一笑,说,我在这里念书就值得高兴,人一高兴了,干起活来就不累了。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月清就像一束极其淡雅的光柔柔地照在那里,不刺眼,却也能逼退黑暗。
“工作安全吗?”喝完最后一口粥,我问月清。
月清听出我的意思,立即握住我的手说:“放心吧五月,我不会为了钱糟践自己,是在市中心的酒店做客房清扫。”
“需要我帮你打早饭吗?”
月清立即感激地笑着说:“不用的不用的,客房打扫完就会有员工餐可以吃。”
后来的我常常在想,如果当时的我没有因为顾及月清的自尊而答应她的要求,而是直接借给她一笔钱,也许我们的故事就不会按照恶魔撒下的路标一点一点偏移了原来的轨迹。
【003】
近日来的天气十分潮湿阴沉,导致我一整天都处在一种心绪不宁的焦虑当中。素描课上一直在发呆,外面的空气湿漉漉的,自远处有越来越多的乌云移动过来压在城市的上空。
耳边是铅笔与素描纸之间摩擦发出的沙沙声,混合着窗外越来越放肆的狂风席卷着我的耳膜。我干脆放下笔开始给顾西铭发短信。手机链是顾西铭买来的情侣款,很简洁的款式,细长的黑色吊线上绑着一个海蓝色圆圈,有电话或者短信进来的时候就会柔和地闪光。
一整个下午,我都在这种灯光的闪烁中度过。我发短信的速度极慢,顾西铭则是出了名的拇指大仙,他的短信一条一条地伴随着蓝色彩光抵达我的手机,直到收件箱的信息爆满,提示删除短信。
顾西铭的短信我很少删除,即使短信爆满的时候,也会沿着收件箱一条一条地看下去,将“哦”、“好的”、“没问题”这种没有实际含义的短信挑出来丢进垃圾箱。
快下课的时候,薄荷从最后一排传来字条,说是要和麦萧一起去“共度洛城暴风雨之夜”。
我收拾好画具就背着巨大的墨绿色画板往宿舍走。
“热的。”
暖暖的铝罐饮料突然贴上脸颊,我回过头去,就看到顾西铭单肩背着书包笑看着我。一中的洁白校衫将他的温润气质表现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做作,少一分则呆板。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白色校衫发出呼啦啦的声音。
“今天暴雨,学校取消了晚自习,我就过来和你一起吃饭。”顾西铭好看的眼睛看着我,拿过我的画板背在肩上陪我往前走。
“去吃热腾腾的火锅吧。”我打开饮料喝了一口,果汁的温度从口腔一直蔓延到胸口,很暖。
顾西铭笑呵呵地点头,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等着我放好画板下来。
我从窗口望出去,灰蒙蒙的天空下,顾西铭像白杨树一样笔直地等在那里,好看的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自然上扬的唇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样的顾西铭,像是会永远等在那里,站到我目之所及的地方,无论我什么时候想要见到,不需要多么麻烦的步骤,只要推开窗子就能看到他温暖好看的脸。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果然下起了暴雨,顾西铭牵着我的手躲进车站里,豆大的雨水像是碎冰一样不间断地砸下来,瞬间汇成薄薄的河流冲刷着白日里铺满尘埃的地面。
因为有了天气预报的提醒,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已经早早地回到了家中,拉上窗帘将自己与外面雷电交加的世界隔绝开来。路上没有行人,只有几辆车子缓慢地在越积越多的雨水里穿行。
头顶漆黑的夜空被锋利的闪电劈得霜白时,顾西铭带着雨水气息的手掌轻轻地捂住我的耳朵,紧接着,头顶炸开一道响雷。
我下意识地钻进顾西铭的怀里,衣服上年轻的味道沾在鼻尖之上。抬起头的时候正对上顾西铭带笑的眼睛,像是被雨水冲刷得更加明亮。
“五月,放假的时候陪我去见一个人好吗?”
我看着他好看的眉眼,没有问他要去见什么人,只是说了声好。
顾西铭凉凉的嘴唇落在我的眉心,他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爱我。我倚在他怀里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温暖,原来每一个女孩子都需要一个肩膀,一个怀抱,让她们理解什么叫做幸福和温暖。
我很庆幸,在我年少的青春路上,是顾西铭让我懂得依靠着取暖的踏实。
那是那一年洛城下的最后一场大雨,这场大雨导致气温急剧下降,仿佛夏天还未结束,冬天就已经马不停蹄地赶来。
女寝突袭检查小组遭受着来自各个寝室抛出的白眼出没于寝室与寝室之间。每一次到129寝的时候都是我争着往里进,点名的时候薄荷变个声音帮月清喊个到,外面的几个组员也听不出什么问题。
直到临近考试的时候学校里才暂时放弃了整夜的折腾,让学生专心准备考试。
周末的时候图书馆常常爆满,寝室里的四个人也都安分地待在129做考前准备。顾西铭也快被堆积如山的试卷淹没,我们之间暂时只能保持短信联系。
但即使这样,还是会常常觉得有莫名的暖意顺着指端敲击的文字在我们之间牵扯。薄荷说,中国联通会感谢我和顾西铭一辈子。
下午的时候邮递员送来一个包裹,用金色的礼物盒子包装,上面系着白色缎带蝴蝶结。
打开一看,是一件纯白色手工T恤,衣摆处的LOGO是一朵海蓝色的鸢尾花。盒子里附带的卡片,是夏莫的字迹:
今天上制作课,这是我做的第一件衣服,LOGO是五月开花的鸢尾,做得不是很好,希望你喜欢。
夏莫
衣服洗过,有淡淡的柔顺剂味道。穿在身上柔软而妥帖。“也难得夏莫想出这么个法子悄悄送你礼物了,是怕你因为他遇到不必要的
麻烦吧。”薄荷感慨着。
据月清说,近日来夏莫被一个张牙舞爪的女孩子纠缠得厉害,对方曾经到他们班上扬言,不管是女人还是Gay,谁要是胆敢靠近夏莫一步她就挖谁家的祖坟。
我想校园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啊,每天都能听到雷点新闻,小日子过得真是潇洒又充实。去图书馆还书的时候我就穿着这件衣服,薄荷又说要去吃米线,我们便往米线馆的方向走。才出了校门不到三十米,突然冲过来一团五颜六色的东西,浑身上下冒着杀气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我有些蒙。
左脸颊像是泼了滚烫的油般火辣辣地疼,如果我的估算没有偏差,此刻我的左脸一定比右脸高出一公分。
薄荷也愣了,呆呆地看着眼前五颜六色的姑娘,本能地甩手在对方脸上扇了一巴掌。
这一次,五颜六色的姑娘也愣了。
我原以为她是顾西铭的崇拜者,之前我也收到过顾迷们写给我的血书、劝退书(劝解我我是多么地配不上顾西铭,望我能够有点自知之明主动退出)、挑战书以及半夜把我截在路上索讨顾西铭的电话号码以及家庭住址的各类“爱情守护神”。
所以久而久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已经开始渐渐习惯,顾西铭对于异性的吸引力是不容小觑的,他总能在人群中散发出独一无二的个人魅力,轻易吸引别人的目光,仿佛从童话书中走出来的小王子,不管是不是公主,都希望能与他跳一支舞。
但这次,我显然是高估了顾西铭的魅力。
“五颜六色”被薄荷打了一巴掌后,愣了三秒有余,而后进行了一场怪力乱神的复仇。我看着薄荷与一个类似火鸡的姑娘扭打在一起,很久很久,仍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火鸡一边抵挡着薄荷的攻击一边冲我骂:“我X你妈的小贱人!别让猫姐姐再看见你跟夏莫走在一起,要不我见一次打你一次!”我这才彻底醒悟,原来这姑娘是夏莫的粉丝,简称,墨鱼丝。
而这时候薄荷也突然停止了动作,凝神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火鸡,大喊一声:“我靠,你是青猫!青猫啊,你大爷的,我是薄荷啊,你什么时候玩儿的非主流啊,我都没认出来!”
火鸡被薄荷一叫,也凝神盯着薄荷看了很久,终于,她大喊一声:“我靠你怎么不早说啊,我没戴美瞳啊,我没戴美瞳我就看不清楚你是谁啊!”说完,两个人左一句你大爷又一句你奶奶和谐地拥抱在了一起。
【004】
那天的最后,三个互殴到鼻青脸肿的女生在肮脏的小酒馆里成为了朋友,客观地说,我属于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原来青猫就是当初薄荷提过的那个姐姐,也就是当初把梁天打得生不如死的那个姐姐。不过在酒馆里青猫坦言自己与我们同岁,并为曾经占了薄荷口头上的便宜而罚了杯酒。
我第一次见到把白酒当矿泉水灌的人。
青猫吐着酒气看着我说:“五月,我以为你他妈的不是人,就、就打了你,现在我知道了,我……我他妈的才不是人!”
说完又咕咚咕咚地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