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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伊伊的生活应该恢复正常了吧,住回团里,每天过著集体生活,虽辛苦却有规律,她一定早已调整好了自己,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想到这些,孟海涛更坚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离开了残废的自己,她可以减少许多压力,这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要对伊伊好,那麽他的感受,真的已经不再重要了。
中午时分,门铃准时响了,孟海涛抓起拐杖就往门口走,每向前递一下拐杖,腋卧就都被压得生疼,他也顾不得,他欣喜地打开了大门──
“先生,您定的海鲜披萨。”身著必胜客制服的员工必恭必敬地站在门口,看到孟海涛的样子,那个小员工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只一秒,就又被训练有素的职业性的微笑取代了。
“哦,放在桌上吧。”孟海涛付了帐,失望地坐回沙发里。也许伊伊还没起床吧。她确实太忙太累了,多睡会也是好的。孟海涛看著茶几上大号的披萨,想象著伊恋惊喜的表情。其实,他心爱的伊伊实在是个很同意满足的姑娘。
其实伊恋很早就起来了,她先到芭蕾舞团附近的珠江饭店买了孟海涛喜欢的浇汁鸭掌和白灼虾,正准备打车去孟海涛那,突然想起前几天《天鹅湖》剧组每人发了两件椰汁饮料,虽不值钱,却是孟海涛最喜欢的牌子,於是伊恋有折回团里,从自己住的演员公寓四楼搬下了一大箱椰汁。
伊恋吃力地搬著大箱饮料,两盒菜装在一个大塑料袋里挂在他拖著箱子的手腕上,她就那样拖拖拉拉、气喘吁吁地往外走,根本没有注意到大门口停的那辆别克以及靠在车上对著她抿嘴而笑的年轻男子。
看著伊恋走近了,莫庭才走上去,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箱子。伊恋吃惊地抬起头来,一见是莫庭,活泼地笑了:“真巧啊,在这里遇见你。”
“不是巧,”莫庭把箱子放在地上,“我是特地在这等你的。”
“有事吗?”伊恋惊讶地问。
“有。我要请你吃饭。”莫庭回答的很简短。
“我早就说了今天有事!”伊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
莫庭笑著说:“我先送你去办事,然後请你吃饭,这总行了吧!”
“我今天一整天都有事!”伊恋跺著脚说。
“好吧!”莫庭一手拎起饮料箱,一手拉起伊恋,大踏步向他那辆别克走过去,“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麻烦你了,”伊恋说:“我打车很方便的!”
莫庭收起戏谑的表情,正色道;“不能请你吃饭,我请求为你效个小小的劳还不行吗?”
伊恋本就是个心软的女孩,看著莫庭几乎带著请求的目光,她终於点了点头,跟莫庭上了车。
“我要去心湖小区。”系好安全带,伊恋扭头对莫庭说。
莫庭狡黑吉一笑,车子向相反的方向驶去,“我已经在国际饭店定好了菜,我们吃完饭,我再送你去看孟海涛。”
伊恋大惊,急忙说道:“你怎麽知道我去看师兄,你要干什麽?”
莫庭转著方向盘道;“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用不著这麽紧张吧。”
“没有你这样交朋友的!停车!我要下去!”伊恋大声叫道。
“这里是快行道,不能停车。到了国际饭店就能停了。”莫庭好笑地说。
“你再不停我就跳车了!”伊恋是真的火了。
莫庭非但没有停车,反而一言不发地加快了速度。伊恋经历过一次车祸,不敢轻举妄动,她气冲冲地把双手抱在胸前,侧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不再理莫庭。
车子终於在豪华气派的国际饭店前停了下来,车一停稳,伊恋立刻跳了下来,转身就走。莫捅锁好了车子,一把拉住了她。
伊恋气得小脸通红,莫庭也知道自己是过分了,赔著笑脸道;“别生气了,我承认我的方法不对,但我真的是很有诚意交你这个朋友。我明天就要带学生去维也纳参加比赛,我就是想在临走前和你一起吃个饭。”
伊恋毕竟已经二十三岁,再不解风情,此刻也明白了莫庭的心思。面对一个喜欢她的人,虽然她无法接受,却也不忍心横眉冷对。她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仍冷冰冰地说:“好吧,但是吃完饭我就走。”
“好的!”莫庭笑了,侧身让伊恋走在前面,伊恋的怒气并未全消,只顾得低头看路,并没有注意到,後面的莫庭将她那个装了浇汁鸭掌和白灼虾的饭盒扔进了停车场的垃圾筒。
莫庭在顶层的法国餐厅定了包间,一进屋,轻柔飘渺的音乐就从房间的每个角落流泻而出,伊恋立刻觉得轻松了许多,胸口的闷气也消散了不少。莫庭彬彬有礼地拉开高背椅,服侍伊恋坐下去,再绕过桌子,坐在她的对面。
开胃品、汤、主菜、甜品、咖啡依次上桌,莫庭大约是费多了心思,这会饿坏了,吃相虽很斯文,速度却很快。伊恋则毫无食欲,一颗心全放在在家里等她的孟海涛身上。她刚才又给孟海涛打了个电话,说临时有事,将晚一点才过去。她从孟海涛的声音中听出了深深的失望,即使如此,海涛还是强做镇定地说工作要紧,不能为他耽误了工作。伊恋感到很难过,要是海涛知道她是被另一个倾慕她的男人带到国际饭店吃饭,心中该是怎样的难过!
伊恋也知道她这段时间对海涛太过疏忽了,先是排练,後是演出,她也实在是分身乏术,所以一听说这个周末可以放假,她就在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孟海涛,约定两人一起度过一个周末。谁知半路杀出一个莫庭,打乱了她的全部计划。她深知自己的弱点就是不懂得拒绝别人。她真的想拎了包包就走人,谅莫庭也不会在餐厅就动手拦她。可是想到他明天就要出国了,又狠不下这个心。
看著伊恋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几下刀叉,莫庭关切地说道:“怎麽,不合胃口吗?要不要另点菜或者换个地方去吃?”
伊恋对著丰盛的饭菜摇了摇头,“我不饿,你要是吃完了我们就走吧!”
莫庭放下了刀叉,沈下脸道:“你就那麽讨厌我,连陪我吃完这顿饭都不愿意?”
“我跟你说了我还有事!”伊恋耐著性子解释著。
莫庭深深地注视著她,说道:“难道孟海涛在你心目中就那麽重要?”
“是的”伊恋正色道:“既然你知道师兄这个人,你就该知道,我们从小就在一起跳舞,一起长大,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是不可能分开的,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只有一条腿的瘸子有什麽好!”莫庭恨恨地说道。
伊恋猛地站了起来,红著脸大声说道:“不许你这样说师兄,不管他变成什麽样子,他在我心目中都是最好的!”
莫庭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娇弱的小姑娘竟会如此直白地向他表达她对孟海涛的感情,伊恋也愣住了,她对海涛的爱,一直是她心底最大的秘密,谁知今天被莫庭一激,竟然全都爆发出来了。
莫庭顿了一下,走过去双手压在伊恋的背上,“其实你对孟海涛并不是爱,只是愧疚和同情,因为他出车祸说到底是因为你!”
“不是!”伊恋从莫庭手下挣脱出来,大声嚷道:“我爱师兄,我从小就爱上他了,和那次车祸没有任何关系!”伊恋说著,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莫庭千错万错,有一点却是说对了,海涛的残疾是因为她,从出事到现在,伊恋一直深深的内疚著,并且这种内疚将伴随她整整一生,是她把一个舞蹈天才给毁了,并且使他一下子从天堂跌到了地狱!莫庭戳到了她的痛处!
看著流泪的伊恋,莫庭突然用力抱住了她,随即粗暴地低头向她的唇上吻去!
“唔!”伊恋惊恐地睁大眼睛,用力的挣扎著。可是莫庭的力气那麽大,她根本推不开他,她把嘴唇抿得紧紧的,莫庭的舌头撬开了她的嘴唇,她甚至能感觉到那舌头碰触到了她的牙齿。她急了,手脚并用奋力推著莫庭,也许是她的坚决使莫庭突然清醒了,他终於放开了伊恋。
伊恋猛的放松下来,跌坐在地上,无助地哭泣著。
莫庭温柔地蹲了下来,用手指请请碰著她因用力挣扎而蓬乱的头发,伊恋惊恐地呜呜的叫著,身子不住地往後缩,她是真的吓坏了,刚才她几乎以为莫庭会强暴了她。
莫庭长长地叹了口气,脱下身上的西装,裹住伊恋不停颤抖的身子,然後在她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莫庭站起身来,大踏步走了出去,留下伊恋一个人在包间里抽泣著。没有人来打扰她,不知哭了多久,房间里昏暗了下来,伊恋慢慢恢复了平静,看看窗外,已经是黄昏了。伊恋站起来,活动著麻木的双腿,又用手理了理头发,深吸了一口气。
伊恋回到芭蕾舞团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她没有再去孟海涛家里,虽然她是那麽的想扑进孟海涛的怀里诉说她的委屈,可是她现在的样子会吓坏了他的。他会去找莫庭拼命!少年时代的孟海涛是为她打过架的,对手是个校外总是纠缠伊恋的小瘪三,为此他还挂了彩,并且被学校通报批评了一次。当伊恋哭著跟他说对不起的时候,他只是温柔地把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不管什麽时候,只要有人欺负你,我就会找他去拼命。”
伊恋昏沈沈地回到宿舍,意外地看到刘明扬正靠在门口等她。
“你怎麽来了?”伊恋木然地说,掏出钥匙开了门。刘明扬刚和电视台签了约,每个周末都要去录一档舞蹈节目。
刘明扬随著伊恋进了屋,“节目早录完了,我估计你也快回来了,从电视台出来就直接过来等你。”
伊恋懒懒地把自己抛在床上,她的心里很乱,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刘明扬终於但出了伊恋的不对劲,她的头发很乱,脸色苍白,眼睛肿得象一对桃子!“伊恋,你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刘明扬急忙问道。
刘明扬一问,伊恋的眼泪又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刘明扬大惊,忙扳起伊恋的身子道:“到底怎麽了?孟海涛欺负你了?”
伊恋把头摇得象个拨浪鼓,“我没有去师兄家,我在路上就被人截走了!”
在刘明扬的追问下,伊恋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刘明扬恨得咬牙切齿,“莫庭家住在哪里?我找他算帐去!”
伊恋忙拦住他道:“算了,我想他也就是一时昏了头,他已经向我道歉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吧。”
刘明扬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突然他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你是不是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伊恋愣了一下,她真的是一整天都忘了吃饭了,刘明扬这一问,她真的觉得饿了,刘明扬忙奔出去,从食堂买来了饭菜,看著伊恋吃了,才放心的笑了。
吃过东西,伊恋觉得好多了,麻木的身体也能感觉到累了,刘明扬看她神色疲倦,坐了一会就走了,伊恋连洗澡的力气都没了,拉过被子蒙头大睡起来。
孟海涛的高兴落空了。在约定的时间就要到来的时候,伊恋打电话说她不会来了。那时他突然发现,他比想象中的还要思念伊恋,她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甚至可能就在来他家的路上。在他多日的思念和幻想就要成为现实的时候,她突然有了更重要的事情,不能来了!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沈进了冰冷的海底,他脸上的光彩全都消失了。他想说话,但喉咙里好象哽住了一块石头,使他开不了口。他努力地深呼吸调整自己,强做笑颜地说不要紧。伊恋又说了什麽,他都不知道了,他只记得自己需要积蓄全身的力量跟她笑著说再见。
放下电话,他觉得头昏极了,脑子里好象有一跟弦绷得紧紧的,砰砰作响。那个散发著诱人香味的披萨还静静地摆放在桌子上,过不了多就,它就会变冷、变硬,鲜豔的色彩也会因材料的变质而腐败变色。孟海涛没有理会那个披萨,他默默的架著拐杖回到卧室,腋下的压痛使走路成为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每走一步,他便会痛一下,他昏沈沈的头脑也会在那一瞬间猛的情形,紧接著,他就会进入更加混沌的状态中,等著下一秒锺再被痛醒。好在从客厅到卧室只有十几步路,走到了床边,他立刻丢掉拐杖,一下子倒了下去。
孟海涛很累了,他很想睡一下。可是脑中闷闷的嗡嗡作响。他痛苦地翻了个身。断肢压在床上,钻心地疼。“都是因为这条腿!”孟海涛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因为这条腿,你不得不告别心爱的芭蕾舞事业,否则,作为伊伊的搭档,无论任何时候,你都是最有资格陪在她身边的男人啊!可是,你不能跳了,於是你就成了一个包袱,一个累赘,而伊伊旁边的那个位置,只能属於新一代的芭蕾舞王子,那个健康而年轻的刘明扬!
伊伊!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