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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听说这个聂维扬还是单身呢!也不知道有女朋友没?”
“我看BBS上介绍他才三十出头,上回校庆的时候我远远的见过他和校长站一块儿,长得蛮帅的呢。”
“那我待会儿要认真看!风光无限的年轻外交官……听起来就萌得不得了。”
“同学,矜持你懂不懂,口水都流地上了……”
听了这些对话,近距离的程佑宝不由得翻白眼,原来比她更肤浅的人大有人在。
想起之前的两次见面,她撇撇嘴,聂维扬是长得不错,家世能力也是一流的,只不过给人一种过于严肃的感觉,属于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品种。
站了一会儿程佑宝的腿就有点虚,她最近在减肥,三餐基本只吃水果,这里人又多,闷闷热热的空气也不流通,她额上早就布满了汗,心念叨着怎么聂维扬还没来,他老人家讲完了她好回宿舍挺尸。
她才这么想着,闹哄哄的会场就突然安静了下来,她回过头一看,原来是聂维扬来了。
聂维扬还是一丝不苟的黑西装白衬衣打扮,不过他今天没打领带,看上去平易近人一些。程佑宝看着他的时候,他的视线也正好往她的方向看,抿唇朝她浅淡的笑了笑。
程佑宝下意识地回了他一个笑容,又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立即垂下眸,心脏忐忑地狂跳。
聂先生,您胡乱放电很容易伤及无辜的……
与很多报告式的沉闷演讲不同,聂维扬并没有带演讲稿,而是配合多媒体上的图片和学生们交流在外交中遇到的趣事经验。他的语言也很幽默风趣,不时赢得大家的笑声和掌声。
程佑宝不得不承认,聂维扬不止长得赏心悦目,自身的人格魅力也非常出色的。
因为聂维扬行程安排的比较紧,演讲只有短短的四十五分钟,还有十五分钟是和观众的互动交流环节。
场上一小半的人都举手提问。
聂维扬还是那样浅浅的笑容:“谢谢大家这么热情。”
然后随机点了一位穿着粉色裙子的女学生。
那女生有些怯怯的开口:“请问……您喜欢我们学校吗?”
有些人小声嘀咕她问的问题无聊,浪费机会,不过更多的是期待聂维扬的回答。
聂维扬颔首,微笑着说:“我走访过很多大学,每所学校都有它独一无二的魅力,刚才我一路从校门口走到报告厅,也参观了百年师大的图片展,师大是一个很美很有人文气息的地方,我觉得能在这里求学的同学很幸运,也希望大家珍惜。”
听到自己的学校被如此夸赞,任谁都高兴地热烈鼓掌。
接着提问的是一个男同学,戴着很大的黑框眼镜,腼腼腆腆地一个书呆子。
“您好,您刚才说做人一定要有理想,有志者事竟成。那我是学物理的,请问如果我的理想是当您一样的外交官,你也觉得可行吗?”
“我们国家正在发展,正需要很多优秀的人才,只要有恒心有本事,我想无论你们将来是当一名外交官还是中国的爱因斯坦或者其他的行业的佼佼者,这都是国家之幸。”
提问的男孩脸红了红,周围又是一阵如雷的掌声。
这下子大家就更踊跃提问了。
聂维扬都一一地回答,他的思辨能力与机智冷静折服了在场的师生,把整个演讲的气氛推到了最高/潮。
演讲完毕后聂维扬在工作人员的护送下先离开报告厅,往教学楼另一侧的小会议室走去,他要在那里接受师大校报的一个简短采访。
等他离开以后学生会的成员才开始疏散报告厅的学生,可是到场的人太多了,连走道都挤得动不了,情况就有些混乱,几乎失去控制。
程佑宝扯着嗓子喊着:“大家别急,有秩序地离场,注意安全!”
可这种混论的时候根本是鸡同鸭讲,有些人还要赶去上课,根本不听他们的指挥,像马路上塞车的时候那样,见缝插针地往前窜。
本来就有些虚的程佑宝被挤得不行,连呼吸都难,又怕出什么事故,依旧尽责地嚷着让大家守秩序。
在长廊拐弯时聂维扬无意中看到报告厅门口那边一阵骚动,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他皱皱眉,偏头低声向身旁的秘书赵宏吩咐了一句。
赵宏点了点头就快步往回走。
聂维扬又站了一分钟,才又重新向前走去。
采访由学校党政办公室的黄主任全程陪同,内容也不多,只是五个问题,再拍一张照片,也就是十分钟的事。
赵宏也回来了。
他弯下腰,小声在聂维扬身边说:“报告厅现场出了点小意外。”
聂维扬眉一拧,习惯性地摸摸袖扣,问道:“什么事?”
赵宏看了坐在不远处的黄主任一眼,又看看聂维扬,见上司点头,他才说:“来听演讲的人太多,退场时有个维持秩序的学生会干部被人潮推倒,受了点伤。”
“很严重?我去看看。”聂维扬马上起身,松开的西装纽扣也很快扣好。
赵宏有些犹豫:“可您三点半还有个会议……”
黄主任也跟着站起来:“您先忙,不好耽误您的正事,这事是我们工作做得不够好,我马上去处理。”
聂维扬的声音有些沉:“不会耽误多久的。”又问,“人在哪里?”
赵宏点点头:“学校的医务室。”
黄主任马上说:“那我来带路吧,会快一点儿。”
没想到在半路黄主任就接了个电话,似乎有别的要紧事情要去处理,皱着眉面色两难。
聂维扬的观察力一向很强,适时解了围:“我待会就去开会,也不是第一次来师大了,您不需要陪着我的。”
“可是校长交代过……其实是我父亲突然进了医院,要不我让助理过来?”黄主任觉得抱歉,就这么离开太怠慢了。
只是因为先前安排的时候了解到聂维扬本身很低调,出行并不喜欢很多人跟着,所以校长才吩咐他陪同的。
聂维扬很通情达理:“不用了,我马上就走,您有急事就先走吧。”
“真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请马上联系我。”
“好的。”
到了医务室,司机在外面候着,聂维扬带着赵宏走进去。
刚站在门口就听见程佑宝鬼哭狼嚎的求饶声:“医生,您老人家能不能轻一点儿,疼,疼死我了……”
“你这小丫头,哪儿就真那么疼了?不擦药怎么能好?怪不得刚才把人都赶跑咯,敢情是怕这杀猪的叫声被人听见了不好意思?”
“哎哟!疼……嘿嘿,您猜对了,我是怕他们笑话我,您不知道啊,我最怕疼了!”
没想到这么巧,受伤的是她。
聂维扬想了一下,挥挥手让赵宏别跟着,等里面平静了,才敲了敲门。
听见声音,老医生和程佑宝都不约而同地从白布帘后面探出头来。
老医生淡定地问:“你是……”面前英俊的后生看起来并不像来看病的学生。
倒是程佑宝一惊一乍地整个人跳了起来:“您怎么来这儿了?啊……”她忘了自己还是伤残状态,脚一拐就直直地往前扑去。
聂维扬眼疾手快地上前两步扶稳她:“小心。”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程佑宝能闻到他身上很清洌的味道,一下子脸红到耳根后,只能抓着他的手臂悄悄拉开一点距离。
从聂维扬的角度看去,可以见到程佑宝头发扎了起来,露出秀气的脖颈,白皙的皮肤像剥壳的荔枝一样水嫩,丰满的胸前随着紧张的呼吸一起一伏。
他的呼吸骤然一紧。
老医生扶过程佑宝在病床上坐下,皱着眉数落她:“又说怕疼,还敢乱动?”
聂维扬一下子觉得怀里空空的,不过很快回过神来,问医生:“请问伤得严重吗?”
程佑宝听他这么问也知道他为什么来了,不等医生回答,自己就说:“就是被踩了一脚,不严重,不严重。”
聂维扬却是低头看了看她脱了鞋的脚背,已经淤青了一片,肿了起来,几个圆润可爱的脚趾因为他的目光紧张地蜷起,他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
老医生才撇撇嘴说:“还好没伤到骨头,这几天走路要注意点儿。”
程佑宝连忙应声:“嗯嗯,我知道的。”
“上好药了?我送你回去吧?”聂维扬说。
可程佑宝哪里敢劳他大驾,摆摆手说:“不用了,等会儿有人来接我的……”
早前就听陈磊说聂维扬是利用自己的休息时间来演讲的,更何况像他那样显赫的人,她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还是少接触为好,人情更是不敢领。
聂维扬并不勉强,口袋里的手机已经响了几回,应该是秘书提醒他到点开会。
听医生说她已经没事,他又关心了两句,才转身离开。
赵宏站在门口不远处,聂维扬一出来他就上前说:“刚才秘书处打来,说会议改期了。”
聂维扬点点头,不自觉往门里的方向看了看。
隔音并不好,又听见里头的对话。
医生问:“小丫头,刚才那是你朋友啊?挺一表人才的,怎么不让他送送?”
“不是啦,他是……”程佑宝也不知道怎么说,压低声音问,“说实话,您不觉得他太严肃了?我有点怕他嗳,哪里敢让他送……”
赵宏觉得头皮发麻,悄悄地瞥了一眼上司。
聂维扬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顿了一下,往外头走去。
他们刚上车发动车子,聂维扬在接电话,司机在等他吩咐去哪里。
跟前就有另一辆车停下,从驾驶座走出一个高大的年轻人匆匆往医务室奔去。
没一会儿,就看见他背着程佑宝从里头走出来。
两人的姿态很亲密,程佑宝晃着两腿儿,还笑嘻嘻地贴着他的耳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都笑得一脸灿烂。
全然不像面对聂维扬时战战兢兢的谨慎模样。
聂维扬正好打完电话,深邃的眸睨着车前窗,那男人小心地把程佑宝放到副驾驶,自己又转身回到驾驶座,然后开车离开。
空气有些凝着。
“司长?我们这是回办公室么?”赵宏小心翼翼地提醒。
聂维扬好半晌不说话,然后摇摇头:“不了,先回一趟军区大院。”
差别
黑色流线型的轿车穿过重重的守卫进了大院,聂维扬一个人下了车,慢慢地往里面走。
他进客厅的时候母亲沈英正在通电话,听语气似乎心情不错。
见聂维扬进来,沈英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朝儿子招招手,又连忙跟电话那头的人说:“正好维扬回来了,我和他提一下,应该没问题,那先这样了,咱们晚一些再联系。”
聂维扬在沙发上坐下,把外套搁在一边,抬眼问:“妈,急着让我回来有什么事?”
沈英皱着眉:“没事就不能见见你么?你说说看多久没回家了?以前在国外我管不着,可回来了怎么也不在家里住?每次给你打电话都说忙……”
聂维扬神情温和,回答也很耐心:“我现在是忙一些,等这段交接过渡期过了以后我会常回来的,不也一样?”
沈英眯了眯眼睛,看着他说:“刚你也听到了,我和你吕阿姨说好了,找个时间让你和她侄女见个面,也是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你们一定聊得来。”
“妈,我很忙。”聂维扬的声色一下子冷淡了许多,慢慢地说,“我不想浪费时间相亲,也没这个必要。”
没想到他连敷衍的功夫都不做,直接就拒绝了。
沈英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叫做没这个必要?你都快三十五了还单着,你大哥的孩子都快高中毕业了!你再忙吃个饭的时间总有吧?不行,你让小赵把行程安排好,我看就这个周末吧!”
“有时间再说吧。”聂维扬衡量了一下才没有坚持,继而婉转换了话题,“爸呢,还在部队里?”
沈英摇了摇头:“没呢,在楼上书房,他最近有些不舒服,你上去陪他说说话吧。晚上留下来吃饭,我让吴妈做你喜欢吃的菜。”
聂维扬边说边起身:“嗯,那我先上去了。”
书房在二楼。
聂维扬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敲门。
里面传来聂戎生沉稳的吩咐:“进来。”
“爸,我回来了。”
聂戎生正在看报纸,抬眼看了他一眼,把报纸放下:“过来坐,最近很忙?”
聂维扬在父亲跟前的红木沙发坐下,轻声答:“这段时间访问多,还有几个重要的新闻发布会要跟进。”
“见到你妈了吧?”聂戎生微笑着问,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是因为常年训练的关系,他比同辈的人要精神挺拔很多,也能分辨出年轻时的风采。
不过聂维扬并不像他,更多的继承了母亲的优点,长得清隽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