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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了想,他又说:「如此说似乎也不甚公平,我身为一宫之主,还不是和自己师侄翻云覆雨,金枪佩玉鞘?要说师门积德,我心里可也有些别扭。」
朱靖听了简直哭笑不得,虽然知道江湖中人,对官府都没什么好感,侯雪城自幼行走江湖,当然也有这种想法……不过拿自己与他私下的情事来与之相比,不免不伦不类。
他打断侯雪城的话,「前些天你昏迷,呕了很多血,我让人看过,竟找不出毛病。也不知怎么回事。大夫推测说,兴许是你这些日子劳动太多,所以日前旧伤复发。你吃完就上来歇息吧,免得身体又受不住。」
说着朱靖的脸色黯淡下来,想起侯雪城在他昏迷时所吃的苦头。
「我听说华大小姐说了,你在这里,竟然做青衣小帽之贱役,你这辈子养尊处优,地位崇高荣耀,何曾做过这种事?」
他停了下来,过了很久,才有办法继续说下去。「你为了照顾我的伤,竟那么委屈。怎么不住客栈呢?又不是没银子使。」
侯雪城怔了一下,「我从不带银两,你不知吗?」他低下头,表情出奇地竟有些赧然。「想了很久,身上唯一值钱的,也只有那块玉像,但我想……你很重视那东西,所以我也不打算卖。」
朱靖凝视他半天,只觉得又怜又爱,他叹口气。「我身上暗袋里有银票,在我昏迷时,你替我换衣难道没察觉吗?就算没察觉,到附近镇上也可以拿我的信物去钱庄领银子,又不是不明白。」
侯雪城扬扬眉,「当然有看到,但那是你的,和我无关。钱庄的银子也是你的,而且寒难州的人马、势力遍布各省,又大肆搜查这附近城镇,只有不出这里才能确保安全。他怎也不会想到,我竟在此当个小厮。」
「我的银子,和你的有什么两样?何况你身分上是我师叔,我孝敬长辈本就是应该的。」朱靖十分无奈,没法理解侯雪城的死脑筋。
侯雪城仍然摇头。「若你清醒,孝敬我,自然是应该的,花你多少银子,我也不会心痛。但是你昏迷中,我拿你银子,就是不该。你和我,虽情分已不同,却仍是独立的个体,我自该有所分际。」
这样的骄傲与自持,朱靖简直无言。「所以宁可去做屈辱的贱役,也不肯稍微放下坚持?」
侯雪城淡淡地道:「自食其力,怎算屈辱?」
朱靖向他抬起手,侯雪城便走到他身旁,语气仍是懒散的。「朱靖,我毕竟不是你们京城里的那些公子哥儿,自小为了练功,什么苦头没吃过?后来闯荡江湖,连长途跋涉的艰辛、舟车劳顿的苦况都熬过了,现下当个青衣,对我而言,可和吃大白菜没什么两样。」
他话虽说得淡然,但朱靖自然明白,以侯雪城孤高的性情,他可以毫不眨眼地流血流汗,但要他屈身伏低做小,却比登天还难。
然而在大户人家执贱役,是须忍受非常多的侮辱和气苦,这其中有多少事端发生,朱靖猜也猜得出,而这人却全部忍了下来。
朱靖心情激动,伸手搂住侯雪城的腰。侯雪城回过头来,那双充满煞气的眼睛冷冷看着朱靖,逼得他只好收回手。
虽然侯雪城体内以往超凡入圣的功力已经不复存,但是那种君临天下的凌厉与威势,却完全没有更变,一个眼神就能要人不自觉地俯首称臣。
这让朱靖不觉有些气馁,放开他的手。「雪城,你究竟要我如何是好呢?」他低低地叹息着,然后忽然紧紧拥住了他。
侯雪城这次没有避开朱靖。
这些日子,他独力照顾朱靖,夜间又常摸出府外,暗自探听寒难州在镇上布下的支线,又连番使计,故布疑阵,转移敌人的注意力。他武功已失,以一己之力,应付一个组织庞大的势力密集搜查,委实有些心力交瘁。
看到朱靖醒来,即使是修炼了七情不动、古井不波的冰心诀,内心犹自翻腾,委实欢喜无限。这才发现原来这些日子,自己是如何地挂心朱靖伤势。
一向紧绷的心神松弛下来,朱靖在腰间环绕的手臂似乎发着异常的高温,触烫他体肤。不知怎地,侯雪城觉着有些情动,只感到心跳加速,喉头干渴,小腹热流涌动,瞬间穿越四肢百骸。
除了被朱靖撩拨之外,侯雪城一向很少自己情动,此时也不晓得为何忽然无法控制。
他就着朱靖拥抱的姿势,竟伸手隔着衣襬握住了朱靖的下身。只听对方倒抽一口气,却也顺势硬了起来。
侯雪城虽仍没什么表情,脸颊却露出深深的酒涡。「让我看看宝枪有没有生锈,最近很久没好好擦枪了。」说罢探向更深,炽热的掌心隔着衣服,包裹住朱靖的玉囊之处。
感受到男人锐利的喘息和颤动,侯雪城眼波流转,横了朱靖一眼。
很肯定的,朱靖多年在官场上打滚,位高权重,武功又极高强,他拥有的坚韧与耐力,一向是众所称道的。但侯雪城如今表现出来的神态,是朱靖从来没有看过的风情,并不魅惑,却又有着说不出的销魂之意,缠绵入骨。
朱靖的视线沿着他半裸出的漂亮锁骨,游移而上,到了侯雪城明显移动了一下的喉结处。
情欲忽然间如熔岩爆发。他使力将男子拥紧,粗暴地一口啃噬在侯雪城的喉头之上。
侯雪城一向清澈的声音被情欲迷蒙得喑哑而微弱,「啊……」他按住朱靖的后脑,仰起脖颈,让朱靖噬咬得更猛烈。
急促的呼吸,扯动朱靖肋上的伤势,却又无法避免地兴奋起来。朱靖的呼吸几乎是颤抖了。
他努力保持清醒,按开侯雪城的肩,困难地喘息着,「雪城,别闹我,我现下可没法子……」
他这里在推就,侯雪城那里却已经把膝盖插入朱靖双腿之间,少见的强悍,朱靖只觉得哭笑不得,却又笑不出来,他硬得难过。
侯雪城的声音不复平日冷硬,也有些不稳。「我知道你的伤势,你躺下来,我……」
正厮磨间,门外响起敲门声。
竟然在此时骚扰,简直罪该万死。两人相看一眼,一人声音一贯冷淡:「管他呢。」
另一人气息显然不稳,「怎能不管?你去开门,我整理衣冠。」
彼此僵持了半晌,敲门声又传来。侯雪城脸色一沉,恨恨掷下手中之物,直身而起。
只听朱靖痛呼,然后一声狼狈的怒吼传来:「雪城!」
……这应该,是朱靖头一次对侯雪城咆哮。
但显然,被吼的男子毫无自觉,他自顾自地走到矮几上拿起面具戴上,一转眼,又变成那面目黎黑的十五、六岁少年。
打开门,侯雪城冷淡的眼眸抬起,对上来人含笑的脸孔,侯雪城的脸色沉得更黑了。「华大少,你来做什么?」
门外的男子微笑着,可没半点不悦。「侯公子,这些天你昏迷,我和舍妹着实担心了好些日子。方才下头人来报说你醒了,所以我来看看。你还好吗?」
侯雪城阴森的脸孔,根本懒得理会他。他本是随心所欲之人,拉着小几就顺势坐了下来,看也没看他一眼。
华紫轩不觉有些尴尬,俊秀的脸上染起一阵红晕。
朱靖已经理好衣裳,走向前来,不着痕迹地挡在侯雪城身前。「华公子,多谢你对舍弟关心,他已经没事了。还要感激你替舍弟找来那么优秀的大夫,不然舍弟恐怕还要多受几日苦头呢。」说着便欠了欠身子。
华紫轩显然对朱靖很有好感,他笑着让过朱靖的礼,「统领大人言重了,之前统领伤重,敝府疏于照护,此罪大人没有深究已让寒舍上下惶恐万分,感戴不已。家父之前已亲来请罪,小弟这里再次给您陪礼了。」
两人相对呵呵笑,侯雪城却觉得十分无趣,懒得听他们咬文嚼字。他站起来,擦过华紫轩的身躯,走向前推开窗子,看着窗外的花园。
那些花朵争妍斗奇,瑰丽无方,可见华府女眷花了多大心力照护。但在侯雪城眼里,再美也还没有朱靖半分好看。
朱靖真漂亮,看着自己的眼睛总是漾着笑意,比天山漾着寒波的天池还清澈。
但朱靖说花朵是漂亮的,想必应该是对的。所以侯雪城一向有空就专心领略朱靖所说的美感问题,可惜从来都是毫无所获,没有半分心得可言,侯雪城对此感到有些抑郁。
朱靖温暖的眼神照拂着侯雪城的背影,然后对着华紫轩微笑,语意恳切。
「姑不论贵府收容之德,令妹在我兄弟重伤急迫之时,仗义援手,予以相助,此恩德实乃无以相报。日后贵府若有在下可尽力之处,还望兄台不吝言明。在下必倾力以报,以效犬马。」
其实,此话正中华紫轩的心意。
他府中正值危急存亡之秋,外敌环伺,若有官府的人在此镇守,又是皇帝身边的宠臣,他若将此事传扬出去,江湖中人始终会忌惮三分。
他无意利用这两兄弟,也没打算传扬,但事实上,朱靖的存在与说法,让他纾解了极大部分的压力。
他感激地一笑,一切不言中,眼睛随着朱靖的视线,也看向侯雪城。「侯兄言重了。
「愚弟倒是认为,令弟很是了不起,明明身无武功,您此次南下奉今上密谕办案,遭贼人击伤,他为了不让您的仇家找上门,竟然隐姓埋名,以千金之躯,执钣斧之役,实乃高义,在下很是钦佩。」
侯雪城这才知道朱靖在华府中的说词,忍不住回首看了华紫轩一眼。
他戴着面具,其实脸色好坏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但他衣领半开,漂亮的脖颈上有着明显的红印,那优美线条的锁骨上,仍布满薄汗,晶莹剔透,华紫轩视线不自主地被紧紧吸引着,忍不住伸手想触摸。
「这屋后头是花园,虫蚁多了些,你被咬得有些严重,我回头命人拿些上好的膏药来……」
伸出的手「啪」的一声被重重地击开,华紫轩蓦然惊跳起来,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华紫轩抬起头来,感觉到对方冷视自己的眼眸竟有着凌厉的杀意。这种恐怖而深沉有如地狱的压力,不是一般寻常的杀气,是那种多年在生死关头打滚、背负了无数条人命,像猛兽肆虐的杀气。
一瞬间,华紫轩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他没有退缩,脸上仍然保持着自在的微笑。「侯兄弟既然大好了,食欲想必大开,有没有想吃什么?在下让人弄来给兄弟开开胃。」
侯雪城「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朱靖用袖口替他擦去脖颈间的薄汗,顺势替他拢好衣领,凝视侯雪城半晌,实在觉得无限爱惜。
「这次出来没带厨子老赵,没有合你胃口的点心,我让人去镇上替你选些精致的口味,你将就吃着,回去以后,我让老赵给你弄最丰富的点心,你说好不好?」
每当朱靖对他用那样柔和的语气,侯雪城就没了气势。他有时候觉得,朱靖似乎老把他当小孩子看待。尤其每次戴着这面具,朱靖好像下意识真当他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般看待。
他有些没好气,「不必,我对点心没那么大兴趣,你身上伤还没好,去床上歇息……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最后的一句话,很显然是对着华紫轩说的。
华紫轩真是万分尴尬,但他此次前来实在负有任务,他正想说什么,侯雪城已经察觉到。
「门外是谁?」
朱靖早就已经发觉只是不好意思揭穿,华紫轩正想解释,侯雪城已经自顾自走去拉开房门。
门外站立的女子,正是在路边将他们带回庄院的华大小姐。
华昀霞低着头,被察觉自己的行踪,让她连耳根都红了。
自从知道侯雪城昏迷以后,实在日日担忧、无法放心,但她一个女子走入男人内室,却是十分不合时宜的。
何况她虽是江湖世家,却也是大家闺秀。之前在朱靖昏迷时进入侯雪城屋子,是因为她有感觉,这骄傲的男子不是拘于世俗礼数之人,而自己也就能够自在。但她却无法如此看待朱靖,只能竟日守在屋外,不断徘徊。
此时她努力对侯雪城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公子,你身子还好吗?」
侯雪城看了她一眼,眼睛就紧盯着少女手中紧抱着的包袱。「那是什么?」
华昀霞身为华府大小姐,一向被教育的大方得体,以端秀聪颖而远近驰名。但不知为什么,面对侯雪城,总是不晓得该如何应对。她抱着手中的包袱,期期艾艾地道:「这是……」
这时,华紫轩将她手中的包袱接过,拍拍自己妹子的肩膀,走入房中,将包袱放在桌上,缓缓解开。
那是一笼点心,正冒着热腾腾的烟雾。
掀开盖子,里头放了十二个精致的点心,都由绿色的荷叶包裹着,发出极其吸引人的香气来。
「舍妹知道侯兄弟喜欢吃点心,所以每天都亲自做了,等公子醒来便可以吃食……」
那样的心意连朱靖都懂得了,凝视在门外局促着站立的华昀霞,眼神十分复杂。
侯雪城却只看了点心一眼。
很冷淡的一眼。
让厨子老赵替他做点心是一回事,但不代表他也愿意让任何人包办他的吃食,即使手艺再好也一样。华昀霞的点心做的的确深投他所好,但华昀霞不是厨子,即使是好意,也是居心。而居心……一次就已经嫌多。
他闪开华紫轩向他递来点心